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一座城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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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个人,所有的同学都不再有了密切的联系。踢过一场足球,也不再有第二场。某些事情,它去了就是去了,纵然我们嗅到它的气息,那也只是无物,是脑海里记忆的触发,不可能是返场的重演。我们已经当过一次演员,再看回放的时候无须再演。对我而言,又完成了一件全新的事情。一些别的事情重新开始,请相信我永远不知道将要做什么,希望我永远知道怎么做。”
  ——韩寒
  
  


  他16岁开始写小说,人称“少年作家”。18岁开始赛车,自称“职业赛车手”。他不是音乐人,如今却要涉足音乐圈。当然,同样的他,高一办理休学,接着频繁开骂,对名人指指点点,可谓人所共知的“叛逆典型”,被称为“文化破坏者”。现在他24岁了,开始唱歌、拍MV,人们又该称他什么?
  
  一座城池的表演
  
  知道韩寒,除了他的一本连一本的畅销书,就是他的一场接一场的表演——各种各样的表演。每次,他都是那个骄傲的、少年轻狂的、单纯直接的孩子。因为不是当事人,所以并不太有兴趣去关注谁是谁非,但是每次看到他真心的发怒或机敏伶俐的话语,都会笑出声来。不可否认,他是当今作家中的异类(虽然他极为反感被人称为作家或跟文坛有什么关系)。至少,这股新辣的空气直接碰撞陈旧虚伪的旧圈子,让人看到希望。也正是所谓80人的不管不顾,直接率真,让人感觉美好。
  韩寒的真实有时让人感觉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感觉惭愧。从来不隐瞒自己的学历或出身,一直称自己是赛车手,并且,总是习惯自嘲。对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从来都是一语道破,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向来客观。这些品质不要说在二十几岁的人身上,甚至五六十岁的名家身上,都是那么的难以寻找。
  BLOG中或媒体笔下的他,跟真实的他距离不小。总以为他是天真叛逆的愤青,然而对面坐着的,却是个害羞微笑的少年。
  “我人其实很好的。”他说。
  要么,这也是他的一座城池的表演么?
  “我一直很乖啊。退学前的成绩也是非常好的。为什么有时候仅仅是说说心里话就变成愤青了呢?”他又苦笑了。
  采访韩寒是件难上加难的事,他几乎拒绝所有媒体特别是时尚媒体的采访,只接受过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几个电视专访。那也是因为最近又出了唱片的无奈配合宣传的需要。“我这个人一点跟时尚不靠边,甚至反感。身上的衣服几百元就解决掉了。通常还是让朋友代买的。接受电视采访起码我怎么说就怎么播啊。再说,我没什么值得采访的。平常人一个。开开车,写写字,泡泡妞。”
  确实很难从作为搬运工出身的韩寒身上找到星味。他的同事也都没有把他看作艺人,虽然他确实签了约,而且正准备续签。
  “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踏入了娱乐圈或什么别的圈。”这句话是他一直在强调的。他的意思其实是说,即使有所谓的“圈子”,也不能改变他。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他要坚持自己势必会更困难。然而韩寒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我已经坚持了七年。”他淡淡地说。
  
  韩寒的九个关于
  
  


  文学:这两个字在我看来是他非常不愿意触及的。问他东他会作思索状然后答西。寥寥几句就想打发我。后来才知道,其实在他心里对文学是充满敬畏的。所以不想胡乱回答。不管表面怎么离经叛道,骨子里,仍然很文艺青年的呐。“当代中国没有作家。”韩寒还是很坚持己见,他认为自己同样不是作家,梁实秋、钱钟书、鲁迅他们才是。“我不怕说真话,不怕别人对付我,他们坏,我会比他们更坏。”这是真的,打嘴仗,好像还没有人赢过他。他以前不怕,现在依然敢说这些话。
  唱片和签约:做唱片完全是出于他的好奇。也就是他说的玩儿。因为想玩儿,所以必需要签约。但这并不代表着什么。也绝不代表他要进军另一个什么圈子。这是他一再强调的。“糊里糊涂地签了约。我已经忘记了合约签的内容。唱片公司说,我们要赶在年底前把唱片赶出来。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实证明,我们的确在年底前把它做了出来。在原定把唱片赶出来的时间里,只做成了一首歌。写《叛徒》的时候就已经年底,当时地暖都已经开启。《叛徒》几乎是和《一座城池》交替着写的。我对此也不着急,毕竟我对音乐没有特别大的兴趣。我对唱片的兴趣全在其他方面,比如可以写词,可以自己拍些东西。我也不参加表演,所以出一张唱片对我而言经济上的收入还不如一本书的十分之一。”
  
