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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萍之舞那才叫舞啊,与她相比,芭蕾算什么!有人说,杨丽萍是中国的骄傲,我要说,她是上帝的骄傲!她那令人神魂颠倒的舞,叫舞吗?那分明是天使的语言!不,她的舞简直能气死天使!她的孔雀舞,她的火舞,她的世纪之作《云南映像》……把人类内心深处的隐秘情感演绎得惟妙惟肖!全世界都在为她喝彩!
杨丽萍是个特例。永远的特例!她说:我从不把舞蹈当作一种职业。她居然这样说!你能相信吗?可是,不信也不行。她就是这样的。
我不是职业的舞蹈演员,而是民间舞蹈的传承人。跳舞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职业,而是我们的需要,是我们生活的一种形式。杨丽萍如是说。作为“孔雀公主”,杨丽萍还说,跳孔雀舞是我们的一种仪式,它不是一种工作,也不是一个舞蹈作品,谁都会认为我是个舞蹈家,但是音乐一响,一跳舞,我还是当作是我的仪式,我从来不把跳舞当作是一个职业。
仪式!什么是仪式?它像宗教!那是她的民族对自然的敬拜!有了这分情感,你就会明白,她为何不把自己看成职业舞蹈者!
杨丽萍的家乡大理,是个非常奇特的地方。内地人初到那里,会感到大理有一种异国情调。大理的神奇与神奇的大理给予杨丽萍特有的艺术底蕴。她快乐。她跳跃。她且歌且舞。她有一份大多数人少有的快乐态度,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使她一步步走向艺术之巅。
一直以来,人们将这位从深山里走出来的神秘舞蹈家称为“巫女” ——一位善于用肢体说话的人。台湾及东南亚的观众更称她为“舞神”。对于这样一个宛如传递着天地自然生息的神秘使者,一个美丽动人的轻盈身影流泄出丝丝入扣的生命律动,人们颇感震惊。
杨丽萍所舞出的纯净柔美的舞蹈,是特殊的艺术形象、特殊的灵慧气质、在自然原始的人文风貌里孕育出的艺术瑰宝。初看,令人赞叹她的指尖细腕的微妙语言;续看,你会领悟到其舞蹈神韵中含有一份灵气;而再三欣赏时,便可沉淀出一股隽永的心灵之美——在云南遥远的深山里,生活着她和她的族人们,她们依附在大自然里。 从天地交合阴阳协调中获取灵性,致使她对于生命、爱情与死亡具有一种本能而浪漫的意识,从而使她的舞蹈艺术独辟蹊径,自成风格。她是真正独一无二至情至性的舞者。
杨丽萍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极感性的女人。她的艺术感悟力也极强,独到的艺术思维方式和真实的生活体验,造就了这位个性独特的舞蹈家。
杨丽萍式的舞蹈风格,最大胆和成功之处在于她将舞蹈中原本动态的艺术表现形式,转化为静态,而且她的舞蹈风格又大多源于自然和真实的生活。在杨丽萍的意识中,大自然最美、最真实、最深刻,通过感悟,她力争用自己朴实的语言去构架人类最美的梦想。欣赏杨丽萍舞蹈,就会进入她构架的如诗如画的意境,情不自禁被她所表现出来的美所打动,你恨不得把自己的灵魂与她的舞融为一体,把自己的热血与她的舞融为一体,把自己的生命与她的舞融为一体!
杨丽萍的舞太纯太纯,离现实的炊烟似乎很远很远,而离我们心灵所渴求的东西很近很近。她的舞总是和“灵”、“魂”有关,借助人们熟悉的意象来表现人的内心境界、空间、梦想和意识活动等等,她的舞总给人以超然、空灵、淡泊、抒情而又自我意识强烈的印象,她是一位真正的舞蹈诗人。
其实,早年的杨丽萍,生活得并不像个“公主”。她生活在父母离异的家庭,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跟母亲过。在杨丽萍的童年记忆里,大都与贫穷与歧视有关,但她有一份大多数人少有的乐观态度。尽管她从小酷爱舞蹈,却没有进过任何舞蹈学校,1971年,在村寨的自娱自乐中被人看中,进入西双版纳州歌舞团。1986年她创作并表演了独舞《雀之灵》,一举成名。多年来她出访世界很多国家进行艺术交流,相继在菲律宾、新加坡、俄罗斯、美国、加拿大、台湾、日本等国家和地区举行专场舞蹈晚会。多才多艺的她还自编自导自演了电影《太阳鸟》,并在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上荣获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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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一个伸手能摸着白云,侧身能与大山耳语的地方,多彩多姿的歌舞随时能洗亮你的耳目,如壮丽的“三江并流”一样源远流长。
杨丽萍,这个白族女子,庆幸自己出生在云南,出于对原生态歌舞的热爱,杨丽萍要在舞台上建造一座活动的民间歌舞艺术博物馆,它的名字就叫《云南映像》。
孔雀舞天生就属于杨丽萍。少数民族,贫穷与受歧视的童年,离异家庭,从未接受过任何舞蹈训练……这就是杨丽萍走向舞蹈人生最初的资本。——我所有的灵感都是来自于大自然和生活。因为舞蹈就是我们白族人生活的一部分,我们用舞蹈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大自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热爱。白族人是能歌善舞的民族。不仅是我,白族人对舞蹈的感觉是与生俱来的。
