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金处女地:在马拉维卖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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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洲东南部的马拉维,是一个人均工资不到400元人民币的“世界最穷之国”。可是,那里的人们却乐意花数月工资买一部“扮酷神器”——中国智能手机。
  中国退伍老兵刘文发现这块掘金处女地后,当即成了“跨国手机搬运工”。从量身定制智能机,到创造马拉维第一手机品牌,他仅用两年多时间就赚了千万财富。
  惊喜发现,“最穷国民”酷爱中国手机


  40岁的刘文上过军校,转业回家乡太原后放弃了公务员职位,到电商“一号店”担任营销员。2013年年底,朋友邀请刘文前往非洲东南部的马拉维共和国旅游。临走时,正赶上“一号店”向内部员工进行扫尾清货的活动,刘文买下了近30部低端手机,准备带到非洲试试能否卖掉。
  抵达马拉维首都利隆圭后,朋友带着刘文上街转悠。这里的商业区人流如潮,来往车辆大多是日本产的二手车。当地年轻人三五成群,坐在集市上玩弄手机,他们喜欢外放存储在手机里的音乐。“一个个声音震天动地,音质又差,他们却能随着音乐在街边欢快地跳舞……”刘文调侃说,当时感觉利隆圭就像他们山西老家的县城一样热闹、朴实。
  马拉维青年的手机大多是功能机,1G上网流量的费用折合人民币50多元,是人们月平均工资的1/6。要知道,拥有1500多万人口的马拉维,是全球最穷的国家,2013年人均GDP是223美金,而中国已达6629美金,世界排名第一的卢森堡是112135美金。
  商业街上站着很多待业青年,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来往的生意人。如果机会好,他们会用拙劣的手法拉开行人的背包拉链,偷取钱包。在利隆圭的最中心地带,是银行区,每家银行门口的保安都荷枪实弹。
  利隆圭唯一一条四车道的马路,是总统车队需要驶过的总统大道,整个国家其他的柏油马路只有两车道。总统大道左边有议会大厦,还有一栋十几层的会展中心大楼,是市内最高的建筑物,由中国援建。沿总统大道再往前走几百米,马路右边是安徽省外经委的金孔雀宾馆,这是当地最好的宾馆之一。除此之外,马拉维并没有现代化的宾馆,都是殖民时期白人留下的老建筑。
  在面积达3万平方公里的非洲第三大湖泊——马拉维湖畔沙滩上,扎着一个个简陋的茅草屋,渔民睡在沙子上,门前随意垒起的木头就是他们的灶台。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更没有电视机、冰箱之类的“高科技产品”,可谓家徒四壁。但是,基本上每户人家的墙上,都有个红灯一闪一闪的手机充电器。
  到马拉维的第三天,刘文就把一台在国内已基本上无人使用的功能机,卖给了当地一个小伙子,对方说要把手机送给女朋友。几天后,小伙子跑来开心地告诉刘文:“女友很兴奋,说爱死我了!她用了三天三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关机,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就是牛!”刘文告诉他:“三天不算什么,那部手机用一周都不用充电。”小伙子目瞪口呆。
  刘文旅游期间,马拉维人只要一看到中国面孔,就会涌上来问有没有手机卖。刘文带去的几十部低端机,很快就卖光了。有些人甚至还恳求他,下次来的时候,请一定多带些中国手机。当地人对made in china的热爱,让刘文惊喜不已。
  贴心定制,
  让“国产神器”热卖马拉维
  回国后,刘文辞了职,决定到非洲去卖手机。然而,第一次“闯非”的经历是失败的。刘文和合伙人进了一批每台零售价约合七八百元人民币的智能手机,这批货虽然外观漂亮、功能繁多,但质量并不过关。虽然很快销售完了,但再也没有回头客,只有不断返修的手机,还有人指责刘文是“骗子”。
  刘文认识了一位在非洲手机行业打拼多年的中国朋友,对方告诉他:前几年,很多中国的白牌手机、翻新机直接换个包装就销往非洲,包装盒上甚至都是错误的英文拼写,以致于非洲人对中国手机品牌的印象是山寨货、质量差。
  朋友说:“马拉维的情况不大相同,因为他们还没有接触过中国的山寨手机,所以,他们会喜欢中国山寨货,但使用一段时间后,劣质手机的问题就会逐一显现。这样下去,砸的是我们中国制造这块招牌啊!”刘文自我检讨,决心以后一定要认真对待产品的品质,不辜负马拉维人民对中国货的信任。
  刘文带领团队认真做市场调研。他们发现,非洲人买手机跟买菜一样,习惯先掂掂重量,专挑个头大的——在当地人看来,越重的手机电池越耐用。电池续航能力成为他们选择手机的首要因素——非洲很多国家供电资源不足,经常断电。
  与功能机不同,智能机一天就可能把电用完。马拉维平民没有其他接触到外界文化的途径,只有智能手机让他们跳过PC,直接进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所以,一接触到智能机,他们欲罢不能,又对电池消耗快而怨声载道。
