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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体面劳动”的理念已经为世界各国所接受，并成为联合国系统推动的千年发展目标之一。与大中企业相比，我国小微企业劳动者还存在着大量的体面劳动赤字，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是我国劳动法制的紧迫任务和时代使命。应根据小微企业自身的特点对小微企业劳动关系作出特别的制度安排，这样才能既促进小微企业健康发展又能保障小微企业员工体面劳动的实现。
关键词：体面劳动；小微企业；差别规制
中图分类号：DF47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5.04.022
一、体面劳动的缘起
（一）概念的提出
“体面劳动”（decent work）这一概念是由国际劳工组织（ILO）的常设机构——国际劳工局局长胡安·索马维亚（Juan Somavia）在1999年第87届国际劳工大会上提出的。在会上，胡安·索马维亚作了题为《体面的劳动》的报告。他指出应把“促进男女劳动者在自由、公平、安全和具备人格尊严的条件下获得体面的、生产性的工作机会”作为“国际劳工组织当前的首要目标”[ 1 ] 。
“体面劳动”理念的提出是与经济全球化密切相关的。经济全球化对各国劳动者的影响在于，随着各国放松监管使得国际垄断资本在全球扩张，资本的逐利性迫使各国劳动者作出牺牲，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劳动者遭受更严重的剥削。许多国家削减社会福利，裁减员工，增加了作为廉价劳动力的非全日制等非规范就业工人；在一些国家，企业主竞相压低工资和生产成本，非法大量雇用童工，劳动条件恶化，非人道现象严重；在不少国家集体谈判和工人参与等工会权利遭到削弱[ 2 ] 。在这样的背景下，国际劳工组织为促进社会正义和公平的全球化，应各国的要求提出了“体面劳动”的理念。国际劳工组织指出：能否为所有人提供体面的劳动是检验经济全球化的试金石。
（二）体面劳动的内涵
国际劳工组织为保障“体面劳动”的美好愿景能变为现实，提出了四项战略目标作为实现体面劳动的具体措施：第一，促进和实施国际劳工标准（International Labor Standards）以及工作中的基本原则和权利。“国际劳工标准”是指国际劳工大会通过的公约和建议书所确立的关于处理劳动关系和与之相关的一些关系的原则、规则[ 3 ] 。“工作中的基本原则和权利”包括结社自由和有效承认集体谈判权利；消除一切形式的强迫或强制劳动；有效废除童工；消除就业与职业歧视。第二，为劳动者创造更充分的体面的就业机会。政府有责任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干预劳动力市场，采取有效措施改善就业的数量和质量。特别是对那些边缘化的就业者，如青年人、老年人、残疾人、妇女等要采取积极的就业促进措施，消除就业市场的歧视，确保实现更公正的就业。第三，为劳动者提供充分而有效的社会保护，其中包括社会保障和劳动保护。第四，通过政府、劳方和资方共同参与的三方机制，加强社会对话。国际劳工组织倡导各成员国构建雇主和工人有效参与对话的能力，通过各个层面的社会对话来应对劳动世界出现的挑战，解决社会和经济发展的问题。
（三）国际劳工组织对“体面劳动”理念的推进
“体面劳动”理念自1999年被国际劳工组织提出后，国际劳工组织采取了一系列举措推进其在全世界的实现。第一，国际劳工组织制定和实施了“体面劳动议程”，并在8个国家进行了试点，总结了试点经验，进行了广泛的交流。第二，2002年，国际劳工组织推出了“体面劳动国别计划”（Decent work Country Program），国际劳工组织支持各成员国制定本国的体面劳动计划，并推动其具体实施。第三，在国际劳工组织的推动下，2005年联合国大会确定了把体面劳动作为联合国系统推动实现的千年发展目标之一。第四，2008 年的国际劳工大会通过了 《国际劳工组织关于促进社会正义、实现公平全球化宣言》，把体面劳动从倡议上升为所有成员国都必须实现的目标。第五，2009 年6 月国际劳工大会通过的《全球就业契约》是运用体面劳动议程应对危机的产物。《全球就业契约》以体面劳动议程为框架，提出了一套以就业和社会保护为中心的综合性政策措施。
（四）体面劳动理念提出的意义
1.体面劳动是国际劳工组织宗旨的时代展现。国际劳工组织成立以来，在其章程所确立的“社会公正”价值取向的指引下，从维护劳动者正当权益的宗旨出发，致力于推进人性化的工作条件，消除广大劳动者所遭受的不公正行为、减少贫困和苦难。体面劳动的精神实质是对国际劳工组织宗旨的继承和发展。体面劳动要求平等的工作机会和劳动待遇，人人有权享有由全球经济一体化所带来的收益。体面劳动理念继承了“社会正义”这种传统价值取向，同时反映了当代世界劳动格局的时代要求。体面勞动是国际劳工组织历史性任务的现代表现。
2.体面劳动是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对劳动者权益保障的基本要求。经济增长强劲，却未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也未能使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劳动者摆脱贫困，劳动者的权益保障不是在提升而是在下降。推进体面劳动就是在劳工领域实现更加公平的全球化的路径之一。体面劳动的理念关注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广大劳动者的权益保障，通过推进体面劳动四大战略目标的实现，实现对劳动者权益的保障。
