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法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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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巧合的室友
  他们说,我杀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赵焕!
  可是,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杀赵焕,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可是,那天的事情我却完全不记得了,就像从我脑子里拿去了那段记忆一样。
  最终,我还是被关到监狱里来了。不过巧合的是,我的狱友1201似乎和铁皮箱杀人案有关。
  无论如何,我都得问出线索,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我抓住了1201的衣领,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问道:“活股究竟是什么,讲清楚!”
  “我说,我说,你松手,松手。”他后退了两步,解释起来。
  原来,活股表面上是一款在商圈人士中流通的股票投资应用,其实是一个虚拟的高级会所。
  首先,招商人员会从各个区域去招收年轻貌美的姑娘,把她们打造成如股票一样,然后在应用里列举出来,她们就叫作活股,而会员则会对这些美女进行投资。
  会所每周都会竞拍活股,竞拍会场又都是一群有权有钱的人,出手自然大方,每支活股都会在当天进行交易。
  会员会根据活股的拍卖价格来结算自己的赔率。
  打个比方,如果拍卖当天,某个姑娘总投资数额是3万,却卖了10万,那么投资这个姑娘的会员便会是翻倍的投资收益。
  如果这个姑娘只卖了2万,那么会员便是赔的。
  “为什么价格会炒到这么高?”我问道。
  “前期其实也就是几千块的数额,只不过后来越玩越大,找的姑娘也越来越精品,数额自然就上去了。”
  “那他们去哪儿找这么多姑娘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1201笑道,“不过有些姑娘作贱,立贞节牌坊的话,运营方面会强迫。”
  “你是指绑架、监禁、下药这些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狠狠朝着1201的面部砸了一拳,义愤填膺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做APP,你知道这款APP害死了人吗?运营APP的负责人是谁?”
  1201捂着自己红肿的脸说:“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一个小员工,哪会和运营打交道啊,这你得问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他在这个地方吗?”
  “他也跟着跑了!”
  “妈的。”我又狠狠挥了一拳,当我准备挥第三拳的时候,其余三个牢友拉住了我。
  17.噩梦
  昨晚我又做了那个噩梦。
  梦中,我杀了朝夕相处、同甘共苦多年的兄弟!
  而我,居然还表现得特别兴奋……难道,我心里真的住着一个恶魔?
  一般上午9点半,囚犯们会集中在操场上自由活动。
  这个时候就会看到各种交易,像香烟、零食、咖啡、色情杂志,应有尽有,当然,表面上你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大家都是在偷偷摸摸地交易。
  当然,狱警不傻,狱警只是懒得管,再者说,这个没有实体店铺的监狱超市最大的股东就是他们,他们会给自己的利益制造障碍吗?
  我今天特别希望许昕然能够来看我,这样我就可以把彼此的信息综合一下。
  谁能想到,我歪打正着地和一个活股的开发人员关在了一间牢房。
  昨天,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将活股的事情和盘托出,我也试着问过他杀人案的事情,但他缩在墙角哭诉着说自己不知道,那便是不知道了。
  不过,起码让我确定了调查的方向,那便是活股APP。
  焦远之前说过,在铁皮箱杀人案发生的同一天,还出现了三起凶杀案,而且这三起凶杀案的死者,又和铁皮箱杀人案的死者互相熟识,至于他们结交的原因,便是这款活股APP。
  而四起案件的死者又均为女性,那么这四名死者很可能就是活股,可是她们却在同一天被杀了!
  根据1201的描述,这款APP显然是非法运营,而且对一些不想出卖肉体的女性,他们还会采取强制手段,这已经涉及到刑事问题了。
  而假若四名死者不是活股,那么,她们为什么会通过那款APP互相认识,并且建立了微信群呢?
  她们又是集体做了什么事才会被灭口?
  现在我只了解一名死者的身份,那便是许昕然的大学舍友刘允,铁皮箱杀人案的死者。
  而赵焕和我,又是因为这桩铁皮箱杀人案,一个变成了尸体,一个变成了罪犯,并且导致赵焕的未婚妻王凡,在被人绑架后又被谋杀……
  现在,所有的脉络整理下来,竟有六起故意杀人案,原因全都归结在了一个手机软件上,这款APP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暴露出来足以扰乱整座城市的秘密。
  可是,既然这个秘密威胁如此大,可能会让很多位身居高位的人跌入谷底,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也杀死呢?毕竟我知道那份铁皮箱杀人案至關重要的证据……
  除非,他们还没有拿到那个内存卡……难道那张内存卡还在我的手里?
