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奸耍滑的作者才大谈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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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年轻小说家的自白
  作者:(意)安贝托·艾柯
  译者:李灵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年8月
  定价:42元
  艾柯在《一位年轻小说家的自白》演讲集中提到,当年他这位符号学家为何也写起了小说。简单总结说,一位符号学家和大学教授,心中也暗藏着讲故事的激情。为了满足自己,他不但会动用口头叙事,讲故事给孩子们听,还经常“试图把叙事文体编织进我写的每一篇评论文章”。
  当年艾柯创作他的第一本小说《玫瑰的名字》用了两年,但第二本小说《傅科摆》用了八年,《昨日之岛》和《波多里诺》各用了六年。按照我们平常的理解,一个作家开始写作时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应该更多才对,但是对艾柯而言却正好相反。这是因为《玫瑰的名字》涉及到的大部分的知识背景都和中世纪有关。而有关中世纪的研究正是学者艾柯的专长,他的博士论文是中世纪美学,专门从事的中世纪研究,参观了很多留存于世的中世纪大教堂,甚至他家里的大部分藏书都是关于中世纪的。所以这种知识储备就节省了大部分时间,艾柯说等他有灵感——“‘灵感’不是个好词,偷奸耍滑的作者大谈灵感,是想让自己的作品在艺术上显得体面些”——时,就感觉像打开了一个大壁橱,里面有堆积如山的中世纪资料,随用随取。但是创作后面的作品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准备,比如在创造《傅科摆》之前,他去巴黎实地考察街道之间存在的那些细节,甚至要编写电脑程序来计算出中世纪某天的天气状况。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营造出小说的真实。
  既然虚构是小说的本质,为何还要在小说极力营造出真实感?这其实就是艾柯在《一位年轻小说家的自白》演讲的重点所在。他借用了英国作家约瑟夫·艾迪生的说法:“经过细心斟酌的字句拥有一份强大的力量,栩栩如生的描述比亲眼看到的景观更让我们浮想联翩。”区分小说的真实与现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作家写作是为了建构一个虚拟的世界满足自己幻想,而读者阅读小说同样如此。但是作者与读者有一个重大的认知上的区别,作者知道那个世界是虚构的,而读者却可能无法区分。很多读者在读完艾柯的小说后寻找他小说中的蛛丝马迹,《玫瑰的名字》中的修道院、失落的亚里士多德的图书,《傅科摆》中的巴黎街道和酒吧,《昨日之岛》中神秘的小岛等等。这是虚构人物的力量,我们认同虚构人物就如同认同我们身边的朋友一样,我们当了真,以为他们活在世界上,生活在我们身边和周围。他把小说中的人物与自我的记忆联系了起来。换句话说,他不是在阅读小说,不是在阐释文本,而是在使用它,并且在使用过程中察觉到这些虚构的人物在影响我们的生活。
  这是艾柯在演讲集中提到的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何明明知道是小说,我们却还能被感动?我们为无数主人公流泪,为逝去的人物伤悲,为英勇的主人公感到骄傲,就如同为自己感动、伤悲和骄傲一样。这其实就是虚构人物的伦理力量。读到哈姆雷特、安娜·卡列尼娜违背了我们的意愿都死了,读到他们最终的解决,这对我们的情感是巨大的冲击,让我们感受到命运之神的触摸,不寒而栗:“伟大的悲剧之所以震撼人心,是因为他们的悲剧英雄不但不能逃脱严酷的命运,反而会坠入深渊—他们亲手挖掘的深渊—因为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而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盲目地走向不归路,却无法阻止他们。”
  艾柯在《一位年轻小说家的自白》中用了四个章节解读自己的创作过程,还有他对小说这种创作形式的本体论解读。写作并非一种可以任意为之,天马行空的自由形态。我们写作受到了我们知识和文化语境的限制,阅读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总会读到那种“读不懂”的作品,当然,我说的读不懂不是因为烂,而是已经超越了普通读者的理解层面。比如艾柯在最后一个章节中提到文学中总是出现的文学清单—顺便说一句,最后一章的内容借用了艾柯《无限的清单》中的观点—很多诗意清单的编造是没有意义的,完全变成了作者炫技的一种写作形式,他之所以这样写,就是因为他能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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