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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美出价36亿元、苏宁出价30亿元竞购大中,结果价高者得,皆大欢喜,这就是台面上的事情,而台下有多少故事却无从知道。但是社会经验告诉我们“商人的脸面问题决定了公开的永远都不是真的”,所以当有个朋友问我对“国美并购大中”的看法,我的回答是张大中不得不卖,就好像两年前永乐不得不卖,而且我估计苏宁出价一定高过国美。
我为何如此揣测当事三方呢?完全是因为符合人之常情。
判断之一:苏宁出价高过国美
打个比方吧,A男和B女恋爱分手后,一般而言A男或B女双方的对外托辞一定是对方“爱自己不够多”。如果B女又和C男结合,那么B女C男一定会说“因为爱才走在一起”,所以大中说“苏宁出价低,所以选择国美”,完全符合商人脸面逻辑。
从国美的“满面春风”,让我们先假设大中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我们难道有理由相信苏宁就不愿意多出6亿元吗?难道张近东的商业智商就比黄光裕差这么远?难道张近东不会把大中包装一下甩到资本市场再捞一大把?要知道张近东可是阅人阅事无数,应该不会有眼不识“珠”!因此我判断绝对不是“苏宁出价低”,而是“大中要价太高”。我估计苏宁出价一定在36亿元~40亿元,而张大中要价却在40亿元以上,张大中之所以敢这样钓苏宁,完全是因为背后有国美在这里垫底。张大中的如意算盘是“苏宁要赶超国美,就必须把我大中电器吃掉”,“如果大中投向国美的怀抱,肯定对苏宁不利”,于是趁火打劫,抬高砝码。
这种做法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中非常普遍,美国操纵世界银行组织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向那些急需援助的国家开出条件:开放市场、拍卖企业。但是张大中精通商业利益角逐,却不精通世故人情,江苏人张近东惯于精打细算,绝不会像北方大汉慷慨赴约或广东人喜欢豪赌,(苏宁有并购史吗?),所以注定了要爽约。
判断之二:国美亡羊补牢
关于并购大中,最早的机会在国美牵手永乐之后。国美大中私下里有过N次约会,却始终没有谈好价钱,那个时候南方人黄光裕小看了北京人的自尊心和硬气,企图压价,却不知道北京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要面子上过得去,(那个时候苏宁只是筹码)因此我们说2007年苏宁大中恋完全是2006年国美逼出来的。
等到苏宁把人都安进大中全面摸底,各界一致准备喝喜酒的时候,国美一点机会都看不到了,这个时候黄光裕开始搅局和作最后的反扑,一是“放话”“永远比苏宁高20%”,目的有两个,一是引导张大中漫天要价,这样即使最后苏宁买了大中,也得大放血;其二当价格高到苏宁不能接受的时候,以江苏人的性格,张近东一定会毁“约”,这样国美的机会又来了,所以国美65.5亿港元筹资其实是做最后的准备,当然收购永乐不用65.5亿港元,不过我们可以判断大中的要价,如果大中向苏宁要价40亿元的话,溢价20%就是48亿元。(这是策略)这个价格贵不贵,当然贵,但是比起“大中给了苏宁”就不“贵”了,况且,最后是不是48亿元还得最后谈才知道,关键是要先把苏宁大中恋搅黄。
判断之三:大中成了玩物
张大中失去了理智,中了国美的计谋。其实国美的最好算盘是大中电器自生自灭;大中对国美的最大价值是防止“卧榻之侧,他人酣睡”,所以国美买大中电器实际上出于“美苏竞争”战略的需要;而真正的商业价值并不大,大中电器和国美电器的店面至少50%以上是重复的,况且如果几十亿元资金投在北京国美,那是可以搅翻天的。因此国美的策略有两个,一、“拖”垮大中,二、不让苏宁得手是底线。但是61岁的张大中却没有很好地把握节奏,平衡国美和苏宁之间的牵制。对于黄光裕而言,只要让苏宁买不成,大中就免不了成为国美的盘中餐,于是在“山穷水尽”之际,黄光裕抛出“永远高出苏宁20%”的诱饵,这块诱饵其实是毒药,一旦张大中碰了它,就会倒霉(后议)。
