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乌里克二号殿所见于阗诃利帝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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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摘要:新疆和田丹丹乌里克二号殿发现的造型优美的女性壁画,长期未得正解。综合各种因素,可以确定此女性形象为于阗的保护神诃利帝。诃利帝身份复杂,既是残暴的偷吃孩童者,又有赐子、施财和护佑功能。二号殿中的诃利帝极其优雅,而且与多闻天王雕塑连在一起,二者都受佛陀付嘱以保护于阗,为于阗的保护神,是证该殿应为保护于阗王国的四天王殿。
  关键词:丹丹乌里克;诃利帝;多闻天王;壁画;四天王殿
  中图分类号:K879.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106(2015)05-0045-06
  Wall Paintings of Khotanese Hariti in Hall No. 2 of
  Dandan Oilik
  Loksh CHANDRA1  Trans., YANG Fuxue2
  (1. The Indian Council for Cultural Relations, New Delhi, India 110001;
  2. Institute for Nationalities, Religions and Culture, Dunhuang Academy, Lanzhou, Gansu 736200)
  Abstract: The graceful female image found in the wall paintings in Hall No. 2 in Dandan Oilik, Xinjiang has remained unidentified for a long time. Taking various elements into account, it can be confirmed that the picture represents Hariti, the guardian god of Khotan. The identity of Hariti is very complicated because he was both a terrifying child-eater and the giver of children, wealth, and blessings. The extremely graceful image of Hariti in Hall No. 2 is linked with a statue of Vaisravana. They both were ordered by the Buddha to protect Khotan, which verifies that this is a representation of the hall of the four heavenly kings who protected the kingdom of Khotan.
   Keywords: Dandan Oilik; Hariti; Vaisravana; wall paintings; hall of four heavenly kings
  (Translated by WANG Pingxian)
