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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鼎盛的历史
卢村又名雉山村。据《黟县雉山卢氏宗谱》记载:卢氏与姜氏同源,卢氏之先自太公封于齐,后裔姜高因战乱曾采食于芦,为使后裔牢记艰辛,因此以卢作为姓氏。汉高祖时,卢绾开国有功,封为燕王,封地在河北涿郡,后改为范阳郡,其后裔卢冬美的儿子卢易迁居安徽宣城。卢易生子卢振迁太平县葛村,就是现在的黄山区郭村一带。卢振育有三子,第三子卢玄看到黟县北部山川秀丽、土沃泉甘,十分爱慕,就在南唐末年由葛村迁往雉山,成为雉山卢氏的始迁祖,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
卢村文风昌盛,名人辈出,为官者很多。北宋太平兴国时期,卢储位至吏部尚书,文笔极佳,宋太宗誉其:“修饰润色,献纳论思,极一时之妙选,为儒者之至荣”;卢麟官至南宋绍兴年间左丞相,兼兵部侍郎;卢臣忠为北宋进士,历任显要,南宋高宗特赠谏议大夫,称赞他“介洁不群,端静有守,自居言责,达于闻听。”
精妙的村落布局
卢村古村落选址巧妙,“依山建屋,傍水结村”,利用流动的溪水和丰富的山林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使得村落的选址与周围环境相协调。
卢村靠山临水,村西小溪名下门溪,村东小溪称前街溪,至村南汇合而成丰栈河。村东民宅依溪而建,临水一侧多挑出,建有敞廊,别有一番情趣。一级级青石台阶,一座座小石桥,使人感觉身处山村,却又似在水乡。村口有石桥,名驷车桥,始建于宋。桥的命名,是由于宋代卢村出了一位显赫的人物卢臣忠。古人认为,驷马高车,非显贵者不得乘坐。卢村人以“驷车”命名桥是为了显示卢氏家族的高贵。
村中有一水圳,是人工修筑的沟渠,它从村西的下门溪横穿村中,在村中呈弯曲蜿蜒状,使水圳碧水淙淙,更显活泼,由村东头出,接上前街溪。这是徽州古村落注重水的活用的经典实例。卢村水口处有一座人工堆砌的小山,并散落着十几株古树,形成一道屏障,将村落掩隐在进村人的视野之外。待绕过水口,便豁然开朗,给人以“柳岸花明又一村”的欣喜感觉。
华美绝伦木雕楼
中国历史上遍布全国又最有名的徽商和晋商中,都是因为地少人多的矛盾突出,很多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少小即外出谋生。正像徽州民谣所说:“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朝外一丢。”徽商和晋商都很能吃苦,善经营,所以晋商几乎独揽了全国的票号,徽商则垄断了全国的当铺。不过他们在外成就事业发财后,总不忘回乡娶妻生子,翻修祖屋,起建新宅,置备园林。所以山西的大院有名,徽州的民居也毫不逊色。
卢村的木雕楼就是徽州古民居的经典之作,为雉山卢氏三十三代传人卢邦燮于清道光年间所建。卢帮燮也是很小就外出经商,并且发了大财,故有“卢百万”的绰号。以后他又承袭祖制,在京城当奉政大夫和朝议大夫,官居四品,有了光宗耀祖的条件和资格,于是回家乡倾力建造了这处木雕楼。他聘请了大批能工巧匠,不厌其精地雕饰施工,历时20多年时间,才最终建成了气宇恢宏、华美绝伦的木雕楼。
卢村木雕楼群的主楼为志诚堂,围绕着它还有几座精美的楼屋,分别是思济堂、思成堂、思羲堂、玻璃厅等。志诚堂的砖雕、石雕、木雕装饰精致优美,取材既热闹喜庆,又朴实优美,既是主人真实情趣的反映,又是古代民俗生活劳作的再现。楼内的木雕尤为精美,采用了混雕、线雕、隐雕、剔雕、透雕等各种技艺,有的多达六七个层次。雕刻技艺精湛,图案栩栩如生,简直就是一座雕刻艺术的博物馆,折射出古代徽州艺人娴熟的技巧和超凡的智慧。
走进志诚堂,所能看见的门、窗、檐、梁、垂替、雀替等,无一不是构思精巧的木雕构成,令人叹为观止。堂中左右各有八扇莲花门,门的眉板、胸板、腰板、裙板全由木刻雕饰,特别是裙板上选雕的图案,如太公钓鱼、苏武牧羊、太白醉酒、羲之戏鹅、渊明陶饮、八仙过海、竹林七贤、唐师奶儒、二十四孝等等,均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史实、典故、传说、佳话,几乎可以涵盖展现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了。
坐北朝南,临水而建的志诚堂,前有廊式拱门,两端过弄墙有题额。东西正面为“东启长春”、“西辟延秋”,背面为“钟奇”、“毓秀”。大门内是庭院,两侧有偏厅,门楣各题“挹爽”、“延辉”。偏厅矮墙上有两幅砖石雕刻巧妙组合成的透窗。透窗的中部为石雕构件,雕琢草龙祥云图案,其四周全为砖雕构件围护。厅堂正门门首是青石贴墙门枋,整个雕刻图案威武庄严、雄壮华贵。上层是四只石雕夔龙图案,中间两只作昂首前跃状,两侧的夔龙则斜身作盘动状,构图十分活泼。中间是一幅长轴式吉祥图,自西往东依次雕刻着荷托莲花、鸳鸯戏水、凤鸣牡丹、松鹤延年、喜鹊登场,分别寓意为“连(莲)多生子”、“夫妇合”、“宝贵长”、“年寿高”、“喜事多”。
楼中战事图的雕刻,富有时代特色,因为卢邦燮一生经历了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运动两次重大的历史事件。战事图反映的有水战,有山地战,有阵地战,雕刻工艺精细人微,景物逼真,人物生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主人公居中,极尽潇洒之态,两侧则是扛罗伞、拿战旗的文武官员,同样是卢邦燮社会地位的真实反映。人物两边分别配有松柏长青和喜鹊登梅图案。
思济堂又叫官厅,非常大气,并且与宏村承志堂的建筑风格十分相似。据说承志堂是仿官厅而建,因为官厅比它早建50多年。玻璃厅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当年房主卢邦燮经商时曾出使德国,后来就按照德国的风格建了这所宅子,宅中的玻璃也是当年不惜工本从德国进口来的。
如今这几幢木雕楼,仍由卢氏后人居住。在“文革”中,一些作品中的人物,被斥为封建糟粕而受到毁损,后来村民用泥巴糊住木雕构件,才得以基本保存下来。可惜的是,木雕中的大多数人物面部都已被削掉。
尾声
我徜徉在木雕楼的一座座厅堂中,沉浸在徽州古文化的美好和馨香中。因为时间尚早,阳光还没有投射到窄小的天井中,无法拍摄出漂亮的光影效果,于是我便在厅里的躺椅上静静休息,等待阳光。喜欢这种时光从指间静静流逝的感觉,喜欢这种没有压力和计划的简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