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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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掉那薄薄的脸皮
  
  这辈子,我注定成为新“出家”人。
  春节回家乡省亲,一位朋友开玩笑说,你们长期漂泊在外,也算另一种“出家”人了。我一听,在感叹朋友比喻的新奇和形象的同时,竟有些心酸。是啊,长年漂泊在外,一年到头才回一次家,有时甚至不能回去,这难道还不算是“出家”人吗?
  记得在异地求学和在家乡工作的时光,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漂泊在外头讨生活,以为那是别人的路子,跟自己扯不上关系。几年后,命运之神跟我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我的人生道路,自认为那是一条别人的路子,却让我也走上去,并且难以回头。
  1995年,我师范毕业后并没有执起教鞭,而是经朋友推荐进了市区文化局属下的文化公司任职。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我希望有一天能进入文化局或者文化馆工作。但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由于朋友在仕途上意外受阻,我的梦想也就落空了。我所在的公司曾经有过一阵子的虚假繁荣,但由于公司那些蛀虫们一心谋私利,不顾公司亏盈,没几年,公司负债累累,走到倒闭的边缘。我一下子被逼到生存的风口浪尖上,我的人生之舟荡进一段危机四伏的阴沟里。那时,我的心是痛苦的,我躲在父亲的果园里,终日写诗写文章消愁。
  一天,我无意中知道一位在深圳开航空售票点的朋友想多开一个航空售票点,苦于资金不够,正欲寻一位合作者。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1999年夏天,我抱着一种尝试心理去了深圳。
  朋友那个所谓的航空售票点设在荔枝公园附近一个小区的出租屋里,里面简陋得很,一部电话,一部接收公司总部售票信息的旧电脑,还有两个送票员,有点像皮包公司。我有些失望,这儿跟我想象中的那种有个像样的营业厅的售票点出入很大。对于我的到来,朋友表情平淡,并不怎么高兴。我不介意,反正我不是来吃闲饭的。当晚,朋友便让我熟悉业务,背一背各个城市的航空代码以及深圳到各个城市的票价,这样顾客来电定票就不用翻价格表,可以随口说出,开票给顾客时也能驾轻就熟,让人感觉到你的专业,这是干这行最基本的职业技能。我兴致很高,吃饭洗澡后,连电视都不看,躲在房间里背起来。
  第二天早上,朋友让我跟一个送票员去送几张飞机票,顺便将几百份广告传单散发出去。吃了早餐,我们就骑着自行车出发。深圳市区很大,我一边跟在送票员后面一边辨认路,每条街道都非常繁华,这让从小城市出来的我既激动又感到新鲜。大约骑了半个小时,在一家叫赛格的公司门口停住,送票员说赛格公司是深圳有名的大公司。我想见识见识,就跟着他进去,到了门口,被保安挡住,我们说明来意,咨询台的小姐才肯带我们进去。
  在一个叫技术部的办公室找到了两个定飞机票的年轻人,他俩定的是深圳到上海的机票,见了我们,两张脸都充满疑惑,未等我们坐下开票,一个戴眼睛的就用怀疑的口吻说,不会是假票吧?
  送票员正要回答,被我抢先一步,说,我们是做长期生意的,坑骗顾客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拿出几张广告传单递过去,那眼镜接过来认真看了看便不再说话。送票员刷刷地将票开好,送到对方手上,对方将一沓钱递过来。
  离开赛格公司,我们来到一个漂亮的小区。进去前,送票员要我将广告传单放好,别让保安看见,说深圳禁止乱发广告的,被保安看见了肯定会没收。我小心翼翼地将传单藏好,若无其事地进了小区。将机票送到顾客手上后,我们开始做“贼”:鼠头鼠脑地往楼梯的邮箱塞广告传单,塞了三栋楼后,我有些着急,催促送票员快走。
  送票员剜了我一眼说,怕事就别跟着来。我听了有些恼火,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又塞满了一栋楼的邮箱,正打算走人,不巧被一个路过的保安发现,他大声喝道,干什么的?我接话说,送机票的。
  保安说,拿过来!
  送票员赔笑说,保安大哥,什么呢?
  保安说,广告传单!送票员说,大哥,咱混口饭吃,给条生路吧。
  保安不由分说,夺过送票员的手提包倒拿着,一大叠广告传单撒满了一地。他厉声说,捡起来!扔到垃圾桶!
  我气不过,要跟他理论,被送票员阻止了,他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捡着。
  保安用警棍指着我说,你!捡!
  我仇视地看着他,送票员怕我惹事,硬拉着我蹲下来。像犯人一样,我俩在人家的监视下将地上的广告传单一张张的捡起来,再丢到垃圾桶里。那时我觉得自己丢掉的不是传单,而是自己那张薄薄的脸皮。
  时间过得很快,就这样,我在深圳转眼度过了20多天,每天除了接电话就是送票,对于开售票点的事,朋友只字不提。我猜不透朋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钱虽然不多,但不管怎样你总得有个表示,把我晾在一旁算什么呢?我打算找个时间跟朋友谈谈。
  那天,我跟另一个送票员送完票后,坐在街心花园的石凳上休息。那个送票员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那件事要黄了,听说老板的女朋友反对。
  我吃了一惊,瞥了他一眼,猜不透他的用意,不知他到底是随便说说,还是另有所指呢?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琢磨这件事,我本想直接向朋友问清楚,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我逐渐觉察到,朋友对我越来越冷淡。又过了几天,朋友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又拍肩膀又拍大腿的,大有与我秉烛夜谈之意。我那根神经敏感起来。朋友海阔天空地聊了一会儿,最后话锋一转,近乎绝望地说,由于总公司换了头儿,别说多开一个售票点无望,就是想保住现在这个售票点都难……
  我那根紧绷的神经突然嘣的断了。想起那个送票员的话,我什么都明白了:朋友想把我甩掉,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我没有任何选择。
  梦想像个鼓得大大的肥皂泡泡,阳光下美丽眩目,但一阵风吹来,顷刻之间破裂了。
  