   1900—1901年,斯坦因在和田丹丹乌里克(Dandan Uiliq,突厥语写作D?覿ndan ?魻ylik,意为“乳白色的房屋”)二号殿发现了一幅佛教壁画,系七八世纪之物。斯坦因描述了壁画中的成年女子形象:站在一个开满荷花的椭圆形水池中,年轻而有活力,且具有异常的魅力。水池前有一匹马,更远处是佛陀和一尊菩萨[1]。在神殿的东南角有一尊泥塑毗沙门天王(又作多闻天王)像,站在一个造型硕大的生灵之上(图1)。斯坦因和安德鲁斯都认为佛、菩萨和多闻天王都与迷人的女神画像没有关系。斯坦因认为画中女子可能是于阗东溪流中的那伽[1]227-228,玄奘《大唐西域记》对那伽传说有详述。但这一可能被排除了,因为:首先,该女子不具备那伽的特征;其次,裸体童子不可能是水中消失的侍从;其三,至关紧要的是,由水中返回的侍从所乘马背上没有鼓。安德鲁斯认为她与西方的维纳斯非常类似[2]。库马拉斯瓦米称其有似一位水中仙女[3]。贝奈吉经过研究,确认其为带有吉祥天女特质的诃利帝(Hārītī,鬼子母)[4]。颇有见地。
  诃利帝是所有罗刹中最残暴的,喜吃小孩儿,王舍城中的孩子被她吞食殆尽,后嫁犍陀罗保护神之子般阇迦(又作散脂大将),生子五百,最幼者名毕哩孕迦(又作嫔伽罗),最受宠爱,与母形影不离。为了拯救孩子们,同时也救度诃利帝,佛陀把毕哩孕迦藏于钵下。诃利帝失去幼子,痛苦得几近疯狂,遂接受多闻天王忠告,来到佛陀精舍。佛陀的光辉令诃利帝目眩神迷,她皈依了佛陀,发心受持三皈五戒,尽形寿不杀生。佛令僧众每天向她及其孩子们提供食物。嗣后,其名“诃利帝”便成为“偷孩子者”的代名词。
  我们还要记住,诃利帝在佛经中还有如下角色:
  1. 赐子;
  2. 施财(持吐宝鼠或持丰裕角);
  3. 抵御疾病的女神,例如预防天花;
  4. 佑护。其夫般阇迦是多闻天手下二十八大将之一。
  于阗壁画以优美的身体轮廓、令人惊讶的皇室发型、简约优雅的珠宝饰物(项链、臂钏、手镯、腰带)刻画了她独特的青春魅力,饰物突显其身体轮廓,整个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美丽的。在不空译《大药叉女欢喜母并爱子成就法》中,她被称为“欢喜”,“容貌端严”而且又有大威力[5]83-96。在《成就法》末尾,佛陀叮嘱:“若诸伽蓝出家弟子所住之处,一切人民,汝及眷属,勤心守护,勿令诸恶鬼神作其障难,令得安乐。于赡部洲应如是行。”18世纪西藏神殿中根据多罗那他(Taranatha,1575—1634)的记载而绘制的诃利帝,“美丽而优雅,种种璎珞庄严其身”[6]。   在于阗壁画中,裸体男孩站在诃利帝右侧,显然为四五岁的幼童,在所有描述诃利帝的图像中都少不了此子陪伴身旁。诃利帝爱子心切,以致“自心陀罗尼并爱子毕哩孕迦成就法”,五体投地礼佛双足,对世尊说:“我今以此陀罗尼及成就法饶益有情。”易言之,就是誓言今后将以上述陀罗尼和成就法利益众生[5]95。
  在巴利文大藏经中没有找到Hārītī(诃利帝、鬼子母)一词。马拉拉塞奇罗(G.Malalasekera)编《巴利语专有名词辞典(Dictionary of Pali Proper Names)》以及戴维斯(Rhys-Davids)共施铁达(Stede)编《巴英辞典(Pali English Dictionary)》中也同样未见该词。
  在科恩(H.Kern)和南条文雄合力整理的梵文《妙法莲华经》中,诃利帝是十一个罗刹女中的最后一位[7],她向佛陀立誓要保护所有佛徒安泰。
