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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扑朔迷离的故事,一个远去的记忆,一个偶尔悲情偶尔激昂的中年落魄男人,这就是陈久霖试图让我们相信的全部。
陈久霖不仅出来了,而且开始出声了。
作为“2004年中航油石油衍生品交易巨亏案主角”,陈久霖不仅受到了新加坡法律的严惩,也被贴上一个国企罪人的历史标签。
自从2009年2月陈九霖出狱回国以来,他要“讨个说法”,试图撕去这个标签,他像固执的秋菊一样,但一年多来没有任何反响。
然而,2010年6月底,一切似乎不同了:他重新进入国企领导人行列,成为葛洲坝国际的8位副总之一,分管人力资源。虽然在16个高层领导中只排到第14位,位微且权轻,但国资委下属的葛洲坝集团仍是一个金字招牌,这足以算是陈九霖命运的一大转机。葛洲坝国际负责归口管理葛洲坝全集团的海外经营业务,曾先后在亚洲、非洲和南美洲的十多个国家承接了30余项国际工程,在全球最大的225 家国际承包商中排第99位。
陈九霖的复出引起轩然大波。在媒体和公众对陈九霖任职资格的质疑中,国资委无言以对,陈九霖祈求宽容。
就在公众以为陈九霖应该满足了的时候,陈九霖却违反常理,高调在公众面前亮相:在母校北大为MBA讲课;在一流财经杂志《中国企业家》连续发表两篇谈中国石油金融衍生品交易教训和建设的文章;接受各种网站和报纸的采访。
顺理成章,人们开始疑惑:陈九霖如此举动是为什么?是为自己鸣冤叫屈以获得更多的好处和补偿,是为了塑造自己“石油领域投资专家”的形象以便获得更好的发展机遇,还是为配合自己复出而造势,希望社会能够宽容对待他,接纳其回到中国大陆主流商界?
凭什么宽容
陈九霖通过系列演讲和文章,试图证明,他成绩斐然、被日美财团暗算、顾全大局、在外面受了委屈,现在希望大家宽容,希望国家再给一次机会。
陈九霖一直对外界宣称自己是为组织背了黑锅。他认为,中航油从事石油衍生品交易,是经过公司董事会、证监会和民航局批准的,而给他定罪的主要起因之一——股票配售也是经过批准的,都是公司的集体决定,非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这就是他向上级组织“讨个说法”的最大理由。
但是根据第三方普华永道比较客观的调查报告,陈九霖绝不是一只单纯的替罪羔羊。
陈九霖一直说自己是集体决策的被动执行者,但这不是事实。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孤悬海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是陈九霖是立下大功的大将。
因为开创性的贡献,新加坡公司基本上是陈久霖一人的天下。集团公司派出的财务经理两次被换,集团公司却没有办法。党委书记在新加坡两年多,一直不知道陈久霖从事场外期货投机交易。在一本70页的中航油成立10周年纪念册里,收录陈久霖照片竟达63幅之多。
这样的陈九霖,要遥控、诱导集团公司决策几乎易如反掌,而他却不用承担决策的名义责任。
2004年10月10日,陈九霖向集团公司报告称,交易亏损,需要有足够的资金付保证金,并提出两种解决方案:将仓位转给集团公司,维持中航油的上市地位;向战略投资者出售15%的股权以筹资弥补亏损。集团公司基于对他的信任,对此未加核实。10月20日,中航油以资助收购活动为名通过德意志银行提前配售,贷给中航油1.08亿美元。这就是陈九霖声称的关于配股的集体决策过程。
2004年10月11日,陈九霖又向集团公司报告称,如果公布损失情况会导致公司股价急剧下跌,公司将面临清盘风险,更会损害目前拯救公司的努力。他极力要求集团公司信息保密,以度难关。集团公司当日采纳了他的建议。
一个月后,中航油巨亏消息暴露,公司股价下跌39%,导致股民诉讼和新加坡当局调查。后来,陈九霖又伪造了荚长斌的签名,声称获得了集团和中航油转移负债的协议,阻止了会计师向审计委员会说明情况。
最后,集团公司因为意见不一致而拒绝继续施救,陈九霖被才不得不一人做事一人当。
凭什么传奇
在陈九霖的支持者看来,他固然有过重大失误,但也有过重大贡献:他1997年成为中航油新加坡公司的领导人之后,短短几年功夫,公司不仅扭损为盈,而且缔造了一个商业传奇,中国航油净资产由17.6万美元增至1.5亿美元,增幅852倍,市值超过11亿美元,是原始投资的5022倍;中国航油以其突出业绩被列为新加坡国立大学MBA课程教学案例;获颁新加坡上市公司“最具透明度”企业;被美国应用贸易系统(ATS)机构评选为亚太地区最具独特性、成长最快和最有效率的石油公司。