杨丽萍不过是把家乡人那种天然的舞蹈天赋放大到极致的一个典型代表。
云南是民族文化的集成地——7000人以上的少数民族25个,其中有22个民族使用着26种语言和23种文字。民间文化形式之丰富让人惊叹!仅舞蹈一项,就有1095个品种,6718个舞蹈套路。
这是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是杨丽萍的创造源泉。
《云南映像》获得了巨大成功。杨丽萍永远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对于歌舞本身,她坚持任何一个细节都必须是原生态。绣花是一点也不能马虎的,色彩不准,重印;该用土布的,不得用化纤代替……《云南映像》每场演出都在变化,情节,动作,音乐,全在变。是一个真正的活动的文化艺术博物馆。杨丽萍还要继续变下去,不断根据观众和时代的审美需求进行调整,把它做成大文化产业,做成品牌;她还要编排《云南映像》的海外版;要在昆明为《云南映像》盖一个专门的剧场,结束巡演生活,让全世界各地朋友,到了云南就能看《云南映像》,就像到了百老汇就可以看《猫》和《日落大道》。
《云南映像》被业内人士誉为“民族舞蹈的再启蒙”。
《云南映像》剧组已经能够靠自身良性的循环来养活自己了,杨丽萍的愿望也成为了现实。杨丽萍说,作为中国舞蹈史上第一个自己营销、包装、推广的原生态民族歌舞集《云南映像》是一台传统和现代之美兼而有之的舞蹈新作。
1999年元月,在西藏气候最为恶劣的季节,杨丽萍为了创作去拉萨进行生活体验。在参观大昭寺时,一缕极透的阳光从屋顶泄来,射在壁画上。慢慢地在移动。杨丽萍突然眼睛一亮,旋身融入阳光之中,情不自禁地摆起来。她就是这样酷爱着舞蹈艺术,自然而然,浑然天成。“我现在是处于舞蹈完全融入我的精神世界里和我的肢体里的状态,现在我的舞蹈不是纯粹表演一个作品,而是一种状态。舞蹈本身就是我的一个表达方式,我通过舞蹈来表现自己的情感、自己对生活的看法。作为一个职业的舞蹈者,在舞台上给观众表演是我的工作。但是只要音乐一响,我就没想到下面坐了多少观众,我不需要别人赞赏什么的,我只是一种自我的表现。”
令她名动四海的《雀之灵》,杨丽萍已经跳了16年,从她一举成名的1986年第二届全国舞蹈比赛,到1990年北京第十一届亚运会闭幕仪式,到2002年第2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孔雀舞已是杨丽萍的标志。“我创作过很多舞,每年都有新作品,可是这么多年无论到哪里,人们总是说‘杨丽萍来跳孔雀舞’,我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但我想,一个舞蹈演员有这样一个代表作总是好的吧。”对于杨丽萍的《雀之灵》,很多人以为模仿起来并不难,甚至说“专业演员‘扒’录像带,半个小时就能学会”,对此,杨丽萍很平静,说:“这个舞蹈并不难,现在全国各地都有人跳这个舞,但是我觉得我所有的舞都不是靠模仿的,甚至不能教,因为我的舞是属于心灵的。”
她追求的是原生态。什么是原生态?原生态就是自然啊。自然永远充满灵性——当你用心灵用生命讴歌自然、表现自然乃至完全将自己融入自然,就自然而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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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色布衣,脚踩手工刺绣的绣花鞋,三尺长发随意绾在脑后软软的布包挎在身上,杨丽萍常常是这身打扮,从拉萨到甘孜,从云南到北京,为自己的创作灵感,为民间舞蹈艺术的传承而奔波着。然而对于自己在艺术上的孜孜追求和辛劳付出,杨丽萍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其内敛低调可见一斑,让人不禁想起她说过的一句话,“舞蹈才是我的语言。”
杨丽萍经常去采风。她感慨地说:“少数民族舞蹈素材太丰富了,不过很多原始的东西正在走味,如不抢拍下来,就再也没了。”这也许是她搞《云南映像》的出发点。
谈及中国舞蹈创作现状,杨丽萍感叹:“搞舞蹈太难了,综合素质要求高,作品要好到极致才有观众。现在的大部分舞蹈还停留于欢娱、情绪化的程度。精品太少。题材选择太重要了。我就编不了盘子舞,但孔雀、月光就是我的题材。”
杨丽萍说:“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倾尽毕生精力揣摩舞蹈。我的《月光》永远在变,我自己都不知道改了多少次。但我承认,宇宙也有极限,何况一个人。”
舞蹈演员的青春很短暂?杨丽萍不认同:“这是中国人的概念,前苏联的芭蕾舞大师乌兰诺娃72岁还能登台,关键看自己。”她还说,国外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身材已臃肿,还参加现代舞比赛,这在国内简直不可思议。
