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成:写作不是战斗,它有点像钓鱼

来源 :南方人物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jk123465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图/受访者提供

  陈春成不善言辞,但这不影响他在需要的场合侃侃而谈。有时候,当一个可以谈论文学的对象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这种谈话会变得密不透风,像打开了一枚浓缩罐头。在日常生活中略显尴尬的谈话内容此刻突然变得合理了:关于语言、节奏和文字的美感,这些东西轻易不付诸口头,也是妙处难与君说。
  《夜晚的潜水艇》是一本奇迹之书,作为90后文学新人的第一本作品,它的成绩好得令人瞠目。上市短短数月,便已囊括《亚洲周刊》2020年十大小说第二名、豆瓣2020年度中国文学(小说类)的Top1、Pageone文学赏首赏,以及第六届单向街文学奖年度作品等奖项。“陈春成给了我一个惊喜。我想起NBA,他们对那些充满潜力的年轻球员有一个形容,天空才是他的极限,这话也可以用在陈春成的身上。他比较厉害的一点是,既飘逸又扎实,想象力非常丰富,写现实的部分又很扎实,转换和衔接都做得非常好,很老练的作品。我觉得他是一个前程无量的作家。”余华这样赞他。

语言自成王国


  这是一个90后的理科男生,在泉州一家植物园工作。让他自己描述的话,便是“平淡上班族男子的业余写作”,也像福建山野边民的旧传统,“忙时为农,闲时为匪”。“工作谋生如本分种田,闷了闲了,无可纾解,就去当一阵子‘土匪’,兴尽了再回来。写作于我即是快马、长枪、大碗的酒和阻绝兵马的群山,是内在的狂欢,平息后即归于日常。”
  跟那些立足于写实主义的作家不同,陈春成写的大多是想象,而这种凌波微步,也激发出读者的想象,他们在他的写作中,看到了他们热慕的大师的品质。非常有趣的是,有人说他像卡尔维诺,有人说他像博尔赫斯,还有人说他像纳博科夫。都是他。
  这种奇特的代入甚至让写作者自己感到惊奇,没错,陈春成确实是博尔赫斯的拥趸,但他更多的文学营养来自汉语传统。他喜欢汪曾祺,喜欢杜甫,喜欢旧体诗和散文,对于翻译小说,他对译本的挑选很谨慎,西方小说太依赖于译者的汉语水平了,他有时会担心看得太多,影响到语感。
  新文化运动以来,整个中国的白话文运动,都是建立在对西语体系(翻译语言)的借鉴之上,但陈春成却自觉地接续着一个更古老的文化传统。
  小说出版之后,有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写。最近有点迷上了翻译,为了文字上的快感,也因为看见翻译家说,翻译每天有一个固定的工作量,比较容易安心。
  他翻译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诗作,后者也以低产著称,常常一年里只写三四首诗,也不局限于韵律,但是每一首都有着交响乐式的内在节奏。比如他翻译的这首《舒伯特风格》:
  “而那个从一生中捕捉着讯号/将其化为普通和弦/供五把琴演奏的人/那个使江河穿过针眼的人……每天早晨准时站在他的写字台前/让那些精彩绝伦的蜈蚣爬满稿纸。”
  试译之后,他会把自己的译本,跟其他著名译者的版本比较,看看不足和不同,“像是发现了一个可以一心贯注于语言的游戏,因为没有人比翻译家更在意语言了。”

想象力总是及时出手相救