3.体面劳动的实现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标志。整个人类发展的进程应该是经济与社会的协调发展。当代世界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并没有自动带来广大劳动者就业质量的提升。目前存在的问题是劳动者没有获得充分的就业岗位、没有足够的收入、没有适当的社会保障以及对于涉及劳动者切身利益的问题没有充分的话语权参与社会对话。“体面劳动”的理念关注这些主题，并把这些主题作为自身要实现的战略目标。只有满足广大劳动者的需求才能实现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和谐统一。体面劳动的实现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标志，实现体面劳动必将有力推动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二、实现体面劳动对小微企业及其劳动者的意义
（一）实现体面劳动对劳动者的意义
1.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在工作中的基本权利。实现体面劳动首先要求承认和尊重劳动者工作中的基本权利。比如获得足够的工资收入；拥有合理的工作时间；享有恰当的休息休假等，这些工作条件是维持劳动者体面劳动的基本需求。体面劳动的理念维护和保障劳动者基本人权的实现，其首要战略目标就是推进工作中基本权利的实现。在小微企业中推动体面劳动的实现，可以有效维护劳动者在工作中的基本权利，保障劳动者的基本人权。
2.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的就业权。推进体面劳动要求政府采取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通过培训、投资公共实施等手段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为劳动者提供有效的就业保障。使更多的人们获得体面劳动的机会，是创造一个更包容和更公平的全球化世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因此，创造体面就业必须置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政策的核心。
3.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的社会保障权与安全权。体面劳动的第三项战略目标为劳动者提供充分而有效的社会保护，其中包括社会保障和劳动保护。推进体面劳动，要求小微企业不断地扩大社会保险的范围与标准，确保劳动者享有适当的医疗保障、失业保障以及合理的退休养老计划等保障措施。无论任何情况下，劳动者的安全和健康是包括小微企业在内的雇主首要关心的事情。确保劳动者的安全与健康是实现体面劳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推进体面劳动，要求小微企业提供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确保劳动者获得足够的劳动保护。
4.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的结社权和集体谈判权。小微企业由于其特殊情况，没有办法组织起来并进行有效的集体谈判。但体面劳动理念的推进，要求小微企业的劳动者也应享有结社权和集体谈判权。实现体面劳动要求政府采取必要措施，促进劳动者组织起来，并有效提高集体协议的覆盖率。
（二）实现体面劳动对小微企业的意义
1.有助于提高小微企业的生产效率。小微企业一般把提高劳动者权益保护水平，践行体面劳动看成是企业的负担，认为增加了企业的劳动力成本。但实际上，这种认识是片面的，其没有看到实现体面劳动能对小微企业产生的积极影响。小微企业效益的提高在于每一位劳动者的贡献，体面劳动能让劳动者产生出更大的劳动生产率，进而提高企业整体的生产效率，获取更多利润。如此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推进体面劳动→提高劳动生产率→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企业获取更多利润→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
2.有助于提升小微企业的竞争能力。小微企业大多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一般不注重企业人力资源的开发，没有认清劳动者在企业自身发展之中的重要作用。通常将企业员工视为劳动力商品，支付的工资就是劳动力商品的对价。没有形成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的新观念，即人力资源资本化及人力资源的支出就是人力资本扩张。企业人力资本——劳动者是企业拥有的核心竞争力。因此，小微企业如果能够推进体面劳动，就能增强员工的归属感，吸引人才、留住人才，提高小微企业自身的竞争力，并形成良性循环：“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推进体面劳动→增强员工归属感→吸引人才及留住人才→提升企业竞争能力→企业获取更多利润→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
