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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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已经记不清楚多久没回家了,在上次和父亲没来由的争吵后。以至于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家门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门的时候感到一阵恍惚。
  隔壁的奶奶依旧精神头很好,神采奕奕的,手上提着一个收音机,怕是刚跳舞回来,看见我很是热情地冲我打招呼:“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了啊。”
  这话问得实在尴尬,我不知该怎么回复才好,只是腼腆地笑笑。
  找了好一阵才找到钥匙,刚要开门,门从里头打开了。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和谁打招呼,嫂子不知道我回来了,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让我们去接你呀。”
  我把行李箱拖进房间,挽了袖口出来:“没事,我这么大人了,有啥怕的。”
  父亲遛弯回来看见我也不惊讶,淡淡一句,回来了。
  我不痛不痒地回他一句,嗯。
  片刻后,归于平静。
  他打开电视开始看早间新闻。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些坐立难安。我目前在自己家里显得格外拘束,我想这话要是说出去寝室里三天两头问我怎么不回家的那些家伙怕是会更惊讶吧。
  没有人问我,这么大清早就到家得是几点的火车。
  几点的,凌晨5点半到,然后坐公交车回来的。公交车最早的一班是7点半。其实火车站距离这里开车的路程也不过50分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愿在火车站发呆多等2个小时,也不愿意麻烦他。
  是麻烦。
  我才反应过来,我一直觉得怕麻烦,哪怕这是我的家人,我也依旧怕麻烦他。
  母亲买菜回来见到我脸上多了些喜色,忙碌着要给我炖汤喝,叫嚣怎么又瘦了些许,嫂子抱着小侄女围着我闲聊。
  父亲什么异常都没有,仿佛我的出现不过是餐桌上多了一副碗筷。
  2
  坐在沙发上我低头看手机,自己也不知道玩些什么,反正各种软件胡乱点开一通乱按。
  “手机好玩吗?”父亲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抬头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没做声,但是收起了手机,尽管我也不知道不看手机后我该干些什么。
  小侄女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的,步伐还不稳,像只企鹅。没走两步,啪一声摔了。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倒是不怕她摔疼了。
  嫂子在离她远些的地方蹲下来冲她拍手,喊:“萌萌站起来,走过来,来妈妈这。”
  画面感十足,我一下就想起了《赤壁》里的林志玲独特的嗓音,萌萌,站起来。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父亲这时候看过来,我的笑也敛不住了,他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你侄女摔了你这么开心?”
  原本轻松的氛围顷刻间变了,空气一下子就凝重起来,像是吸满了水的厚重棉被压得我喘不过气。嫂子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脸上满是尴尬。
  好吧,不管怎样,我总是容易惹他生气。或许这次假期回来就是错的,我有些后悔了,应该选择留在學校兼职的。抓两个橘子放口袋里,我打算回房间了。
  “干吗去?”父亲冷眼看着我。
  “看书。”我往嘴里塞了个枣子头也不回。
  “有什么可看的。”
  后背僵了僵,我没有回头,关上房门。
  晚上上厕所路过他们卧室,听见他们争吵。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上次和女儿吵了一架你看她都多久没回家了。”母亲责问。
  “你看看她那个态度你看看。”来自父亲的忿忿不平。
  我的态度。
  我的什么态度呢?我站在门槛处迷茫。
  我想,过两天该回学校了,在我依旧不懂怎么样和他相处的时候。
  3
  “所以我们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
  并不记得是谈论什么话题,父亲最后冒出这句的时候表示已经直接谈崩了。