杨丽萍悠悠地表白:“我跳舞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觉。我喜欢纯艺术,不是外国人到中国唱茉莉花时那种模仿。舞台是一个偶然选择的职业,如果我不在舞台上了,我仍然要跳舞,也许在火塘,不要鲜花、掌声。”舞蹈界新人辈出,你有危机感吗?杨丽萍一脸从容:“掌声、鲜花、经济效益是身外之物,是不是观众的焦点我不在乎。将来,我走下舞台可以回家种田,我父亲现在也是农民,我喜欢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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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是一种恬淡的生活态度。
杨丽萍在北京丰台地区购置了一块地,盖起了一座自己心目中的房子。不管多晚,不管多远,如果有可能,杨丽萍都要赶回去,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房子旁边还有一块地,专门用来种植花草果木,苹果、大枣、桃子……凡北方能生长的果树,在她的果园里都能找到。出门在外的时候,会拜托给家里的阿姨打点,自己在家,肯定会换上最适意的衣服,亲自在果园里打理,杨丽萍通常负责采摘果子。春天、夏天和秋天都会比较忙。丰收的时候,家里的桃子多得都吃不完。果园是杨丽萍的最爱,因为在果园的时候,杨丽萍感到离大自然是那样近,离童年是那样近。那是她心中的伊甸园。
算起来杨丽萍走过45个春秋了,然而,她的相貌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就如她的舞蹈,不曾有颓废、衰微之势。杨丽萍坦言:一切顺其自然吧! 岁月与容颜,始终是一个女人敏感的话题,杨丽萍面对岁月的流逝,也曾感慨万千,“衰老的过程是自然而然的。一个女人也只能是接受它。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驻颜之术,那就是舞蹈。舞蹈对保持身材特别有利,而且,舞的时候,我的心灵是非常专注的,没有丝毫的杂念与欲望,那个时候,时间对我而言,是静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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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几年前的央视节目里,杨丽萍就发表过独特的爱情观,她那一声“我向往的爱情是觉醒的爱”语惊四座。初听似乎没有什么,尔后却回味无穷:“没有觉醒的爱,你会太激情,太狂妄,这种爱是会伤害人的。”杨丽萍后来直白地用了“相互理解”这个词,这似乎是对“觉醒的爱”的一个注解。对于已经走过人生40多个年头的杨丽萍,经过浪漫与激狂的爱情,开始渴望觉醒的、相互理解的爱情。“20岁的时候我对爱情比较浪漫,渴望爱情。等到后来我才知道,爱情是不能去强求、不能去伤害的。30岁的时候我就会很尊重所有的东西,包括爱情,包括金钱。现在也是。”
顺其自然吧!这是一代舞圣杨丽萍的人生态度,也是她的艺术态度。
人总有落寞的时候,人总有离开的时候,现在的离开就像当初的进入一样简单。悄无声息地进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舞台上的人生何尝不是现实的人生,有开始也有结束呢。杨丽萍,这个舞蹈家中的智者,早已把这一点了悟于心。
当有人问杨丽萍如何保养的秘诀,杨丽萍自己笑而不答。《云南映象》的编导尹小姐认为杨丽萍是“天生丽质”:“杨老师下农村采风的时候,从来不用任何防晒或其他保养措施。她化妆品用得非常杂,基本不看牌子。不过我发现,她最常用的,是一些婴儿洗面奶和面霜。”
尽管现在上海有了很多专门的美甲店,但《雀之灵》中“孔雀”那修长晶莹的指甲仍是记忆中的最美。果然,尹小姐证实:“杨老师在指甲上花的功夫比脸上还多,她的指甲一直修剪在固定长度,用很好的护甲油;她不常做面部护理,但手部护理是定期做的。这完全是因为舞蹈的需要,因为她不喜欢用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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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映像》在全国获得一片赞誉之声,好评如潮。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大赛专业组评委会主任白淑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杨丽萍精神十分可嘉,在市场经济的情况下更是难得,这种精神值得发扬。”
什么是“杨丽萍精神”?
热爱自己的家乡,热爱自己的民族,用独具云南特色的艺术语言,通过充满激情与魅力的艺术形式,淋漓尽致地将这种热爱之情奉献给广大的观众。对个人而言,杨丽萍早已功成名就,而敦厚善良依旧,从不摆“大腕”派头,从不耍“大腕”脾气,人际关系删繁就简,个人生活低调处理,百折不挠,闹中求静,只为艺术精益求精,事业上潜龙长进……在当今演艺圈骄气弥漫,争名夺利风行,庸俗包装、拙劣炒作,有嘴的都在吹牛的大氛围下,杨丽萍却戒骄戒躁、谦虚谨慎、恪守职业道德,甘愿为艺术事业献身。
杨丽萍精神值得彰显!杨丽萍现象值得关注!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杨丽萍和她的舞蹈无疑是民族的瑰宝,世界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