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时代的体贴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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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海角七号》给萧条时代——台湾电影的萧条时代及金融危机的萧条时代带来了体贴的欢愉,可谓应运而生的时代之作,在故事,人物和视听方面均有很强的可视性:浮躁时代的励志故事激起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失意小人物的温情夸张增添喜剧色彩,张弛有度的视听节奏保证了观众的审美快感,这种观众导向正是其成功的主导因素。
  [关键词]《海角七号》 可视性 观众导向
  
  电影《海角七号》投资四千五百万。台湾本土票房超过5亿新台币,相继在香港、大陆上映后,口碑不俗,被评论界称为“最有诚意的台湾电影”,给沉寂的台湾电影带来一缕希望之光。《海角七号》给萧条时代——台湾电影的萧条时代及金融危机的萧条时代带来了体贴的欢愉,可谓应运而生的时代之作,在故事、人物和视听方面均有很强的可视性,这正是保证其吸引力的首要元素。
  
  一、浮躁时代的励志故事
  
  对于一部需要争取观众的影片来说。故事成为影片的基础元素,也是影片可视性的关键起点。这部影片由两个故事组成:一个是过去时代的爱情遗憾,一个是当下时代的最终成功。两个故事的交错组合使影片既有厚重的历史感,又有鲜明的时代气息,这是其好看又耐看的的原因之一。
  两个故事渲染的都是一种与大时代息息相关的纯情之爱。不同的是,前者呈现的只有结局——七封情书留下的回忆:后者充分展示了过程——暖场乐团的成功留下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许。前者是凄美情书的深沉倾诉,后者是沉默爱恋平淡中的突然爆发。两个故事一暗一明,情书成为两个故事的纽带,也成为两个年轻人情感升华的最佳结合点。过去是时代的罪过由个人背负,而萧条的现在,个人的奋起与觉醒使时代的悲剧不再重演。这种奋起与觉醒不限于主角,而是作为一种普遍的情绪迅速传遍全片。激励着片中人,也激励着观众。这种与大时代呼应的情绪唤起了观众普遍的认同接受。影片内外实现了情感共鸣。
  这样,电影《海角七号》就摆脱了单纯而平庸的爱情片,而是以爱情为元素,转化为一部励志电影。影片中时代的萧条与浮躁氛围与当下呼应,励志与爱情互相支撑,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感同身受,影片为萧条时代的人们带来的是一种贴心的欢愉。“马拉桑先生”的执着感染了暖场乐团的同仁,也感染着萧条时代的观众,以离别为开端的电影故事,终于以喜剧收梢。
  
  二、失意小人物的温情夸张
  
  在这次与时代对抗的励志之旅中,从主角到配角,全是不得意的小人物——友情客串的中孝介算得成名者,但戏份很少,又是“疗伤歌手”。以小人物为主体,使观众在影片中找到自己、身边朋友的影子,有一种由衷的亲切感。这群小人物从孩子到老人。几乎囊括了各个年龄层,每个人都有鲜明的个性,都有自己的故事,合在一起,犹如别出心裁的瓶罐交响曲,虽然时有杂音。但亲切熟稔,因而得心应手。
  影片对失意小人物的处理是一种温情的夸张。使他们的失意与振作。涂抹上一层喜剧色彩,也使影片的可视性大幅提升。
  从人物造型和动作设计来看,除男女主角可称为俊男靓女外,其他人物均带有使人忍俊不禁的喜剧性。代表主席身形肥硕,过臀的上衣与大大的墨镜是一对奇异的组合。他不管不顾地从拍摄模特的镜头前走过,这一出场形式已使其吸引观众眼球:当他逼近水蛙怒气冲冲地宣布“个人兴趣”时,他的形象已深入人心。马拉桑先生身材瘦长,嗓门奇大,和推销人员的夸张执着亦是绝配。茂伯是一个沉着脸的老顽童,口中埋天怨地,其实青春永驻;弹月琴和他“国宝”的身份吻合,摇滚乐演奏时以摇铃撞地的狂热和加演乐曲时的坚持,深刻的揭示了人物的内心。小女孩大大唱热烈的情歌,故作深沉的外表和歌词相映成趣,而电梯间三个男人不由自主地随节奏而动,更在略事夸张中尽显温情。水蛙的击鼓式敲门法与后来新染的红发、劳马吹哨的晦气、父亲鼻梁上的叉形包扎……这群人站在一起,不需开口,顷刻便上演一场喜剧。
  女主角友子的失意多次体现在她抱着一堆衣物的无奈,甚至进门门关风又趁机吹走一件的悲惨。当她劝模特不要游泳时告诫她们“不小心会晒黑”,一位黑人模特突然抢镜,画面与内容的故意错位饶有趣味。男主角阿嘉从一出场就板着脸,是唯一一个没有喜剧元素的角色,这也符合人物多年奋斗仍然失败的处境。在一群充满喜剧色彩的人物中间,他的凝重使他人的喜剧性更加鲜明,也因而造成一种众星捧月的绚烂格局。
  