  可是我曾短暂性失忆,2月5号我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自己上了那个油画老师的车,接着便和他一起冲下了山沟。
  对了,还有个油画老师,他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18.再相见
  突然,狱警用警棍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背,他揪着我的耳朵气急败坏地说:“1202!你是聋子吗!听不见?我在远处喊了你那么久,你跟我装大爷啊!”
  我赶紧弓起身子,故意装出犯贱的样子说:“哎呦,哎呦,大哥,你轻点,我耳朵快被拧断了!”
  狱警很讨厌囚犯身上的这种气质,他一脚把我踢到了旁边,说:“真是没皮没脸啊,有人来探望,赶紧去!”
  探望?是许昕然吗?她难道查到了什么?
  但是,狱警带的这条路貌似不是原来的路线,东张西望的我被带入了一间很大的厅堂。
  厅堂里面有很多桌子和凳子,还有很大的窗户,阳光可以完全照射进来,让厅堂显得很亮堂。   我看到了最中央的桌子前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水味,我知道他是谁了。
  狱警把门关起来,退出了房间,我没有犹豫,冲过去就揪住了焦远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诉讼报告交到法院?”
  焦远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虚假的微笑说:“田焰,都2017年了,你这揪人衣领的毛病还没改啊?”
  “你在耍我吗?之前还说要帮我,现在却把我推入火坑,你是巴不得我早点被烧死吧!”
  “报告是检察长交上去的,你知道,按照制度,我没权利阻碍我的上司。”
  “你有的是办法,不是吗?你只是不愿意在我身上用心罢了,毕竟我没有贿赂你,巴结你,拍你马屁,说你是珏城最牛的检察官。”
  “嫌疑人,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乱讲话,你这样,我会告你诽谤。”
  “告吧!我现在是杀人犯,多一条诽谤罪也无所谓。”
  焦远扯开了我抓着领口的双手,神情严肃地说:“你知道王凡死了吗?”
  “所以,你现在来是找我帮忙?她是你大学女友对吧,可惜被赵焕抢走了。”
  “这群穷凶极恶的混蛋!我一定要把他们抓住!”焦远咬牙切齿地道。
  “我快要判刑了,我马上就下去找王凡和赵焕团聚了。”
  “田焰!我是认真的!”
  “谁不是认真的?”
  “珏城大学从来没有过一个戴眼镜的油画老师!”
  “什么?”我愣住了。
  “也就是说,那个司机说的是一个假身份。”焦远拍了拍我的肩膀,“而铁皮箱杀人案的死者刘允,和珏城大学美术系油画老师陈柏全有着暧昧的关系。”
  “你是说……”
  “对,我造访过陈柏全,他说在2月4日遗失了一辆汽车,是辆红色的帕萨特,而且,我通过发动机号,在一家报废汽车收购站里找到了那辆车,车里除了陈柏全的DNA之外还有你的,田焰,那两天你究竟做了什么?”
  “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就是那个司机的!”我急切道。
  焦远看了我一眼,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摞照片摆在了桌面上。
  照片上,一男一女正挽着胳膊逛街,两个人互相对望,表情喜悦。
  那个男的是我,那个女的是刘允。
  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认识刘允!可是照片上的时间明明白白写着2017年1月23日。
  “不可能,那天我在上海参加年会,而且还有机票和酒店住宿纪录!”我大声道。
  “障眼法。”
  “你现在怀疑我就是铁皮箱杀人案的凶手吗?”
  “我不知道。”焦远看着我,神色不明,“我现在不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了,因为你的嫌疑越来越大,代表你是杀人犯的几率也越来越高。在中国,只讲法律,不讲人情。”
  “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虚伪。”我讥笑道。
  “我是做过很多事情,但并不代表我就不是正义的那一方,有时候匡扶正义也需要一些手段。”
  “你走吧!这种教条我已经听腻了!”
  “还有一件事,不管你有没有做,请你不要把许昕然拖下水。”
  “滚!”
