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背上的“漫画少女”:我这辈子就粘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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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岁的湖南汉子刘新在妻子患病去世后,经人介绍结识了赵彦。赵彦有个6岁的女儿蕾蕾,她像一个快乐的精灵,闯进了刘新暗调的世界、照亮了他的人生,如乌云背后的幸福线。然而不久后,刘新得知,蕾蕾以前得过血液病,虽然治好,但也不排除有复发的可能。对于照顾病妻14年,刚刚解脱出来的刘新来说,这是人生的又一道考验,他能够再次扛起生命的重担吗?
  命在这,运在哪儿!
  那穿透悲壮坚守的一缕春光
  2007年10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湖南湘潭农村合作社职员刘新刚刚躺下,就接到刚认识的女友赵彦的电话:“刘哥,佳蕾发高烧,乱说胡话,大晚上我找不到人帮忙,只能打你电话了。”刘新道:“你别急,我马上到。”
  刘新陪着赵彦母女在医院忙碌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趴在孩子的床沿上睡着了,突然,他感觉有一只小手在抚摸自己的脸。抬头一看,女孩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正歪着头朝他笑。看到刘新醒了,女孩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喊道:“谢谢叔叔照顾我。”那软侬的童音,让刘新感觉就像清晨的露珠,滴在他干涸的心坎上——
  时年40岁的刘新是湖南湘潭人,22岁那年,他通过招考进入湘潭农村信用合作社工作。1992年,刘新经人介绍,与当地建行的职员周文剑相识相恋,同年两人组成了幸福的小家庭。一年后,周文剑生下儿子周周。
  然而,生完孩子后,周文剑发现自己鼻子常带血。刘新带着妻子来到湖南省湘雅附一医院检查,竟然是中线T细胞恶性淋巴瘤,晚期,淋巴癌细胞已经扩散,眼睛可能保不住了,并断定病人只能活三到六个月,刘新当场眼泪啪啪往下掉。
  那以后的岁月,刘新放下一切,除上班,其余时间一心一意在家照料病妻,他要尽全力留住这个家,妻子多活一天,这个家就存在一天。第一期放疗结束后,周文剑的左眼全部塌陷,很快失明。口腔连接鼻腔的硬腭,全部溃烂掉了,导致无法发声,交流时都靠写字板。因为感染,周文剑的口鼻散发出异常难闻的气味,所有靠近的人都要捂鼻,只有刘新丝毫不嫌弃,每天近身悉心照顾妻子。在刘新的坚守和陪伴下,周文剑挺过了整整14年。2006年正月初二,周文剑陷入重度昏迷,弥留之际,她嘱咐丈夫:“我死后,你再找一个。”说完,含泪不舍地离去。那个春节,刘新悲泪成河。
  周文剑去世后,刘新的妹妹刘芳心疼哥哥,一心想让他走出悲伤,便托人给哥哥介绍对象。这个女人,就是赵彦。时年36岁的她在湘潭劳动局工作,前夫陈学源在国土资源局工作,3年前的一天晚上,前夫驾车出去与一辆120救护车相撞,当场死亡。赵彦打了两年多的官司,一分钱赔偿没拿到,还花去了两万多元的律师费,如今又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女儿,心力交瘁。
  同是天涯苦命人,不幸的命运让他们有了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就在两人感情开始慢慢升温时,刘新却听一个认识赵彦的朋友说,她的女儿蕾蕾以前曾得过血液方面的病。刘新向赵彦求证,赵彦沉默了。女儿蕾蕾两岁时的确曾得过白血病,因为发现及时,已经彻底治好,并已经度过了医生预言的3年危险期。这些,她从未想过要隐瞒刘新,只想等感情稳定一些,再告诉他。
  刘新很纠结。几个月的相处,他对赵彦的为人很认可,觉得这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但是,他也知道,白血病治好了,也是有复发的可能性。一想到自己刚刚从一场与死神争夺亲人的战场上铩羽而归,如果与赵彦成为一家人,蕾蕾就是他的女儿,他随时可能又会重返这个战场,他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赵彦知道刘新的难处,那段时间,她再也没有联系他,直到女儿深夜发烧,赵彦才为难地给刘新打了求助电话。
  与蕾蕾刚认识,让刘新感到特别意外的是,蕾蕾对他这位陌生叔叔一点都不排斥。在医院里,她一直让刘新陪她玩扑克,走路时也撒娇让他背。出院那天,蕾蕾一直紧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哭哭啼啼地说:“叔叔,你别走……”把刘新的心都哭碎了。
  赵彦告诉刘新:陈学源工作忙,很少照顾到家庭。与孩子的交流很少,蕾蕾3岁时,他就出车祸去世,孩子对父亲又模糊又渴望,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瞅到男的就喊爸爸。刘新听得辛酸不已,从那之后,一到周末,刘新就带着吃的、玩的去看蕾蕾。而蕾蕾就像一个精灵,一见到刘新,就绕着他又说又蹦又跳又唱,一整天不歇气。刘新仿佛被蕾蕾的快乐传染了,那些压在心头的旧伤痛一天天消散。
  2008年初的一天,刘新背着蕾蕾在公园里玩,小小女孩突然在他背上说了一句:“我这一辈子就粘死你了!”刘新一愣,问她为什么。蕾蕾紧紧抱着他说:“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当我爸爸好不咯!”刘新瞬间被幸福充盈。他暗下了决心,这个女儿,或许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丰厚的馈赠。与其担心那个不可预知的未来,不如把握好现在的快乐。
  “粑粑”能量注入!
  这对“半路父女”血肉相融
  2008年5月,刘新和赵彦领取了结婚证,赵彦带着女儿住进了刘新家里,一家四口温暖幸福。赵彦把刘新的儿子周周视若己出,像亲生母亲一样关心照顾他。而刘新对蕾蕾,也是又爱又惯,每次蕾蕾放学,刘新都要亲自去学校接,蕾蕾老远看到爸爸,就会像火车头一样冲过来,刘新把女儿高高举起,让她骑在自己肩上,父女俩一起回家。蕾蕾的小脑袋里,总能变出无穷无尽的笑话、游戏、歌谣,逗爸爸开心。她就像一道阳光,刘新心情再差,一到她面前就雨过天晴。赵彦每次看到父女俩亲密无间,她感谢苍天,让两个不幸的家庭合到一起,成了幸福的唯一。
  2011年8月,周周考上了湖南一所大学,离开了家。刘新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刚上初一的蕾蕾只要回到家,家里就充满了欢声笑语。不久,她迷上了画漫画。她不再喊刘新爸爸,而是撒着娇喊他“粑粑”,为了配合这个称呼,她又给自己取了一个叫“阿屎”的漫画笔名。“阿屎”最爱画憨憨的“粑粑”,她把随手涂鸦的漫画拿给刘新看,说他们合在一起,就是屎粑粑之家。刘新忍俊不禁,对她的画功更是惊叹不已,隐隐觉得这个女儿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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