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雨,继父真情守护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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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山楂树之恋》在全国各大院线热映,让静秋的扮演者、90后石家庄女孩周冬雨一夜成名。然而,这个从骨子里散发出青涩、甜美、朴素及清纯的女孩却有着苦涩的童年回忆——在周冬雨小时候,生父被车祸夺去生命。继父柳建永填补起小冬雨缺失的父爱,他起早贪黑,扮演男保姆、编外教练、保镖甚至铁杆粉丝等角色,真情守护14载,把她送进《山楂树之恋》剧组……
  残缺的家唤来父爱
  1991年隆冬的石家庄,雪花漫天。周冬雨出生的那天,气温回升,瑞雪变成了绵绵细雨。守在医院产房里的父亲灵机一动,给她起了“冬雨”这个名字。
  小冬雨的父亲周勇旺、母亲韩芸均为纺织厂一线工人,把她当作掌上明珠一样呵护。为带好女儿,韩芸索性辞职,当起了家庭主妇,一家人生活得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1994年年底,周勇旺在下班途中遇上车祸,他连人带自行车卷入一辆大货车的车轮下。韩芸闻讯后,拉着小冬雨跑到不远处的现场,看见倒在血泊里的周勇旺……
  料理完丈夫的后事,韩芸带着小冬雨搬离纺织厂提供的职工宿舍,住进了公婆在裕华区槐北路上的建材宿舍。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冬雨渐渐懂事,可令韩芸担忧的是,她始终忘不了爸爸惨死的那一幕,白天无精打采,晚上迟迟不肯入睡,哭喊着要爸爸。韩芸只得把她揽入怀里,一遍遍地哄着,直到小冬雨困得实在坚持不住了。
  为了转移小冬雨对爸爸的注意力,在公婆的建议下,韩芸把她送进了幼儿园。可小冬雨入网后,依然经常闷闷不乐的,每次看到其他孩子的父母一起来接小朋友,她的眼睛里都会写满羡慕。
  经再三考虑,原本不准备改嫁的韩芸决定给小冬雨找一份父爱。公婆虽然舍不得儿媳带着小孙女改嫁,但他们很尊重韩芸的选择。不仅如此,他们还发动亲友,帮韩芸物色合适的男友。
  1995年11月的一天晚上,一个叫柳建永的男人叩开了韩芸家的大门。
  柳建永时年27岁,比韩芸大一岁,是石家庄市化肥厂锅炉工。因他本分老实、沉默寡言,再加上家境一般,虽多次相亲,但均以失败告终。
  初次见到小冬雨,柳建永就喜欢上了她,给她折纸飞机,教她练绕口令……小冬雨玩得特别开心,不仅叔叔长叔叔短地叫唤起来,还让妈妈给叔叔拿好吃的。当柳建永提出告辞时,小冬雨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腿,眼巴巴地问:“叔叔,你哪天再过来玩呀?”柳建永笑着说:“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一定过来。”小冬雨这才松开双手。
  小冬雨与柳建永一见如故,一旁的韩芸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1996年春节期间,韩芸和柳建永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新婚之夜,他对韩芸发誓,自己今后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小冬雨培养成才!他还强调说:“老婆,我不要你给我生孩子,咱们一心一意对小冬雨好!”
  誓把继女培养成体操明星
  转眼到了1997年9月,小冬雨进了石家庄市长安区槐北路小学学前班。只要有空,柳建永就要接送她上学、放学。他注意到小冬雨明显比同龄的女孩要瘦小一些,就对韩芸说:“咱们小宝贝的身体太瘦弱了,该给她好好补一补了。”
  韩芸摇了摇头说:“咱们家的伙食并不差,她是吃了不长肉的类型。”柳建永不以为然,女孩子小时候身体要硬朗一些,像林黛玉那样弱不禁风,怎么能行呢?