  焦远失望地收拾了一下照片和文件,拎起公文包离开了。
  19.丢掉的一天
  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现在又出现了一条信息,那几张照片有力地证实了我和死者刘允存在着关系,我是认识她的。
  可事实上,我并不认识她,我第一次见她便是许昕然手里那张一寸免冠照片。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在1月23日那天拍到我和刘允携手同行的照片?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让我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我双手扶着额头,用力地敲打着,我必须想起2月5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没用,除了我拿着匕首不断地捅向赵焕这个情景之外,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大脑剧痛过后,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声音,那音色我十分熟悉,是除了我爸妈之外听过最多的,语气很虚弱,不是一口气说完的,而是断断续续的。
  “田焰,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谢谢你,王凡有救了。”
  接着我又听到了一个闷闷的声音,像是经过变声处理器转换再传出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一个警察,一个侦探,竟然被我一个杀人犯骗了,你们真的好蠢。”
  这个声音虽然经过处理,但我还是能听得出来,是那个油画老师。
  这到底是为什么?
  20.真真假假
  清晨的狱铃刚刚敲响,几个狱警就推开了我们牢房的大门,大家被强行拖了起来站成一列。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紧张不安,这是每周的例行检查,狱警會进行一次大搜查,把囚犯们平日里好不容易攒下的违禁品全都扒拉出来,藏匿过多的犯人还会硬生生地吃几记闷棍,禁闭一周。
  在那间不透风,没有光亮,只有黑暗的屋子里吃喝拉撒,与排泄物同眠,那是每个囚犯都不愿去的地方。
  听监狱里很多老人说,如果说监狱是地狱的话,那禁闭室便是地狱中的地狱,不仅仅是让你身体受虐,还会令你精神受躏。
  “1202!”
  那个狱警大声地喊出了我的编号,我转过身,看着他从我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香烟,鼓鼓的一包,大约是三四盒的数量,我扭头看着我身边无比正常的狱友,我被栽赃了。
  闷棍结实地敲打在了我的肩部,我一下子栽倒在了地面上。
  狱警指着手里的香烟,瞪着我说:“这是什么?”
  我看着香烟,眼睛瞥了一下1201,说:“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明明就是在你的柜子里搜出来的,你说不是你的?”
  “也有可能是别人塞在了我的柜子里。”
  狱警冷哼了一声,朝着其余四个人问道:“你们抽烟吗?”   四个人立刻摇头。
  狱警把香烟扔在了地上,抬起脚用力地踩了下去,鼓了气的塑料袋发出了一声巨响,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回荡了许久。
  最后,他蹲下身,眯着眼看向我说:“1202,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我忽然发现,我再辩驳也没什么用了,在这个地方,狱警是不会相信囚犯的证词的。
  他在我脸上轻轻地搧了几巴掌后,吩咐身边的狱警把我拽了起来。
  这时候我像极了一条狗,被两个土匪蛮横地拖行。
  我没有穿鞋,那拖行的痕迹渐渐地变成了两条血红的印子,我竟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那永无止尽的走廊,像是个下坠的通道,把我拉向那所谓地狱中的地狱。
  两个狱警的力气非常大,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摔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我这才感觉到十个脚趾火辣辣的疼,那么长一条走廊,我的脚趾甲应该已经磨没了。
  我平躺着,眼睛体会着四周的黑暗,鼻子习惯着周围的腐臭,耳朵顺应着内心传来的恐惧。
  我看到了一张魔鬼般的脸,长长的自然卷发,满脸胡茬,戴着眼镜,朝我不断地微笑。
  那把在黑暗中显得越发光亮刺眼的匕首就在他的手中,他正骑在我的身上,刀尖抵着我的腹部,像是推注射器一样,慢慢地扎了进去……
  一个挺身,我惊醒了过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门的位置正巧露出了一个缺口,我立马爬了过去。
  一份餐食丢了进来,米粒洒了一半,我刚想把手伸出去,那缺口却又被黑暗锁了起来。
  我摸索着想要找到餐食,却摸到了一块卷起来的皮布,一面粗糙,一面光滑,那滑滑的一面还能摸到一些凹凸的像是字体一样的东西。
  我又把手摸向了地面,居然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刃面,它还划破了我的手指,我只好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捡了起来,竟是块玻璃,但磨得像是把刀。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之前被关禁闭的罪犯留下来的。
  玻璃可以藏到腋下或者裆部不被人发觉,可是这块皮布,材质看起来很特殊,监狱里又从来没有流通过,难道这是人皮?
  我以前查过一桩案子,所以了解过摸字的技巧,我深吸了一口气,让心情宁静下来,我想知道这块人皮上面记载着什么?
