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诤和刘寅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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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军通信事业和我国电子工业发展史上,永远铭刻着两个人的名字——原第四机械工业部部长王诤和常务副部长刘寅。他们是我军无线电通信事业的创建者、我国电子工业的重要奠基人和开拓者。1930年9月,他们在南昌结下师生情谊。同年底,两人又同时在中央苏区参加红军,并受到毛泽东、朱德亲自召见。此后,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我军无线电事业和我国的电子工业。在他们漫长的革命生涯中,留下了许多鲜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结下师生情
  
  王诤,原名吴人鉴,江苏省武进县戴溪人,出生于一个清贫的耕读人家。20岁那年,王诤考入南京国民党军事交通技术学校,学习无线电技术。不久,该校并入黄埔军校。王诤本想学门技术,赚钱养家,不料因历史的机缘,却成为黄埔军校第六期学员,步入国民党军界。1929年4月,王诤提前毕业,在国民党军中服役。1930年9月,王诤奉命来到南昌,任驻守于此的国民党第十八师师部电台中尉报务员。
  这时,在南昌一条名叫扁担巷的贫民巷里,住着一个有志难成、以摆地摊维持生计的年青人,他就是江西省安义人刘寅。
  刘寅,原名刘达瑞,只上过一年教会办的免费学校,16岁时就不得不只身到南昌摆地摊,以谋生计。与王诤一样,爱好读书的刘寅决不放弃任何学习机会,走进青年英文夜校学习英语,这为他以后从事电信工作打下了基础。
  王诤奉调南昌,给苦苦寻求生活出路的刘寅带来了转机。刘寅通过在该台工作的朋友罗世镕介绍,抱着求师问道的迫切心情,冒昧求师于王诤。望着命运多舛的刘寅,王诤答应了他的请求,将他带在身边。这样,刘寅就成了该台无军籍、军饷的“编外”人员。此后的50年间,一坛苦水里泡出的两个苦孩子,披肝沥胆,结下终生的师生情、兄弟情和战友情。
  
  改名当红军
  
  1930年10月,王诤所在的国民党军第十八师奉命开拔江西,对中央红军进行第一次大“围剿”,刘寅也跟随王诤到了前线。这年12月30日,第十八师师长张辉瓒率师部和两个旅,从永丰出发向龙冈地区孤军深入,遭主力红军伏击。张辉瓒被活捉,师部电台人员也同时被俘。
  王诤、刘寅被俘后,红三军团政治部主任曾日三亲自赶到现场,向他们讲解了红军政策,并安排他们与红军同吃同住,分享天下穷人是一家的阶级情谊。这给他俩触动很大。在红军有关方面征求电台人员的去留意愿时,有的人走了,但他们坚决选择了留下来。为了表达自己政治上的新生,王诤先为自己改名换姓,接着又脱口为刘寅改名。留下当红军,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
  当时,苏区红军还没有电台,指挥联络不通畅,红军常因此错过战机,这成为毛泽东、朱德的一块心病。龙冈大捷后,当得知有被“解放”的无线电人员自愿留下来当红军时,毛泽东、朱德大喜过望,当即传令召见。
  一天黄昏,在红军总部参谋处长郭化若的引领下,在宁都小布的一个祠堂里,王诤、刘寅见到了慕名已久的红军统帅毛泽东和朱德。一见面,毛泽东就亲切地对他们说:“好,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当红军。”接着,毛泽东关切地询问了他们读过什么书、家里靠什么生活、在红军队伍里过得习惯吗等等。毛泽东问得很仔细,他俩回答得也很认真。
  “你們都是读书人,是秀才!”毛泽东转入正题,“红军里也有很多秀才,郭化若同志就是秀才嘛。国民党也压迫秀才,所以秀才也和工人、农民一起造反,不造反活不下去嘛!”随后,毛泽东又向他们讲解了红军与白军的本质区别,希望他们参加红军后,用学到的无线电技术为工农大众服务,为建立红军电台而努力工作。最后鼓励道:“别看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可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等到全国胜利了,全国的电台都让你们来管!”
  这时,站在一旁的朱德接过话头说道:“你们先把工作搞起来,不要看红军现在没有电台,无论大小武器装备,凡是白军有的,红军也会有;没有的,敌人会给我们送来。没有人,我们可以训练,也还会有人从白军中来。革命事业是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
  这些听来极为平常的话语,对参加红军才几天的王诤、刘寅来说,无疑是一次深刻的教育,这其中体现的关怀和信任,永远留在了他们心中。
  此后,“用无线电技术为工农大众服务”、“为建立红军电台而努力工作”、“将来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就成为王诤、刘寅终生实践的奋斗目标,他们相互以此鼓励,开始了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革命生涯。
  