  混日子的业务员
  
  在家里沉寂了一段时间,我决定到广州闯荡。
  2000年春节过后,我背起行囊再次离开故土,来到广州二大舅家。一放好行李,我就上街买报纸找工作。由于学历不高,我把工作目标锁定在普通的职位上,比如业务员、策划文案等。生长于省城的表哥给我当参谋,他认为找工作要给自己定位,不能盲目地找。起初,我想到广告公司应聘,但受那本《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的书的影响,我立志做个出色的业务员。我决定从中小型公司的业务员做起,等有了经验就逐渐向大公司过渡。于是,我寄出了十来份求职资料,四五天后,我先后收到多家公司的面试电话,我都去了,两家公司要聘用我,一家是饮料公司,另一家是口香糖公司。思前想后,我最终选择了那家口香糖公司,一来这家公司不大在意应聘者的从业经验,二来底薪有1000块,听说加上提成每月收入接近2000块。
  接待我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主管,她长得很漂亮,威严中不时透露出一种动人的妩媚。我填完应聘表格后,她就给我交代工作,给我讲解口香糖业务员的工作职责、任务和所负责的销售区域。她的声音清润悦耳,抑扬顿挫兼铿锵有力,很有省城女子那种自信迷人的神采。
  工作交代清楚后,她安排我跟一名老业务员先实习一天,第二天正式上班。我跟老业务员走出公司门口,女主管就把我叫住,问我有没有自行车,我说还没有,明天就有了。那你骑我的吧。女主管说,我跟你们一起下去。我们抱着几箱去铺市的口香糖来到自行车保管处,女主管把她自己的自行车推到我面前,对我们俩轻轻地说一声路上小心,就转身走回大厦。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暖烘烘的。
  口香糖业务员的工作其实是眼见功夫,跟和尚数念珠一样简单,在自己负责的销售区域逐家商场、士多店铺市,保持和开拓市场,遇到要补充货源的店主就卖他几包,并做下当天的销售记录以备检查。
  那个老业务员带着我匆匆走完两条街,数数销售记录本上士多店和商场的数目,兴奋地说,30多家了,够了!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回家?才9点多呢!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还有几条街呢!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等他发那丁点儿的奖金吃外卖。老业务员说,回去你可别跟阿怡提起这事,口香糖业务员都这副德行,你得罪不起!
  可我们才卖了这么一点钱,你不怕……
  怕什么?你就说天气热,卖不动。反正我已经抄够30间士多店和商场了,阿怡抓不住我的把柄。
  我默不作声,目送着老业务员离去,心想,这不是混日子吗?这样每个月也能拿到1000块?
  我没有回去,一直走完剩下的几条街。
  