3.有助于促进小微企业的正规化经营。绝大多数小微企业在低端规模上经营，它们是非正规经济的一部分，其普遍特征是经营的不确定性。“非正规经济”一词表明小微企业的经济活动未被法律或其实施所覆盖，而走向正规化经营意味着小微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公司治理结构、内部管理制度、财务制度、企业税务等方面要遵循市场游戏规则，遵守相应法律的规定。小微企业放任经营的好处无非是避免了相关法律规定给自己带来的成本，这是只顾眼前利益的短视行为。从长期来看，小微企业走向正规化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是可取的。正规化经营能够给小微企业带来许多好处，一个遵纪守法和遵守市场游戏规则的小微企业可能获得政府更多的的扶持，比如提供贷款、税收优惠、技术扶持等，还可能与大企业展开合作，获得更多的订单。因为大企业从秉持企业社会责任的理念要求与之合作的企业要遵循国际劳工标准。实现体面劳动对小微企业走向正规化起到间接影响。践行体面劳动意味着遵循一系列的劳动法律规范，这样可以为小微企业发展营造一个法制环境，创造一个有秩序的规范的市场环境。促使小微企业从非正规、半正规化经营走向正规化经营。
三、小微企业实现体面劳动的困局
体面劳动旨在保障劳动者在“自由、公正、安全和人的尊严”的条件下进行工作，尊重劳动和劳动者尊严，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保证劳动者享有合理的收入和实现充分、富有成效的就業，使劳动者获得恰当的社会保护，为劳动者创造全面发展的条件。与大中企业相比，小微企业劳动者的就业状态与体面劳动相去甚远，那么，促进小微企业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是我国推进体面劳动议程的重点。
（一）小微企业中的体面劳动赤字
大量的统计数据表明，小微企业员工的平均工资收入比大中型企业的收入低。大量的小微企业一般对普通员工按各地最低工资标准支付劳动报酬；甚至有的小微企业连最低工资制度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贯彻执行，部分企业以试用期或以提供食宿等福利待遇为由，以低于最低工资标准支付劳动者报酬；有许多企业表面遵守最低工资规定，但实际上通过提高劳动定额标准、延长工作时间等方式，变相压低劳动者的工资水平。
小微企业员工的工作时间比大中型企业的要长，超时劳动在小微企业是普遍现象。很多小微企业实行的是每周六天工作制，有的小微企业甚至不安排节假日休息，加班加点计件工作制已成为小微企业职工收入增长的主要来源。
在小微企业里工作既不稳定也没有保障。小微企业以劳动密集型为主，95%以上的企业从事加工生产、建筑劳务、一般流通与社会服务等行业，雇员中农民工的比重大，工作稳定性差，员工流动性大。小微企业在招聘、工作中的歧视现象是普遍存在的，性别歧视、身份歧视等非常严重。
关键词：体面劳动；小微企业；差别规制
中图分类号：DF47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5.04.022
一、体面劳动的缘起
（一）概念的提出
“体面劳动”（decent work）这一概念是由国际劳工组织（ILO）的常设机构——国际劳工局局长胡安·索马维亚（Juan Somavia）在1999年第87届国际劳工大会上提出的。在会上，胡安·索马维亚作了题为《体面的劳动》的报告。他指出应把“促进男女劳动者在自由、公平、安全和具备人格尊严的条件下获得体面的、生产性的工作机会”作为“国际劳工组织当前的首要目标”[ 1 ] 。
“体面劳动”理念的提出是与经济全球化密切相关的。经济全球化对各国劳动者的影响在于，随着各国放松监管使得国际垄断资本在全球扩张，资本的逐利性迫使各国劳动者作出牺牲，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劳动者遭受更严重的剥削。许多国家削减社会福利，裁减员工，增加了作为廉价劳动力的非全日制等非规范就业工人；在一些国家，企业主竞相压低工资和生产成本，非法大量雇用童工，劳动条件恶化，非人道现象严重；在不少国家集体谈判和工人参与等工会权利遭到削弱[ 2 ] 。在这样的背景下，国际劳工组织为促进社会正义和公平的全球化，应各国的要求提出了“体面劳动”的理念。国际劳工组织指出：能否为所有人提供体面的劳动是检验经济全球化的试金石。
（二）体面劳动的内涵
国际劳工组织为保障“体面劳动”的美好愿景能变为现实，提出了四项战略目标作为实现体面劳动的具体措施：第一，促进和实施国际劳工标准（International Labor Standards）以及工作中的基本原则和权利。“国际劳工标准”是指国际劳工大会通过的公约和建议书所确立的关于处理劳动关系和与之相关的一些关系的原则、规则[ 3 ] 。“工作中的基本原则和权利”包括结社自由和有效承认集体谈判权利；消除一切形式的强迫或强制劳动；有效废除童工；消除就业与职业歧视。第二，为劳动者创造更充分的体面的就业机会。政府有责任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干预劳动力市场，采取有效措施改善就业的数量和质量。特别是对那些边缘化的就业者，如青年人、老年人、残疾人、妇女等要采取积极的就业促进措施，消除就业市场的歧视，确保实现更公正的就业。第三，为劳动者提供充分而有效的社会保护，其中包括社会保障和劳动保护。第四，通过政府、劳方和资方共同参与的三方机制，加强社会对话。国际劳工组织倡导各成员国构建雇主和工人有效参与对话的能力，通过各个层面的社会对话来应对劳动世界出现的挑战，解决社会和经济发展的问题。