  半部电台起家
  
  1931年1月6日,在宁都县小布红军总部参谋处所在的一栋院子里,王诤、刘寅和几名红军战士,在靠东北方的一间房里打扫布置报房,他们要在这天建起红军第一部电台。
  说是报房,其实里面只有一张从老乡那里借来的八仙桌和几条长凳。他们有条不紊地将电台和铅笔、电码本、毛边纸、灯盏一一放到桌上,然后又将天线高高悬挂窗外。开机的一切准备就绪。这时,表面看似平静的王诤和刘寅,内心却非常紧张。因为这部电台曾被砸坏过,以后虽经他们修理,但是否管用却很难说。发电机响起后,王诤示意刘寅接上电源,然后轻轻打开电台开关,瞬间就听到耳机里发出唧唧响声。这正是王诤、刘寅所企盼的声响。这清晰的响声,向人们宣告:红军第一部电台诞生了!喜讯传出,原本鸦雀无声的报房,顿时一片欢腾!
  其实,这只是半部电台。因为打扫战场时,战士们不知道这么个铁匣子就是电台,踢来碰去将里面一个发报用的电子管弄坏了,成了不能发报的半部电台。这就是以后流传的“王、刘半部电台起家”的故事。第一次反“围剿”结束时,红军又从谭道源部缴获了一部电台。
  虽然有了一部半电台,却不能组织通信联络,这让王诤、刘寅很着急。郭化若知道后就要他们试一试能否用收报机抄收新闻,供总部领导参阅。王诤、刘寅就每天轮流抄收国民党中央社的新闻电讯稿。此外,王诤还承担了抄译外国通讯社的电讯工作。当毛泽东等看到王诤他们送来的国内外新闻稿,喜出望外,视为至宝,夸奖他们送来“没有纸的报纸”。
  1931年1月,朱德、毛泽东决定组建无线电队,任命王诤为队长,冯文彬为政委,刘寅为报务员。是年11月,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瑞金县叶坪村召开,王诤为正式代表,刘寅为列席代表。会议期间,他们将抄收的新闻编辑好后,由郭化若随笔题写了“参考消息”四个字,然后油印发给代表们参阅。这就是《参考消息》创办的最初经过。1957年3月1日,《参考消息》正式以报纸形式出版发行,发行量越来越大。周恩来总理生前多次自豪地向外宾介绍《参考消息》,称赞它是“世界上最好的报纸”。
  在抄收新闻时,有一天王诤提前开机,偶然捕捉到敌台信号,经刘寅证实后,王诤就又开始了侦听敌台情报的工作。
  1931年5月,20万国民党军分四路对苏区进行第二次“围剿”,已率部在敌人夹缝里隐蔽20多天仍捕捉不到战机的朱德、毛泽东正发愁时,得到了王诤侦获的敌第五路军王金钰的二十八师“明晨出发”、“向东固去”的重要情报。他们立即连夜调动军队,设置伏击圈,将敌二十八师全部和四十七师的一个旅消灭得干干净净。在以后整个战役中,朱德、毛泽东凭借王诤、刘寅等侦获的国民党军各部的往来电报做出相应对策,从而创造了红军作战15天,横扫敌军700里,五战五胜的佳绩。