  在《孔雀明王经》中,以诃利帝为首的十大罗刹女负责保护怀胎、诞生及出生后的佛陀[8]。她们“有大神力,具大光明,形色圆满,名称周遍”。她们以此佛母大孔雀明王真言护佑繁荣与和平,阻止报复、械斗和毒害,而且还要确保边疆和王国安全,守护人们“并诸眷属寿命百年”。《金光明经·序品》有言:“闻是经者……如是诸恶,令其寂灭,护世四王,将诸官属,并及无量,夜叉之众,悉来拥护,持是经者,大辩天神、尼连河神、鬼子母神,地神坚牢……悉共至彼,拥护是人,昼夜不离”[9]。该经第十三品《鬼神品》言:“诃利帝南,鬼子母等,及五百神,常来拥护,听是经者,若睡若寤。”该经开首即指明“一时佛住王舍大城耆阇崛山”,连同五大女神(大辩天神、尼连河神、鬼子母神、地神坚牢、大梵尊天)和其他所有神明。诃利帝被置于五大女神中间,在佛经中,她作为信仰的守护者,享有受尊敬之位。在现存的梵文经典中,未见其作为吞食儿童的食人妖这一负面形象出现,而在派利所整理的某些汉文典籍中,吞食儿童的食人妖为其主要形象。
  诃利帝位居十大罗刹女之首,具有“大神通和大威严”。在《观自在多罗菩萨经·曼荼罗品第二》中,她被称作“诃利底大药叉女”。在一些咒语中,她是伟大的空行母,带走了所有的罪恶,而且谙熟战胜罪恶之法,甚至征服了大黑天护法[10],同时与水有密切关联[11]。因此,可以看到丹丹乌里克壁画的荷花池中有浅浅的水,暗示大药叉女诃利帝具有保护功能。
  马绘于显著位置,象征着二十八夜叉大将,他们与诃利帝母子一起出现于《金光明经》中。《普曜经》也提到二十八夜叉大将,由诃利帝的丈夫般阇迦及其五百儿子统领。在不空(705—774)译陀罗尼仪轨中,诃利帝本身是千臂观音菩萨队列的二十八大将之一。最早翻译陀罗尼的伽梵达摩于650—661年间在于阗完成《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的翻译。于阗有固定的二十八大将惯例。诃利帝被塑造为二十八大将之一,在日本三十三间堂、清水寺、仁和寺以及其他寺院中都可看到。诃利帝常常和般阇迦一起受到崇拜,在犍陀罗雕刻中,她是一名武士,拿着长矛,身边围绕着许多孩子。
  多闻天王右脚踏一红色恶魔[12]。红魔造型非凡,应参考了红脸人(藏人)艺术形式。于阗国授记每每谈及红脸人在于阗制造的冲突[13]。出土文献多次提到,要重建被红脸人毁坏的舍利塔和寺院[13]202-203,233。
  《金光明经》在日本被称作护国三经之一,与《妙法莲华经》和《仁王护国经》并重。在于阗塞语文献中已发现多件《金光明经》残片,说明该经广受欢迎。在壁画中,阿难坐在释迦牟尼身旁,左手持《金光明经》。《金光明经》开篇即讲述如来佛在灵鹫山说法。灵鹫山如同法界,为超常的觉悟之地,陪伴的有大辩才天女、尼连河水神、诃利底母神、地神坚牢、大梵尊天等女神及其他神仙。阿难曾就《金光明经》与佛祖问答,遂成为《金光明经》的主要对话者。职是之故,他在壁画中手持经卷。阿难既是佛陀堂弟,也是佛陀常随弟子之一,还是贴身侍从。在第一次结集时,阿难负责背诵“法”的部分,成为后世经藏的基础,其贡献得到佛教典籍的颂扬。正是缘于这一特殊地位,他在壁画中坐于佛的右边。阿难右手作智慧印,亦即《妙法莲华经》卷七《妙音菩萨品第二十三》所谓的“智印三昧”。日本京都东寺观智院收藏有一件写于唐咸通五年(864)的写本,系秀荣于865年从中国携归的,内容为《苏悉地仪轨契印图赵琮题记》①,即与智印有关(图2)。
  各种有关于阗的编年史指出,佛陀指派保护神庇佑于阗(藏文文献中,于阗被称作“李域”)。于阗国授记说:佛及近寂灭,将各地付嘱与诸护法及天龙等守护神,将“李域”付嘱与毗沙门、般阇迦、阿阇世王之女无垢光及其兄弟孺童金刚、意坚天女与诃梨帝母及其他神[13]94[14]。众神在佛祖面前承诺护卫于阗[13]97[14]15。
