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处不在

来源 :青年作家·中外文艺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hijin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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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在如今的贺岁电影大行其道之时,英国电影《真爱至上》仍带给观众温暖和爱。本文解析了电影《真爱至上》的叙事模式,着重阐释音乐在电影中对于结构和主题的作用,并结合影片的喜剧元素对影片进行分析。
  
  关键词:《真爱至上》;影视文化;喜剧元素
  
  又到了每年电影市场的黄金档期。每年的贺岁档都是电影公司的必争之档;每年的贺岁电影都力争推陈出新,但真正可以给观众留下印象的电影凤毛麟角。看了《花木兰》《刺陵》《三枪拍案惊奇》《十月围城》等今年的大片,不禁一声叹息。影片给观众带来的视觉震撼既不如以往,其中的故事也略显单薄,更没有多少打动人心的地方。不禁想起2003年11月中旬上映的一部爱情喜剧《真爱至上》(Love Actually),它由英國导演理查德·柯蒂斯编剧兼导演。这部电影是在基督教文化中最重要的节日——圣诞节前上映,与我国的贺岁电影性质类似。但《真爱至上》却用其温馨的故事、丰富的视听语言,感染了每一位观众,激起观众心中的“爱”。
  何谓影视文化?简单地说,影视文化,一方面包含影视作品的内容、形式、表现手段、艺术手法等这些外化的技术形态和传播内容,另一方面是蕴含在影视作品中的、通过影片传达出的导演的价值观和理念。本文试图通过对电影外化的叙事模式、音乐手段以及喜剧元素的分析,解析出导演蕴含在影片中的价值观。
  
  一、叙事模式
  
  (一)开门见山的主题阐释
  不同于很多假期档电影主题的慢进入,本片在影片一开始就直抒胸臆,将编剧兼导演理查德·柯蒂斯赋予影片的意义加以阐释。片头画面是机场入境大厅处人们的拥抱,有父子母女间的拥抱、有恋人间的拥抱、有老朋友间的拥抱、有中年夫妻间的拥抱……镜头均使用中近景,将人物的面部表情清晰地呈现在画面中,并伴随着解说词“如果你仔细找找,你会发现爱其实无处不在”。片头开门见山,揭示主旨,将“爱无处不在”的主题通过声画结合的方式直接传递。接着进入影片正片部分,歌声引导着画面进入。这种先声后画的镜头组接方式,先声夺人,引起观众兴趣,有效地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老摇滚歌手比利为复出歌坛,翻唱经典老歌《爱无处不在》,并为翻唱的歌取名《圣诞节无处不在》。这一场景中,在录音室中录歌的比利两次把“圣诞节无处不在”错唱成“爱无处不在”。“爱无处不在”正是本片的主题,编剧兼导演的理查德·柯蒂斯在影片正式开始的第一个场景中紧随片头的主题阐释,强化主旨,深化观众对于主题的记忆。
  (二)树形故事结构
  影片以时间为主线,采用平行蒙太奇,将十个有关于“爱”的故事穿插其中,每一个故事成为主干上的一根枝条。十个精彩丰富的故事各自独立,又相互勾联,形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导演给我们奉上了新首相和平民的爱,女职员为了患病的兄弟放弃爱情的亲情之爱,老板受到秘书勾引但最后回心转意的家庭之爱,到法国散心的英国作家和葡萄牙女佣的爱,暗恋好友新婚妻子的腼腆大男孩马克对好友夫妻的成全之爱,情色电影男女演员在假戏中找到的真挚的爱,感情受挫的厨师去美国寻找浪漫之爱,单身父亲帮助继子完成愿望的父子之爱,小男孩与领唱小女孩的童真之爱,老摇滚歌手与他的经纪人的深厚的友谊之爱。在这十个故事中的人物彼此勾联,形成了人物关系的大网,使影片更加融合。影片开始于圣诞节前第五周,以周为节点,字幕提示“圣诞节前第五周”“圣诞节前第四周”“圣诞节前第三周”直到“圣诞节前夜”。通过将影片以时间分段,鲜明地提示了故事的起因、发展和高潮,明示了故事的节奏。
  (三)应景之作
  就本片的时间来说,故事背景是圣诞节前,十个故事从圣诞节前的第五周一直发展到圣诞节后。而影片的上映时间是11月中下旬,恰巧也是圣诞节的前五周左右,这样的安排增加了影片的贴近性,引起了观众对电影的好奇,这无疑是一个获得高票房的小妙招。
  就本片的主题来说,导演通过影片试图将自己对于世界的看法表达出来,正如片头的独白“love is all around”(“爱无处不在”)一样,导演将心中的爱融入故事,于是每个故事都充满了爱,无论是恋人之爱、家庭之爱,还是朋友之爱。导演又通过影片告诉观众爱的平等性,爱不分地位的高下,可以是首相与平民;爱不分国籍,可以是英国与美国;爱不分肤色,可以是白色和黑色的结合;爱不是成年人的专利,儿童也有天真纯洁的爱。导演也将爱的范围扩大,爱不仅局限于男女之间,也包含了朋友间的友谊之爱、同事之爱,包含了无血缘关系的父子之爱。观众也许可以从中获得启示,原来自己被各种各样的爱包围着。在临近圣诞节的时候,这样一部表达爱的电影,深深地唤醒了观众心中的爱,如此怎么能不打动人呢?
  
