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或已触顶政策需严防内外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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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经济增长或已触顶,未来形势不容乐观
  正如预期,三季度我国经济低位回升。三季度,GDP同比增长7.8%,较二季度回升了0.3个百分点,亦高于一季度的7.7%。前三季度(按可比价格计算)累计同比增长7.7%。三季度经济反弹,主要受政策刺激下的基建投资拉动。前三季度最终消费支出对GDP增长的贡献率是45.9%,较上半年提高0.7个百分点,拉动GDP增长3.5个百分点;资本形成总额贡献率55.8%,较上半年提高1.9个百分点,拉动GDP增长4.3个百分点;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GDP的增长贡献率是-1.7%,较上半年下降2.6个百分点,拉低GDP 0.1个百分点。
  但是,三季度经济回升势头难于延续,9月份,投资、消费、出口、工业增速开始全面下滑,其中,出口增速更是大幅下滑7.5个百分点至负值。从四季度来看,随着新兴经济体需求跌落、发达经济体风险积聚,人民币持续升值,出口形势难有改观;受资金来源及成本制约,政府投资后继乏力;居民消费保持平稳、政府消费受到抑制,消费低位运行;投资不足、外部需求下降与过剩产能夹击之下,工业增速难于提升;通胀抬头、货币供给高位徘徊,刺激政策承压。因此,经济回调将有较大概率,决策层必须对回调程度保持警醒,以避免出现大的波动。
  二、出口增速大幅下滑,四季度不确定性增强
  9月,进出口总值同比增长3.3%,较8月下滑了3.8个百分点,其中,出口同比下降0.3%,较8月下滑了7.5个百分点,是下拉进出口总值增速的主要原因,进口同比增长7.4%,较8月上升了0.4个百分点,基本保持稳定。
  9月,出口增速的大幅下滑有一定的基数作用,但新兴市场需求增长超预期回落是主要原因。进口方面,虽然进口额基本保持稳定,但值得注意的是大宗商品进口额的大幅上升主要受价格拉动,进口量增幅远不及进口额增幅,在中国稳增长的政策带动下,铁矿石等大宗商品价格预期上涨,输入型通胀苗头显现。
  具体来看,9月出口同比下降0.3%,较8月大幅下滑了7.5个百分点。从历史数据来看,去年同期出口额为当年的次高点,基数作用是今年9月出口大幅下滑的一方面因素,但更重要的是对新兴市场出口的超预期回落。9月对东盟出口同比增长9.79%,大幅下滑了21.3个百分点,远超平均水平的下滑7.5个百分点,对巴西出口同比下降4.98%,比8月大幅下滑了18.87个百分点,也远超平均水平。
  近期,新兴市场货币均出现较大波动,9月巴西雷亚尔、印度卢比、马来西亚林吉特等均出现明显升值,印度卢比升值幅度最大超过6%,其次是巴西雷亚尔,也在5%的水平。货币的大幅升值对这些国家的出口造成不利影响,由于这些国家基础工业薄弱,中上游产品基本依赖进口,因此,出口的减少也进一步传导至本国需求的减少,中国对这些国家出口也会被削弱。
  四季度出口形势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发达经济体方面,财政悬崖问题对美国经济的影响已经露出冰山一角,未来美国将有更多的危机需要应对,给中国对美出口蒙上阴影。同时,从经验来看,美国必然将向全球转嫁危机,欧洲将首当其害,受此影响,中国对欧出口很难维持目前的相对稳定态势。新兴市场方面,发达经济体的整体放缓已经传导至新兴市场,新兴市场表现出出口下滑,失业增加,需求减少,对中国产品进口下降。9月的对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巴西等地的出口就已经出现这一状况。因此,预计四季度中国出口形势严峻。
  不过,受“圣诞节”等节日因素拉动,出口额环比正增长是必然情况,但同比增长保持三季度8%的速度困难很大。
  三、基建投资增速下降,投资动能后继乏力
  9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未能延续连续回升趋势,小幅下滑,投资后续动力不足。1—9月份,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309208亿元,同比名义增长20.2%(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20.2%),增速比1—8月份回落0.1个百分点。从环比看,9月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增长1.28%。