  字很少,我大概数了数,不超过十个,最后一个甚至还没有刻完,我也不知道是竖排还是横排,所以两种排列方式我都默读了一遍,紧接着,我在内心中听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
  这块人皮上面写着:田焰神探,别来无恙!
  这是什么?我惊吓得连忙把这块人皮扔了出去。
  你无法体会,虽然你明明知道这间禁闭室只有你一个人,但你还是感觉,在这个空间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我不断地向后退着,直到后背贴住墙壁,我像是疯了般喊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砰!
  禁闭室突然亮了起来,脚下不是水泥地面,而是白色的地面,连墙都是白色的,但是那些墙上都写着大大的红字!
  餐食盘、玻璃刀、皮布,三个物体自然地构成了一个三角形,我看着那些像是用血蘸写的字,惊恐不已。
  “田大神探,监狱生活过得好吗?”
  “那次翻车刺激吗?”
  “拿刀子不断捅刺着对方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很爽?”
  这是梦,这肯定是个梦,我拧着自己的腿部肌肉,却发现能清醒地感受到疼痛。
  禁闭室的铁门开始传出了钥匙扭动的声音,听起了很是剧烈,像是在强行打开。
  砰!
  光亮却又不见了。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狱警,我又被拽了起来,这次被强制地穿上了鞋子,头晕目眩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才又回到了那间先前和焦远见面的屋子里。
  还是那一束光,光线下是不同的人。
  我慢慢走近,看到了我最想見的那张脸。
  长卷发,胡茬,圆框眼镜,他终于还是来了!
  21.他是谁
  “王八蛋!你终于现身了!”
  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我揪他领口这个动作,反倒仰天长笑,但又露出了特别悲伤的神情,眼睛里尽是可怜我的内容。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
  我伸出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左脸,很快,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了出来,他抬手挣开了我的束缚,龇牙咧嘴地笑着,两排牙齿腥红发亮。
  “哎呀,我们的田大神探,脾气怎么这么不好呢?”
  我仍旧不依不饶地想要抓住他的领口,他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我怒视着他,说:“冲下悬崖后,你对我做了什么?对赵焕做了什么?”
  他找了把椅子,搬到了我跟前坐下,趾高气扬地翘起了二郎腿,扶眼镜的时候顺势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
  “哎呦,这监狱里果然很冷,想必你在这里受了不少苦,我当时就不应该心生怜悯留下你的性命,老觉得一个普通的作家翻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你都被限制人身自由了,还能兴风作浪,我太低估你了!”
  “2月5号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又不在现场,刀子是你拿起的,赵刑警的腹部也是你捅的,你为什么要问我?”
  “你虽然不在现场,但当时的确出现过你的声音。”
  “是幻听吧。”
  “我可以十分确定,你是所有案件的真凶,当天你绑架了王凡,接着又绑架了我和赵焕,你拿王凡的性命来威胁我和赵焕,想要让我们停止对铁皮箱杀人案的调查,还要让我拿着匕首杀死赵焕,你才会放了王凡。”
  他鼓着掌,脚尖上下摇摆着说:“看来禁闭室的作用很大,让你恢复了记忆。”
  “我们照做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杀死王凡?”
  “社会法则告诉我们,一切人和物都是这场人间游戏的利用工具,当你已经实现了目的,留着工具会留下证据吧。你是推理作家,帮着警察破过那么多案子,应该知道,杀人犯会傻到在犯案后还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吗?   “当然还是有些傻子,不懂得细节这个问题,才会被你这样的人抽丝剥茧,发现那些常人根本嗅不到的蛛丝马迹,我在心里嘲笑他们。”他笑着说道。
  “又是一个说着教条的人渣。”我呸了他一口。
  “人渣?我喜欢这个称呼,田焰,其实我们都一样,只不过宣泄的方式不同罢了,你利用键盘和鼠标敲下那一个又一个的杀人念想。
  “我呢,不像你这种胆小鬼,只会在虚拟的故事中满足自己的私欲,我就喜欢把想法付诸实际,刀子割裂皮肤,鲜血破膛而涌,想想看,那是多么美妙的一种体验。”他的表情很享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变态!”
  他笑了:“世人老是喜欢把一些少数派定性为不常规,不合理,把生命的意义抬得很高,你看,人都是要死的,病死、老死、事故死,或者被杀死,都是一个死。”
  “可每个人都没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
  “那是法,你信仰它才会遵从它,但我不信仰法,我只信仰我自己。”
  “你这是在给我洗脑吗?我不需要,你今天来探视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总算说到重点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插进了裤兜。
  但是,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有啤酒肚,两条腿也要比现在粗很多。
  但是现在来看,他的身材很板直,像是经常健身的样子,难道是我的记忆又出现了问题?
