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足球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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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在10年前,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正式向全世界宣布:山东淄博是足球的发源地。这一定论无疑让山东足球的历史成为了中国足球舞台上不可能被遗忘的浓墨一笔。
  离淄博不远的泉城济南,是山东足球的核心地带。中国足球职业化以来,从济南泰山将军到山东鲁能,从第一个双冠王到足协杯冠军常客,再到曾经的绝对中超霸主,一系列的词汇的串联似乎都在诉说着山东足球的荣耀与往昔。
  甲A十年,山东足球变迁
  翻开中国足球职业化的资料,从1994年职业联赛至今,鲁能、实德、申花、国安是4支始终在顶级联赛打拼的球队。1993年12月2日,注定是需要历史铭记的日子,山东济南泰山足球俱乐部成立,在甲A10年的历史上,泰山队自然是齐鲁大地最有代表性的球队,胸前的济南不只是代表着济南,更是山东足球的象征,当年的济南泰山虽然不像大连万达那样充满王者之气,没有上海申花那样星光熠熠的阵容,但是同样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自1993年底亮相,到1997赛季职业联赛结束,也算是山东足球20年履历的第一阶段。甲A元年泰山队的日子过得极其清贫,有点像现在不少足球落后地区的乙级队。宿茂臻,这个当年的“中国足球真汉子”至今仍记着当年的球队情况,“职业生涯最难忘的一件事,就是1994年我重伤后在主场打八一队的比赛中复出,当我出场的一刹那,山东球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至今令我难忘,也鼓励我在球场上重新找回了自信。当时我们住在体育场东侧看台下面,那就是最初的宿舍,少则四五个人,多则七八个住一屋。房间里没有卫生间,队员们只能步行几百米到最西头的大澡堂去洗澡,夏天用的蚊帐也是球迷凑钱买的。”然而就是这样一支贫寒的球队,最终获得了甲A元年的第5名。次年,泰山队集体搬进了体育中心宿舍,住宿条件得到了改善,“我们那时候踢球很单纯,训练时候很多球迷来看我们,虽然待遇差工资低,一个赛季也就几万块钱。但是我们踢球快乐,大家也没有明星架子,不少球迷在冬天快过年时还送来年货。”回忆起甲A时期的山东足球,宿茂臻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
  然而当年一味注重高空球,技术相对粗糙的济南泰山队却忽视了地面进攻的培养,以至于球队的成绩一直不能得到质的飞跃。1994年首届甲A联赛,山东队取得第5名。次年,泰山队6胜9平7负位列第6位,但是在同年的首届足协杯比赛中,泰山队斩获了第一个冠军,那批队员在足协杯最后的决赛中击败上海申花队获得冠军,这也是山东足球职业化后首个冠军奖杯。当时,山东球迷感到无比自豪,而带领这支队伍夺冠的也是山东本土教练人称“铁蛋”的殷铁生。
  职业化首冠拿下之后,山东足球成为了球迷心中一面旗帜。宿茂臻时曾坦言,职业化以后,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整个球场都是山呼海啸,球场里球迷座无虚席,有球迷还爬上了体育场周边的围墙上面,很危险的,不少警察也只好忙着把他们劝下来。山东省体育中心记载了我们太多的快乐瞬间,央视的《足球之夜》栏目也专门在省体做过我几期的专访……”
  然而,小米加步枪注定不能让山东足球腾飞,虽然说山东队一直是中等偏上的实力,由于山东球员普遍人高马大,因此山东队一直是高举高打的典型代表,宿茂臻等高中锋也得以扬名甲A赛场。在疯狂但是青葱的岁月,更多的人也已经认识到山东足球要想腾飞,就需要变化。1998年,首任外籍主教练金正男因带队成绩不佳,最后几轮鲁能泰山队保级形势岌岌可危,殷铁生临危受命,当上“救火教练”,最后完成保级重任。一年后,殷铁生出任鲁能泰山领队,协助桑特拉奇成就了首个“双冠王”霸业。
  作为山东足球职业化以来的本土名帅,殷铁生做事比较低调,执教风格简单务实。最典型的例子是他执掌泰山队时,祭出了“一高一快”的撒手锏。比赛中,泰山队高举防守反击大旗,成绩稳定在全国中游水平。殷铁生惯用的战术打法一度遭到专业人士和球迷们的质疑,有媒体批评殷铁生打法保守。对于这些质疑,殷铁生如今一笑了之:“当时我手下只有这帮人马,咱山东队员特点就是能抢能拼,技术不是很细腻,又没有外援,只能排出这个阵容,比赛中首先稳固好防守,先不丢球,然后再想办法攻破对方城池。”
