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兴替与以人为本

来源 :书屋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ysjtu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关于历史使人明智,人们大都熟悉两句话,一句是唐太宗李世民说的,一句是英国哲人弗朗西斯·培根说的。
  唐太宗李世民在《贞观政要》中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英国哲人培根在他的《培根论说文集·论学问》中说:“史鉴使人明智;诗歌使人巧慧;数学使人精细;博物使人深沉;伦理之学使人庄重;逻辑与修辞使人善辩。学问变化气质。”
  许多人经常把唐太宗的话和培根的话看成一个意思,并未认真分析过这两句话意义的差异。过细玩味这两段话,其意思是有很大不同的。唐太宗与培根两人讲的都是历史使人聪明的问题,但唐太宗是从王朝兴替的角度来讲以史为鉴的;而培根则不同,他是以我们每个人作为出发点的,他认为一个人的气质须有各种学问来滋养,学问可以改变气质,而历史又是我们首先要必修的学问之一。
  培根的话题,本文不多做论述,我想从中国古人看历史的两个出发点即王朝兴替和以人为本,来谈谈我们从中可以学到什么。
  唐太宗作为皇帝,他从短命的隋王朝的灭亡中吸取教训,与大臣们讨论为政的得失,探讨治国安邦的方略,集中考虑的是王朝的兴替,关键是这个“替”:过去的王朝是如何江山易姓、改朝换代的,这其中有什么经验教训可以吸取?李姓的唐王朝如何才能做到万世不替?
  中国史学十分发达,“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的思想,在我们中华文化的历史上,很早就有了,儒家经典之一的《诗经》中就有这样的思想。《诗经·大雅·荡》中说:“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意思是殷人灭夏,殷人的子孙应该以夏的灭亡作为借鉴。
  而后世从“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的立意来写的历史书,可谓是汗牛充栋,比如一部二十四史,除了司马迁的《史记》之外,其他大体上就是这个思想主题。
  我还要特别提到一本著名的中国史书,这就是不在二十四史之内、由大史学家司马光等人撰写的《资治通鉴》。顾名思义,《资治通鉴》集中反映了司马光等史家“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一思想主题。宋神宗皇帝在《资治通鉴·序》中说得很清楚:“朕惟君子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其德,故能刚健笃实,辉光日新。《书》亦曰:‘王,人多求闻,时惟建事。’《诗》、《书》、《春秋》,皆所以明乎得失之迹,存王道之正,垂鉴戒于后世者也。《诗》云:‘商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故赐其书名曰《资治通鉴》,以著朕之志焉耳。”
  中国历史上的不少史家也很清楚,一个王朝要万世不替是不可能的,夏商周秦汉,唐宋元明清,车水马龙,多则三百来年,少则十几年;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江山易姓,你方唱罢我登场。但不少史家以及当朝皇帝还是希望本姓王朝万世不替,万代相传。不过,现在看来,虽然万世不替做不到,但统治者如能很好地吸取历史经验教训,王朝命运长一点、老百姓少受一点苦还是可能的,如秦朝之后的汉朝,隋朝之后的唐朝。
  但在中国古代,不从王朝兴替的角度来看历史的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有吗?依我看,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他们超越了王朝兴替的视角、而从以人为本的视角来看历史。
  有人会问,中国古代有“以人为本”这个词吗?或者说“以人为本”是现代的思想,是从西方来的舶来品。其实,仅就这个词来说,中国很早就有了。距今两千六百多年前的春秋初期政治家管子就说过这样的话,《管子·霸言》说:“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当然,这里的“以人为本”的思想,其实就是更早的《尚书·盘庚》中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民本思想。这一民本思想在春秋战国时期很发达,如孔子的爱民思想,孟子的民贵君轻思想,荀子的君舟民水思想,墨子的爱利万民思想,等等。
