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报业面临双重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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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美国报业 危机 挑战
  
  受网络媒体等新兴媒体崛起的影响,美国传统报业近年来面临巨大生存危机,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风暴的袭击更令其雪上加霜。在双重挑战下,美国不少报纸或大幅裁员、或关门大吉、或寻求破产保护,或只保留网络版。
  
  一、新媒体给美国报业带来的挑战
  
  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体的迅猛发展,改变了世界新闻信息传播的格局。一个直接而显著的后果是,新媒体吸引了越来越多受众的注意力,传统媒体尤其是报刊的受众在持续流失。
  美国南加州大学传播学院今年进行的一项调查表明,美国有22%的网民取消了至少一份报刊的订阅。这项调查再次印证了一个早已在发达国家传媒业存在的事实:报刊发行量与网民数量之间成反比。它表明,当互联网普及率达到一定程度以后,网络媒体必将夺去报刊的一部分读者;而当报刊的发行量下降之后,广告收入也必然会随之下降,报刊广告在广告市场的份额将逐渐萎缩。
  目前,这一趋势正在全球蔓延,在互联网和传统媒体都最发达的美国最为明显。
  据尼尔森公司调查统计,截至2008年6月,美国网民数量为2.2亿,占总人口比例高达72.5%。美国报业协会的数据显示,随着互联网的不断普及,美国报纸数量及发行量逐年下降,最近两年发行量的降幅明显增大(见表一)。
  表一:2004—2008美国日报数量和发行量
  年份 家数 发行量(万份)增长率
  2004 14575463-1.0%
  2005 14525335-2.3%
  2006 14375233-1.9%
  2007 14225074-3.0%
  2008 14084860-4.2%
   (数据来源:http://www.naa.org/TrendsandNumbers/Total-Paid-Circulation.aspx)
  由于网络媒体的影响越来越大,美国网络广告的收入与日俱增,前几年的增幅都在30%以上,2007年以来由于受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的影响,增幅有所放缓。与此同时,报纸的广告收入增幅逐年下降,从2006年开始甚至出现了负增长(见表二)。
  表二:2004—2008美国网络广告和报纸广告收入对比(单位:亿美元)
   年份经营额 增长率 经营额 增长率
   200496 31.5F7 3.9%
   2005 12530.2G4 1.5%
   2006 16935.2F6 -1.7%
   2007 21225.4B2 -9.4%
   2008 24314.647 -17.7%
   (网络广告数据来自http://www.iab.net/media/file/IAB_PwC_2008_full_year.pdf,报纸广告数来自http://www.naa.org/TrendsandNumbers/Advertising-Expenditures.aspx,不包括报纸网站收入)
  
  二、金融危机给美国报业带来的影响
  
  从2007年下半年开始,全球金融危机给报业带来的巨大冲击愈演愈烈。美国作为金融危机的发源地自然是首当其冲。
  据《纽约时报》4月15日报道,美国甘尼特公司等几家最大的报业集团的广告收入今年第一季度下跌了大约30%,其他所有报纸的广告收入降幅多在20%以上。广告收入出现如此巨大的跌幅,令许多报纸难以承受,纷纷裁员、减薪,千方百计压缩成本,甚至被迫变卖资产,以维持运转或偿还债务。就连大名鼎鼎的《纽约时报》去年年底也计划以抵押或售后租回的方式处置该公司位于纽约曼哈顿的总部大楼,换取最多2.25亿美元的贷款,以缓解资金紧张局面。
  一些报纸因为财政困难而被迫停止发行印刷版,只出网络版。著名百年老报《西雅图邮报》于3月17日起停止发行印刷版,只保留网络版,成为美国首份完全转为电子报的大型美国报纸。另一家百年老报《基督教科学箴言报》去年10月就宣布,从2009年4月起停止印刷纸质报纸,只发行网络版。
  一些早已惨淡经营的报纸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难以为继,只好申请破产保护。2008年12月8日,拥有161年历史的美国第二大报业集团论坛报业集团申请破产保护。该集团旗下有大名鼎鼎的《洛杉矶时报》《芝加哥论坛报》等知名报纸以及23家广播电视台,员工超过两万。今年2月初,有近150年历史的丹佛《落基山新闻》因财政困难而宣布停刊。同一月内,美国《费城问询报》和《费城每日新闻》所属公司费城报业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以开展债务重组。此后,新闻记录报业公司和出版《明尼阿波利斯星论报》的公司也申请破产保护。还有一批报纸正在面临停刊的命运。
  美国报业协会高级副总裁本内特说:“报纸面临的挑战是多方面因素导致的结果,这些因素包括广告环境方面发生的改变。与此同时,经济衰退显然对所有传统媒体都造成了冲击。”对于很多报纸来说,今年是最为关键的时期。他预言,这期间肯定有一些报纸会不再存在。
  花旗的分析师警告说,美国各大报纸在2010年之前出现复苏的希望十分渺茫。《纽约客》杂志同样发出慨叹:“也许一些报纸依靠网络收入可以支撑下去,但未来,在美国的大城市里找不到当地报纸将不再令人震惊。”
  不过,金融危机带来的不全是坏消息。一方面,报纸网站的访问量出现了可喜的上升。尼尔森网络报告显示,2009年1月,美国30家报纸网站中有25家的访客量出现了上升。其中,增长最多的是《纽约每日新闻》,单月访问量同比增长150%,达770万。同时,纽约时报网上升了5%,达2158.4万;华盛顿邮报网上升了13%,达1114.8万;华尔街日报网上升了39%,达965万;洛杉矶时报网上升了57%,达896.6万。
  