（三）国际劳工组织对“体面劳动”理念的推进
“体面劳动”理念自1999年被国际劳工组织提出后，国际劳工组织采取了一系列举措推进其在全世界的实现。第一，国际劳工组织制定和实施了“体面劳动议程”，并在8个国家进行了试点，总结了试点经验，进行了广泛的交流。第二，2002年，国际劳工组织推出了“体面劳动国别计划”（Decent work Country Program），国际劳工组织支持各成员国制定本国的体面劳动计划，并推动其具体实施。第三，在国际劳工组织的推动下，2005年联合国大会确定了把体面劳动作为联合国系统推动实现的千年发展目标之一。第四，2008 年的国际劳工大会通过了 《国际劳工组织关于促进社会正义、实现公平全球化宣言》，把体面劳动从倡议上升为所有成员国都必须实现的目标。第五，2009 年6 月国际劳工大会通过的《全球就业契约》是运用体面劳动议程应对危机的产物。《全球就业契约》以体面劳动议程为框架，提出了一套以就业和社会保护为中心的综合性政策措施。
（四）体面劳动理念提出的意义
1.体面劳动是国际劳工组织宗旨的时代展现。国际劳工组织成立以来，在其章程所确立的“社会公正”价值取向的指引下，从维护劳动者正当权益的宗旨出发，致力于推进人性化的工作条件，消除广大劳动者所遭受的不公正行为、减少贫困和苦难。体面劳动的精神实质是对国际劳工组织宗旨的继承和发展。体面劳动要求平等的工作机会和劳动待遇，人人有权享有由全球经济一体化所带来的收益。体面劳动理念继承了“社会正义”这种传统价值取向，同时反映了当代世界劳动格局的时代要求。体面勞动是国际劳工组织历史性任务的现代表现。
2.体面劳动是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对劳动者权益保障的基本要求。经济增长强劲，却未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也未能使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劳动者摆脱贫困，劳动者的权益保障不是在提升而是在下降。推进体面劳动就是在劳工领域实现更加公平的全球化的路径之一。体面劳动的理念关注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广大劳动者的权益保障，通过推进体面劳动四大战略目标的实现，实现对劳动者权益的保障。
3.体面劳动的实现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标志。整个人类发展的进程应该是经济与社会的协调发展。当代世界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并没有自动带来广大劳动者就业质量的提升。目前存在的问题是劳动者没有获得充分的就业岗位、没有足够的收入、没有适当的社会保障以及对于涉及劳动者切身利益的问题没有充分的话语权参与社会对话。“体面劳动”的理念关注这些主题，并把这些主题作为自身要实现的战略目标。只有满足广大劳动者的需求才能实现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和谐统一。体面劳动的实现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重要标志，实现体面劳动必将有力推动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二、实现体面劳动对小微企业及其劳动者的意义
（一）实现体面劳动对劳动者的意义
1.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在工作中的基本权利。实现体面劳动首先要求承认和尊重劳动者工作中的基本权利。比如获得足够的工资收入；拥有合理的工作时间；享有恰当的休息休假等，这些工作条件是维持劳动者体面劳动的基本需求。体面劳动的理念维护和保障劳动者基本人权的实现，其首要战略目标就是推进工作中基本权利的实现。在小微企业中推动体面劳动的实现，可以有效维护劳动者在工作中的基本权利，保障劳动者的基本人权。
2.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的就业权。推进体面劳动要求政府采取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通过培训、投资公共实施等手段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为劳动者提供有效的就业保障。使更多的人们获得体面劳动的机会，是创造一个更包容和更公平的全球化世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因此，创造体面就业必须置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政策的核心。
3.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的社会保障权与安全权。体面劳动的第三项战略目标为劳动者提供充分而有效的社会保护，其中包括社会保障和劳动保护。推进体面劳动，要求小微企业不断地扩大社会保险的范围与标准，确保劳动者享有适当的医疗保障、失业保障以及合理的退休养老计划等保障措施。无论任何情况下，劳动者的安全和健康是包括小微企业在内的雇主首要关心的事情。确保劳动者的安全与健康是实现体面劳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推进体面劳动，要求小微企业提供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确保劳动者获得足够的劳动保护。