  9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回落,主要受基建投资增长放缓影响。9月基建投资当月增速21.6%,较8月29.3%回落7.7个百分点;其中,铁路运输业投资大幅下滑,1—9月,铁路运输业投资增速10.2%,较1—8月增速下滑6.9个百分点;建筑业投资同比增长-5.4%,增速较1—8月下降2.6个百分点。基建投资放缓同时,工业投资尤其是制造业投资增速加快,以及房地产开发投资加速,支撑了固定资产投资保持相对平稳态势。1—9月工业投资增长17.7%,增速较1—8月加快0.5个百分点;其中,采矿业投资增长11.1%,增速加快1.1个百分点;制造业投资增长18.5%,增速加快0.6个百分点;房地产投资继续增长,1—9月份,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61120亿元,同比名义增长19.7%(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9.7%),增速比1—8月份提高0.4个百分点。
  三季度GDP回升0.3个百分点至7.8%,其中投资贡献了55.8%,但是随着政策效应减弱,投资后续动能不足苗头渐现,投资主体方面,中央和地方投资后续乏力。1—9月份,中央项目投资同比增长10.4%,增速比1—8月份回落0.4个百分点;地方项目投资增长20.7%,增速回落0.1个百分点。项目及资金到位方面全面回落,1—9月份,施工项目计划总投资同比增长18.6%,增速比1—8月份回落0.3个百分点;新开工项目计划总投资同比增长13.3%,增速回落1.1个百分点。1—9月份,到位资金同比增长20.4%,增速比1—8月份回落0.1个百分点。
  在需求依旧疲软,产能过剩形势严重,金融系统风险增大,通胀压力显现背景下,后续投资乏力,同时考虑到较高的基期因素,四季度投资增速小幅回落。
  四、消费增长小幅回落,未来仍将低位运行
  9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名义增长13.3%,较上月回落0.1%;实际增长11.2%,较上月回落0.4%。城镇消费品零售额同比增长13.1%,与上月持平;乡村消费品零售额增长14.8%,较上月回落0.3%。   9月消费的名义增速与实际增速均回落,主要受石油制品消费、金银珠宝消费和文化办公用品消费下降影响。9月份,金银珠宝消费同比增长18.2%,增速较上月下滑3.6个百分点,为2013年来的最低增速。黄金珠宝进一步降温,其对消费增长的拉动作用继续减弱。石油及制品同比增长9.6%,增速较上月下降3.1个百分点。文化办公用品同比增长9.1%,下降3.5个百分点。
  9月,房地产市场的持续回暖带动了相关产品消费的回升,家电、家具及建筑装潢升幅明显。9月份,三类商品消费增速分别回升1.6、5.6、2.7个百分点。
  今年以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基本稳定,但作为消费主力的城镇消费,与去年相比增速下滑明显,且显著低于农村消费增速。消费结构的变化反映出总需求不足的特征,同时,中央政府的重拳反腐,对于消费水平的整体下降影响显著。因此,预计四季度消费增速将在低位平台保持平稳。
  五、工业产出旺季回调,多重因素制约增长
  9月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实际增长10.2%,比8月份回落0.2个百分点。环比增长0.72%,环比增速4个月来首次下降。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9.6%,增速比上半年加快0.3个百分点。
  9月数据显示,工业生产开始减弱,经济复苏出现一定程度的放缓,与PMI数据变化一致。分行业看,中上游产业回落明显,其中,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同比增长10.1%,增速较上月回落3.5个百分点;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同比增长8.7%,增速回落3.5个百分点;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同比增长11.1%,增速回落1.7个百分点;与运输相关行业本月增幅明显,其中汽车制造业同比增长17.7%,增速较上月加快3.8个百分点;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同比增长10%,加快7.8个百分点。9月,发电量、粗钢、钢材、水泥、平板玻璃等原材料产量同比增速较8月有不同程度回落。
  9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幅回落与产能过剩、投资下滑、基数效应、货币收紧等因素有关。流动性方面,9月份M1、M2增速双双下降,货币供应速度有所减缓;基数效应方面,2012年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幅的底部出现在8月,9月已经开始回升。产能过剩方面,工信部《2013年上半年工业经济运行报告》显示,二季度末工业产能利用率平均只有78.6%,闲置产能高达21.4%。产品供大于求矛盾加剧,价格下行压力不断加大。产能过剩从根本上制约工业增长。因此,在上述制约因素没有大的改善以及国外需求不出现大的起伏情况下,四季度工业增加值增速可能保持在10%左右。
  六、CPI重回“3”时代,通胀仍然温和可控
  9月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3.1%,环比上涨0.8%,同比增速时隔7个月后再次回到“3时代”。
