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请客:食物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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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荷兰人是世界上最吝啬的人,他们是怎么个吝啬法?
  请客最吝啬:食物不多不少
  2010年春节后,我申请了公司驻阿姆斯特丹海外代表的名额,因为我是公司唯一懂得荷兰语的中层管理,所以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来阿姆斯特丹不久,我认识了卡拉森。
  卡拉森是软件工程师,比我小两岁。我们恋爱一段时间后开始同居,但卡拉森对我说,房租必须AA制。当时被爱情烧昏了头脑,我想都没想,一口应承。
  一个月后,租房账单寄了过来。卡拉森将账单递给我:“亲爱的,请支付你的另一半。”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忽然很别扭:我们谁跟谁,怎么还分得这么清楚?不过看他认真的眼神,我安慰自己,不就是一半房租吗?于是,我掏了钱。
  我们也会经常出去吃饭,但基本上都是AA制。中国有句古话“亲兄弟,明算账”,用在荷兰就是“两夫妻,明算账”了。
  2010年5月的一个休息日,我对卡拉森说,我决定请公司几个同事来吃饭,联络一下感情。卡拉森一听说是包饺子,就兴高采烈,也邀请了他的两个朋友。
  几个朋友上门后,发现我还在厨房和面,一个个露出惊诧不解的神色。不过,除了饺子,我还做了红烧猪手、姜葱鸡、糖醋鱼、西红柿炒蛋、酿豆腐等特色菜,佐以红酒配餐,可让这帮荷兰人兴奋起来,一个个垂涎欲滴,对我直竖大拇指。
  不久,一个同事也请我和卡拉森去她家做客。那天,我早早地就上门了,因为我知道,请客是件麻烦的事,有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想去帮忙。没想到,同事硬是把我按在了沙发上,给我端来咖啡,让我安静地看电视,她则在厨房里忙个不停。
  饭前,我在想,来荷兰这么久了,还没有真正吃过荷兰的家宴呢,一定很丰盛吧。没想到,开饭后,每个人面前的盘子是摆了不少,可盘子里的东西真是屈指可数,比如一个盘子里是一块牛排,一个盘子里是十几根炸薯条,一个盘子里是几勺子沙拉,最后一个盘子里盛放的是几块甜点。每个人面前都一样,桌子上再也没有其他食物了。我有点怀疑,这么点东西,作为女性我可以吃饱,可是卡拉森他们男性能吃饱吗?
  离开同事家,卡拉森告诉我,荷兰人一般不轻易请客,因为做客的人就像少爷公主一样,只要“饭来张口”就可以了;而荷兰人请客都是算好食物的,绝不会多也不会少,在去超市买菜之前就算计好了,不像我们中国人的冰箱,总是塞满了各种食物,可以随时拼凑几个菜,而且份量很多。我问,假如多来一个人怎么办?
  卡拉森说,一般来说,去几个朋友都是预先约好的,朋友间不会临时拜访,也不会选在临近吃饭的时刻上门。假如真的在那时候上门,主人家也不会很快做饭,而是耐心地等客人走了之后再做。因为,荷兰人每次买的菜都是刚好做一顿,不多不少。
  送礼最小气:斤斤计较
  2010年10月的一天,我的客户芙兰可邀请我去她家做客。为此,我征询卡拉森上门拜访的时候,该带什么礼物合适。
  卡拉森说,带一束郁金香和一瓶红酒就可以了。那天,我在芙兰可家楼下一家小店买礼物,一束郁金香才花了不到两欧元,这礼物也太轻了吧,于是我想买瓶好一点的红酒。我指着一瓶85欧元的红酒说:“老板,拿这瓶。”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动。我以为看错了价格,再仔细瞧,没错啊,是85欧元啊,怎么老板没反应呢?于是我再次提高声音说:“老板,请拿那瓶85欧元的红酒。”
  老板这次可是听见了,可依然没有动,只是嘴里嘟嚷着:“你们中国人真有钱,这么贵的酒随便就喝。”我告诉他:“这酒不是我喝,是送给朋友的。”
  “送给朋友?!”老板仍旧嘟嚷了一句,依然没有去拿那瓶酒。
  “你不愿意卖?那我只有去别的店了。”我“威吓”道,装出要走的样子。老板不急不燥地说:“我当然乐意卖给你,但我觉得去见朋友,不必送这么贵重的红酒。其实,你买一瓶10欧元左右的红酒就够了。”
  真是奇了怪了,天底下居然还有劝人买便宜东西的老板!后来,卡拉森告诉我,荷兰人讲究礼轻情重,一束郁金香、一盒巧克力加一瓶红酒,就是最好的礼物。
  2011年春节,卡拉森和我一起回国的时候,他带的礼物让我感到很寒碜。亲朋好友知道我谈了一个外国男友,都过来看。我分别给他们送了口红、香水、丝巾、化妆品等礼物。因为习惯不同,我没管卡拉森带了什么礼物。但没想到,他只给我家每个亲戚送了一小盒巧克力,给我父母的是一大盒巧克力,其余什么都没了!
  大家都说卡拉森太小气,让我很没面子。我埋怨卡拉森太吝啬了,他说:“这很好啊,我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表明了我的心意。你们中国不是有句‘礼轻情意重’嘛,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我哭笑不得。
  生活守财奴:富而不奢
  2012年3月的一天,我陪国内公司的一个领导去见客户。荷兰公司说产品基本可以,但有一箱产品出现瑕疵,应该索赔。这把领导吓了一跳,拿过索赔单,居然只有一百多欧元,领导长舒了一口气:“就这么点,还索赔,吓死人了……”领导仔细看索赔单,精确到报关费、商检费、税费等几分几厘,便不解地说:“真是小题大做,有这时间,多谈点生意,不就什么都回来了!”
  谈完正事,荷兰公司为了尽地主之谊,说可以提供车辆供中方公司来的人游览名胜,但油费、司机工资、午餐等必须由中方公司承担。我翻译后,领导连连摇手:“免了,免了,我们自己去玩,更舒心!”临走前,对方给中方公司来的每个人送了一把印有他们公司标识的打火机,原以为这是赠品,没想到后来对方却在结算时扣除了那十几把打火机的货款,弄得领导大呼:“荷兰人太抠门了。”
  说起荷兰人的节俭,不得不提阿姆斯特丹的一个人,他叫汉奈登,是位心理学家,收入属中产之列。六年前,他创办了“守财奴俱乐部”,以小气为荣,提倡节俭。他卖掉了汽车、电视,购买衣物等必需品只去二手商店。几年来,他与别的“守财奴”合作出版了三本书,介绍节俭之道。他们主办的《守财奴报》订阅者从刚开始的数百人已发展到现在的五千多人。
  阿姆斯特丹的旧货市场是荷兰人最喜欢去逛的地方,市场上卖什么的都有,孩子不再感兴趣的玩具,家里收集的画片,不再合身的衣服等,应有尽有。
  随着眼下全球能源短缺的现象日益严重,人们越来越强烈地感到,荷兰人的节俭其实已经成为一种不得不选择的生活方式。
  (摘自《莫愁·天下男人》图/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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