  除了电池问题,刘文发现,摄像头好、声音响、屏幕大也很重要。“非洲人喜欢自拍,喜欢上传到What's Up,这是一个类似于微信的社交应用软件。黑人晚上也爱自拍,所以手机的夜晚曝光和成像效果非常重要。”
  刘文决定专门为马拉维人定制一批手机。华为、小米等国产手机厂商,都是将机型直接拿到非洲去卖,但这样不符合非洲人的手机使用习惯。他决定在产品上做诸多调整,比如预装很多App,以避免他们花费流量去下载;手机个头要大,电池续航能力要强,外放音量也要让热情奔放的马拉维人听歌时觉得“过瘾”。
  带着定制机重返马拉维,刘文招聘了大量当地员工。“不搞本土化,你的产品永远难以真正深入当地,更何况马拉维的失业率高达60%。我们发的三四百元人民币的薪水,很有竞争力。每逢招工,门口总会排起长队。”
  在马拉维做广告也是件趣事。根据当地员工建议,刘文入乡随俗进行了涂墙宣传。“非洲人具有美术天赋,在每个地方画的涂墙广告都不一样,就像一幅幅风景画。”
  结果,这批手机投放市场后,大受欢迎。一位当地官员冲着刘文竖起大拇指:“这种手机,我喜欢!比苹果手机便宜好几倍,却比苹果用着更爽!”   首批3000部手机,短短两个月售罄,刘文与合伙人高兴极了。
  掘金千万,
  帮非洲员工圆“中国梦”
  2014年夏天,刘文的公司推出平板电脑,因物美价廉,产品卖得很火。当地人喜欢拿这种平板电脑当手机用,觉得很酷。他们还很喜欢把大屏手机放到口袋里,只是这样很容易摔坏。于是,刘文公司又提供了备用屏等配件。
  在非洲,因农村人口分散,网络使用成本很高。在马拉维,100美元的月租费甚至超出了人们的工资,所以只有十分之一的家庭接入了互联网。“非洲人很喜欢听音乐、看足球,但他们没有购买流量的开销。”刘文提供了一项新服务,在各个手机门店都放置Wi-Fi路由器,用户可以免费上网,付低廉的费用就可以下载App、音乐或视频。
  在非洲做生意,安全是第一位的。刘文住在富人区的一栋别墅里。由于文化差异以及非洲人普遍存在的仇富心理,与当地人建立信任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刘文还是试着作出了努力。
  2015年11月的一天,公司派驻马拉维的员工张有文醒来后发现,别墅里存放的100部新手机被偷了。尽管张有文提高了警惕,但一个月后,住处再次失窃。期间,刘文正在马拉维的邻国莫桑比克考察手机市场。
  回到马拉维后,经过一番调查,刘文锁定了嫌疑人——负责别墅清洁的黑人园丁。他与园丁沟通,园丁先是抱怨张有文没给他涨工资,又抱怨马拉维的富人不帮助穷人。园丁说:“我很穷,我的妈妈没有钱,我的妻子没有钱,我还有7个孩子……”刘文听后没说什么。
  次日一早,刘文就带着礼物驱车200公里,在乡下一处破败的小庭院里见到了园丁的老母亲和妻儿。得知老人患有严重的脊椎病,刘文联系了一位在利隆圭开中医诊所的朋友,定期来为老人做按摩和针灸治疗。
  再一次领工资时,园丁发现自己的薪水涨了一倍。刘文说:“以后家里的安保工作也由你负责,所以给你加一份工钱。”园丁的表情很复杂。
  每到周末,园丁都去教堂做礼拜,也只有在教堂里与信徒们一起祈祷时,他才会露出愉悦的笑容,显得那样宁静。周末,刘文都会开车送园丁去教堂,一起做祷告……渐渐地,他走进了园丁的内心世界,倾听了他苦涩的人生经历。
  这天,从教堂回到别墅,园丁跪倒在刘文面前:“手机是我偷走的,一是为了给老母亲治病,二是想变成像你们一样的富人。我有罪,我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我愧对我的信仰!”刘文扶起园丁,平静地说:“我们之所以保留着证据、不去报警,就是想给你一个救赎机会。万一你坐牢了,你一家妻儿老小怎么办啊?”园丁眼含热泪,频频点头,答应追回那100部被低价转卖的手机。
  还有一次,一位赞比亚员工弄丢了一部高档手机,他表示愿意赔偿。刘文深思后,决定每月从这位员工的工资中扣300元,连扣5个月。如果之后一年中,没再发生手机丢失事件,就将1500元退还给这个员工。对于老板善意的安排,员工很感动。
  2015年圣诞节,刘文给每个员工都发了条信息:“你的梦想是什么?”一名叫Friday的老员工说:“我只读过3天大学,希望能够读完。”一名叫Chiko的员工说:“我想去中国旅游,学习修理手机。”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员工说:“我想嫁一位中国老公……”刘文决心尽自己所能,帮助大家完成心愿。
  2016年春节前夕,刘文回国时带着几位优秀的员工,帮他们圆了各自的“中国梦”。当然,相关费用均由公司出资。如此深情厚谊的中国好老板,怎能不赢得非洲员工们的敬爱和拥护?
  目前,刘文的中国定制机,已成为马拉维的智能手机第一品牌,在邻国的市场占有率也很高。频频在该国新闻中露面的他,在非洲人眼中简直是乔布斯一样的人物!刘文燃烧着更大的梦想:以定点投放“WiFi热气球”的方式,让马拉维和邻国人民全面接入互联网!
  编辑 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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