  他站在窗户前,背对着我,毫不恐惧自己暴露在日光之下,这种自信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杀过人。
  “你别站在那里摆pose!说话!”
  “田大神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交谈内容吗?”
  “铁皮箱杀人案的作案方式。”
  “对,没错,现在我需要你解析一下第二桩铁皮箱杀人案。”
  “又想拿我的录音当作证据,把王凡的死也嫁祸给我?”
  “不,你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祸给你,我只负责执行,其他谋划的事情不归我管,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无法触及的。”
  “你这样说,表示你也只不过是个小喽啰!”
  “现在请你解析吧!第二桩铁皮箱杀人案和第一桩一样,铁皮箱没有任何可以进入或者钻出的缺口,就是用六块铁板焊死在了一起,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水泥,而是煤,水泥可以流化,但是煤如何流化的呢?
  “同样是窒息而死,同样的铁皮箱,却是不同的填充物,流化物填充你已经解答出来了,但像煤这种固化物如何填充呢?”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你为什么会成为铁皮箱杀人案的嫌疑犯?为什么会出现你和刘允携手而行的照片?为什么会有你捅刺赵焕的视频录像?”
  “你什么意思?”
  “请你解答一下第二桩铁皮箱杀人案的谜点,如果答对了,我会告诉你真相。”
  我沉吟了一下,最终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
  22.揭秘
  表面上看,第二桩案子比第一桩更加离奇,但其实,第二桩案子比第一桩案子容易得多。
  第一桩案子的重点在六块铁板上,底部铁板做成实心,用来放入活物。
  其余五块就得做成空心,因为里面要灌满水泥,这个活儿的工程量要大得多。
  但是第二桩案子,却简单多了。
  凶手把人埋在煤堆里,用挖掘机连同人和煤一起挖起来,再倒入铁皮箱中,把最上层的铁板关闭,然后焊死。
  “啪啪啪!”
  他边鼓掌边转过身,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对我说:“田焰,我果然没有选错对手。”
  “什么意思?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吗?”
  他没有回话,而是摘下了头套。
  緊接着,他又撕下了胡子,然后是眼镜,又在西装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小片湿巾。我知道这是一种用在反侦察里的伪装术。
  当那张脸慢慢显露出来时,我惊愕地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站在我面前的是我自己!
  他朝着我笑了。
  我每天照镜子都会看到这张笑脸,但此时此刻,却让我毛骨悚然,他学着我的样子拨了下刘海,说:“因为我就是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也没再说话。我们就这么对视着,慢慢地,我笑出了声,心里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23.逃跑
  2017年2月18日。
  在我穿过监狱的最后一道门时,蓝天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监狱门口,车外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因为有着墨镜的装饰,我无法判断他的眼睛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是啊,我出来了,并不是因为沉冤昭雪,而是我代替了一个人。
  刚刚趁他不备,我袭击了他,然后,和他换了衣服,以及他身上的那些伪装身份用的物件。
  反正,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除非特别亲密的人,不然,根本分不出我们俩的。
  我要出去,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要知道我失去记忆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吗?
  我没有和司机讲话,怕自己暴露,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即将面对一群可怕的人。
  我坐进了车里,墨镜男轻轻地关上了车门,回到了自己的主驾驶位子上。
  引擎发动的刹那,我总算松了口气,我希望车速可以快一点,让我尽早逃离,直到身后那座地狱在我的视线里模糊得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至于那个人,鬼知道他在医务室里醒来会发生什么?
  我要开始卸妆了。
  离开这条乡间野路后,车子拐上了省道,所有的故事都是从这条省道开始的。
  蛮横的烟囱仍然冒着白烟,卡车一辆辆地从我的眼前晃过,车窗变得越来越黑,那棵树还在,以一种倚老卖老的姿态死死地立在风中。   我望着它,望了很久,我想等一切事情结束后,我会在这棵树的周围垒起一圈青砖,好让它能够清晰地提醒我不要再走这样一条老路。
  省道切换外环的那个路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数以百计的车辆全都朝着那个窄窄的拐口挤去。
  但有些事情不能把责任推卸到一个拐口上面,因为我们人类永远不知道,究竟是拐口太窄,还是人心太窄。
  半个钟头后,这辆车终于开出了拐口,我有几次都想从墨镜男的手中夺过方向盘,因为他的技术太烂了,但是我又不敢,谁知道那个被替代的人会不会开车。
  珏城还是那么陈旧,城区的主街道上来来往往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如果幸运的话,可能还会看到脚蹬三轮,两座百米高的摩天大厦中间夹着一座小小的庙宇。
  路过珏城大学的时候,我似乎看到许昕然和焦远就坐在门店外面的桌子前谈笑风生?
