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一个人的彩云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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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7月15日。我踏上广州一昆明的列车,开始行走。前方,不远的地方,便是彩云之南。
  
  初到丽江,工作
  
  到达丽江的时候,已是夜晚。七月,是雨水的季节。丽江一片烟雨蒙蒙,可依旧是游人如织。络绎不绝的旅客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踏脚下去,是一路的水印流连。
  在丽江古城住了两天,依旧按照我惯有的行走模式,找到了工作,在酒吧街的小吧黎酒吧。老板是法国人,白天的客人不多,但来的几乎都是老外。因我之前有在外国咖啡厅里工作的经验,所以,两天就把环境给混熟了,认识了不少老外。这无意中给我创造了不少锻炼口语的机会。即使我的英语纯属“中国化”,我热情的笑容和真诚的服务也为我加分不少。
  所以当从老外手里接过小费时,心里特别的满足。那种喜悦,来自于别人对工作的肯定,又因这种肯定,给予我一直源源不断的动力。
  我好静,也喜欢热闹。上学的时候,安静地读万卷书。一到假期,浑身的细胞就都开始跳跃起来,一个声音在心里不停地催着我:走,走。走
  我的行走生活,也总是在工作中变得很繁忙。夜晚来临,整条酒吧街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吧黎也是高朋满座,水泄不通。我的工作,常常持续到凌晨三四点。疲惫不堪地下班后,再拖着疲惫的身子,顺着逶迤的石板路,回到狮子山上的宿舍。终于见到了那扇贴着残旧门神的古老木门,对自己说一声“到了”,来不及轻喘口气,推开门,就径直倒在了床上。
  这样的日子,就是我在丽江的生活。悠闲、缓慢的柔软时光,对我来说很奢侈。因为,我在工作。
  
  生死、音乐、文明
  
  那晚,九点。
  “嘭!”我毫无意识地突然摔倒在地。再也无法忍住肚子里的剧痛,像有万根针直往我的肠胃乱扎。这种疼痛,让我感到了一个人死在一个陌生地方的恐惧。小吧黎的员工都吓得围成一团,手忙脚乱。
  意识模糊中,有人把我背起,从小吧黎的二楼火速下楼。他说,你再忍耐一下,救护车就到了。神经被“救护车”三字刺得跳了一下,想挣扎,却没有力气。依稀记得,我被抬上救护车,和救护车的一路鸣叫一起,穿过城市的黑夜。
  醒来,已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药水一滴滴直往下流。诊断结果出来,急性肠炎。先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清醒起来。我只能说,生命很有限,死亡也很恐怖,但这样的经历,能让我一个人在陌生的旅途中,独立去面对生与死,和潜在的一切未知。这,就是体验!成长的体验!
  后来,我辞去了小吧黎的工作,去了束河。住在国际青年旅舍的8人间,男女共住。因为便宜,25元一天,所以住得心安理得些。而且这里的公用设施齐全,阅览室有6台电脑,很多书籍报纸,24小时开放。
  在那里,我于在水一方,安静地生活。对岸,河水汤汤,倒映出丽江古城的繁华艳影。
  安静地呆了两天,忽然想去看看白沙古镇,决定走路去,从束河古镇出发。有人告诉我,白沙离束河不远,只要沿着这条石子路一直往前走,走到路的尽头,便可以至哒。
  路上,一片花海荡漾。蔷薇大道上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燎原成花海,蝴蝶在花丛中竞相追逐嬉戏。走出花海,穿过森林大道,见一条蜿蜒的小石子路通向村庄。不远处,有屋檐人家,绿树环绕。进入城门的时候,见三两纳西老人抽着大烟,闲坐在白沙的城门口悠然自得。
  远处有声音,似有若无。我找到音乐的源头,只见十来个老人围坐一团,手里拿着各式古老的乐器拨弄着。我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已换了多少首益子,我的双脚被音乐吸引,挪动不开。
  音乐忽然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注意力落在古老的乐器上。一位老婆婆过来,邀我坐下。
  婆婆说,这叫“白沙细乐”。为挽救这濒临失传的曼妙之音,这些老人在没有工资,也没有任何资助的情况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街头屋檐下,一遍遍弹奏不息。
  站在炎炎烈日下,看着他们的鬓鬓白发和垂垂老矣的面孔,我无法不感动。文明,这个曾经虚无缥缈的名词,这一刻,在我的眼前,清晰得就如头顶的灿烂阳光。
  我向他们道谢,从我不多的钱里,拿出一点,留下一份心意离去。跨出门槛的刹那,音乐又起。我回过头,一眼瞥见老婆婆坐在那里,从容自得,拈花微笑。
  
  香格里拉,寻找心中的日月
  
  8月11日,从丽江出发,去香格里拉。那个被老外写在书里,誉为消失的地平线里最后一片圣土的地方。
  在香格里拉没去多少景点,因为门票太贵。见有旅游团去藏民家家访一日游,心动不已,一看120元人民币的标价,凉了半截。不甘,于是,自己找藏民家家访去。
  走在路上,黄泥土地,还是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还有高高的向日葵在太阳底下晃着重重的脑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藏族妇女,她们的脸上有着特有的高原红。笑起来的时候,颧骨微突,嘴唇扬起优美的弧度,牙齿白得晃眼。
  一位藏族新娘子热情邀我去她家做客。好客的藏族男主人给我倒酥油茶,上粘粑。还煮了刚从奶牛身上挤出来的真正的鲜牛奶。
  临走的时候,我把身上携带的一些食物留下,以表谢意。一直坐在门边、不大爱说话、与我差不多大的新婚女子,心有不舍却又难以开口留客。我望着这幸福的人儿,笑说,下次来的时候,我可要看你们的孩子喔。
  她羞涩地笑,微微地扬起嘴角,立在门边。斜阳照在那,落成一束光影。印在墙上。
  回去的时候,看到村子里的小学。篮球架上破旧不堪的篮球筐,只有一块空空的木板硬生生地挂在那里。一群黄毛小孩,踢着凹下去的球,追逐打闹。我跑过去,把袋子里最后一些食物分给他们。他们的眼睛,清澈如水,倒映出光来。我认真地把饼干轻轻放置在他们并排的手上。
  记得,当时我就想,也许,以后我就不再走了,和他们站在一起。即使,我的力量很微薄,但亦坚信终有燎原的希望会蔓延开来。穿过荒凉贫困的黄土地,穿过道道清澈的目光,我一边走,一边回头,向他们挥手。我告诉他们:“姐姐还会来的。你们要等我!”
  外国人为了一本书,千里迢迢来到香格里拉找寻心中的日月。其实,他们不知,心中的日月一直都在心中,无所谓地域、距离、空间。
  
  回家
  
  行走的时候,我总是忘记时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双脚已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次的尽头。踏上离开的列车,窗外,彩云之南渐渐远去。
  路过长沙,正看见那座熟悉的城市被万家灯火点亮,回忆霎时涌上心头。那是我第一次行走的地方,亦是这样的晚上,夜凉如水。相隔一年,时光好像一直停留在那里,没有变过。
  可是,你知道的,我变了。在彩云之南,灵魂在三千多米的高处接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洗礼,生命褪去了一些碎屑和浮躁。而这,是成长中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就如穿越重重的蛹丝,才可以破茧成蝶。
  8月29日。火车在清远站停下,检票,出站。最后回首一次千里之外的云南,走上回家的路。前方不远处,有撩人的炊烟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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