  中学时,他一直喜欢语文,语文老师也喜欢他。但他其实不太看得上作文的套路,平时只是应付,甚至觉得白话文很累赘。自己偷偷写旧体诗,诗成亦懒于示人;读文言文,沉迷其中。“我觉得那个是更高的。‘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什么段落能比拟得了这样飒沓的节奏?暑假在家读《后赤壁赋》,非常喜欢,‘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当时就觉得这个‘之’很好,音调舒缓起来,如果删去,就是文,他在《东坡志林》里会这样写,简省;如果留着,就是赋,诗和文的合体。”他深知这种细嚼文字的能力,无论是应付考试还是做研究,用处都不甚大,但是依然“悟悦心自足”,似乎永远可以这样探究下去,悠然心会,当一个津津有味的读者。
  “写小说让我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所长、一事无成,但是阅读、抄写、品尝那些古诗文的时候,会觉得长于什么、成了什么、何所得,似乎都不太重要了。在那种广大与深微面前,完全消泯了竞争心和自我意识。”
  这种深度的爱好,并没有成为他的求学方向,他阴差阳错地学了理科,考上了土木工程专业。对一个沉浸在古典文学里的人来说,土木工程真是毫无诗意的学科:累、难,没女生,考试挺费劲,不花时间还不行,就业也不轻松,与他喜欢的文言文似乎分站两极,一边是实际的、具体的、经世致用的,另一侧则是玄妙的、想象的、诗意的无用之用。
  想象力總是及时来搭救他。他设想过自己学了一个研究古典文学的专业,大学时光因此变得愉快许多,“我看外国小说到一个程度有时会看不下去,但是对古文,我永远也不会腻烦。”他甚至把自己写的古典诗拿出来,假装是古人写的,去请教一位中文系的教授,竟然蒙混过关,没有被教授看出破绽,于是心中窃喜。
  他的小说《竹峰寺》是一个关于“藏”的故事。他写了一个心事重重的少年,试图藏起自己旧居的钥匙,却在无意中勘破了佛寺几百年来秘藏的珍贵碑刻。小说已经写毕付梓,他的想象力还没有结束。于是额外题一首《清秋寄慧灯上人》,假托写给竹峰寺里的慧灯和尚:“书案久冥搜,湖亭一骋望。林壑浸秋光,襟怀亦清旷。渊鳞安其寝,霜羽恣所向。息心古木边,得句苍烟上。禅林会相访,披草说空相。竹峰暝色中,疏钟绕青嶂。”
  他总是有很多关于交通工具的想象,移动的封闭空间,可以把他带离此地。还在读书时,他有时会把教室想成一节一节的火车厢,一条走廊边的许多教室,便是一连串的车厢,仿佛《东方快车谋杀案》,摇晃着,半梦半醒,火车在时间中行驶,每45分钟,便到站一次,铃声响起,坐累了的乘客们如释重负,涌向走廊边,趴在栏杆上,要么看风景,要么向空中看不见的小贩们伸出手臂,买卖货品。   《夜晚的潜水艇》就是他的少年自况,夜晚降临,男孩的房间就幻化成一座潜水艇,书桌变成控制台,与他一起潜入深海。现在他写作,拥有一个很小的书房,“六平米左右吧,真的像个潜艇的舱室,门一关就只剩下各种颜色的书脊,小精灵的手办,古井一样黑的电脑屏幕。一敲键盘,房间就沉下去。”

大隐隐于植物园


  毕业之后,他短短地做过一年地铁工程,之后便是在植物园,从事跟园林工程有关的工作,植物园是另一个宜于生发想象的所在,这里仍在建设之中,蓝花楹、鸡蛋花、玉兰树在窗外的山坡上次第开放。文学上的成功没有给他的日常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可能因为我待的地方是个小城市,工作又在城市的边缘,多大的浪头,扩散到这里,也就只剩一点点波纹了。”