  我皱起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被带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口,我下车后,那辆黑色的轿车便离开了。
  门童一路引领着我,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踏入标有VIP字眼的电梯,接着电梯门就关上了,门童并没有跟进来,那么我该去几楼?
  就在我为这个问题苦想对策时,却发现电梯上只有三个按钮,开门、关门和VIP。
  我把食指放在了VIP上,轻轻地按了下去,电梯运行的声音从头顶和脚底传来,根据重力学感受,它并不是在上升,而是在下降。
  几分钟后,它“叮”了一声,电梯门徐徐开启。
  我看到了一个服务生站在门外,整个身体呈九十度角,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新奇的世界。
  在我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还绣着各种裸体美女的图案。
  我跟着墙上的箭头移动着脚步,发现每个迎面而来的服务生都在躲避着我的眼神,看起来不是心虚,而是害怕,就像是没看见我似的。
  在探索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这条走廊的头顶,每隔四五米就会有闪烁的灯光,那些应该是摄像头了。
  终于走到了长廊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金光熠熠的大门,两扇门前各站着一个服务生,其中一个动了动身子,我本以为他要推开这扇巨大的门,没承想却打开了一个小门,示意我走进去。
  这个门很矮小,连我这种身高都只能弓着背钻进去。
  这个会场类似于慢摇吧的大厅,座位上坐满了人,个个西装革履,有的还带着单反相机,正在对着舞台上那一个个模糊的玻璃罩按着快门,在那些模糊的玻璃罩中站着的都是人。
  我缓缓走下台阶,坐在了最后排的一个位置上,主持人穿着深红色的西装,打着绿色领结,把话筒举到了嘴前。
  “现在我宣布,第二十二次竞拍活股大会现在开始!”
  观众们开始齐声欢呼,那蓬勃的男性荷尔蒙像是集体爆发般溢满了整个空间,那些模糊的玻璃罩表面瞬间变得透明起来。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个赤身裸体、卖弄风姿的女人,场面开始沸腾起来,主持人还没开始竞拍第一支活股,便有不少人纷纷举起了拍卖牌。
  我看着那些暴露出饿狼本色的面孔,几乎全是可以叫得上名字的人。
  就是这群人,手握着珏城经济大半的权力和金钱,在这个黑暗的地底深处,不再是往日地面上那些慈眉善目的样貌,而是在拼尽全力地散发着狰狞而又扭曲的欲望。
  那些活股同样暴露出了本性,把自己身材和样貌的优点在饿狼的眼中放大再放大。
  活股竞拍还在顺顺利利地进行中。
  我怯生生地拿出了手机,刚准备打开相机,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难道被人发现了吗?
  我连忙把手机揣回了兜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转过身,我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有些花白的头发,皱纹不深不浅,穿着一件黑白色相间的格子西服,旁边站着两个戴着墨鏡的保镖,其中一个正是今天载我的那个人。
  他朝着我哈哈大笑,像是一个长辈在赏识小辈似的上下打量着我,一会儿充满疑惑,一会儿又面露欣喜,接着他指着我的鼻子说:“确实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整容了吗?哈哈,想必田焰这个时候正在监狱里捡肥皂!”
