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烟火日子里我更要做“调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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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昆步入婚姻生活,我一直努力做贤惠妻子,对昆百般照顾。昆和我都工作,他永远不做家务事,没耐心带孩子,一心只钻研自己的业务。短短几年,昆已经做到了总工的位置,而我,依然是一名小职员。
  昆不喝奶,不爱吃面包,每天早上,喜欢喝新熬制的白米粥。我每天都要早早起床,把粥熬好。看着昆满意的微笑,我觉得很幸福。
  孩子 、昆 、 单位,我忙得不亦乐乎。同科室的姐妹们各个打扮得得体大方,只有我,每天早上伺候完他爷俩,抿一下头发就飞速出门上班。常会有同事说我该捯饬捯饬,显得憔悴。
  回家把姐妹的话说给昆听,昆说:“反正我看惯了,不嫌弃你就行呗。”我觉得昆的话也有道理,女为悦己者容,老公都不嫌弃,还怕什么呢?
  一天,昆说单位要举行晚会。我帮他熨烫好领带、穿好西装,笑着夸他是晚会最帅的一个。昆尴尬地笑笑,表情极不自然地走了。当晚,昆喝得醉熏熏回到家,说:“老婆,快去给我熬点儿粥喝,根本没吃饱,喝了一肚子酒。”看他的脸,还依稀有深深浅浅的唇印。我顿时火冒三丈,抓起他的外衣摔到他脸上。他没发火,却嬉皮笑脸地说:“生什么气啊!都是那些疯丫头胡闹的。实话跟你说,公司领导要带自己媳妇去参加呢!瞧瞧你那样儿,我能带出去吗?要不是想喝点儿家里的粥,我今晚都不回来了!”我愣住了,在我深爱的昆心里,我只是一碗拿不出手的白米粥吗?想想这么多年的付出,我的感情天平霎那间倾斜了。
  泪水湿透半个枕头,昆却打起了呼噜。痛苦中,我决定慢慢地改变自己,让昆懂得,我也是活色生香的女人。
  早上起床,一杯奶、一块三明治打发走了女儿,故作潇洒地出去散步。回来时,昆正在厨房翻找米粥,他看着我说:“老婆,我的粥呢?快点儿,要迟到了!”我冷笑一声,“我不就是一碗白米粥吗?看看不就饱了吗?”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疑惑地看着我梳洗打扮。
  想到昆这么多年,第一次没有吃上早饭,没喝上白米粥,我的心隐隐作痛。但是,被昆伤了自尊的感觉时时刺痛着我的心。于是,下班不再着急回家,故意和单位同事出去吃饭。呆在家的日子明显减少了,昆开始和我发牢骚、跳脚。我仔细地对着镜子描画着红唇,不理睬他。终有一天,一条短信激怒了昆。短信内容是:“我想念你不能入眠,我的小卷毛狗。”其实这是一条搞笑短信。但巧合的是我是自来卷,昆常戏称我是“卷毛狗”。凭这一点,生性高傲的昆怀疑我精神出轨了。
  自此,昆变得沉默了。回到家里,两人视对方为空气,一直冷战。试图和昆好好沟通一下,但一想到自己被他当成一碗无滋味的米粥,心中就难过。现在又被疑心“出轨”了,感觉委屈的同时有一份说不清的滋味。
  5月3日,是昆的生日。一个月的彼此淡漠,时时让我心中不忍。我希望他能认识到对我的错误看法,知道我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生日那天,我还是偷偷订了蛋糕,并接回了女儿,准备给他个惊喜。女儿说:“大人为什么要生气那么久呢?妈妈不是老说,生气会变丑吗?”听着女儿的话,我感觉有些惭愧:不管他如何轻视我,我都不应该把情绪带给孩子!