  我皱着眉头把手上端着的饭碗放下,语气犯冲:“反正你们没管我我不也是好好地过来了。”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立马反应过来说错了话,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一大家子安安静静地吃完饭然后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我进房间时,父亲冒出一句,你当是为了什么。
  我看他一眼重重关上门。
  在房间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摆弄手机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了信息,是姨的:你要懂点事,没事多打几个电话回家。这么大了,不要再让你爸妈操心。
  我静默半晌回复:我知道了。
  身为女儿的我没事要多体恤父母,就算没什么事偶尔也要经常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和父母打声招呼,父母不说不代表她们不想你。
  我当然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知道不意味可以做到啊。
  闲来无事我照常收拾了一遍从小学到现在的旧物。在书柜的底层找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白色的信封湿痕很明显。打开信,里面全都是控诉,里面有一句话:所有的老师都说我听话,乖巧,只有我知道,那是寄人篱下的看眼色过活的使然。
  落笔的时间是2011年,我初二。
  隔着这么多年,我坐在地板上看着信纸上被眼泪打湿模糊的字迹啼笑皆非。
  这么多年了,度过了高中已经步入大学的我,当年的那种心情已经体会不到。但是我知道那时候的我是真的难受,隔着整整六年的光阴,我看到一个泪迹斑斑的我,在深夜痛哭流涕,为了不发出声音吵醒寄宿的人家,死死地咬着嘴唇无声落泪。让我在这个时空胸口都猛地一沉。
  年少的时候有很多很多的忧愁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很清楚的。悲伤来得莫名奇妙,一下子把所有的信仰压垮。然后自己给自己建了一座名叫孤独的迷宫在里头兜兜转转。
  我是没有叛逆期的,我初中做得最叛逆的事就是晚自习下课躲在学校晚个十几分钟回家。和朋友讲起来的时候她们哈哈大笑,说真是乖宝宝啊,我咬着吸管想了想笑了。   他们说得对。我的确乖。
  只是乖得肤浅。
  所以才会有我现在这样的任性妄为。
  也因为这样显而易见的反差,才让父亲对如今的我失望彻底。
  4
  夜里做梦,梦到往昔一些毫不起眼的点滴。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2点,天还是昏暗的。脑子发涨,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有一年晚自习时突然下起来了雨,很多人都没有带伞被困在学校。我站在走廊看不断地有家长送伞过来,周遭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了。我站在那里看着黑压压的天,想了很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明明心里清楚不会有人来的。半晌脱下一件衣服包住书包走进雨里。跑着跑着搞笑一样的脑海里想到一句话,在雨里哭就没人可以看见我落泪了。可惜没哭出来,反而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回到家,一身湿透,没人知道我淋湿了,寄宿的人家已经睡着了,甚至她们不知道外头在下雨。
  我自己取了干燥的毛巾擦干头发,对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狠狠地笑了一下。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淋过雨。我的书包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把伞。
  没人照顾的时候自己要学着好好照顾自己。我从来深谙此道。
  父母对我很好,非常好,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依着我,可是我第一次学会的就是不要轻易要东西。所有的亲戚都说我是父母的掌中宝,我只是点头不发一语。
  他们说的我都懂,把我放在阿姨家,是为了我以后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小学有两年没见面是因为我忙他们也忙,他们每年给我寄零食买衣服甚至到了现在还会心心念念着我有什么喜欢吃的把它留下来等我回去,他们从来不问我成绩是怕我压力太大,所以从来只问我身体怎么样。
  怎么会不知道呢,当然知道。
  这封信现在的我看起来实在是矫情到不行,我已经到了那个可以体会父母难处的年纪。只是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其他室友一个星期不打电话给家人就难受的情况下,我可以安然到一整个学期甚至一年不打,他们给我打电话的第一句话,我问的是,有什么事吗?