  这种民本思想的前提是尊君忠君。但我认为,后来以人为本的思想,不完全就是以民为本的民本思想了,而是有了不小的发展和突破,这种发展和突破超越了尊君忠君、王朝兴替的循环,转而以人的视角、以普通老百姓的视角来看历史。这里,不妨以史学家司马迁、元代散曲家张养浩、明清之际的启蒙思想家顾炎武和黄宗羲为例,来谈谈这个问题。
  首先,我们来谈谈司马迁,他是从人的角度来写历史的。
  我们常说,一部“二十四史”都是官史,其实这有点不够准确。我认为,其中的《史记》就不是官史,是司马迁自己写的,并非奉命之作,尽管司马迁本人的职务是史官——太史令。司马迁很清楚,当代不会容纳他,也不会容纳他的《史记》,故他打算藏之名山,传之后人。这是其一。其二,他写《史记》的目的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不是写给皇帝看的,更不是为了皇朝延续而写的。第三,他敢于批评当朝皇帝。他的《史记》,从远古写到当代,他写当朝开国皇帝刘邦,既写出了刘邦的过人之处,也写出了刘邦是个流氓。项羽是刘邦的死对头,是刘氏王朝的政敌,但他写项羽的失败,并不站在刘家的角度写,他写出了项羽的英雄气,以及他推翻暴秦的伟大功绩。司马迁是汉武帝时代的人,看他写的《武帝本纪》,你对汉武帝不会得出什么好印象,司马迁并非不顾历史事实,或者只是考虑个人利害,而为当朝皇帝歌功颂德,树立形象。第四,胸怀博大,他写生活史,给各类人写列传,包括《游侠列传》、《刺客列传》和《货殖列传》等等。中国人历来是轻商的,但司马迁给商人也列传,并给予不低的评价。他还按照自己的评价标准,把酷吏、廉吏、循吏都分别列传,一一写来。
  所以司马迁的《史记》是中国历史书里的一个另类,他并非从王朝兴替的角度、而是从人的角度来记录史实,并寄托自己的怀抱。他写大写的“人”,他推崇“赴公家之难之人”,“伟烈奇节之人”,“有国士之风之人”,“有奇功于世之人”,“奋不顾身徇国之难之人”,“倜傥非常之人”,当然,他也写鸡鸣狗盗之人,更鞭笞那些不仁不义、暴虐不人道之人。
  第二位是元代散曲家张养浩,他是从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看历史的。
  对于汉人和知识分子来说,元代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历史时期之一,从而使不少士人和官员产生了人生无常、官场险恶的思想,这在历史书和元曲中都有不少反映,张养浩同样有这样的思想。不过,比别人高明的是,张养浩超越了王朝兴替的视角,从老百姓命运的视角,对中国历史有着不同的理解和洞察。   张养浩有一首《潼关怀古》的曲子是这样写的:“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养浩,字希孟,号云庄,济南人。元武宗至大年间,曾拜监察御史,因上书批评时政为权贵所忌,被罢官。后元仁宗即位,复官至礼部尚书、参议中书省事。他因深感宦海风波险恶,辞官归隐,屡召不赴。元文宗天历二年,关中大旱,授为陕西行台中丞,办理赈灾,心劳力竭,死于任所。这首曲子就是张养浩赴陕西救灾途中,登临潼关古塞,看到灾民的悲惨情况后有感而写成的,其中渗透着他丰富的社会阅历、官场经验以及对历史、对政治的洞察力。
  张养浩的历史观,使我想起近代的鲁迅。鲁迅对中国几千年历史的看法,有两段话最深刻,最具历史洞察力。
  第一,鲁迅在《呐喊·狂人日记》中,借狂人之口诉说到:“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纸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第二,鲁迅在《坟·灯下漫笔》中说,一部中国历史,虽然有许多名目,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而在鲁迅看来,用更为直截了当的说法在: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张养浩对中国古代历史的看法超越了王朝兴替的视角,而鲁迅受近代民权思想的影响,对中国古代历史的洞察更深刻。我觉得,他们两人的历史观有某些相通之处。
