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第一次从外地回来，我开车去车站接他，一路上，我热情地想和表哥攀谈，聊家常，可表哥却表现得很冷静，偶尔哼哈地应两句，从不主动说话，我感到几分没趣，也不说话了，车里渐渐安静下来。
　　进了闹市区，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我不断地按着喇叭在车水马龙中穿梭着，表哥时不时就瞅我一眼，但没说什么，我也没有在意。
　　这时前方一个妇女正领着一个小姑娘准备过马路，我瞅个空子，猛踩油门，一打方向盘，从她们面前冲了过去，心想一定吓了她们一跳：哼，和我抢道!
　　表哥碰了我一下，说：“应该让人家先过，一个女人领个孩子，道儿这么窄，万一刮着……”他瞅了一眼窗外，没往下说。我的脸不禁有些发热的感觉，尽管表哥没有说什么，我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一会儿，他又转过脸，对我说：“后面有个鸣笛的120，咱们先靠边去，让它先走。”原来表哥早就注意到后面这辆“120”了，我没有说话，向右一打方向盘，救护车从我们后而赶了过去，透过120的后车门，我隐约看到一个医护人员和一个晃动的吊瓶，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表哥前后看了看说：“找个地方，靠边停一下，咱俩聊聊天儿。”
　　我把车滑到前方小广场的停车处。
　　表哥摇下车窗，问我：“开车几年了?”
　　“不长，2年。”
　　“车开得可以。城小路窄，倒是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只是这交通多有不便。”
　　“可不是，经常发生交通事故，地方小，没有办法啊。”
　　“也许吧，不过，路窄人心宽，这是老司机们常说的一句话。”
　　“路窄人心宽?”
　　“对啊，急促地按喇叭，飞快地超车，有时并不是为了赶时间，也许是为了图个潇洒。若是彼此都宽容些，慢慢开，不仅予大家方便，也安全，更可以欣赏沿途风景啊。心宽，是一种境界，是一种文明和礼节。你看，这座城市这么美丽，如果多了噪音、谩骂、交通事故……岂不都是污点?”
　　路窄人心宽，我这时才了解表哥与我聊天的用心。
　　表哥掏出他的驾驶证对我说：“我来开一段。”
　　我笑笑，坐到副驾驶位上，看着表哥全神贯注的样子，感到车异常平稳。我想和他说话，他严肃地看着前方，轻声说：“下车再说。”此时我才明白刚刚表哥让我停下车来聊天的用意，也理解了他一路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