  我懂他们的用心良苦,我都懂,所以我爱他们,可是那些日久天长养成的冷淡,我怕是再也改变不了了。我会在他们生日在网上预订好蛋糕不声不响地远程送过去,也会在因为他们信佛在去的每一个寺庙内为他们祈福。可是我不恋家。
  母亲有时候看见堂妹对婶婶撒娇会一脸羡慕地说,真好啊,我女儿从来不会对我撒娇。
  我在一旁冷漠脸。
  他们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而我最终变成了坐在冰箱上的女儿。
  我记得小学班级课外书,老师在课堂上讲一篇文,候鸟。
  候鸟是要来回迁徙的,来回迁徙的鸟类不能太过恋家。
  我的那一整段时光,是候鸟季节。
  5
  我一直以为我没有受时间空间的影响,可其实终究还是没能维护好。我仿佛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外头再好看,里头什么馅我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上大学后我和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尤其是和父亲的关系。
  以往我再冷淡依旧可以笑嘻嘻地叫他帮我带烤鸭,和别人说他是我兄弟。
  我在难过的时候给他发信息,求安慰,要红包。
  现在好像都变了。
  不过短短的两年,又或许是一年,我在这期间好像突然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再也不是他的那个任性的小女儿,而他,也突然变得严肃认真。
  我和他,在那么短的时候,中间隔了山隔了海。
  回家,很多人都可能会是我的羁绊,唯独不会有他。
  或许是我捅破了他的那些事,让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一下子变成了能够站在他的对立面的敌人。
  在很多人说自己想嫁给和自己爸爸一样的男人的时候,我只是笑着喝饮料,撇开头不说话。
  不是不难过,而这或许就是所谓成长。
  我开始在脑海里勾勒出无数好父亲的脸,没有一张是属于他的。
  有人说,你这么大了,你爸爸还把你当那个听他话的小女孩。
  我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他依旧还是把我当那个几岁的女孩宠。这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导致我们价值观不合开始不断争吵的原因。我已经过了那个会轻易妥协的年纪了。
  他的头发日益减少,他调侃,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所以我聪明绝顶,你头发那么多,所以傻乎乎的。那时似乎他还会摸摸我的头笑眯眯。
  和他相处得这样和谐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快不记得了。
  6
  我一向是搞不懂他的,就像是现在他不顾我再三委婉的拒绝依旧坚持送我来火车站。
  这几年来,这条路我走了无数回,唯独这一次他陪着我。
  我跟在他身后,望着他,他蹲下来帮我挑橘子。
  我是知道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样是好的,什么样是不好的。这些向来是母亲挑选的,他在家里从来都是张嘴吃。
  许是需要维护身为长辈的颜面,在我面前,他装出一副娴熟的模样。
  只是他挑选的,也是看起来漂亮,枝叶分明,许是刚采摘下来没多久,格外好看,看起来黄橙橙像一个个小太阳装在了红色的塑料袋里。
  他站起来递给我的时候,我问,你知道背影吗?他一头雾水,什么?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事他也做不出来。他是极其好面子的老头儿,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且不说如今进不了站他不能送我上火车,就算是能进,他也断断不会让自己爬得那样狼狈。
  我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直是沉默的,他向来不擅长用语言表达感情,我亦然。或许这是我最像他的地方。
  进站前,他叫我一句,我回头看他,他说:“方便的话偶尔打几个电话回来。”
  我愣了下,想到兴许是母亲对他再三要求对我这个女儿说点软话吧,点了点头。
  我上火车,给他发了信息。
  他回我,好。和往常一样,没有多一个字。
  是靠窗的位置,阳光扫进来有些刺眼,我却舍不得拉帘子,顶着亮光眯着眼睛注视窗外的天空。
  红色塑料袋中的橘子在阳光底下格外好看,我取了一个从梗开始沿着经脉细细地剥,整个橘皮舒展成一朵花的模样。
  橘子倒是意外地好吃,汁水充裕,甜滋滋的,味蕾一下子就放了开来。我一连吃了好些个。
  快要到火车站和母亲打电话报平安时无意中说起,母亲说,你爸一直会挑橘子,比我会挑,你不是最喜欢吃橘子吗。
  他是为了你学会了挑橘子。母亲的言外之意过于明显。我倒有些哑了,半晌只能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临近挂电话,我不知想什么突然说了句,把电话给爸爸吧。父亲接过电话,却无话可说。半晌我才开口,我到了。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好。
  冬至這天,大清早父亲发消息给我:今天冬至记得吃饺子。
  大学以前的这个时候,即便我在别人家,他也每年固执地打电话给我的寄宿阿姨,让她给我煮一碗饺子。好像吃了这碗饺子他的小女儿就会真的健健康康平安喜乐一整年一样。
  中午吃完饺子准备去晒晒太阳,看到他发给我的信息:元旦回来吗?
  那一瞬间开始有些内疚。我和他这样吵总归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我笃定了和他的战争我会赢。
  或许,在他坚决要送我去火车站的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又赢了。
  旁边有孩子突然指着天空大叫:“你看你看,爸爸,有鸟。”
  我侧头看,不远处的树上有一个鸟巢,一只灰白的鸟站在一旁的树梢上翘头盼望。
  我想起进站前抬头看见他的背影,他拖着行李走在我前头,两鬓稀稀疏疏的白发亮得刺眼。
  你看你看,他也老了。
  而你知道,候鸟终会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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