  中国历史上虽然有不少帮闲甚至帮凶的文人,为王朝隐恶扬善,颠倒是非,粉饰太平,歌功颂德,眼中根本没有老百姓,但还是有一些人以求真的历史精神和老百姓的立场来看历史,虽然这些人数量不多,但毕竟是漫漫长夜中一道微弱的光。这道微弱的光,给后人以智慧,使后人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历史,变得聪明起来。我想,张养浩这首曲子的意义就在于此。
  第三位是顾炎武,他把“国”和“天下”分开来看历史,是石破天惊的。
  顾炎武有句名言,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的名著《日知录》说:“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顾炎武这里的“国”,指的是王朝政权,王朝政权的兴亡,也就是改朝换代,那是在位的皇帝与大官们的事情;这里的“天下”指的是道统,用今天的话来说,是民族精神,社会正义,这天下兴亡,是匹夫有责的。顾炎武亲身经历明亡清替的大变动时期。他认为,明朝统治者荒淫无道,把明朝政权瞎折腾完了,我们老百姓是没有责任的,但道义原则,则不管谁入主中原,是匹夫都应该坚守的。
  在中国以往的历史上,顾炎武破天荒第一次指出“亡国”与“亡天下”的区别。在君主专制统治下,王朝兴亡是皇帝以及统治者的责任,我们老百姓没有责任;而天下兴亡则与我们普通老百姓有关,我们有责任。
  第四位是黄宗羲,他极力抨击家天下的君主专制制度,从“天下人“的角度看历史,提出了“君为民害”的杰出思想,是一位具有民主平等思想的启蒙思想家。这在中国历史上更是振聋发聩、石破天惊的。
  黄宗羲在他的《明夷待访录》中写了一篇千古名文《原君》。他认为,上古时期的君主是以天下为公,而不是以天下为私,而后世君主则不然,完全是以天下为私。他说:“后之为人君者不然。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汉高帝所谓‘某业所就,孰与仲多‘者,其逐利之情,不觉溢之于辞矣。此无他,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今也以君为主,天下为客,凡天下之无地而得安宁者,为君也。是以其未得之也,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曾不惨然,曰:‘我固为子孙创业也。’其既得之也,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视为当然,曰:‘此我产业之花息也。’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向使无君,人各得自私也,人各得自利也。呜呼!岂设君之道固如是乎?”
  黄宗羲有着刻骨铭心的国恨家仇,但他没有仅仅停留在国恨家仇上,而是对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进行了深刻反思,对君主专制制度进行了猛烈抨击,他攻击的锋芒直指君主,直指君主专制制度。指出君主是天下最大的祸害,君主“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君主“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君主“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这种对君主和君主专制制度的批判真是痛快淋漓,雷霆万钧。
  他对维护君主专制特权的法律也进行了深刻的批判,认为所谓天下之法实质上是君王的一家之法,不能作为统治全社会的准则。他认为“天下为主君为客”,君和臣都应为万民利益尽职尽责,君臣关系不是主仆关系,而是平等关系。百姓是社会的主体,“万民之忧乐”才是社会治乱的标志和衡量一切政治措施好坏的准则。
  可见,黄宗羲也摆脱了从王朝兴替的视角看历史,是从“天下人”、“万民忧乐”的角度来看历史的。
  历史在前进,随着中国近代社会的西学东渐,民权思想开始传入中国,加之对中国古代以人为本思想的发扬,超越王朝兴替的视角而从民权的角度看历史,已经成为历史潮流,比如严复等启蒙思想家,又比如不少维新派人物,特别是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派人物。
  历史可以明智,其前提是历史是真实的。历史的生命是真实,没有真实,就无从谈什么历史使人明智。我们读历史,最要小心的是有的所谓历史,其实有很多不真实的东西,甚至有的可能是谎言。这一点,对于专业历史学者来说是常识,但一般的读者未必清楚。因为谎言不是历史。如果我们把谎言作历史读,那就很糟糕了,那就不是历史何以明智的问题,而是会使人愚蠢,更有甚者,是害人害己,误国误民,祸莫大焉!