如此丰富的国际经营经验,如此光辉的业绩,总之,如此难得的一个人才,因一个错误而一棒子打死有点可惜。
但陈九霖的超凡成功经不起推演:他更像是一个谋权高手,而不是经营天才。
陈久霖初到中航油(新加坡)时,中航油集团的航油进口,并非由一家新加坡子公司统一进口,而是由集团公司几家机构分别进口,没有海外采购经验的新加坡公司只能做航油运输。从1993年到1995年,中航油累计亏损100万人民币。
陈久霖认为公司的未来取决于能否获得集团进口航油的采购权。
1997年冬天,陈拿着公司转型方案回到北京,逐一拜会各位总公司领导。总公司强势的采购部门坚决不愿意放弃这一权力,但陈久霖更强,为了说服其中一位领导,他曾冒着风雪一直在人家门口等到晚上11点。最终,集团答应给予新加坡公司几万吨进口航油额度试试。
1998年,执著的陈九霖获得了法国BNP银行(巴黎国民银行) 1000万美元的融资额度。借此,陈久霖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并盈利30万美元。他对这笔生意进行广泛宣传,接连赢得了多家客户的放账和银行的融资,为中航油(新加坡)闯开了一条生路。
为了从总公司拿到更多的订单,陈久霖通过批量运输、比较采购等手段成功压低了油品价格,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搭建起了航油采购网络,中航油集团进口油的成本得以不断降低,利润大幅增加,新加坡公司也因此获得了越来越来多的采购权。1998年,中航油(新加坡)就从总公司26船货中拿到21船的订单,比例一下子攀升到92%,1999年达到98%。
2001年1月,中航油集团指示所有下属机构和关联公司都通过中航油(新加坡)进口航油,且在同年10月8日声明指令在未来几年变。
在这一决策下,中航油(新加坡)迅速也从一个账面资金不过十几万元的空壳公司,发展成为注册资金6000万新元、年营业额15.5亿新元(约9.15亿美元)的中航油旗帜,并于2001年12月6日在新加坡交易所主板成功挂牌上市,共筹资8064万新加坡元,成为新加坡交易所当年上市公司中筹资量最大的公司。
2002年7月,中航油还从母公司手中取得有航油进口资质的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航空油料公司33%股权,在垄断优势上更进一步。中航油控制着中国民航业几乎100%的燃油进口,进口燃油在中国民航燃油市场中占有约三分之一的比例。
后来,陈九霖依托巨大的利润和上市筹资,展开连续收购,试图将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发展成为集石油贸易、运输、采购和投资为一体,继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之后的“第四大石油公司”。
但这并没有让人忘记其垄断的本质:中航油公司卖给国内航空公司的航油价格比国际市场航油价格高出几十个百分点,而不是相对合理的10%左右。
陈九霖多次违背常规,获得超速发展的手段也没有被忘记。为了获得上市资格,陈久霖直接从民航总局拿到了海外上市的批文,绕过了中国证监会,也绕过了集团公司A股上市的成熟计划,导致集团公司内部对他有意见。
为了获得期货交易执照,陈九霖在公开招股书上先写上有海外期货交易权,造成既成事实,然后“逼”证监会不得不主动为其补办海外期货交易执照。然后,陈九霖又悍然避开监管,用期货执照做投机性期权交易,最终导致巨亏。
在陈九霖发表的文章中,他极力想证明自己对石油衍生产品见识非凡,且教训深刻,但石油圈内人士都一致表示:陈九霖不懂石油金融。他本人在接受一家会计公司和新加坡商业事务调查局调查时承认自己“根本不懂石油衍生品交易”。