  在反“围剿”作战中,红军又缴获了敌公秉藩部的1部100瓦大功率电台、刘和鼎部的2部小电台。这样,中央红军电台就可以相互沟通了。为适应红军电台新的通信发展,红一方面军总前委决定成立无线电大队,王诤升任大队长,下设4个无线电分队。这样,大队既能对白军电台进行无线电侦察,又能在红军总部与一、三两个军团之间进行无线电联络,大大提高了红军的作战指挥能力。
  1931年12月,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17000余人,在宁都举行起义并加入红军。这次起义带来8部电台和40余名技术人员、大批通信器材,使红军的通信人员和电台成倍增长,电台已增加到14部,大队下设有9个分队、一个侦察台、一个联络中共中央专用台。由于实力增强,中央军委决定成立无线电总队,王诤任总队长,翁瑛(后叛变)为政委。不久,成立军委三局(通信联络局)。王诤任局长,伍云甫任副局长,后任政委,统管党、政、军通信聯络事业。
  红军从半部电台、几个人起家,至长征前夕,发展到有电台17部,从事无线电通信工作的人员共1044人。长征出发时,军委三局携带各种备用器材100余担,配属运输员200余人。
  在中央苏区,王诤、刘寅等还通过电台与上海党中央取得了联系。自得到那部100瓦大功率电台后,苏区就一直想利用电台同在上海的中共中央取得联络。为此,红军总部决定将这部电台放在后方江西赣县的一条小山沟里。这项工作就由王诤、刘寅和曾在上海地下台工作的曾三、伍云甫等负责。工作从晚上开始,先把发射天线架到村外的一个小山顶上,以提高通信效果,然后按照呼号、频率进行呼叫直到黎明,再将天线收回,如此反复数月。1931年9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刘寅在守听的波段范围内,透过许多信号和沙沙的噪声,终于发现了上海中央台微弱但清晰的呼叫声。他立即叫醒王诤、曾三,由曾三上机回答,并给上海中央台发了一份密码电报。这是中央苏区与上海党中央的第一次通报。此后,中共中央的各项决议、指示和情报都通过这部专用电台传到根据地,对指挥红军作战起到很大作用。这部电台就成为中共苏区中央局的专用电台,又称党台。在红军的编制序列上,在这个台工作的人,都叫做无线电第一分队,刘寅任队长。
  