  我破坏了他们“安逸”的工作环境
  
  转眼十几天过去,我的业绩越来越好,超过了公司所有的业务员。女主管阿怡欢喜得不得了,经常在会议上表扬我,还让我给全体业务员谈谈经验。我一时得意忘形。
  一天早上,我照常到公司上班。在电梯里,我连续跟几个业务员打招呼,他们都装作没听见。回到公司,我又冲着几个平时谈得来的业务员点头,他们也没有理睬我。我心里纳闷,正好尿急,就到洗手间去,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好像在议论我,其中一个说,那个新来的家伙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破坏了咱们的规矩,害得咱们没好果子吃。另一个说,是啊!干得再好每个月也多不了几个钱,没赚头,不如花点心思在别的赚钱门路上。那家伙一来就把业绩提到半空,让阿怡看穿了我们都在偷懒,这下子,我的另一份兼职恐怕要丢了。
  我没有走进洗手间,在走火通道上转了一圈。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理睬我,原来他们还兼有第二职业。他们是在警告我识相点,不要因此破坏了他们“安逸”的工作环境。面对十几张冷屁股一样的脸,我吃不消了。我意识到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他们的,目前,我只能改变我自己。
  我像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到我负责的区域铺市,但我不再逐家推销,有时候连自行车都懒得停,远远的问店主几句就走,不到中午,我就偷偷下班。一连几天,包括我在内,所有业务员的日销售额都没有超过300块,好像预先约好的一样。
  阿怡再也忍不住,漂亮的脸蛋唰的变了。但她到底没有发作,对我使了个眼神,然后挥挥手让所有的业务员散去。我明白阿怡的意思,就到洗手间假装洗手,等所有的业务员离开,才返回她面前。
  怎么回事?阿怡直截了当地问。
  生意难做,市道很淡。我不敢说实话。
  是吗?阿怡漂亮而机灵的大眼睛转了几下不再说话,摆摆手叫我出去。
  我忐忑不安地去铺市,匆匆走完一条街,就坐在街心公园的石椅上喝饮料。突然,手机响了,是阿怡打来的,她在仁爱直街街口等我,让我马上过去。我吓了一大跳,想不到她竟然会来一个突然袭击。我急急忙忙地过去,没等我走近她,她就向我训话,说,你说市道差,生意难做,我调查了10多间士多店和商场,他们都说几个礼拜都没见过我们公司的业务员,你们是这样干活的?你们是在混日子!不要以为公司不敢炒你们,再这样下去,请另谋高就!
  面对确凿的事实,我做声不得。
  我今天跟你一程,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阿怡说。
  阿怡带着我逐家推销,她的推销技巧十分高超,一个上午过去,仁爱直街刚走完一半,她就卖了500多块钱。中午的烈日晒得她汗津津的,但她没有一点倦意。在她面前,我真是无地自容。
  我不敢怠慢,卖力地推销下去。
  
  “出家”是条不归路
  
  三个月后,我还是辞了职,除了因为干得有点不开心外,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二大舅的一番话,他说,你不是推销的材料,你天生就是个搞文化的人,文学和书画才是你真正的特长。你只有回到文化教育机构,才能施展自己的特长。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自从来到广州干起推销的活儿,我停止了我一直热爱的文学和书画艺术。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这是我所追求的吗?几个夜晚的辗转反侧,我毅然下了辞职的决心。
  2000年9月,我去了珠三角地区一所学校当老师。这份工作使我有了更充足的时间来圆我的文学梦。我知道,只有将自己的情感付诸于文字,我那颗漂泊的心才会稍稍安宁;只有在清凉的文字世界,我这个新“出家”人才活得更加自我。
  “出家”是条不归路,我曾好几次想回头,但我没有勇气后退,也不能后退。前面是鲜花掌声,还是荆棘密布?我无法预测。我铁了心,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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