  老帅铁蛋表示,现在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就无时无刻不关注山东足球,“我为泰山队取得的每一个冠军高兴,因为我的根在山东,我对家乡父老怀有深厚的感情。从做球员到担任教练,我在济南生活和工作的时间最长,不少球迷见了我也会说,是我发现了谁,开发了谁,是谁的恩师,我只要还能执教,就会为中国足球奉献一点。”
  宿茂臻谈到自己最难忘的进球时说:“要说最难忘的进球就是1996年9月15日是客场对阵北京国安,因为当时的京骂比较厉害,我心里也很激动。我在半场得球后从中路偏右狂奔大半个球场,来到对方禁区的右侧,在北京队队员的贴身防守下抬脚推射,将球送进了球门的右下角。”正是这个球结束了北京队工体不败的神话,也正是这个球让宿茂臻留下了甲A联赛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十年鲁能,迈向辉煌
  “伪职业”壁垒下的泰山逐渐难以应对,窗子注定要打开,改变注定要发生。1998赛季,山东电力以鲁能之名入主泰山。而这对泰山足球而言,是个历史性的转折。
  1998年1月27日,山东鲁能第一任外教金正男上任,开了鲁能足球聘请外教的先河。1998年山东队历史上第一位外援巴力斯塔加盟,鲁能入主之后,除了1998赛季初试身手小遭挫折之外,凭借自己的财力优势和企业管理经验,近乎神速般地异军突起。1999赛季,泰山即赢得联赛、足协杯赛双冠王,一鸣惊人。此后,鲁能泰山经历了2000赛季到2003赛季的波动,联赛排名不甚理想,但国内第一家规范的职业足球青训营——鲁能足校的建立,凸显了鲁能高层的战略眼光。就算如今,这也被媒体称为中国足球的“黄埔军校”。现役鲁能中场核心周海滨就表示:“鲁能足校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地方,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他们帮我选择了那个地方去求学,当时从大连到潍坊,因为行动迅速,同学及队友当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到山东不到4年进入俱乐部一队,不到5年被当时的国家队主帅阿里·汉召进了国家队,现在想想主要是碰上了好的球队和好的教练,于是路就顺一点。”   鲁能接手后,泰山队各方面的条件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泰山队完成了从“穷小子”到“豪门大户”的转变。一名球员私下表示,鲁能入主,队员收入的改变是自己感触最深的,“听老队员说,90年代的那些队员大约一年挣几万,最核心的球员不过十几万吧,而现在不少队员的年薪都在二三百万,还有的到了四五百万,就是刚刚到一队的小孩,年薪也在几十万左右,这还不加赢球奖金。”
  在很多老球迷心中,一方面感到欣喜和自豪,另一方面内心深处依然还有老泰山队情结。1999年对于鲁能队来说是转折性的一年,球队聘请了南斯拉夫人桑特拉奇担任主教练,在神奇教练桑特拉奇的带领下,鲁能队以13胜9平4负的成绩后来居上超过辽宁队取得甲A联赛冠军,同年,鲁能队再接再厉一举拿下足协杯冠军,成为中国足球场首个“双冠王”,而第三任主教练桑特拉奇正是这一成绩的缔造者。桑特拉奇的入主也拉开了山东足球十多年的“前南斯拉夫潮流”。也就是在这一年,现任鲁能队队长刘金东来到了一队,“1993年,泰山队正式成立的时候,我刚好进入三队。那时对一队的老大哥们怀有仰慕和崇拜之情,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进入一队到省体内场踢球。1999年底,我被桑特拉奇提拔到一队,在接到通知的一刹那,第一感觉就是曾经的梦想终于成真了,这十几年,我经历了上世纪的艰辛与清淡,收入提高了,我身上的担子也重了。”
  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年,鲁能泰山在联赛、足协杯赛全线失守,一年前因率队称霸而被奉为神明的主帅桑特拉奇,甚至没能坚持到赛季结束,即被俱乐部以“休假”的名义提前解职。想起2000年前后,鲁能入主球队前后的变化,作为队长的李霄鹏最有话说,“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亲身经历了这支球队由一支相对实力一般没什么绝对实力的球队,队员收入高了,伙食好了,训练场质量提高了,我们摇身转变为一支有竞争力的豪门球队,鲁能接手第二年,球队就能获得双冠王,当然那年的那个双冠王也存在着运气的成分,但是没有实力哪来运气?后来球队实力的稳步上升,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回想起他的12年职业生涯,霄鹏笑着说:“刚开始踢球时候我也是小孩,也是为争取着一分钟的上场时间不断地努力着,上场去踢一场球也是很激动,半夜睡不着,人总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2001年,鲁能继续延续着自己的东欧流派,赛季前他们从俄罗斯请来了名帅鲍里斯。不过初到中国的鲍里斯水土不服,鲁能上半赛季成绩一塌糊涂;经过长时间的调整磨合后,下半赛季鲍里斯的执教水平开始体现,并帮助鲁能夺得半程冠军。最后的疯狂并没有挽救鲍里斯的命运,赛季结束后黯然离职;而鲁能的这一决定要招来众多非议。接过鲍里斯教鞭的是已经在中国足球圈浸淫多年的涅波,不过对中国足球的熟悉并没有给他的执教带来多大的亮点,在经过两个失败的赛季后,涅波离职。