  他在一首自娱的诗里称自己为“园吏”,不是为了致敬庄子,而是真实的自况:“植物园里的小吏”。
  他身边的人大多不怎么看书,也不会关注到这方面的新闻,同事大都年纪较大,以为他写的不过就是网络小说。这是另一种“藏”,藏自己。
  缺憾也有,没有文学上的知音,有时候也意味着缺少参照坐标,是一种深层的孤独。“早些年,我身边根本没有一个跟文学有关的人,我写完一个小说,就想知道这是什么水平,只能给我妻子看,拿给我的父亲或发小看。虽然他们说喜欢,但你也没法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于偏爱,或者只是一个外行的喜欢。”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打一个单机营造类游戏,那里面没有别的玩家,只有他一个人在建房子,掘井,种些作物,疏浚河流,入山探险,挖矿石,囤积粮草……
  他渐渐学会了到更绵长的文学脉络里寻找自己的参照系,在PRADA一次名为“可能的对话”的文化沙龙上,当跟他对话的一位电竞主持人说起网络游戏,他又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文学,电竞有胜负,但文学没有,或者说,文学的成败标准更模糊,评价的反馈周期更漫长,更不可控,也并不总是公正。可是,对那个写作之人来说,“他写下的时候,他自己心里其实是知道的。”
  受邀参加这样的时尚活动,似乎也是新书出版之后,给他的生活带来的可见变化之一。受邀的嘉宾们都换上了PRADA的华服,他们给他挑的是一件暗铁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logo,风格在时髦和老派的两可之间,尤其穿在他身上。两天之后,他就会退回他日常的生活,但此刻他是自在的,他在衣香鬓影的人群里径自拿了一杯香槟穿行,没人认出他来,他也不必跟谁打招呼,如肩披隐身衣衫。
  人:人民周刊 陈:陈春成

“半个月的哀乐和一生的历史”


  人:到了福建,就能理解福建作家那种传统的血脉,比如泉州,城市的气息都似乎仍与古代中国相通。
  陈:我是宁德市屏南县出生长大的,小时候最远去过福州,没来过泉州。我记得中学时在《儿童文学》上读过一篇《夜宿泉州》,当时很喜欢,我记得开头:“温馨的,有点潮湿的,南方的夜降落在城市的林梢和屋檐前……”当时甚至不知道泉州在哪,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生活。
  这里是比较安静的小城,没有太多地被开发和折腾。文化氛围是有,主要是古代遗产这块,但是其实没外界想的那么浓郁,所谓氛围,落实到个人,还是那几条街道,和周边的人。
  人:生活在一个信仰体系发达的省份,你相信什么吗?日常的禁忌,也算。
  陈:没有称得上正经的信仰,与佛教亲近些,去寺庙时会认真地拜一下。同许多人一样,有点泛神论,或自然崇拜,我迷信事物中的神秘和美。
  但我有不少偏执的忌讳和小习惯。比如我有一只旧手表,戴了近十年,陪我经历许多事,类似于护身符了。前阵子买了一个新手表,就感觉自己背叛了旧表,出轨一样,于是一直不好意思多戴。后来我想出了一个主意:我把旧手表的存在想象成一个云端的文件,而不是硬件,类似世上有许多神像,但是唯一的神明悬浮在冥冥的高处;当我戴旧表时,旧表的魂魄栖身于旧表,戴新表时它又附着于新表,总是跟随着我,这样我就心安理得了。类似的自我纠结和自我调理,是我生活中的一个主题。
  人:你写作的发端是怎样的?