  三、美国报业的因应之策
  
  在网络媒体和金融危机的双重袭击下,美国不少报纸不得不做出变革,一些报纸决定共享新闻资源,以节约成本,提升竞争力;也有报纸改走网络化发展路径,全力创办网络报纸;还有一些报纸准备尝试靠网络来挽救纸媒的命运——将报纸的网络版由免费变成收费。
  为应对近来持续低迷的报业经营状况,美国两大报纸《华盛顿邮报》和《巴尔的摩太阳报》从今年1月1日起共享部分文字新闻和图片。根据双方去年年底签署的合作协议,两家报纸将共享每日在马里兰州采访的本地新闻和体育新闻,以及由“《洛杉矶时报》-《华盛顿邮报》新闻服务社”播发的全美新闻、国际新闻和特稿。两报各自的独家新闻报道目前暂不列入共享范围。
  两家报纸都认为,此番合作有助于将《华盛顿邮报》在全国事务报道方面的优势与《巴尔的摩太阳报》在地方新闻报道方面的专长整合起来,对于提高报道效率和质量具有积极意义,将使读者受益。
  有业内人士指出,此次合作是美国主流报纸在行业陷入困境之际采取的自救之举,具体效果尚待时间检验。
  为应对危机,美国的许多报纸都改走网络化发展路径,全力创办网络报纸。《华尔街日报》在改版的过程中着重强化网络意识,大力建设其报纸网站,刊登了许多报纸上没有的独家新闻和言论。此外,美国各大报纸也都高度重视其网站的个性化建设,强调报网互动,主动与网络及电视媒体展开竞争。
  为了探索报纸杂志网络版的运营模式,包括《华尔街日报》前出版人戈登·克罗维茨在内的几位媒体业人士于今年4月成立了新闻在线公司。该公司试图建立一个订阅平台,使读者可以便捷地订阅来自不同媒体的新闻,还计划与搜索引擎、新闻网站等进行内容授权谈判,使传统报纸能从网络媒体对其原创内容的转载中获取更多收益。
  世界报业协会认为,报纸仍可以通过多媒体平台争取到新读者,那些持“报业将走向消亡”观点的人都犯了大错。不少业内人士坚信,报纸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在信息爆炸时代,人们在获取更多信息的同时更渴望获取可信的信息,而这正是报纸的优势所在。报纸长期以来沉淀在受众心目中的权威性与真实性,使得受众从内心里认同并且有依赖感。当互联网提供大量虚假信息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时,人们往往选择回归报纸。权威性将会让报纸占得一席之地,使传统媒体重获生机。
  新年伊始,《纽约时报》被迫放弃近百年传统,在头版辟出大幅广告版面。同时,包括《华尔街日报》和《今日美国》报等在内的众多美国主流报纸,也开始出售头版图片广告。头版的任何空间历来都被视为“新闻优先”,大量放置广告就意味着打破原有传统并向商业广告低头。这也是金融危机下美国报业的不得已之举。
  此外,美联社执行编辑协会今年5月份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在接受调查的报纸负责人中,28%的人表示他们在考虑对网络版进行收费。美国新闻集团总裁默多克于5月初宣布,新闻集团旗下的部分报纸将在12个月内开始试行网络版收费。目前《华尔街日报》已在实行收费,网络版价格为每周1.99美元,印刷版为每周2.29美元,网络、印刷版同时订阅每周2.69美元。
  纽约长岛地区报纸《新闻日报》的拥有者有线电视公司计划从今年夏天开始对《新闻日报》的网络版收费。拥有《丹佛邮报》及53家其他日报的新闻传媒公司也决定开始对网络版报纸收费,但没有透露将于何时开始实施。赫斯特公司今年3月舍弃旗下百年老报《西雅图邮报》的印刷版,目前正在评估网络版收费是否能拯救其旗下的其他15家日报,包括《圣弗朗西斯科纪事报》和《休斯敦纪事报》。
  美国报业专家阿兰·穆特将上世纪90年代多数报纸对其网站实施的免费政策称为报业的“原罪”。不过,考虑到当年 《纽约时报》等报纸的网络版收费策略遭到惨败,免费在当时似乎是大势所趋。如今,各报纸网站免费的格局已经形成,而且雅虎、MSN、美国在线等主要门户网站提供大量免费新闻,这些网站向美联社等新闻机构支付费用,获得转载其新闻的权利。在这种情形下,报纸网络版改为收费到底是会使读者增加订阅印刷版报纸,还是仅仅让读者转而寻求其他的免费午餐,结果还很难说。
  美国报业协会的一项研究认为,网络版收费可能无法产生足够的收益,弊大于利。根据估算,一家发行量为5万份的报纸,其免费网站每月吸引读者25万名,其中仅2%的人愿意支付每月17美元的费用,每年产生的网络版订阅收入仅约100万美元。
  (作者:中国科技大学传播学在职硕士课程班学生)
  责任编辑:周蕾 姚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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