  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柳建永以妻子体弱多病、女儿年幼为由向厂领导申请只上夜班,上班时间从每天晚上9点至次日早晨5点,每周六休息一天。
  如此一来,整个白天,柳建永就可以全身心照料小冬雨了。早晨,他给小冬雨准备一杯热牛奶,另加一碗香喷喷的蒸鸡蛋,看着她有滋有味地享用;中午如果天晴,他都要去槐北路小学,带着小冬雨晒太阳,以补充钙质;晚上,他与小冬雨进行慢跑、踢毽、跳绳比赛。每次,他都要故意输给她,小冬雨则乐得一蹦三尺高……
  见小冬雨的身子骨壮实了许多,韩芸朝柳建永竖起了大拇指:“建永,你太辛苦了,我和小冬雨真不知道拿什么来感谢你……”
  柳建永颇为自豪地说:“小冬雨喊我一声爸爸,就等于给我颁发了一块闪亮的金牌。你想想看,我娶了你之后,得到了小冬雨多少块金牌?这可是无价的啊!”
  1998年9月起,小冬雨开始读一年级。年底的一天,石家庄市青少年业余体校一名体操教练来到槐北路小学选苗子,一眼相中了周冬雨,表示要收她为徒。
  “什么什么?你要让小冬雨去练体操?”柳建永吃惊地当场拒绝,当体操运动员太苦了,而且容易受伤,他只希望小冬雨以后上大学读硕士读博士,然后在大学教书。
  体操教练并不灰心,又把小冬雨叫到面前,做了个示范,然后问她:“喜不喜欢体操?”小冬雨点了点头,体操教练说:“只要你同意了,就可以跟着我练体操。每天放学后训练两个小时,每月给你发100块钱补助。”小冬雨乐得手舞足蹈。
  受不了小冬雨哀求的眼神,柳建永与韩芸商量后,决定让小冬雨去业余体校练体操。在体校,小冬雨每天除了要进行腰腹肌、小肌群的体能训练及腿部、上肢、腰背及各关节的力量训练外,还要做上数百次的摆动腿、起跨腿、摆上肢等技术训练,一歇下来,就要大口大口地喘气。
  每每这时,柳建永就会盛上一大碗骨头汤,并为她按摩放松身体。他心疼小冬雨,经常对她说:“如果吃不消,咱就不练了。”小冬雨每次都说,自己想当体操运动员,长大后去比赛,拿金牌。
  2003年9月,周冬雨进了石家庄市25中读初一,并被招进石家庄体操队,成为一名业余运动员。柳建永寸步不离,从早到晚围着女儿转,当起了全职保姆……连体操队教练都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尽心尽责的家长。
  带着女儿走进《山楂树之恋》
  也许是造化弄人,周冬雨在体操队里苦练一年后,成绩始终不见起色。她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体操队,二是回学校专心读书。
  周冬雨备受打击,柳建永安慰她说:“冬雨,没关系。当体操运动员太苦了,我和你妈实际上都舍不得你选择这条路,咱好好学,以后考个重点大学也不错……”
  经再三考虑,周冬雨听从了继父的意见。2004年8月,柳建永到处托人,作为体育特长生,把周冬雨转至河北省重点中学——石家庄市27中读初二。
  柳建永考虑到学校离家太远,往返的路上要花一两个小时,征得韩芸和周冬雨同意后,卖掉所住的房子,在石家庄市27中附近买了一套二手房。
  做体操运动员的梦想破灭,又转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冬雨渐渐变得孤僻,她总是安静地坐在那,眼前浮现的全是在体操队时训练的画面。日子久了,她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认为不应该听从继父的建议做出放弃训练的决定。怨恨的种子渐渐在心中发芽,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父女”感情出现了裂痕。柳建永依旧每天接送小冬雨上下学,但两人在路上的话 越来越少。
  一天,柳建永和往常一样推着车子等在学校门口。见周冬雨出来,他立刻迎上去,可小冬雨却装作没看见,随着人流向前走。柳建永紧紧跟上,喊着:“冬雨,冬雨,爸爸在这。”可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那次回家,周冬雨就在前面走着,柳建永在后面推着车子,沉默的气氛似乎把空气都凝结了。
  柳建永开始意识到周冬雨和自己之间产生了隔阂。
  转眼一学期过去了,周冬雨的各科成绩都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太过文静,成天闷在座位上。柳建永忧心忡忡地找到班主任张利荣,恳请给周冬雨提供更多的锻炼机会,让她变得活泼一些,并一再要求不要告诉周冬雨是他提出的请求。