  可等了一夜,昆却没回来,女儿早进入了梦乡。我脑子里一直肯定又否定同一个问题:“他在哪里过夜,真的背叛我了吗?”天微亮,昆悄悄地推开了门,我迎上前,故作平静地问他:“可以告诉我是哪个女人吗?”昆淡漠看了我一眼:“是谁很重要吗?你不也早就献身了?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没有任何犹豫,我打了昆一个耳光!昆瞪大眼睛怒视着我。女儿哭着爬出被窝,蹲在那儿发抖。看着孩子,我泪水滂沱,曾经温暖的家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分居的日子,昆常来看女儿,7岁的女儿每次看见爸爸,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看我,跟着昆走出去。昆每次都要对着我不自然地笑笑。看着他们牵手的背影,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场婚姻,我彻底输掉了吗?我和昆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吗?去游乐场回来的女儿悄悄告诉我:“爸爸哭了,他说他很饿,很想吃妈妈做的米粥。爸爸可真像个小孩,吃不到米粥还能哭。”听着女儿童稚的话,我心里酸涩异常。昆的朋友专门找到我,发誓说昆那一夜喝醉了,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根本听不下去,反而更加确定了昆对我的背叛。
  分居的日子里,虽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惦记家中的每一餐饭,但我并不开心,工作上屡屡出错。这一切都刺激着我的敏感,经常会凝神想昆此刻在干什么,是否仍深陷于妻子离家的尴尬中。我不断地问自己,这么牵挂他代表什么?是否还爱着他?
  带着这些纠结的情绪给闺蜜打了电话。令我惊愕的是闺蜜竟然通知我参加她的离婚典礼。才俩月不见,闺蜜竟然要离婚了。“结婚的时候啥仪式也没有,俩行李卷一靠就成一家了,这回离了,请朋友们一起坐坐,省得老说欠你们一顿饭!”闺蜜颇为潇洒地说。酒席办得很丰盛。席间闺蜜跑去卫生间,我不放心跟过去,闺蜜吐得一塌糊涂。看见我,扶到我肩上嚎啕大哭。
  闺蜜的痛哭,让我的心震颤不已,其实我知道,闺蜜是不想离的,可他俩谁也不知道让一步,就这么猜忌着吵闹着,好好的婚姻破了,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个人变成了路人。 面对出了问题的婚姻,我又何尝不像闺蜜两口子呢?我和昆都绷着,彼此猜忌,谁也不肯低下头反思自己,彼此采取了消极报复方式,最后不但伤了感情,更伤及到孩子。
  12月的一天,一大早传来哥哥出了车祸的消息。我慌了手脚,第一反应给昆打了电话。昆飞速赶来,拉着我去了医院。哥哥伤势严重,我和嫂子只知道慌着哭,医院的一切手续都是昆办理的。肇事方跑了,医院要求一次交3万押金。哥哥家一直很困难,嫂子为难地看着昆,昆没有迟疑,直接把钱交上了。哥哥需要输血,昆说输我的吧,我和大哥是一个血型。给哥哥输完血,他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冒虚汗。
  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心疼,低声对他说:“谢谢你救了哥。”昆虚弱地笑笑:“一家人还客气啊!”“一家人”这个词似乎一下扎在我心里,疼痛传遍全身。当家中亲情遭遇变故的时候,一个曾经与我爱恨交加的人很自然地说出这个词,很自然地为这个家倾尽自己的全部力量!相比之下,我却一直沉浸在怨恨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分居以来,每次婆婆来劝,我总说着冷漠的话,把昆的错误无限放大,婆婆每次都被我激烈的言辞伤得抹眼泪离开。此刻的我,感觉愧疚无比。
  和昆一起回到了久别的家,系上围裙,为他做了一桌子丰富的菜肴,并精心熬制了一锅香香的白米粥。
  昆端着粥动情地说:“老婆,你终于回家了!你离开家,我才明白,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我以前不在意你,总觉得婚姻中我是主角,你只是个配角。失去你的这段时间,我才深深体会到,咱们家每一个人都是主角,缺了谁也不行!其实我那天真的没有……”没容昆说完,我便用手捂住他的嘴, 昆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顿时湿了眼窝 。
  在这份差点儿破碎的婚姻里,过错并不都是昆一人的。我只知道被昆当成没滋味的妻子伤了自尊,没想到昆也会被我的一成不变疲倦了视线。我只知道每天为他熬粥,却忘记了我们的烟火日子不该是一成不变的味道,爱昆的同时,我丢了自己,一旦受到他的漠视,感情便脆弱得不堪一击。
  想通了,我一度失衡的感情突然间找到了支点。我问昆,以后的日子,还喜欢喝白米粥吗?昆拥住我说,白米粥的淡香很适合爱的味蕾。但我暗想,以后会尝试为昆熬制不同风格的粥,顺便也把自己熬成一个活色生香的妻子。
  (责编/诗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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