其他文献
我在中学执教十四年,其中有十年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度过的。  记得文革初期,有两个口号:一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二是“在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横扫”不是我这种“黑五类”的使命,“爆发”才是“狗崽子”们的政治专利。不过,当时我的确认为自己受过“封、资、修”教育的毒害,灵魂蒙有尘垢,确有“爆发革命”的必要。我每天手捧“红宝书”诵读的时候,都是怀着一种宗教徒的虔诚,自责生怕不严,上纲唯恐不高,甚至不惜添
中国的“西方”概念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上古时代的神话传说。按时序有关“西方”的学说大概被分为五个阶段:“第一,上古时期内外关系‘基本之形式’之形成。第二,秦汉帝国时期神圣方位的东移。第三,汉魏晋南北朝时期西天观点之诞生及神圣方位复归于西的进程。第四,隋唐帝国时期到‘晚期帝制中国’(宋元明清)时期与海洋世界密切相关的‘南海’与‘西洋’观念的产生与异域方位观念的转变。第五,以古代西方学各阶段之积淀为
《一句顶一万句》是刘震云沉静三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讲述了祖孙两代人为了摆脱孤独,寻找能说上话的人,前者因寻找走出延津,后者又因寻找走入延津,前后历时近百年的故事。刘震云本人在谈及小说时说“痛苦,不是生活的艰难,也不是生与死,而是孤单,人多的孤单”。独自一人感觉孤单,是因为身边没有人;置身人群依然孤单,是因为没有可倾诉的人。人与人之间的猜忌、误解、隔阂,使得人与人失去了真诚的交流,陷入孤独的人生困
是知识问题,不是智力问题  乡土社会里的“土人”从土里拔出来,基层教育的普及功不可没。现在,我们就看费孝通的第二章,关于教育的,即文字下乡。  费孝通在出国之前,功能论派的痕迹已经很浓了,也许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特征。他去了英伦跟随马林诺夫斯基读博士,而马氏是功能主义人类学开山大师,这进一步强化了费孝通学术上的功能论取向。这一章说为什么乡村没有文字,关键在于人们不需要,要了没啥用,因为那是个熟悉的社会
一    1893年6月17日,二十四岁的熊希龄就“拟在沅州建书院”问题致函汪康年,除了感叹湖南较汪之家乡(浙江杭州)“人文蔚起”的风气不同大近“蛮荒”之地,所谓“愈边远愈僻陋。沅州丙戌闹考之祸,殴辱加于郡守,大辟及于士林,地方之耻,莫大于是”,熊正面提出自己力主湖南兴学的宗旨:    蚩蚩群氓不知大义,士习之美恶,阕乎风俗之纯驳,故兴学校,种蚕桑,建忠祠,旌节孝,其心非徒为发科名己也。    无
1985年,余英时先生为董桥先生主编的《明报月刊》“中国的情怀”专栏写了一篇乡愁浸透纸背的随笔,题为“尝侨居是山,不忍见耳”,其中讲到了一个佛经中陀山鹦鹉的故事:“昔有鹦鹉飞集他山……山中大火,鹦鹉遥见,入水濡翼,飞而洒之。天神言,‘汝虽有志意,何足云也?’对曰:‘尝侨居是山,不忍见耳!’天神嘉感,即为灭火。”  余先生并说,这个美丽的神话故事所透露的情怀,与中国士大夫“志于道”的精神是相契的。“
检拾自己从学之余有关读书的断章零札若干,汇成一集,名之曰《书窗内外》。  之所以取这个名儿,实在是主编及出版社的要求,书名首字均要有一“书”字。但是想来想去,有关“书”的书名,古今中外简直太多了,差不多都用尽了。想个什么好呢?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最后终于想到“书窗内外”,算是符合要求,勉强交差了事。这是起名的过程。  可是书名儿起过,又该轮到写后记了。依常例,确实该有一后
2012年新翻拍的名著电影《安娜·卡列尼娜》再一次将美和毁灭推逼到人心深处。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原著《安娜·卡列尼娜》有两条线索:安娜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情却失败自杀的悲剧;列文在农村面临危机时而进行的改革与探索。其两条平行线索互相对照、相辅相成的“拱门式”结构和细致入微、精妙绝伦的心理描写,都使其成为那个时代的艺术经典。此次最新版的电影明显偏重于安娜这条线,并以舞台剧的华美,将人性真实而复杂的撕裂、
研讨会开到此时,发言的话题已经很难张嘴了。  闫文盛的创作是丰富的。诗歌、散文、小说、评论等等,专家学者在前面都进行了很深刻且独到的分析和研究。我似乎再在任一方面置喙都成为画蛇添足抑或东施效颦。  然而,正是各位专家学者对文盛多种文体写作的成败得失的评价,产生出一个新的话题。  在闫文盛的创作中,涉及不少对作家的访谈和作品的评论,如访谈《沉浸在传主和他们的时代里》、《文学的终点站在心灵深处》、《报
在中国古代,数学这类自然科学属于“九九贱技”,因为不受重视,所以是上不了台面的。秦九韶在中国的古代,就是一个没有上台面的人物。  咱们先看一段湖州藏书家陆心源写的《同治乌程县志跋二》,其间说:“同治八年上元,宗湘文源翰权知湖州,邀余及汪谢城、广文丁宝书处士同修《湖州府志》,以三年之久。谢城仅认‘蚕桑’一门,馀皆余与宝书任之。及《府志》成,郡人议修县志,谢城籍录乌程,随以《乌程志》属之。其各传皆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