  新涨价因素增加,是CPI增速上行直接原因。9月份CPI同比涨幅中的新涨价因素为2.3个百分点,比8月份增加了0.8个百分点;翘尾因素为0.8个百分点,比8月份减少了0.3个百分点。两者抵消后净增0.5个百分点。
  具体来看,食品价格仍是推动CPI上行的主要因素。9月份,食品价格同比上涨6.1%,影响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同比上涨约1.98个百分点。其中,鲜菜价格上涨18.9%;肉禽及其制品价格上涨6.6%;鲜果价格上涨12.5%;水产品价格上涨5.9%。9月,食品环比增幅1.5%,高于季节性。食品中鲜蛋、鲜菜、鲜果和猪肉价格环比分别上涨7.9%、6.7%、5.4%和2.2%。非食品价格相对平稳。
  双节及季节性影响,加之部分地区旱涝灾害等多个因素致9月食品类价格普遍且大幅上涨。未来,考虑到国内需求短期内不可能大幅回升,输入性通胀压力尚无明显抬头迹象,货币政策延续稳健中性以及季节因素、猪肉周期等因素,通胀整体温和可控。
  9月份,全国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PPI)同比下降1.3%,环比上涨0.2%。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同比下降1.6%,环比上涨0.2%。1—9月平均,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同比下降2.1%,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同比下降2.2%。
  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中,生产资料价格同比下降1.7%,影响全国工业生产者出厂价格总增长水平下降约1.32个百分点。其中,采掘工业价格下降4.0%,原材料工业价格下降2.0%,加工工业价格下降1.4%。生活资料价格同比下降0.1%。生产资料出厂价格环比上涨0.3%。其中,采掘工业价格上涨0.6%,原材料工业价格上涨0.6%,加工工业价格上涨0.1%。生活资料价格环比上涨0.1%。
  9月PPI仍处通缩通道,降幅继续收窄,环比延续回升势头,回升幅度略高于上月。预计四季度PPI同比将继续回升,但力度放缓。
  七、四季度经济料回调,改革与稳增宜并行
  近年来,在美欧日等发达经济体持续不振背景下,对东盟、印度、南非、巴西等新兴经济体出口成为中国外贸亮点,占比已经接近中国出口总额的17%,但是新兴经济体普遍存在严重的结构问题。巴西、俄罗斯依然对大宗商品出口高度依赖;印度、印尼等双赤字问题严重。在发达国家政策溢出效应影响力下,这些经济体结构性矛盾凸显,经济增长乏力,风险上升,进而直接影响到我国的出口形势。在此全球增长重心重回发达国家,国际形势越发动荡、发达国家不断转嫁危机、新兴经济体日益面临严峻内外部风险之际,我国的出口下降已经不可避免。政策重点应聚焦在此轮风险周期及程度上。
  国际形势日趋复杂,直接影响到国际资本流动,进入9月下旬,人民币持续升值,9月当月中国金融机构外汇占款余额创近五个月来新高。在出口负增长,顺差大幅收窄的背景下,外汇占款的猛增,海外热钱大幅流入。热钱的大进大出,冲击国内金融体系,带来极大安全隐患,尤其是在国内利率市场化改革加速推进的背景下。
  投资方面,投资历来是国内拉动经济走出低谷的主要抓手,但从9月数据来看,中央和地方投资均出现了下降,这固然有严重的经济结构限制了投资和经济增速已在政府设定区间,政府无须继续加力的原因,但还有政府资金不足、投资后继乏力原因。由于存在预算软约束,地方政府投资冲动从未停止。但随着地方政府融资平台风险累积,银行收紧贷款限制,地方政府融资成本越来越高,地方投资能力受到抑制,投资增速回落不可避免。
  今年消费水平大幅下降尤其是城镇消费水平下降,反映出中央重拳治吏之下,政府消费得到遏制。影响消费水平整体下降。政府消费受遏制,居民消费保持平稳,总体消费水平短期内难以取代投资,成为拉动经济的首要力量。启动收入分配改革,调整畸形分配结构,提高低收入群体收入水平,壮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释放居民消费意愿,提高消费能力,有助于中国经济平稳快速发展。
  金融危机5年后,国际经济形势继续恶化。美国经济无法回归实体,国家债务越积越多,“债务立国”模式越陷越深,并数次将美国经济推向衰退边缘。作为头号强国,美国自身无法走出危机同时不断将危机转嫁全球,意味着全球经济进入动荡时期,中国面临着严峻的外部风险。国内方面,传统发展模式并未改变,经济结构问题持续恶化,政府投资后续乏力,民间投资遭遇阻碍,中小企业成本增加、利润下滑,居民收入增速放缓,通胀抬头,多重风险之下,宜迅速启动行政体制、经济体制改革与继续稳增长并行。同时利率市场化等改革应把握好节奏和力度,积极运用宏观调控“有形之手”,实现经济平稳运行。
  (作者单位:中国宏观经济信息网研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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