  据《无垢光所问经》说,当女神无垢光在于阗诞生时,多闻天王、诃利帝母以及其他神承诺,他们将扮演守护神的角色,因为《妙法莲华经》和于阗王国同样得到了佛祖的垂爱[13]189-190。当于阗受到红脸军队的威胁时,多闻天王、诃利帝母及其子便向佛祖请愿,请求去保卫于阗[13]202。佛祖将“马厩”陀罗尼授予无垢光和孺童金刚,借此清除了所有敌人,孺童金刚遂得综理“皇家事务”[13]213。如来佛、金刚幢向孺童金刚宣布真言,多闻天王、摩醯首罗、散脂大将、诃利帝及其诸子都闻听真言,由此而免遭敌人的伤害[13]253。金刚手菩萨向多闻天王、诃利帝母子及其他人布露此经,于阗也因信仰此经而获得拯救。
  被多闻天王踏在脚下的恶鬼头部上方绘坐姿菩萨,即信相菩萨,在《金光明经》布露之时他即居于王舍城,得到了数位过去佛的礼敬。
  在《金光明经》中多闻天王是北方天王,天鼓音(微妙声)佛是北方佛。在《金光明经·忏悔品第三》中讲:信相菩萨梦见一面金故,又见一貌似婆罗门的人在击鼓,并演说忏悔偈颂,鼓音通过赞美佛来减轻所有的苦难、灾害以及其他不测之事。玄奘讲述过一个有关鼓的高僧传说:一高僧消失在溪流中,不久之后一匹马浮出水面,马背上驮着一面檀香木鼓。被水淹的高僧上书请求国王把该鼓悬挂于城东南。该传说似乎为《金光明经》所言金鼓在当地的异变。鼓音传偈颂是有关键的启示意义的,表示鼓和《金光明经》是等同的。既然壁画中无鼓,则上述传说与本文无关。   放大的照片清楚地显示不但诃利帝的杏仁眼颇类汉人,而且发式亦具中华皇室之风,中原—于阗渊源明矣。手抚袒露右乳(图3),也许暗示的是Ku-stana(瞿萨旦那,梵语,意为“地乳”),系Khotamna(于阗)一词之常见梵化形式。斯坦因在尼雅遗址发现的时属3世纪的佉卢文文献中,于阗的确被写作Kustana或Kustanaka,其中ku意为“地”,而stana其意为“乳”。
  池中荷花可从于阗编年史中找出根源,编年史明言:当佛陀师徒到访该国时,佛的光芒笼罩了湖泊,湖泊变成了353朵被照亮的睡莲,数字353即指将在该国建寺的数量。诃利帝身着极诱人的短内衣,璎珞环绕,周围荷花满布。10世纪时,于阗王李圣天的服饰和发饰都类似于中原,诃利帝药叉的眼睛和发式亦复如是,彰显于阗立意强调与中原王朝的关系以防范吐蕃的入侵。诃利帝作为于阗守护者,在二号殿被描绘为冰清玉洁的“玉美人”。“玉”者,于阗之代名词也。其身体肥美,富有诗韵,中国式的眼睛炯炯有神,凛然不可侵犯,力护佛国于阗。当年佛陀曾亲自将这里付嘱与诃利帝之属。
  自汉武帝(前140—前87)以来,于阗就与中原王朝存在着政治联系,每逢外患威胁,于阗就会东向寻求中原王朝的援助。470年左右,柔然围攻于阗,于阗王遣素目伽到达北魏,请求献文帝派兵抵抗柔然的入侵。当时,柔然骑兵正在于阗境内掠夺,已逼近都城的关口。自648年始,于阗成为安西四镇之一。四镇为唐朝于西域设立的四个军镇,隶属于安西大都护府。中原王朝对西域推行羁縻政策,并不干涉当地王朝的统治。674年左右,于阗王伏阇信亲到长安,受到唐高宗李治的礼遇,赐以各种物品,并确认了毗沙都督府的版图。李治死后,子李显在武则天支持下于691年继位。自714年起吐蕃屡屡侵扰唐朝边境。民丰安得悦佛寺遗址内壁原有一块汉文碑碣,记述唐玄宗开元七年(719)一内地官员莅临此地之事,其中提到令人惊悸的吐蕃入侵使于阗国濒于灭亡。790年吐蕃占领北庭(别失八里),切断了中原王朝与安西四镇间所有的联系,历时长达近一个半世纪之久。吐蕃取代中原王朝掌控了整个塔里木盆地,吐蕃统治期间,于阗和中原的关系断绝,而当地民众针对吐蕃部落和营地的斗争此起彼伏。938年,于阗王李圣天遣使马继荣入贡后晋,以期获得中原王朝的帮助,共抗吐蕃。晋遣张匡邺、高居诲出使于阗,册李圣天为大宝于阗国王。代表团记录言“圣天衣冠如中国”,于阗王周围“以紫衣僧五十列侍”。这些佛教仪式,主旨抑或在于护国并祈求国内之稳定。