  我认识他,太行房产的老总,珏城市首富刘建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便是这黑暗产业链条的核心。
  我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揪到了这只东躲西藏一直隐身着的恶鬼,但是现在还不是拆穿的时候,我没有证据,我需要证据。
  24.真面目
  “年轻人,你在发什么愣,你做得很好,不要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这里都是一群恶狼,走,跟我去包厢!”刘建业笑道。
  我佯装着微笑,和他走进包厢,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中间摆放了一张长长的会议桌。
  灯光很暗,我看不清坐在那儿的都有些什么人。
  刘建业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拖到了他位子的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坐下,我对着这群人有礼貌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刘建业像个首领,两手放在了桌面上,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所有人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全都一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样子。
  他朝着会议桌环视了一圈,又大笑两声。
  “哎呦,大家搞这么严肃干什么?自然一点,我又不是老虎,虽然吃肉,但不吃人肉。”
  当大家都保持严肃神情不变时,我像是脑袋进水般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气氛依旧尴尬,我不知如何收场,便又笑了一声。
  这时,刘建业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候,大家才纷纷笑了起来,一阵迎合。
  “对了,合作伙伴们,今天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我们的林雨墨小兄弟,这次危机我们能够安然无恙地躲过,全靠这个小同学的策划思路和执行力。”
  原来在监狱里,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叫林雨墨!
  掌声结束后,刘建业拍着我的肩膀,开始向我介绍桌前坐着的这些人:“这个是局长,这个也是局长,那个也是局长,左边这个虽然不是局长,但也是很有影响力的,是个矿长。”   我不清楚自己喊了幾声“局长好”,念了几句“老总好”,数下来大约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刘总,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小兄弟,问!”
  “之前死的那四个女生,不是咱们的活股吗?为什么要杀掉她们呢?”
  “这群娘们儿,还不是因为嫌分成太少,就跟我们闹,后来居然想举报我们,这种人很危险,不能留下祸患,尤其有个叫刘允的,还是个记者。”
  “所以,你让我假扮田焰接近刘允,就是为了嫁祸于他?”
  “小兄弟,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当时活股APP被举报后,我们收到了安插在警方内部线人的电话,幸好撤得及时,不然全都玩完。但是呢,那个刘允又有证据,我们本想杀人灭口,可是你却找到了我。”
  林羽墨找到了他?我皱眉,但是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刘建业拍了怕我的肩膀:“你说你恨田焰,想挑战他。怎么样,解恨了吧?”
  我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当然解恨了,不过,虽然所有事情的执行都是我做的,但其实你才是那个幕后功臣。”
  “幕后功臣?我喜欢这个称呼,哈哈!”
  下一秒,包厢门被推开了!
  数十个特警手持枪械冲了进来,把包厢内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程瑜最先走了进来,紧接着,跟在身后的人却让我热泪盈眶,他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棕色的皮夹克,深蓝色牛仔裤和黑色的马丁靴,永远看起来油渍渍的头发,还有那颗独具特色的大头。
  赵焕。
  那些所谓的局长、老总一看到被警察围得水泄不通,全都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赵焕从一群随时准备战斗的特警中穿行而来,朝着泪流满面的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径直走到了刘建业的面前,从腰间抽出了手铐,动作娴熟地铐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刘建业,珏城市太行房产董事长,现在我以经济诈骗、行贿受贿、非法运营卖淫场所、杀人、教唆杀人、绑架、监禁等一系列刑事罪责对你进行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刘建业激动地看着赵焕,大声嘶喊道:“你不是死了吗?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抓我,混蛋!”
  我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看看安然无恙还能抓人的赵焕,目光投向了刘建业说:“你现在是个罪犯!”
  25.结案
  夕阳温柔地对着丹河洒下一片晕红,波光粼粼的河面似是在翻着鲜血。
  这桩案子终于在今天的下午5点10分,在珏城市公安局刑侦一队和珏城市检察院反贪局的联合行动下,被一举侦破!
  此次涉案人数多达几十人,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被铐上了法律的锁链,一批原本发展得如火如荼的企业也随之在珏城市经济发展的舞台上落下了帷幕。
  我站在河边,任凭温柔的晚风吹弄着我的头发,看着远处忽隐忽现的珏山,从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盒烟往嘴上叼了一根,却被赵焕残忍地夺了出来,含在了自己的嘴上,嬉皮笑脸地冲着我点燃了香烟。
  “赵焕,你不是戒烟了吗?”
  “这几天一直在酒店里躲着,局里面动都不让动,可把我给憋坏了,你知道的,我跟你一样,无聊的时候就会想抽烟。”
  “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死?”
  “你记忆还没有恢复吗?”
