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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摩太与达西都是投身艺术的有志少年。初中毕业后,家境贫寒的他们一边在面包店打工,一边在画室里跟着老师学习。
巴黎大学的艺术系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学府。一年一度的艺术生招生考试,吸引了众多学子摩拳擦掌地参与到激烈的竞争中。
提摩太具有超高的艺术天赋,用老师的话来说:“天赋,如同上帝造人时给你的奇妙之吻,可遇而不可求。”因为天赋高的缘故,提摩太平日里大大咧咧,待人非常直率,经常对好朋友达西的画作评头论足、指手画脚。天资平平的达西,是一个勤奋刻苦的少年,他坚信:“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在学画的道路上,达西屡经挫折。先是自己罹患严重的颈椎病,每次作画都感到身体极度痛苦;再是母亲的小生意持续亏钱,不但无法供给他学费,还需要他来帮衬弟弟妹妹的学费。
当达西向老师申请减免学费时,老师非但不同意,还打击他说:“如果我是你,就干脆彻底放弃学画!你没有提摩太那样超高的天赋,学成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画匠,就算考上巴黎大学,也只是浪费青春和金钱!”
2
达西倍感失落,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他搞不懂:“我为什么在梦想的道路上如此步履维艰呢?努力程度不及我一半的提摩太,为什么凡事顺利、人人看好呢?上帝实在不公平!”
被現实所迫,达西不得不放弃学画,将面包店的兼职变成了全职。
他依旧与提摩太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每次看到提摩太带着画作回来,高声谈论自己的进步,达西心中都感到失落。同时,嫉妒也如同骨子中的细菌,渐渐蛀蚀着他的内心世界。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提摩太被一位颇具潜力的画家看中。在“伯乐画家”的力荐下,提摩太不但获得了一所画廊的签约,还有机会参加全国青年画家的展览。
而此时,达西正守着面包店的烤箱,在夏日的酷暑中大汗淋漓,累得精疲力竭。
看到达西日渐消瘦,精神萎靡,提摩太安慰他说:“如果这幅画得奖,我就能进入巴黎大学,平步青云……我出名后,一定会提携你,帮衬你,给你提供学艺的机会。”
达西冷冷地看着他,对他的好意一点都不领情。因为,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愤怒,仿佛是提摩太掠夺了世上所有的好运,只把霉运留给了他。
3
提摩太正在精心创作的这幅画将入围全国青年画家展览。这幅凝聚了他一年汗水与心血的作品,如今正处于最关键的创作阶段。
画廊老师特别支持提摩太,尊重他的艺术天赋,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无微不至的物质条件。那位“伯乐画家”也常给他免费指导,带他参加画坛的各种沙龙活动……
看到这一切,达西心中的嫉妒也愈来愈强烈,如同熊熊烈火。在面包房工作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提摩太出丑的好办法。
和很多画家一样,提摩太一直使用过期面包来擦除碳粉。因为面包疏松多孔的结构就像活性炭一样可以把碳粉吸住不让它分散,是必不可少的“绘画橡皮”。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提摩太就会让达西帮他买一大块面包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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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嫉妒之心的驱使下,达西在一块大面包上拉了一条深深的口子,把店里的一大块黑巧克力塞了进去,再把面包按紧。从外观看来,这块面包与其他面包并无两样。
达西心想:“提摩太向来大大咧咧,作画时一定不会细看。面包里的那块巧克力一定会弄脏他的整幅画,并且让他无法弥补!这样,他就能体会一下我的感受了!”
虽然,达西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出于卑劣的小人之心,但看到提摩太每天春风得意的样子,他不能自抑地妒忌、难受、食不知味,仿佛只有让提摩太尝到失败的滋味,才能安抚他焦灼的灵魂。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将这块坏面包递给了提摩太。提摩太看都没看,就用报纸裹起来,带进了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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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达西在面包店里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无数次想象,那块面包里的黑巧克力将画作玷污得一塌糊涂的样子;想象提摩太对自己怒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毁了我的艺术,你是个小人”!
原以为提摩太倒霉就会让自己快乐,但是达西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快乐。做贼心虚的感觉让达西如坐针毡。一想到提摩太的艺术生涯可能就此断送,达西觉得好像一辈子都要背负这可怕的良心债。
挣扎一番后,达西向老板请假。然后,他奔向画室,希望还来得及阻止提摩太使用坏面包。他一边跑,一边祈祷,向看不见的上帝和自己忐忑的灵魂,不住地忏悔着。如果提摩太的画作已经被毁了,他也下定决心要向他坦白真相,寻求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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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跑到通往画室的走廊的时候,达西听到了提摩太发狂般的尖叫。那声音非常激动,与他平日安静作画的风格迥然不同。毫无疑问,提摩太的画作已经被毁,他正在大发雷霆呢!
达西停住了脚步,他喘着气犹豫着自己是否要进去挨骂。是编个谎言,骗他说自己是无意中拿错了面包,还是实事求是,向他坦言自己的嫉妒与无耻呢?
犹豫的那几分钟仿佛过了好几年。达西的内心似乎被撕裂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欺骗提摩太,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甚至变成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卑劣小人……
终于,他鼓起勇气,以坦诚的决心推开了画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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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摩太看到达西,立刻向他冲过来。达西以为他定会拳脚相加,不料竟被他紧紧抱住!
他将达西举起来,几乎是扛起来,带到那幅画作旁边说:“你的巧克力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直画不好这一部分,重画了好几次都不满意!今天,我用面包来擦,不料,这巧克力所涂抹出的色彩与形状巧夺天工,简直是神来之笔、完美无缺啊!”
达西的脸羞红了。他将自己的嫉妒之行告诉了提摩太。
提摩太一点儿也没有怨他,反而真诚地说:“如果我是你,或许会做出更卑劣的举动……无论如何,你战胜了自己,也帮了我一个大忙!来吧,我们一起给这幅画取个名字吧!这幅美丽的抽象派油画,记载了你对我的帮助,以及我对你的饶恕,干脆叫它《友谊之吻》吧!
达西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压抑许久的痛苦化作了感动。看到《友谊之吻》,他不再嫉妒,反为朋友的成功备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