  二、音乐之魅
  
  音乐是一种长于抒情、具有丰富艺术表现力的信息符码,“音乐不应当在一旦配合画面时就使它固有的特性丧失殆尽:它应当去自由地阐述,而不是解说,应当细腻地去启示,而不是渲染。”[1]音乐在电影中的运用既要发挥其本身的艺术特长,又要竭尽所能与画面相互配合。
  (一)“音桥”镜头组接
  将十个故事融入在一部135分钟的电影之内,故事间又采用平行叙事的手法,那么影片自然会出现高频率的镜头剪辑。影片中每两个故事组接时,巧妙地通过“音桥”进行了转场。“音桥”即为“先前一组镜头中的音乐,可以引出后一镜头的内容,音乐在组接中不间断、巧妙地衔接了画面”[2],例如老摇滚歌手比利做客电台一场转到新首相开会一场即用到《圣诞节无处不在》。这种方法的运用,降低了不同故事画面组接时的突兀感和陌生感,使画面过渡更加流畅自然,加强了影片的整体性和连贯性。
  (二)深化主题
  音乐是主题提炼和表现的重要手段之一。影片开始处,老摇滚歌手比利翻唱经典老歌《爱无处不在》,并为翻唱的歌取名《圣诞节无处不在》。在录制时,比利两次出错,把“圣诞节无处不在”唱成“爱无处不在”。以至于以后的情节中,每当响起《圣诞节无处不在》这首歌曲,观众都会联想到《爱无处不在》,不断地深化“爱”的主题。
  (三)激发情感
  音乐是一种强烈的情绪元素,是强调和提高电影作品情感的重要手段。剧中人物的情感很多时候需要通过特定的要素激发,故寻找到一种共通的元素才能促使观众获得情感共鸣和体验。音乐即是这样一种情绪元素,它在情感上的概括力是其他任何形象性符号都难以企及的。例如新婚夫妇与朋友的故事段落中,新娘朱丽叶独自来到新郎的好朋友马克的家中,发现了马克录制的婚礼录影带的秘密,那就是录影带中出现的都是朱丽叶的镜头。马克借口出门后,音乐起,强烈的金属质感音乐烘托出马克对朱丽叶感情的爆发,当这个秘密被朱丽叶知道后,他可以完全释放自己的情感,不用再压抑自己对朱丽叶的喜欢。此时的音乐是释放人物情感的重要元素,是人物内心情感的深刻写照。
  (四)推动情节
  音乐有时也可以作为一个戏剧冲突因素参与其中,直接影响剧情的发展,深化作品内容。一如巴拉兹·贝拉所说,“独具风格的真正的有声片不会仅仅满足于让观众听到人物的对白(这在过去只能看见),它也不会仅止于利用声音来表现事件。声音将不仅是画面的必然产物,它将成为主题,成为动作的泉源和成因。”[3]片中在公司的圣诞派对上女职员萨拉和暗恋已久的卡尔一起跳舞,音乐舒缓缠绵,充满情感的女声独唱,似乎道出了萨拉对于卡尔的款款深情。这段音乐极大地推动情节,使萨拉和卡尔的故事开始出现突破性进展。
  