2003年,陈九霖初入赌场,获得百万美元小利,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不过是庄家惯用的诱饵,遂不顾资金实力进行大赌。2004年1月,公司经营石油衍生品交易出现亏损时,他本来已经下达口头和书面指令决定斩仓,但是,他这个外行却没有拗过高盛公司和中国航油交易员和风险管理委员会的专家们,最终选择了他们的“挪盘”建议。同年6月和9月,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结果使公司石油期权总交易量猛增为5200万桶,但无论是高盛还是中国航油交易员等专家都没有告知陈九霖,如此大量的期权业务需要多大的保证金做后盾,他本人更是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巨大风险。后来,市场油价降低到比中国航油卖出期权的价格低了好几美元一桶,可中航油资金链已经因为集团断供而断裂。
凭什么翻身
陈九霖强势复出,高调公关,无一不显示自己的运作能力。
在新加坡坐牢的时候,陈九霖被狱方安排在数字和多媒体部工作,但陈九霖为了粉饰自己,宣称自己在监狱的投资公司做COO(运营总裁),仅次于政府公务员担任的CEO,最终被新加坡监狱方辟谣。
出狱一年多时间内,陈九霖都没有得到组织的补偿,只是作为前国企领导人受聘于民营企业,做投资过日子。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什么石油梦想。
2009年11月,市场传出陈久霖可能在互联网行业一展身手,利用利用网络跨时间、跨地域的优点,为快速发展急需资源的企业提供帮助。据陈久霖身边的朋友称,这个设想一度颇受专家和风投认可,但最后不了了之。
因罪而不得不低调的陈久霖知道翻案不可能,但翻身还是有希望,一是社会和政府都已经变得更加宽容,二是他有自己的强项:一哭二闹三要权。这一长项最终为他换来了葛洲坝的机会。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超级糖豆:根据《企业国有资产法》的规定,国有公司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造成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被免职的,自免职之日起五年内不得担任国有公司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造成国有资产特别重大损失,终身不得担任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
就在国资委选择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候,陈久霖又搬出他清华大学的导师,替国资委解释了一番:“《公司法》第三条规定,公司是企业法人,有独立的法人财产,享有独立法人财产权。因此,虽然中国葛洲坝集团公司是央企,但其投入中国葛洲坝集团国际工程有限公司的资本在法律性质上属于企业资本,而不是国有资本。因此,陈九霖任职的新公司不是国有资本控股公司,也不是国有独资企业和国有独资公司,故不适用《企业国有资产法》第七十三条的规定。
在风光里陶醉过10之后,陈久霖已经无法适应无人喝彩的生活了。
陈久霖不仅出来了,而且开始出声了。
作为“2004年中航油石油衍生品交易巨亏案主角”,陈久霖不仅受到了新加坡法律的严惩,也被贴上一个国企罪人的历史标签。
自从2009年2月陈九霖出狱回国以来,他要“讨个说法”,试图撕去这个标签,他像固执的秋菊一样,但一年多来没有任何反响。
然而,2010年6月底,一切似乎不同了:他重新进入国企领导人行列,成为葛洲坝国际的8位副总之一,分管人力资源。虽然在16个高层领导中只排到第14位,位微且权轻,但国资委下属的葛洲坝集团仍是一个金字招牌,这足以算是陈九霖命运的一大转机。葛洲坝国际负责归口管理葛洲坝全集团的海外经营业务,曾先后在亚洲、非洲和南美洲的十多个国家承接了30余项国际工程,在全球最大的225 家国际承包商中排第99位。
陈九霖的复出引起轩然大波。在媒体和公众对陈九霖任职资格的质疑中,国资委无言以对,陈九霖祈求宽容。
就在公众以为陈九霖应该满足了的时候,陈九霖却违反常理,高调在公众面前亮相:在母校北大为MBA讲课;在一流财经杂志《中国企业家》连续发表两篇谈中国石油金融衍生品交易教训和建设的文章;接受各种网站和报纸的采访。
顺理成章,人们开始疑惑:陈九霖如此举动是为什么?是为自己鸣冤叫屈以获得更多的好处和补偿,是为了塑造自己“石油领域投资专家”的形象以便获得更好的发展机遇,还是为配合自己复出而造势,希望社会能够宽容对待他,接纳其回到中国大陆主流商界?