  “没有。”
  赵焕嘲笑了我几声,坐在了我身边,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居然都是我自己一手策划的。
  2月5号,我被林雨墨带到那个仿造成我家的仓库后,我便和赵焕碰面了。
  当时,王凡在他们手里,而且赵焕也告诉了我那张内存卡的秘密,我们两人都很难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但事实确实如此。
  2月3号,当赵焕看到内存卡上面的内容时,真的觉得铁皮箱杀人案是我做的。
  所以当天,赵焕是想去抓我的,但是后来,赵焕却发现我有不在场证明,事情就变得蹊跷了。
  再后来,我们在仓库相见后,把事情从头到尾又捋了一遍。
  此时,林雨墨在监视器的一头看着我们,而且让我杀死赵焕,只有他死了,才能救出王凡。
  接着,我便想出了一个顺藤摸瓜的计划,既然林雨墨让我们做游戏棋子,那不妨就做一次棋子。
  于是最后,我名正言顺地成为罪犯,然后那个林雨墨变成了无罪者。
  他原本就是出于挑衅才会让我杀死赵焕,这样一个正义凛然的推理作家沦为杀人犯,而他却可以自由自在地坐享其成,看着我这个替罪羊在监狱受尽折磨!
  直到法院审判前一天,他一定会像个胜利者一样,站在我的面前,炫耀他的冠军奖杯。
  “就是这样。”赵焕点了支烟道。
  “可是我记得捅了你那么多刀,你怎么还能活?”
  “你只捅了我一刀,后来那些捅刺只不过是在作秀。”
  “作秀?可我……完全不记得了。”
  赵焕说他审过林雨墨了。林雨墨说,在我捅了赵焕之后,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因此昏厥过去了。
  其实我是晕血,这个秘密只有赵焕知道。当时,赵焕躺在地上装死——他憋气可是全队第一。
  之后,林雨墨把我俩又重新放在了我的车上,开到了省道上,报警之后便逃离了现场。这样,才有了我杀死赵焕的假象。
  而程瑜在打开后备厢的刹那,赵焕就立马告诉了程瑜这所有的计划。
  “我们还以为,你的失忆也是装的,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但实际上呢?”我追问道。
  “实际上,是林雨墨给你注射了一种化学药物,可以让你忘记24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这是个狡猾的罪犯。”
  原来如此。
  26.隐隐绰绰
  至于活股牵扯出的贪污案,赵焕说警方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只是铁皮箱杀人案,没想到的是,焦远正在调查活股的事情,而且查到了1月25日四起杀人案与活股有着联系。”   “所以,后來焦远才会找到我,把这个联系告诉了我?对了,还有许昕然呢?”
  “她纯属友情协助。”
  “王凡呢?”
  “在你杀死我的第三天,她便被林雨墨放了,第二桩铁皮箱杀人案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些都是你的计划,你要创造出一个假案子,才能让林雨墨发现,他才会更快地找到你。”
  “所以,许昕然当时跟我说只是你们警方在通知我计划正在顺利进行中?”
  “是的。”
  千算万算,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失忆。
  不过赵焕说,我失忆也算是件好事,能让整件事情看起来非常的真实,更加有说服力。
  当时,赵焕安排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当我在会客厅打昏林雨墨假扮他逃出监狱时,他便知道了。
  赵焕一直抓不到林雨墨的踪迹,直到那天他去见我,但是最后出来的,却不是林羽墨。
  赵焕同我认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林羽墨,哪个是我。
  “你说,人的直觉咋就这么准呢?”
  我一个巴掌打在了赵焕的脑袋上,接着又给了他一巴掌,说:“我真的以为是我杀死了你,我可高兴了,可是前天你出现在包厢时,我特别悲伤,所以悲伤得都哭了。”
  “哈?杀死我,你高兴?”
  “当然,终于不会有人来打扰我的写作事业拉着我和一群罪犯做斗争,我只是穷作家,赵警官,请你放过我。”
  “哈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等等,我接个电话。”
  我抢过了赵焕手中的半支香烟,轻轻地吸了一口,要不是在监狱被人栽赃我私藏香烟,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点燃它,那个事情突然让我发现香烟是多么的珍贵。
  听完电话后的赵焕,脸色是绿的,他木纳地看着我,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
  “怎么了?”
  “林雨墨翻供了,说自己不是铁皮箱杀人案的真凶。”
  “什么?”
  “而且第二桩铁皮箱杀人案真的发生了,死者是许昕然。”
  “什么?”
  “还有一个坏消息,刘建业在审讯的过程中,突发心脏病身亡了。”
  看来,一切的真相还在迷雾之中,不过,距离我们揭开它最后的面纱,时间也不会远了……罪恶啊,不要再和法律玩捉迷藏了。
  (责编: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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