  三、喜剧元素
  
  (一)人物喜剧符号
  老摇滚歌手比利可以说是片中最能带来喜剧效果的角色。他衣着怪异,穿着花色像窗帘一样的衬衫。他动作夸张,录音时自我陶醉地边唱边扭动身体。他会骂自己的歌词,在电台坦然说起自己不光彩的过去。他看起来唱着反调,用一种和正常人格格不入的态度对待生活。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矛盾性构成了喜剧元素。他言语粗鲁,但句句真实,他的故事也讽刺了现实中的一些现象。比如比利做客电台一段,他谈到自己翻唱经典歌曲时,改了歌词,加入了一小节音乐。这一段调侃了现在流行的翻唱,为了应景生硬地填入一些音节或篡改歌词,这种行为破坏了经典歌曲的和谐完整。观众不仅对影像认同,还在现实中找到了对应,不免由衷地会心一笑。
  另外,编剧兼导演的理查德·柯蒂斯塑造的新首相平易近人、幽默风趣。他会和自己的手下开玩笑,也会与美国总统开玩笑。他有时也会粗口,也会出现不理智。他会为了找到心爱的女孩敲开每一家的门,他也会在他的官邸里自由狂舞……他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故事中的喜剧性则是缘于他的常人行为和其首相身份的矛盾性。每个观众心中的首相形象或严肃、或理智、或刻板、或和蔼,但绝对是一个有礼、伟岸的男人。电影中的首相却像常人一样会感情用事,会做出一些出乎常人想象的事情。这一反差作用于观众,就被加上了喜剧的色彩。
  另外,“憨豆先生”在影片中也有出镜,他的友情出演无疑也为本片加入了喜剧的色彩。
  (二)画面构图
  既然是一部爱情轻喜剧影片,画面自然要承担起引人发笑的重任。导演理查德·柯蒂斯对于画面的构图别有用心,将普通的画面主体佐以特殊的背景,造成了不一般的视觉效果。比如艺术馆内,马克(新婚夫妇的好友)站在巨幅裸女的黑白照片前打电话,裸女胸前的隐私部位被两个红色的圣诞帽遮住,他对几个大笑的女孩子说:“不要笑,这是艺术”。如若是正常的照片,不会有这么多的喜剧感,通过PS加上去的两顶红色圣诞帽色彩艳丽,与黑白的巨幅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包括色彩的对比,也包括大小的对比,加之这两顶圣诞帽又在如此敏感的部位。这种强烈的反差所组成的特殊画面构成了人物的背景,对比人物严肃认真的态度,不免好笑。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男子还对笑的女孩们大声说“不要笑,这是艺术”。从普遍意义上说,裸女黑白的巨幅照片被看作艺术,本无可厚非,但为其胸前加两点红色的圣诞帽就多少有些恶搞的嫌疑了。男子还大声称这种恶搞为艺术,就更让人觉得荒唐,增添了笑料。另外,这一段也是对现在某些人所谓的“艺术”的讽刺,讽刺了把对艺术的迫害行为当作是艺术的行为。
  (三)手机铃音喜剧元素
  片中一个故事是一位女职员萨拉暗恋另一个男同事卡尔。在老板的鼓励和帮助下,莎拉有了和暗恋已久的男同事独处的机会,但每当会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莎拉的手机就会不合时宜地响起,Nokia手机经典铃声此时成为了一种颇具喜剧意味的元素。手机铃声第一次是萨拉与卡尔在老板办公室门口擦肩而过后响起,第二次是萨拉晚上独自加班,卡尔走过与她打招呼时响起,第三次是老板询问萨拉与卡尔进展如何时响起,第四次和第五次是萨拉和卡尔终于获得突破性进展时,尖锐的手机铃声与萨拉接电话时温柔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莎拉温柔的声音又和她脸上紧张而痛苦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戏谑的对比充满了调侃的味道,不合时宜的铃声将丘比特的爱之箭仓促打断,于是这种戏剧冲突造成了喜剧感。
  重温了这部英国喜剧片,无处不在的爱又温暖了笔者的内心。导演兼编剧的理查德·柯蒂斯通过影片《真爱至上》将自己的价值观传递,将自己心中的爱融入影片。当然,这部影片肯定也存在着不足,比如有时不同故事的分界不是很清晰,叙事跨越性太大等。但整体上,这部影片是成功的。在中国人心中分量最重的节日(春节)即将到来之际,或许我们也需要像这样的一部温暖人心的国产贺岁片来唤起人们心中的爱。
  
  注释:
  [1] [法]马赛尔·马尔丹:《电影语言》,何振淦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0年版,第107页。
  [2] 音桥,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1795856.htm?fr=ala0_1)。
  [3] [匈]巴拉茲·贝拉:《电影美学》,何力译,中国电影出版社2003年版,第209页。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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