4.有助于保障小微企业劳动者的结社权和集体谈判权。小微企业由于其特殊情况，没有办法组织起来并进行有效的集体谈判。但体面劳动理念的推进，要求小微企业的劳动者也应享有结社权和集体谈判权。实现体面劳动要求政府采取必要措施，促进劳动者组织起来，并有效提高集体协议的覆盖率。
（二）实现体面劳动对小微企业的意义
1.有助于提高小微企业的生产效率。小微企业一般把提高劳动者权益保护水平，践行体面劳动看成是企业的负担，认为增加了企业的劳动力成本。但实际上，这种认识是片面的，其没有看到实现体面劳动能对小微企业产生的积极影响。小微企业效益的提高在于每一位劳动者的贡献，体面劳动能让劳动者产生出更大的劳动生产率，进而提高企业整体的生产效率，获取更多利润。如此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推进体面劳动→提高劳动生产率→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企业获取更多利润→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
2.有助于提升小微企业的竞争能力。小微企业大多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一般不注重企业人力资源的开发，没有认清劳动者在企业自身发展之中的重要作用。通常将企业员工视为劳动力商品，支付的工资就是劳动力商品的对价。没有形成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的新观念，即人力资源资本化及人力资源的支出就是人力资本扩张。企业人力资本——劳动者是企业拥有的核心竞争力。因此，小微企业如果能够推进体面劳动，就能增强员工的归属感，吸引人才、留住人才，提高小微企业自身的竞争力，并形成良性循环：“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推进体面劳动→增强员工归属感→吸引人才及留住人才→提升企业竞争能力→企业获取更多利润→加大劳动者保护力度”。
3.有助于促进小微企业的正规化经营。绝大多数小微企业在低端规模上经营，它们是非正规经济的一部分，其普遍特征是经营的不确定性。“非正规经济”一词表明小微企业的经济活动未被法律或其实施所覆盖，而走向正规化经营意味着小微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公司治理结构、内部管理制度、财务制度、企业税务等方面要遵循市场游戏规则，遵守相应法律的规定。小微企业放任经营的好处无非是避免了相关法律规定给自己带来的成本，这是只顾眼前利益的短视行为。从长期来看，小微企业走向正规化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是可取的。正规化经营能够给小微企业带来许多好处，一个遵纪守法和遵守市场游戏规则的小微企业可能获得政府更多的的扶持，比如提供贷款、税收优惠、技术扶持等，还可能与大企业展开合作，获得更多的订单。因为大企业从秉持企业社会责任的理念要求与之合作的企业要遵循国际劳工标准。实现体面劳动对小微企业走向正规化起到间接影响。践行体面劳动意味着遵循一系列的劳动法律规范，这样可以为小微企业发展营造一个法制环境，创造一个有秩序的规范的市场环境。促使小微企业从非正规、半正规化经营走向正规化经营。
三、小微企业实现体面劳动的困局
体面劳动旨在保障劳动者在“自由、公正、安全和人的尊严”的条件下进行工作，尊重劳动和劳动者尊严，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保证劳动者享有合理的收入和实现充分、富有成效的就業，使劳动者获得恰当的社会保护，为劳动者创造全面发展的条件。与大中企业相比，小微企业劳动者的就业状态与体面劳动相去甚远，那么，促进小微企业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是我国推进体面劳动议程的重点。
（一）小微企业中的体面劳动赤字
大量的统计数据表明，小微企业员工的平均工资收入比大中型企业的收入低。大量的小微企业一般对普通员工按各地最低工资标准支付劳动报酬；甚至有的小微企业连最低工资制度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贯彻执行，部分企业以试用期或以提供食宿等福利待遇为由，以低于最低工资标准支付劳动者报酬；有许多企业表面遵守最低工资规定，但实际上通过提高劳动定额标准、延长工作时间等方式，变相压低劳动者的工资水平。
小微企业员工的工作时间比大中型企业的要长，超时劳动在小微企业是普遍现象。很多小微企业实行的是每周六天工作制，有的小微企业甚至不安排节假日休息，加班加点计件工作制已成为小微企业职工收入增长的主要来源。
在小微企业里工作既不稳定也没有保障。小微企业以劳动密集型为主，95%以上的企业从事加工生产、建筑劳务、一般流通与社会服务等行业，雇员中农民工的比重大，工作稳定性差，员工流动性大。小微企业在招聘、工作中的歧视现象是普遍存在的，性别歧视、身份歧视等非常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