  在诃利帝北边不远的角落处塑多闻天王,斯坦因睿智地指出:“在另外三个角落的基座(比较图版LXVI)上都有钻孔,是用来安置另外三大天王的”[1]253。
  在汉语、日语中都可见“镇护国家”这一术语,意在通过造寺、诵经及实施特定仪式以求护佑国家、国王和人民的安全,防备内患、战争、自然灾害和时疫。佛教肯定佛法和王权法律是一致的,其实正是佛陀个人皇家血统的体现。保护国家的仪式是基于《金光明经》的《四天王品》,四大天王起着主导作用。圣德太子奠定了佛教在日本的基础,他建造了第一座四大天王的佛教寺院,以确保他的国家和佛教的稳定性。在《金光明经·四天王品第六》中,四大天王曾发愿,若国王礼拜该经,那么:“我等四王,复当勤心,拥护是王及国人民,为除衰患,令得安稳……若有人王听是经时,邻国怨敌兴如是念:‘当具四兵坏彼国土。’世尊!以是经典威神力故,尔时邻敌更有异怨为作留难,于其境界起诸衰恼灾异疫病。尔时怨敌起如是等诸恶事已,备具四兵,发向是国规往讨罚。我等尔时,当与眷属无量无边百千鬼神,隐蔽其形为作护助,令彼怨敌自然退散,起诸怖懅种种留难。彼国兵众尚不能到,况复当能有所破坏?”
  800年左右,般若共牟尼室利译《守护国界主陀罗尼经》,详细阐明了该经之护国功效。由于安禄山叛乱以及吐蕃和回鹘的入侵,唐帝国危机四伏,为不空密教的传播制造了肥沃的土壤。密教仪式被认为是有效的,因为在仪式举办的当年,叛军头目安禄山即告暴毙。隋代,境内广建护国寺。为镇护国家和世界和平,临济宗寺庙每年年初都要举行仪式。日本有“镇护国家”的专门寺庙,593年圣德太子在大阪建立的四天王寺首发其韧。741年,日本圣武天皇决定在帝国的所有省份依《金光明经》四大天王之说而修建护国寺,日人称之为“四大天王护国寺”。?譹?訛
  女性保护人诃利帝、药叉大将之马以及多闻天王对恶鬼的降服,使人不由想起供奉保护神雅典娜的帕台农神庙。公元前447年,当雅典受到生存威胁时,伯里克利(Pericles,约前495—前429)决定在雅典卫城建造国立雅典娜女神庙,以象征雅典的政治力量。雅典娜是该城第一公民和女守护神。雕像是由黄金和象牙制成的,高40米。她是贞女,或者说是圣母,呈立姿,戴着具有象征性图形装饰的头盔,左手持长矛,臂上配盾牌,右手向人民做出“胜利”姿势。带状物代表的是在Panathenea(希腊语,整个雅典的意思)庆祝女保护神周年纪念日的队伍,表示雅典人民与其保护神的联盟,外在形式则表现胜利主题。
  二号殿既有诃利帝的优雅壁画,又有多闻天王雕塑,应是一座保护于阗王国的四天王殿,依《金光明经》而造。日本王子兼政治家圣德太子(573—621)为供奉四天王而建四天王寺,作为日本国的佛法和护国之神。护国神祇都穿着盔甲,手执武器,顶戴王冠,而且都是怒目圆睁的。
  本文原刊于捷克《东方学文献——亚非研究季刊(Archiv orientální, Quarterly Journal of Asian and African Studies)》第71卷,2003年,第293—302页。学界通常把丹丹乌里克二号殿壁画所见女像释作吉祥天女,本文改释作诃利帝,进而把丹丹乌里克二号殿解释为保护于阗王国的四天王殿,见解新颖而有说服力,可以取信。今获洛克什·钱德拉(Lokesh Chandra)先生允准,汉译刊布,以飨学界同仁。这里谨对洛克什·钱德拉先生之美意深表感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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