  涅波之后的鲁能主帅是图巴科维奇,这也是山东职业足球十几年来最成功的主教练,没有之一。图巴任内鲁能真正的成长为中国足球的豪门,2004年双冠王、2006年双冠王、2008年中超冠军;最重要的是图巴重用鲁能青训队员,一大批球员在他执教期中崭露头角并最终成名成腕儿,这拨人至今仍是山东鲁能的主力。那时候的济南,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足球城,而鲁能队的球员就是这个城市的英雄。
  就算今天,山东鲁能主场输球的时候,不少球迷仍然高呼——“图巴!”可以想象,图巴在球迷心中的地位。就在2012年,鲁能动荡接近降级的一个赛季中后,有消息甚至称鲁能高层专门赶赴塞尔维亚请图巴出山,但是图巴婉言谢绝。作为中方教练,张海涛坦言自己跟随图巴的收获很大,“图巴来做教练的4年,我们的技术上有了新的突破,球队得到了转型。”
  最近两个赛季,随着恒大、阿尔滨等队的异军突起,加之球队前两年新老接替的阵痛,山东鲁能遭遇了史上最严峻的考验,鲁能俱乐部始终坚持使用外教,正是这种一惯性,让山东鲁能队形成了现在的足球风格,而这种坚持,也可以被看成是鲁能俱乐部足球文化的一部分。与国内许多俱乐部的急功近利的做法相比,鲁能俱乐部选择了一种更加合理的模式,“青训不放弃,引援两手抓,教练用欧洲”这三句话也是鲁能人一直在践行的。
  与此同时,鲁能也在改变并前进着,去年球队邀请国内足球名帅吴金贵出任技术总监,本赛季又聘请了执教过皇马、巴萨的名帅安蒂奇,如今,鲁能已经行驶在2013年春天的路上。对于球队的现状,鲁能常务副总韩公政的话看上去也很有道理,“我们这两年成绩不好,但是不必尴尬。在鲁能俱乐部成立的15年间,我们获得了4个联赛冠军4个杯赛冠军,在国际权威机构的统计中,鲁能俱乐部是21世纪前10年中国最成功的俱乐部,2011和2012赛季,我们遭遇了很大的困难。我也经常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这是怎么了。但我们相信我们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从宿茂臻口中上世纪末山东省体爆满甚至有球迷坐上了省体围墙的壮观,到前几个赛季球队成绩低迷,鲁能从黄金球市到每场比赛只有1万多人,再到如今在济南奥体的鲁能大球场已经有3万多人来看球,或许,岁月在变,不变的是球迷会随着成绩的起伏决定是否去现场看球,队长刘金东感触很深,“球迷很挑剔,可是他们又不挑剔,你踢好球了,他们就是会支持你。”
  崛起之路,机遇挑战并存
  当然,在山东足球的职业联赛历史上,1998赛季曾经非常危险,其中在第20轮的时候鲁能曾经并列倒数第二,不过鲁能很快通过几场连胜摆脱了降级区,最终获得联赛第7名。2003赛季,鲁能获得联赛第12名,位列倒数第四。而在2012赛季,荷兰人滕卡特执教下的山东鲁能虽然上演了青春风暴,但成绩急转直下,球队一度成为了联赛的副班长,保级形势岌岌可危,国内本土教练吴金贵临危受命,直到联赛倒数第二轮,鲁能客场险胜上海申鑫,才涉险完成保级。
  最近几年,山东鲁能成绩暗淡,对此感悟最深的球员恐怕就是“拼命三郎”崔鹏,2011年亚冠,鲁能主场输给了韩国全北现代,赛后,崔鹏被主场的轮呢过球迷用鸡蛋砸到了肚子,坐在地上长时间疼的起不来,“那一刻真的很崩溃,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砸了鸡蛋,觉得特委屈,现在想想原因很简单,那一年我们的表现太糟糕,再说球迷也不是针对我本人。”2013赛季,首轮联赛,崔鹏就有了进球,帮助球队取得开门红,“球队的路还长,从低迷到崛起不可能一下子就实现,挨鸡蛋打的事情也在时刻激励着我 ,激励着我们球队。”
  没有人质疑山东足球是中国足球的重要阵地,也没有人怀疑鲁能的整体实力,但是山东足球的东山再起王者归来,需要更多钱的投入,更需要明白,这钱该投向哪里,投了以后要达到什么目的,有效的管理和将钱花对地方,才是务实之举。再伟大的梦想,也必须靠醒来后方向明确、决心坚定、措施得当的一步步地改变去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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