  长征中多走了一万里
  
  1934年10月,由于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失利,中央红军被迫实行战略转移,王诤奉命率通信团从瑞金出发,踏上了长征之路。
  红军出发的第二天,朱德没见到刘寅,询问后才得知被项英留下了。原来,长征前夕,王诤为项英、陈毅所部配备了3部电台,项英就把刘寅留下来了。朱老总当即向项英要人,直到17日项英才勉强同意刘寅随朱老总走。刘寅随即只身从瑞金出发,经过一周时间追赶,才回到红军总部和王诤并肩战斗。
  当时,红军总部有两部电台,对外称一分队、六分队,担负着同中革军委一、三、五、八、九军团,四方面军,中央军区以及军委两个野战纵队之间的通信联系,报务量之大可想而知。王诤十分信任刘寅,让他挑起了一半重担,任命他担任六分队队长。
  长征路上,天上有飞机轰炸,地上有敌军围堵。为冲出敌人的包围,红军部队每天都要行军上百里。为了保证军委领导随时掌握前方战况,刘寅按照王诤交待的交替行进的办法开展工作,保证每天24小时内,始终有一个分队电台在工作,各军团电台不论何时呼叫,总部电台都可随时应答。当时,电台远没有如今先进,一部电台及其配套设备,需要上百人负责才能行动。刘寅带着这样一支队伍,根本无暇休息,只能超体能极限坚持着。
  红军长征中伤亡最大的,一是湘江之战,二是过雪山草地。11月27日,红军先头部队占领湘江重要渡口界首。30日,王诤率刘寅的六分队,伍云甫率一分队随中央军委纵队,在界首渡过湘江。后面部队如果轻装前进,也有可能迅速过江,但由于携带的坛坛罐罐太多,行军速度太慢,中央机关的庞大队伍在两天后才赶到渡口,强行渡江。这时,湘、桂两军已在飞机支援下,向渡口猛烈夹击。在这严峻时刻,王诤、刘寅等通过电台向各军团发出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放弃北上同二、六军团会师,改在川黔边界建立新根据地决定的电报;向二、六军团和四方面军发出电令,要求二、六军团不向湘、鄂地区出击,而是要积极活动,箝制国民党主力何键、徐源泉之8个师、2个旅计10余万人。无线电通信在这里发挥了它快捷、保密的特殊作用。
  1935年1月中旬,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毛泽东重掌兵权后导演的第一场活剧,就是四渡赤水战役。从1月29日至3月21日,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四渡赤水,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南,一会儿向北,弄得敌人晕头转向,最终冲破了敌人的围追阻截。毛泽东用兵如神,无线电通信发挥了重要作用,有力保障了总部作战意图的实施和对各军团的作战指挥。据不完全统计,在这一个多月时间,刘寅的六分队收发各军团的电报达280余份。尤其在三渡赤水时,根据军委首长指示,王诤亲率无线电二十九分队一部、电话队和通信连各一个排,到前敌司令部执行三渡赤水及以后的通信保障任务。后又加派一个无线电分队和电话队一个排。由此可见,在四渡赤水过程中,前方通信联络的紧张程度。
  1935年8月,中共中央决定将红一、红四方面军混合编组,分左、右两路北上。左路军由朱德、张国焘率领,经阿坝北进;右路军由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及前敌总指挥部率领,经班佑北上。为加强左路军的通信联络工作,由军委三局政委伍云甫率三局、通信学校、电话队一部,随左路军行动。王诤知道自己随右路军行动,仍将刘寅等骨干调往左路军,两人从此分开近三年时间。
  8月15日,刘寅随朱德率领的左路一野纵队从卓克基出发,翻越夹金山。到阿坝后,张国焘召开了与中共中央公开分裂的阿坝会议。以后又在卓木碉的白莎喇嘛寺主持召开高级干部会议,不顾朱德、徐向前、刘伯承等人反对,宣布另立中央,自任“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并对反对他的红一方面军的干部进行打击迫害。刘寅因来自一方面军,自然得不到信任,被调离电台到通信学校任教员。刘寅将情况向他的老领导伍云甫反映,伍云甫提醒他说:“党内出了坏人,要注意。”刘寅得到此暗示后,一直站稳立场,讲究策略,既团结四方面军的同志,又保护了自己。
  1936年6月,在过炉霍草地时,经伍云甫介绍,刘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因经过苏区尤其是长征的考验,免候补期。接着又在一次草地支部会上当选通讯学校支部宣传委员。
  7月,红二、四方面军会合后共同北上。10月22日,红二方面军指挥部在静宁以北的将台堡,同红一方面军会合。至此,红二、四方面军胜利完成了长征。而早在一年前,跟着党中央从毛儿盖出发北上的王诤,经六天六夜走出大草原后,一路斩关夺隘到达延安,早已走完长征路。
  刘寅在两年的长征中,如朱德在《关于红军新阶段问题》的讲话中所说:“长征二万五千里,我个人却多走了一万里。”刘寅和从瑞金出发的一方面军过来的同志,也都实际走了三万五千里。
  长征结束之后,刘寅又随西路军西渡黄河,执行宁夏战役计划。经过半年的征战,西路军遭受严重挫折,刘寅历经千辛万苦,才于1938年5月下旬抵达延安,与在长征路上分手近三年的王诤又战斗在一起。
  
  横眉冷对林彪、“四人帮”
  