  三、张弛有度的视听节奏
  
  在视听节奏方面,《海角七号》张弛有度,衔接自然。过去的故事凄美抒情,节奏舒缓:当下的故事环环相扣,节奏明快——两者交错。张弛有致,形成影片整体的节奏,同时和两段故事灰暗与明快的色调处理呼应。开头大海轮船深情的情书郑重地拉开序幕。紧接着的第二个镜头段落就是阿嘉倾泄愤懑的国骂,他砸烂吉他,骑着老式的摩托飞驰而去。影片用九十度倾斜的镜头角度拍摄,使阿嘉离开台北的去向垂直向下,似乎向悬崖冲去,充满动感,又及时营造表意氛围。暗示他坠落一般的失意心理。与整体抒情的凝重呼应,过去段落的镜头长度偏长,人物运动与镜头运动少且舒缓:当下段落讲述浮躁世态,镜头长度较短,剪接紧锣密鼓,人物运动与镜头运动频繁。两段故事穿插交织,节奏张弛自然衔接,保证了观众的审美快感。
  从声画结合的角度来看,过去的故事强调情感,主要由人物内心的声音——七封情书带起,辅以影片的主题音乐,而画面——现实的人物形象则淡化处理,人物出镜以侧面与背面镜头为主,直至最后才出现了正面镜头,景别则多是全景和远景,整体上类似电视散文的风格。当下故事则穿插人物的乐声与歌声,尤其暖场乐团的选秀、练习与演出,音乐更是举足轻重,整体上类似一曲加长的MV。两段一虚一实,节奏分明。即使在一段故事内,也注意视听节奏的变化,比如暖场乐团正式演出的两首歌,一快一慢,一首比较纯粹的摇滚,一首却加进了民族乐器,成为MV里的变奏。演员范逸臣、田中千绘、中孝介的加盟,使这曲MV又增加了青春偶像的感召力。
  在具体段落的拍摄组合中,多采用归纳视觉方式,即以事件细节开始,然后连续使用细节,最后进入一般性概览甚至省略最后的概览镜头,让观众去心理完型。以茂伯遭遇车祸一段为例。影片先展示茂伯骑摩托车送信边行边唱的惬意,再组接中巴车内模特要求游泳时的纷乱——暗示发生车祸的可能性,接着是茂伯驶入画面,中巴紧急避让,中巴开过,镜头左摇,茂伯伸手伸脚地躺在地上,信件撒成一片。这个段落并没有直接展示车祸发生的瞬间,而是可能发生——已经发生,至于正在发生,则留给观众在头脑中建立完整画面。这样拍摄,不仅节约了成本,而且避免了车祸发生的视听刺激,一段紧张的动态镜头之后,安静的车祸现场充满了喜剧色彩,完好地发挥了这一段落在影片中的过渡功能。而且段落内部的张弛节奏变化也适时地抓住了观众的注意力,与影片的整体节奏呼应。
  浮躁时代的励志故事激起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失意小人物的温情夸张增添喜剧色彩,张弛有度的视听节奏保证了观众的审美快感——《海角七号》为可视性所做的这些努力让观众不知不觉地喜欢这部电影,成就了影片的口碑。再加上显然的本土色彩、马拉桑广告的完美植入,票房的成功之外还有产品推介的成功,可以说,《海角七号》有十足的商业操作性。电影不是导演的自娱自乐,而是制作者和观众的一起狂欢,这种观众导向正是许多电影所忽视不具备的。
  当然,观众导向之外,也要思考电影工业的体制问题。《海角七号》投资四千五百万,其中三千万举债,这在电影票房不景气的台湾,不啻一种赌博。只有体制保证加上业界努力,“海角七号”才不会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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