凭什么宽容
陈九霖通过系列演讲和文章,试图证明,他成绩斐然、被日美财团暗算、顾全大局、在外面受了委屈,现在希望大家宽容,希望国家再给一次机会。
陈九霖一直对外界宣称自己是为组织背了黑锅。他认为,中航油从事石油衍生品交易,是经过公司董事会、证监会和民航局批准的,而给他定罪的主要起因之一——股票配售也是经过批准的,都是公司的集体决定,非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这就是他向上级组织“讨个说法”的最大理由。
但是根据第三方普华永道比较客观的调查报告,陈九霖绝不是一只单纯的替罪羔羊。
陈九霖一直说自己是集体决策的被动执行者,但这不是事实。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孤悬海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是陈九霖是立下大功的大将。
因为开创性的贡献,新加坡公司基本上是陈久霖一人的天下。集团公司派出的财务经理两次被换,集团公司却没有办法。党委书记在新加坡两年多,一直不知道陈久霖从事场外期货投机交易。在一本70页的中航油成立10周年纪念册里,收录陈久霖照片竟达63幅之多。
这样的陈九霖,要遥控、诱导集团公司决策几乎易如反掌,而他却不用承担决策的名义责任。
2004年10月10日,陈九霖向集团公司报告称,交易亏损,需要有足够的资金付保证金,并提出两种解决方案:将仓位转给集团公司,维持中航油的上市地位;向战略投资者出售15%的股权以筹资弥补亏损。集团公司基于对他的信任,对此未加核实。10月20日,中航油以资助收购活动为名通过德意志银行提前配售,贷给中航油1.08亿美元。这就是陈九霖声称的关于配股的集体决策过程。
2004年10月11日,陈九霖又向集团公司报告称,如果公布损失情况会导致公司股价急剧下跌,公司将面临清盘风险,更会损害目前拯救公司的努力。他极力要求集团公司信息保密,以度难关。集团公司当日采纳了他的建议。
一个月后,中航油巨亏消息暴露,公司股价下跌39%,导致股民诉讼和新加坡当局调查。后来,陈九霖又伪造了荚长斌的签名,声称获得了集团和中航油转移负债的协议,阻止了会计师向审计委员会说明情况。
最后,集团公司因为意见不一致而拒绝继续施救,陈九霖被才不得不一人做事一人当。
凭什么传奇
在陈九霖的支持者看来,他固然有过重大失误,但也有过重大贡献:他1997年成为中航油新加坡公司的领导人之后,短短几年功夫,公司不仅扭损为盈,而且缔造了一个商业传奇,中国航油净资产由17.6万美元增至1.5亿美元,增幅852倍,市值超过11亿美元,是原始投资的5022倍;中国航油以其突出业绩被列为新加坡国立大学MBA课程教学案例;获颁新加坡上市公司“最具透明度”企业;被美国应用贸易系统(ATS)机构评选为亚太地区最具独特性、成长最快和最有效率的石油公司。
如此丰富的国际经营经验,如此光辉的业绩,总之,如此难得的一个人才,因一个错误而一棒子打死有点可惜。
但陈九霖的超凡成功经不起推演:他更像是一个谋权高手,而不是经营天才。
陈久霖初到中航油(新加坡)时,中航油集团的航油进口,并非由一家新加坡子公司统一进口,而是由集团公司几家机构分别进口,没有海外采购经验的新加坡公司只能做航油运输。从1993年到1995年,中航油累计亏损100万人民币。
陈久霖认为公司的未来取决于能否获得集团进口航油的采购权。
1997年冬天,陈拿着公司转型方案回到北京,逐一拜会各位总公司领导。总公司强势的采购部门坚决不愿意放弃这一权力,但陈久霖更强,为了说服其中一位领导,他曾冒着风雪一直在人家门口等到晚上11点。最终,集团答应给予新加坡公司几万吨进口航油额度试试。
1998年,执著的陈九霖获得了法国BNP银行(巴黎国民银行) 1000万美元的融资额度。借此,陈久霖做成了第一笔生意,并盈利30万美元。他对这笔生意进行广泛宣传,接连赢得了多家客户的放账和银行的融资,为中航油(新加坡)闯开了一条生路。
为了从总公司拿到更多的订单,陈久霖通过批量运输、比较采购等手段成功压低了油品价格,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搭建起了航油采购网络,中航油集团进口油的成本得以不断降低,利润大幅增加,新加坡公司也因此获得了越来越来多的采购权。1998年,中航油(新加坡)就从总公司26船货中拿到21船的订单,比例一下子攀升到92%,1999年达到98%。
2001年1月,中航油集团指示所有下属机构和关联公司都通过中航油(新加坡)进口航油,且在同年10月8日声明指令在未来几年变。
在这一决策下,中航油(新加坡)迅速也从一个账面资金不过十几万元的空壳公司,发展成为注册资金6000万新元、年营业额15.5亿新元(约9.15亿美元)的中航油旗帜,并于2001年12月6日在新加坡交易所主板成功挂牌上市,共筹资8064万新加坡元,成为新加坡交易所当年上市公司中筹资量最大的公司。