那么张大中为什么会倒霉呢?明眼人都知道,时间成了大中的最大软肋。
大中电器有一百来号商场要运营,有几千号人马要供着,每天流出去的是一五一十的真金白银,而收入呢?尤其是利润怎么来呢?这些都要靠员工“踏踏实实”去赚过来,但是员工拿什么去“爱”大中电器呢?一旦张大中挂牌准备把自己卖出去,他就丧失了和全体员工谈“忠诚”和“理想”的权力,要知道中国人是最看重安全感的,一旦员工的心不在大中了,大中的没落是迟早的事情,因此一旦张大中沾了“美苏”的“花边”,就注定了走不出被人左右的命运。那么张大中唯一的路子就是争分夺秒把大中电器卖掉,拖得越久对张大中越不利,如果不能在2007年年底前把大中电器卖掉,张大中都不知道如何在年会上与员工“畅想未来”了?所以张大中实际是在和时间谈判。
2005年与摩根士丹利对赌以惨败告终的陈晓和以精明著称的江苏人张近东自然知道如何落井下石,所以黄光裕、陈晓把张大中拖过了2006年,张近东又把张大中的2007年拖完了,当张大中不知深浅地让张近东搜了身(尽职调查)之后,还稀里糊涂要高价的时候,张近东说“我们分手吧”,张大中才发现自己被人卖了,可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所以才有了国美大中闪电恋。
判断之四:国美笑到最后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江湖高手在阅人无数之后,突然有个女人送上门来抛媚眼,会允许她随便叫价吗?于是我们可以想象一下黄光裕的一声断喝“36亿元卖不卖,卖就画押,否则送客”,张大中嘟囔一声“36.5亿元就卖”,于是一场将近1年半的多角恋在2007年的帷幕落下前画上句号,全国到处在传播黄光裕张大中“为爱结合”的故事,而张大中此刻把肠子都悔青了,就像2005年陈晓一样,早知如此,还不如卖给苏宁呢?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判断之五:
没有大赢家,只有输家
这场并购,国美提前消灭了一个必死的对手,同时延缓了另一个对手追赶的步伐。
这场并购,苏宁促成了一个对手的提前消亡,也成功地窥视了别人的新娘的全部。而且还省了几十亿元现金,估计2008年苏宁会以更快的步伐出击全国和北京。
这场并购,只有一个明白的失落者,那就是张大中,因为先后和两个人玩,结果先后被两个人玩,赔了小命少了钱!
这场并购,只不过是中国家电连锁的一场“童婚”,了解中国家电行业的人都知道,中国家电连锁连成年都没有,因为成年人组织健全、机理成熟,而所谓的巨头没有一个比国内知名制造企业管理完善,对于两个未成年人提前进入婚姻的殿堂,我们不知道这种“过早同居”在一起的童婚,究竟能不能结出“成熟”的果实?
判断之六:
五六年内被并购不是民企的上选
坊间流传,陈晓成了黄光裕的人后,经常后悔说“如果历史可以重来,一不与摩根士丹利对赌,二不与黄光裕结合”,个中百味值得玩味。
我们试想假如2005年张大中和陈晓结合,并在2006年A股IPO,不知道创造了怎样的财富?但是在2005年的这个背景下,今天的猜想只是事后诸葛亮,但是对于明天仍然缺钱的民营企业家们,直接融资一定是个好路子!
其实想想张大中、陈晓都不容易,就这么两位风云人物都被并购折磨得焦头烂额,我们敢断定“被并购”不是一个适合中国民企的路子!为啥?前面提到过,因为中国是一个重安全感的民族,一旦涉及到被并购,来自组织内部的压力往往是最大的,被并购公司员工往往有被出卖的感觉,组织的凝聚力马上就会下降,这样就会直接导致被并购组织的经营状况恶化,进而影响谈判的筹码变化,导致最后不卖不行了,这有点不像成熟的并购市场,比如必和必拓洽购力拓,人家力拓当家人可以大胆放言“不是不卖,就是价格不满意”,因为力拓员工更多关心企业本身的经营和自身利益,而不会过多在乎老板是谁。所以与其如此沧海桑田,还不如选择上市把股票卖给股民,图个皆大欢喜!(编辑/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