  陈:初中的时候我自己偷偷写旧体诗,读很多古文,沉迷其中。古文中有很多精微的妙处,领会了就很愉快,让你相信永远有还没领略的妙境。大学时才开始写散文。我看了汪曾祺早年的散文《花园》,很喜欢那语感,还有其他许多,包括他推荐的阿索林和里尔克《军旗手的爱与死之歌》,很受触动,也想写这样的东西。
  小说是2017年秋天开始写的,那时刚好密集地看了一陣小说,觉得也想试试,就这样写起来了,挺自然的一个事。
  我现在也后悔,其实我比较擅长背诵,但是很讨厌背政治和历史,理科成绩也可以,语文不也照样学吗,就读理科了。但是没想到我们省那年理科不能报考中文系。我有时还觉得自己当时如果读一个研究古典文学的专业,大学时光会愉快得多。我看外国小说到一个程度有时会看不下去,但是对古文我永远也不腻烦。
  人:叙事对你似乎不是太大的困扰,你似乎可以单纯靠语言建构起一个小说。
  陈:我也得先大致确定了故事的轮廓,才去找适配的语言。写《音乐家》之前,我觉得这样一个异国故事,肯定不能用《竹峰寺》那样淡的语言和慢节奏,但也不想有过多的翻译腔,我想寻找一种恰到好处的翻译腔,于是找到了汝龙翻译的契诃夫,我很喜欢他的译本,铺排起来浩浩汤汤,简练起来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构思《音乐家》的阶段就一直读他,把语感养起来。
1996年,汪曾祺。图/王文澜
  我构思小说的模式应该算比较保守的,整个想到七八分熟,才动笔。我这样写才会比较顺畅。不是那种能边写边想,让故事自己生长、人物自行活动的作者。我觉得这是酝酿诗的方法。我现在还是想写像诗一样的小说,而不是太像小说的小说。我反而觉得我的叙事技巧不太有力,是一个斜出旁逸的路子,不是一个康庄大道,我偏爱叙事时轻灵点、诗性点,不啰嗦,因为作为读者我很怕啰嗦的写法。但没准以后也会试试那种正面推进的,摧枯拉朽,粗壮一点的。我觉得很多技巧,包括修辞的技巧,还是得先学会了,才有谈用不用、克制不克制的资格。其实有时候克制是一种取巧,只是貌似克制,其实偷懒。这是我一直想避免的。
  人:之前我们一直在聊汪曾祺,我们都很喜欢他,他也是一个在叙事上很淡的人。
  陈:比如你看他的《鸡鸭名家》,一个人如果可以做到写做卤味做糕点、孵化小鸡这种事情都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这个人就没必要在小说里去写杀人或者爱情之类的东西了。汪曾祺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写得很好,到了他老的时候,他的文字看起来更加高古了。
  情节的功能说到底是为了好看,像他随便写做糕点、卖卤味、孵化小鸡都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也就不需要什么太波折的情节了。
  其实比起汪曾祺晚年的高古澹泊,我更喜欢他二十七八岁的语感,《鸡鸭名家》、《邂逅》、《小学校的钟声》,有时醇厚沉静,有时飞扬瑰奇,能收能放。
  人:你日常还是具备文学评论思维的,这个在多大程度上引导了你的写作?
  陈:我觉得一个作者不要把文学理论搞得太清楚,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因为你自己剖得太清楚,你的写作就会太有指向性了。我的经验是,有时感到这故事非写不可、非如此写不可,那就这样写。当然我也并不觉得我有总结理论的资格,我到现在一共才写了九个小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小说了,都没有到十位数,我甚至都不确定以后还能写几个小说,我其实最初喜欢的是诗和散文。但是诗写不好。古典诗的高峰太多了,留下的僻径太窄,只能自娱自乐写着玩;现代诗我爱看,不会写,它给不了我那种一字不可动摇的安定感。短篇小说是退而求其次,仅次于诗的体裁了。
  人:《夜晚的潜水艇》大受好评,但也收获了一些不服气的声音,这些批评你会在意吗?你会不会有陷入不自信的瞬間?
  陈:我现在觉得是挺自然的事。如《传彩笔》里写过的那样,人没法对自己那么确信,完全为了取悦自己而写作,毫不在意读者。但是有那么一点适当的在意也就够了。开始我担心的是构思时,别人的评价会在潜意识里扰动自己,像弹幕一样飘过。到一定数量,也就习惯了,屏蔽了。这些声音都发生在书桌以外的地方。我现在有一个很小的书房,六平米左右吧,真的像个潜艇的舱室,门一关就只剩下各种颜色的书脊,小精灵的手办,古井一样黑的电脑屏幕。一敲键盘,房间就沉下去。
  一旦开始写作,就不想了,因为没有办法,你说要考虑读者,但你首先得考虑自己,我自己就是一个比较挑剔的读者,对无聊的东西不耐受,好多长篇小说我看不下去,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我觉得作者首先要取悦的是作为读者的自己。我想写出自己愿意反复读,多年后读来不觉得尴尬和羞愧,甚至仍有一点小得意的作品。那就很够了。
  人:那你的阅读习惯是怎样的,最近在读什么呢?