  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在神州大地爆发,从中央部门到地方党政机关,从国家主席到基层干部、工厂班组长、农业生产队长,无不遭“炮打”、“火烧”。正在国家第四机械工业部担任部长、副部长的王诤、刘寅等自然也难逃厄运。
  “文革”之初,王诤、刘寅尽管对运动很不理解,却采取了积极投入的态度,一边接受批斗,一边坚持工作。王诤在部里不能正常召开党委会议,就改在自己或其他副部长家里召开,商讨对策,竭尽全力稳定全国电子工业局势。但随着运动的深入,“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的“最高指示”,成了“造反派”抓人、打人、抄家的护身符,他们可以随意揪斗部领导,王诤更是首当其冲。刘寅眼看自己的老领导、良师益友遭此不幸,为了减轻国务院的压力和对王诤的冲击,主动代替王诤出面与“造反派”“座谈”,承担责任。由于“造反派”围攻,刘寅心脏病发作,但这并没有得到“造反派”的同情,还是被来自701厂的“造反派”绑架到武汉批斗半月有余,后又被绑架到南京批斗半个多月。两次绑架都是经周恩来、李富春过问才得以回北京。
  1967年1月21日,四机部机关被“造反派”夺权,4月被“军管”,所有部领导全部靠边站。刘寅还被关进“牛棚”,多次遭受“戴高帽”、“爬电杆”等凌辱,还被拉出去给彭德怀、贺龙、罗瑞卿等同志陪斗。
  王诤的处境更糟,他被“军管会”宣布有严重错误,在四机部工作不是有功,而是有过,执行了“奴隶主义”、“爬行主义”、“取消主义”,甚至被扣上了“特嫌”的帽子。王诤对此一概不予接受。“造反派”见“文斗”斗不服王诤,就对他进行“武斗”,一阵阵毒打让他肝脏受伤,三根肋骨被打断。打过之后,“造反派”再问他对“无产阶级司令部”是什么态度时,刚毅耿直的王诤答道:“我无限忠于毛主席。我反对提‘以毛主席为首、林副主席为副的无产阶级司令部’,反对多中心,中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毛主席。林彪不是一贯正确,历史上有错误,文化大革命支左也有错误。”并将所说的话,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在三张纸条上交给“造反派”。
  那年月,林彪作为“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王诤的话是属于“恶毒攻击”的反动言论,直接违反中央红头文件“公安六条”。想打倒王诤的“造反派”得到三张纸条,如获至宝,一面将“王诤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罪该万死”的大标语刷遍北京城,一面迅速上报给当时主管四机部的林彪死党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黄永胜当即指示向中央报告,要以“现行反革命罪”逮捕王诤。这就是轰动一时的王诤“三张条子”现行反革命事件。
  林彪一伙要逮捕王诤的报告,经周恩来阅后转呈毛泽东批示。1970年11月14日,毛泽东批示:“王诤是有功的,对他的处理要慎重。”周恩来也指示,对王诤的批判应一分为二,实事求是。王诤在建立无线电讯和侦察敌台方面是有功劳的,没有发现他有通敌罪行。李作鹏见毛、周批示传达下去对王诤有利,于是以批示仅供领导掌握为借口,不向下传达。黄永胜却说:“毛主席说王诤有功,不等于他无罪。他对林副主席的态度是不能容忍的。王诤不能回四机部当部长,副部长也不能当,马上让他回干校!”
  王诤还因为一件事吃了不少苦头,那就是不喊“打倒刘少奇”。四机部的“造反派”在批斗王诤时,总要喊“打倒刘少奇”的口号,而王诤决不随人俯仰,既不张嘴,也不举手。“造反派”质问他为什么,王诤理直气壮地说:“刘少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席,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部长,我部长怎么能喊打倒国家主席!”“造反派”气得高呼口号:“打倒刘少奇的忠实走狗王诤!”王诤怒不可遏,举手高喊:“王诤是毛主席的人,你们打不倒!”
  虽然有毛泽东的批示,但因为不肯认错,王诤被押到河南叶县四机部干校劳动,和已经在那里劳动的刘寅又到了一起。经过“文革”岁月的锤炼,他们的感情又有了新的升华。
  在毛泽东批示“王諍是有功的”以后,周恩来亲自安排让王诤从干校回北京治病休养。后来,毛泽东又在政治局会议上说,王诤是红军无线电的祖师爷,要尽快安排他的工作。叶剑英元帅将这个话告诉了王诤,并希望他回部队工作,当副总参谋长。对此,王诤表示:“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这样,1972年,王诤又被任命为第四机械工业部部长、党组书记。刘寅于1970年被“解放”后,从干校回北京,安排在北京电子管厂“蹲点”,直到1972年才恢复副部长职务。王诤、刘寅重新出来工作后,均以时不我待的精神迅速扭转了四机部的混乱局面。此后,他们继续工作在我国电子工业战线上,为我国电子工业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1931年1月4日,毛泽东在召见王诤、刘寅时曾对他们说:“等到全国胜利了,全国的电台都让你们来管。”在经历40年生生死死的考验后,他俩终于肩负起管理全国电子工业的重任。这决不是历史的巧合,而是饱含着他们对祖国电子工业的一片赤诚。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惦挂的还是国家电子工业如何赶超世界水平的问题,这种忠贞不渝的信念和爱国情怀,令人感叹。○
  
  责任编辑 张荣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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