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比起那些從大棚甫一售出便被洗净下锅的 同类,它们显然幸运不少 这么好的机缘,一生中能碰见几次? 在阳春三月的清晨,阳光如一座寺庙敻然筑成 水泥院坝上一排排席地而坐的竹篾簸箕 是一个个圆形禅垫,上面坐着的便是一只只花菇 和煦的风吹着山间的松林,也吹着 这修行者,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时刻? 打坐、参禅,回想过去的不堪,那温室,那木架, 那不可一世的微醺……在不断审视反思中, 逐渐清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比起那些從大棚甫一售出便被洗净下锅的
同类,它们显然幸运不少
这么好的机缘,一生中能碰见几次?
在阳春三月的清晨,阳光如一座寺庙敻然筑成
水泥院坝上一排排席地而坐的竹篾簸箕
是一个个圆形禅垫,上面坐着的便是一只只花菇
和煦的风吹着山间的松林,也吹着
这修行者,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时刻?
打坐、参禅,回想过去的不堪,那温室,那木架,
那不可一世的微醺……在不断审视反思中,
逐渐清瘦:原来那么多曾经引以为傲的
不过是身外之物;原来除却一身皮囊,所剩已不多
其他文献
她到酒店,才告诉他来了上海。他追问她住在哪里, 以及 将至的中秋如何安排。她半天没有回复,末了,只 要他走到窗臺边去。 秋风已微凉,近处河湖里的蟹,大概都正向头顶的 月亮,扬起绒螯。 他登上楼顶,掏出烟,往黑黑的手机镜头里,去点 那座最高、最远的大厦。
整个下午坐在露台 想写昨天的灰雀,写它的全部 每一根羽毛,每一次回头 它的凝視像落在河面的雪花 没有声息的冷意 它身上的灰色来自世俗 却对世俗充满困惑 因为人生太短暂,它不可 能更清晰 在没有叶子的无名树林 世界的宽阔或狭窄都一目了然 但许多个秋天过去了 我依旧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昨天或者今天的灰雀 它的体内有多少和我相似的东西 它开口时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相信每一个
他喜欢的人不是我。陸陆续续,他增加自己的故事, 短暂的,公开的, 或都晦暗不明。有次他要我去他家陪他,我穿了最 喜欢的碎花鱼尾短裙。 他坐在马桶上,开变声器,与别人说着话。我灌了 自己五瓶酒。凌晨三点, 他喜欢的人来了。他就躺在中间,月光将我们切分 成并不均匀的两份。
從阿姆斯特丹回来,是一个盛夏。他在上海住了一 段时间,谈了一场 恋爱,再回了衡阳。这四年,母亲改嫁并生了新的 孩子。他在家附近那家 熟悉的酒店住了一周。返回的时候,继父的儿子开 车,将他送到启用不久的 机场。他觉得每架飞机的腾空,都像鸭子在水下, 多抖动了一下它的蹼。
失恋后,在论坛上遇到的人在西安。她说动表哥, 坐硬座、分吃盒饭 要从东海之滨,去看兵马俑。他请假一周,把去过 好几次的地方再用手电筒 一一照亮。黑暗中,合租的女孩把表哥騙出去,他 们终于紧抱在了一起。 那是零三年,绿萝垂靠在沙发上,枣木梆子内膛光 洁,行得不紧不慢。
下雪天进颐和园的人不多。凍结的桥亭,像铜镇纸, 压住湖面一角。 他已经六十,有两个孙子。他想了想,早上还去集 市买过蔬菜,抱回来了 一缸金鱼。现在,风把岸边的芦苇,冲成了一片平 地。出门之前,他换上了 干净的绒帽。天色渐暗,树灯将勾勒长堤,一夜严 寒后大概出现的是雾凇。
遠山,像一头野猪被天空之虎锁住了 喉咙;天气愈加阴沉了,是一口玄色之棺扛在肩上 在敖家坝一片隆起的山川脊坡上, 我和父亲渐渐停止交谈,并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丈夫早逝,曾祖母被诬偷一只鹅,而在宗祠里悬梁。 八岁的祖父带弟弟 流落于此,过了好几年,才想起家里这份手艺。靠 它,他养活了一大家子人。 他嘱咐我要选用新米,就着老石臼,打透、打细。他 从虎口中挤出,右手摘下, 然后搓成一个小圆团,在香酥爽脆的芝麻糖上滚 了滚,进屋喂给卧床的妻子。 作者简介:肖水,诗人、作家、译者,复旦大学文学博士。1980年生于湖南郴州。曾任复旦诗社第27任社长,创
为了搭建这座大厦, 你满怀虔诚;为了将这一枚枚 词放在恰如其分的位置上 你在每一个夜晚,将月光请进你的 心里;在每一个清晨, 沐浴,更衣,呼吸清新的空气 你必须确保每一枚词都干净,如初; 你必须将这一枚枚有着呼吸的独立个体 精准组合,赋型—— 即便如此,你也會听到 一阵阵轰然坍塌之声,在一天比一天更汹涌的流动中。
它就是空的。他灌了自己一杯,然后走到她面前, 指了指室外长桌, 问要不要三人一起喝。她不说话,跟了出来。那年 香港很乱,她第二天就 回到了深圳。路邊的服装店里立着不少塑料人模 特,共享单车的踏板像 连着无数喷泉。房屋越来越高,滚烫的嘴角停下, 释出一股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