  陈:我阅读的胃口比较好,通常是好几本一起搭配着看。最近在看《柳林风声》和《十三行小字中央》、《无名的裘德》、《夏日踟蹰》。《柳林风声》新版还配了一张地图,河鼠家在哪,老獾家在哪,我太喜欢这本书了。我也许更适合写点童话。《无名的裘德》我不敢看快了,慢慢推进,一天一两章,确实是部杰作,我纳闷为什么以前常听说但是从没想找来看过。没读而该读的书太多了。
  你是一个自省的人吗?你常常会反思自己吗?
  会的,不过不算经常。通常是在抄写诗文或跑步的时候,忽然进入一个特别清寂的状态,我会停下来,在里面待一会。汪曾祺说,每个人带着半个月的哀乐和一生的历史,在街上走。那时好像把“半个月的哀乐和一生的历史”看得很清楚,从中脱身而出,静静地旁观一会,又投身其中。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具体的道理,只是一种不时会到来的状态。
  人:说说你的植物园吧。
  陈:其实是个没完全建成的植物园,在一个村边。我们每天上午乘车过来,傍晚回市区。现在我在一个仿古建筑的小楼里,桌上一杯咖啡,窗外是蓝花楹、鸡蛋花、玉兰树,一片山坡。蝉噪鸟鸣是有。但没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幽静。有人的地方都逃不开嘈杂。最近头疼的是中午有个同事在后院搞根雕。我比较怕吵,尤其讨厌手机声音公放。我这两年一听到抖音里那个笑得喘不上气的配音就觉得生无可恋。我在这里待了六年了,奇怪的是小说都是在最忙的那几年写出来的,这两年不太忙了,反而时日虚度。
  人:你并不是很高产的作家,新书出来之后,外界对你的期待很大,但你有很长时间不写了,你看起来很淡定,内心会慌吗?
  陈:慌倒不会慌,就感觉有点无聊啊。当然我觉得不够,还有几十年,才刚入门而已,我的生活如果不写了会更无聊的。不过从小我就不是那种一直写一直写的人,我倒不是淡定,更多是只能顺其自然吧。写作毕竟不是一个你抱着“拼了命也要写好”的心态就能写得更好的事。在我这,它不是一场战斗,我觉得有点像钓鱼,或者做点木工。
其他文献
中国的《山海经》是一部十分古老的地理著作,相传为禹时期所作,经长期口头流传完善,在战国时整理成书,其中的《南山经》、《北山经》、《西山经》、《中山经》包括了中国的全部山川湖海。而此外的《东山经》中记载有一片地区,几千年来人们在中国境内却怎么也找不到实际的地方。其中所记述的地区主要包括四条山脉,第一条长1800千米,有12座主要山峰;第二条长3320千米,共有17座主要山峰;第三条长3450千米,共
通往草原深处的路  在去往霍林郭勒的白霍公路上,我拐进一条通往草原深处的小路,以避让疯狂的运煤卡车。  小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只有一只死去的沙雀,静静地躺在路中央,安详得仿佛睡着了。路边枯萎的艾蒿和泥胡在风中摇颤,几只蚱蜢在沙沙地飞。放眼远眺,一垛垛捆扎的草料,像吐司般分布在灰褐色的大草原上。  霍林郭勒因煤而兴,是内蒙古最富有的县级市,人均GDP甚至超过深圳。然而它的财富似乎并未外露——颓旧的街道
当“禁止停车”的路牌如繁星般点缀在路旁,连贯成一条“绿化带”时,开车的你会怎么想?据英国《快报》报道,从英国纽基到西彭泰尔山庄的一条道路每隔84英尺(约26米)就设置着一块明黄色“禁止停车”的路牌。这條短短1英里(约1609米)的山间小路竟然伫立着63块显眼的金属提示牌。事实上,这条小车道早已设置了双黄线,但康沃尔郡议会认为,应该采取更多措施以防止这条狭窄的车道拥堵。他们表示,这些提示牌对夏日旺季