  感动于柳建永的父爱,张利荣老师安排周冬雨担任班级文娱委员。不久,学校举行元旦联欢晚会,周冬雨组织几名女生,登台表演了一段自编的舞蹈《葵花朵朵向阳开》,赢得一致好评。周冬雨也渐渐开朗起来。
  张利荣老师最终没忍住,把真相告诉了周冬雨。当天下午,小冬雨回到家,一进家门,看见继父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柳建永也瞧见了她,笑着说:“小公主,稍歇片刻,晚饭稍后。”听到这话,周冬雨再也控制不住,噙着泪水扑在柳建永怀里,哽咽道:“爸,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耍性子了,再也不了……”
  2007年9月,周冬雨以优异的成绩升入石家庄市12中读高一。班主任张晶发现她有舞蹈特长后,推荐她进了校蒲公英艺术团。周冬雨在教练杨菁菁的指导下,每天都要利用课余时间苦练舞蹈基本功。而这时,柳建永也摇身一变成了周冬雨的铁杆粉丝,在场边不住地鼓掌、加油。
  一晃到了2010年,正读高三的周冬雨在班主任张晶的建议下,决定报考艺术学院舞蹈系。
  4月的南京,莺飞草长。柳建永请了几天假,一路护送周冬雨来到南京艺术学院,报考舞蹈系本科班。清新可人的周冬雨在面试时,被张艺谋的一位副导演看中,旋即受到邀请去北京试戏,称通过的话就有机会在电影《山楂树之恋》中出演女主角“静秋”。
  几天后,周冬雨与柳建永及副导演一起飞抵北京,见到了为迟迟未能找到“静秋”而发愁的张艺谋。
  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周冬雨即兴表演了舞蹈和小品。张艺谋脸上的愁容渐渐舒展开,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静秋”吗?
  4月16日,柳建永向所在单位请了长假,带着周冬雨走进《山楂树之恋》剧组。
  开机后,周冬雨与“老三”的扮演者窦骁演起了对手戏,因为是感情戏,心里不免有些发怵,几个镜头的情绪都不到位,这让监视器后面的张艺谋皱起了眉头。
  为了帮女儿更快进入角色,柳建永对她展开了秘密特训——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都要陪周冬雨预习第二天要拍的场景:周冬雨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电脑里播放着柳建永找来的悠扬配乐。这时候,他会用充满感情的语调把台词一句句念出来,让周冬雨跟着说,身临其境般感受“静秋”的悲欢离合。在动人音乐的配合下,抑扬顿挫的话语深深印刻在周冬雨的脑海中。第二天拍戏的时候,晚上特训的画面在她眼前反复播放,感情很快就得到了充分释放,表现非常自然。
  渐渐地,周冬雨的胆子大了,拍再难的戏也不会愣在那怯生生地发怵,放下了思想包袱,她很快进入状态。有一场哭戏,她入戏很快,感情真挚,惹人爱怜。“过!”张艺谋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2010年9月,随着《山楂树之恋》在全国热映,周冬雨的银幕处女作宣告大获成功。为此,柳建永特意在家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烛光大餐,从买菜、择洗、配菜到煎炒烹炸、装盘,全包干,他要好好为女儿庆祝一番。略显简陋的客厅里,烛光点点倒映在盛着红酒的酒杯上,柳建永举起杯,噙着泪光激动地说:“祝我们的静秋星光熠熠。”周冬雨浅浅一笑,接过话说:“不是静秋,我是你们的冬雨,只属于你们的冬雨。爸、妈,!”
  面对女儿面前的星光大道,柳建永和韩芸毅然放弃了石家庄的工作,与周冬雨一起来到北京,在中国传媒大学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让她安静地生活和学习,备战明年的高考,圆小冬雨的重点大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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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陈陟czmocho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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