  改变和骨气:“我现在比以前更有骨气。”韩寒说。这种骨气表现为,他现在能够拒绝更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比如说,他现在的身价是千字三万。“这个价码会吓走很多人。”“吓走所有的人。”韩寒纠正着,然后大笑。“我开出这个价,别人就不敢随便找我写东西了,我就有时间做我喜欢的事情。”
  兴趣:兴趣是韩寒做事的根本和动力。他不会为别的原因去做一件事情。韩寒说他喜欢做很多事,这些事包括赛车和唱歌,以后可能还有别的。他说这里面有个“阴谋”:他会的东西越多,粉丝也就越多,不喜欢听他唱歌的人,可能会喜欢他写的字,不喜欢他文章的人,可能会喜欢他拍的电影——拍了MV之后,自信心大涨,说以后一定要拍部电影玩玩。
  “只是我想做一些陌生事情。我已经可以把赛车控制到车头离开栏杆只有一本书的厚薄的漂移(当然,有时候是一本作业本,有时候是一本辞海),不知道做别的事情有什么结局。生活单调,连太阳都在一个位置升起,人再做些重复的事,那起床都不用带脑袋。”
  叛逆:韩寒跟这个词沾边儿应该没有人会提出异议。然而“我觉得任何人说我不好或者觉得我的观点是不对的,甚至用一些刻薄的话来说我,我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甚至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包括很多人说《三重门》这本书写得特别做作,实际上这都是我心里想说的话。但是很多人他们都是在那里想象,有些人会说他这两年在上海一直炒房子,然后出入各种酒吧啊,好多这种话。我个人完全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在家里一年都不会有一个应酬。我的那些朋友可能更多的都是我老家时候的那些以前的小伙伴,可以一块打打台球,踢踢足球的,他们有时间的时候就是暑假,所以暑假的这段时间,我会把除了比赛以外别的事情全部都排开,因为对我来说可能一年就能玩那段时间。我也真没觉得我自己骨子上有多叛逆。我其实挺能够接受别人的意见的。”
  


  金钱:说他没钱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外界传言,他的第一部小说《三重门》迄今为止已经发行了190余万册,稿费超过200万元。“我不缺钱是真的。但我真的没怎么去计算这个。我的存款一般不会超过20万元。过了这个数字我就会花了。然后再挣。不错我有我的经纪人,一般情况他们不会让我太穷。我记得我17岁的时候,《三重门》刚刚出版,拿到第一笔稿费,有5万元之多,拿给父母看,几乎是他们一年的薪水。那时候觉得真是一笔大钱,后来书再版,每个月都能拿到很多钱,就完全失去概念了。”财富是什么?韩寒说,就是有足够用的钱,但不必太多。
  女人或爱情:曾经有人说韩寒这种小毛孩懂得什么爱情或女人,看看他写的《一座城池》就知道。韩寒的反应是两个问号:你相信他的话吗?他真的了解我的生活吗?然后他故意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我从17岁开始就没有单身过,我的小说里没有女人,是因为我不知道写哪一个好……”说这话时,他眼睛布满促狭的笑意,让人吃不准该不该相信他。
  这个问题讨论完毕后,他低下头开始发短信。整个晚上他都在重复这个动作,间或离开我们,出去打一个神秘的电话。他的同事说,他肯定是打给女朋友的。那女孩子温柔得一塌糊涂。
  偶像:“我幼年的时候,流行黑猫警长,那阵子做黑猫警长最酷,又有枪,又是队长,摩托车还能飞。但是,我两年级的时候就太成熟了点,黑猫警长再牛也不就是在逮耗子吗。我就放弃了把我的小自行车改装成飞天摩托的想法。到了小学,偶像万变不离其宗,还是猫科动物,变成小虎队。到了小学的后半阶段,全学校特迷林志颖,我也贴了一林志颖站在马路当中劈叉张手的照片在床边,不时模仿。中学的时候一阵子喜欢高晓松,某些事件还烙在他的某些歌里,难以忘记。到了现在,小学的偶像是比赛的对手,中学的偶像还说要起诉我,真是人生如戏。还好我没上大学,要不天知道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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