张爱玲已经被说得太多。  她的身世,她的情史,她和胡兰成之间的一切私语。两个文艺分子的恋爱是灾难,向来沉默类似双边协议,有一边不遵守,秘密就无处遁形。切身的爱与痛是作家最唾手可得的好素材,胡兰成又是出了名的沾沾自喜,能舍得不写?每道伤疤都映在镜子里,被放大,被变形,被人看和猜。  甚至连这种被说得太多本身,也被说得太多了。典型的例子是张爱玲晚年在美国隐居,《美洲中报》的编辑戴文采,受托来采访张爱玲
不管你信不信,地球上自古就有看到不明飞行物体或者不明天空现象的事实。通常情况下,在飞行中看到了怪异物体的飞机驾驶员和其他航空专业人士接受媒体采访时,往往语焉不详,含糊地提到“气球、不明航班、不明物体、不明飞行器”等词语。最神秘而引人思考的UFO目击事件是那些有多个目击证人并且被雷达证实了的。如下便是被雷达证实却未被完全解释的十大UFO 目击事件。  第10起:1952年美国华盛顿UFO目击事件  
东高村镇,一名工人在修剪提琴文化体验馆外很久没打理的花枝。前来参观的顾客可以在乐器厂的体验馆里看到成品高端小提琴和手工制作流程东高村镇素称“ 提琴之乡”,镇子路口是中国乐谷展示中心的大楼  东高村镇位于北京平谷区,距离市区约70公里,有着30年的提琴制造历史,素称“提琴之乡”。早在十年前,全镇的提琴产量已达20万把,产品远销海外,占世界提琴总产量的近三成。  在东高村镇,成立于1988年的北京平谷
怕走夜路  我天生胆小,怕走夜路。只身走在夜路上,常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似的。壮着胆子回头看看吧,啥也没有。  这天中午,老家来电话,说母亲病了,让我抽空回去一趟。下午忙着上了些货,便把店扔给了妻子,我坐了最后一趟班车回了老家。  临行前,妻子跟我说,回家顺便找你那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兄,把借咱那两百块钱要回来。眼瞅着都快三年了,这黑不提白不提的,算咋回事啊。  说起我这个表兄呀,还真是不沾一点儿
3月初,我去了趟东北,目的地是鞍山和长春。这是我第二次去东北。北京到鞍山的距离非常适合高铁出行。出了山海关,就到了东三省地界,窗外还是一片冬日景象,深蓝色的冰河上几道白色裂痕蜿蜒匍匐,春耕尚未开始,黄色的秸秆下露出黑色的泥土。  耳机里播放着迈克尔·麦尔的《东北游记》,这位美国纪实文学作家在书中分享了他从吉林省荒地村出发,数年间行走东北三省的观察。在他眼中,东北的兴衰荣辱浓缩了现代中国的起落沉浮。
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市接连发生了数起恐怖谋杀案,联邦调查局经过缜密追查,终于锁定了疑凶,两名警员奉命前去实施抓捕。不料本已承认了全部罪行的疑犯突然又试图反抗逃走,无奈之下,警员布莱恩拔枪射杀了他,可是,这名杀人恶魔临死前却发下毒誓:他将会回来找布莱恩报仇!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死去的恶魔竟然真的现身了,并且再度拉开血腥残杀的序幕,而布莱恩也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到一场可怕的阴谋之中……  恐怖夜,凶灵
薛兆丰经济学家赵明荣耀CEO单霁翔故宫学院院长  电影《阿凡达》是花了四年半制作完成的,为了拍摄这部影片,导演卡梅隆发明了一套更接近人眼工作原理的3D摄像系统,同时运用人脸捕捉技术,使最终呈现的画面与角色比以往的电影更生动、更逼真。  但在11年前,中国能够放映IMAX的银幕屈指可数,北京有三块,其中一块在五环外的中国电影博物馆,那里破天荒地开辟了午夜场放映;上海——或者说整个华东地区——只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