2002年7月,中航油还从母公司手中取得有航油进口资质的上海浦东国际机场航空油料公司33%股权,在垄断优势上更进一步。中航油控制着中国民航业几乎100%的燃油进口,进口燃油在中国民航燃油市场中占有约三分之一的比例。
后来,陈九霖依托巨大的利润和上市筹资,展开连续收购,试图将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发展成为集石油贸易、运输、采购和投资为一体,继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之后的“第四大石油公司”。
但这并没有让人忘记其垄断的本质:中航油公司卖给国内航空公司的航油价格比国际市场航油价格高出几十个百分点,而不是相对合理的10%左右。
陈九霖多次违背常规,获得超速发展的手段也没有被忘记。为了获得上市资格,陈久霖直接从民航总局拿到了海外上市的批文,绕过了中国证监会,也绕过了集团公司A股上市的成熟计划,导致集团公司内部对他有意见。
为了获得期货交易执照,陈九霖在公开招股书上先写上有海外期货交易权,造成既成事实,然后“逼”证监会不得不主动为其补办海外期货交易执照。然后,陈九霖又悍然避开监管,用期货执照做投机性期权交易,最终导致巨亏。
在陈九霖发表的文章中,他极力想证明自己对石油衍生产品见识非凡,且教训深刻,但石油圈内人士都一致表示:陈九霖不懂石油金融。他本人在接受一家会计公司和新加坡商业事务调查局调查时承认自己“根本不懂石油衍生品交易”。
2003年,陈九霖初入赌场,获得百万美元小利,但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不过是庄家惯用的诱饵,遂不顾资金实力进行大赌。2004年1月,公司经营石油衍生品交易出现亏损时,他本来已经下达口头和书面指令决定斩仓,但是,他这个外行却没有拗过高盛公司和中国航油交易员和风险管理委员会的专家们,最终选择了他们的“挪盘”建议。同年6月和9月,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结果使公司石油期权总交易量猛增为5200万桶,但无论是高盛还是中国航油交易员等专家都没有告知陈九霖,如此大量的期权业务需要多大的保证金做后盾,他本人更是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巨大风险。后来,市场油价降低到比中国航油卖出期权的价格低了好几美元一桶,可中航油资金链已经因为集团断供而断裂。
凭什么翻身
陈九霖强势复出,高调公关,无一不显示自己的运作能力。
在新加坡坐牢的时候,陈九霖被狱方安排在数字和多媒体部工作,但陈九霖为了粉饰自己,宣称自己在监狱的投资公司做COO(运营总裁),仅次于政府公务员担任的CEO,最终被新加坡监狱方辟谣。
出狱一年多时间内,陈九霖都没有得到组织的补偿,只是作为前国企领导人受聘于民营企业,做投资过日子。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什么石油梦想。
2009年11月,市场传出陈久霖可能在互联网行业一展身手,利用利用网络跨时间、跨地域的优点,为快速发展急需资源的企业提供帮助。据陈久霖身边的朋友称,这个设想一度颇受专家和风投认可,但最后不了了之。
因罪而不得不低调的陈久霖知道翻案不可能,但翻身还是有希望,一是社会和政府都已经变得更加宽容,二是他有自己的强项:一哭二闹三要权。这一长项最终为他换来了葛洲坝的机会。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超级糖豆:根据《企业国有资产法》的规定,国有公司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造成国有资产重大损失,被免职的,自免职之日起五年内不得担任国有公司的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造成国有资产特别重大损失,终身不得担任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
就在国资委选择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候,陈久霖又搬出他清华大学的导师,替国资委解释了一番:“《公司法》第三条规定,公司是企业法人,有独立的法人财产,享有独立法人财产权。因此,虽然中国葛洲坝集团公司是央企,但其投入中国葛洲坝集团国际工程有限公司的资本在法律性质上属于企业资本,而不是国有资本。因此,陈九霖任职的新公司不是国有资本控股公司,也不是国有独资企业和国有独资公司,故不适用《企业国有资产法》第七十三条的规定。
在风光里陶醉过10之后,陈久霖已经无法适应无人喝彩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