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双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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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面夹击,生存堪忧
  俗话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在球场上亦是如此。随着球员能力越加全面,攻击线上的关系也发生了剧变。以往或许需要两名前锋分别负责阵地战的高点和反击战的速度,现在仅需一人足矣。托雷斯便是其中典型,西班牙人的速度、力量、头球俱佳,所以无论在马竞还是利物浦,他都足以凭一己之力撑起锋线,而在西班牙和切尔西阵中,他反倒无法适应双前锋体系。ESPN专家哈伯德就认为:“托雷斯的得分能力如此之强,以至于他根本不需要搭档,只需要像杰拉德这种类型的中场球员的支持,还有西班牙人的最爱‘4231’,利物浦就再也不用操心给拉什、达格利什、基冈和托沙克这些伟大的名字寻找继任者了。”
  如今世界足坛中,诞生了一大批诸如托雷斯、本泽马、戈麦斯和范佩西这样的全能前锋,使得教练们可以不必再为他们增加一位搭档而心烦,从而可以把这个宝贵的名额分配给中场,以便控制场面、并给这位全能前锋提供更强力的支持。当然,也存在雅库布、卡考这些喜欢贪独食的前锋,他们并不喜欢身边有个搭档,在禁区内略显自私,这批人的存在也让双前锋的生存空间进一步缩小。
  另一方面,中场球员进球能力的猛增,使教练将火力点后移,进而使用单前锋甚至无锋的战术。这一战术盛行的客观因素是各队对前锋的看防日益严密,即使派上双前锋也难有作为,这迫使各大主帅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招“避实就虚、后排进攻”的策略。至于主观因素,则是近年来世界足坛出现了卡卡、C罗、罗本、内马尔和梅西此般青年才俊,这些核心们虽然没有齐达内、里克尔梅这些古典前腰般出神入化的传球脚法和大局观,但是射门欲望更强、突破也更加犀利,他们的存在不但让双前锋失去了市场,更可能让球队的单前锋成为炮灰。
  
  前锋自变,名存实亡
  球员能力属性的转变显然无法掀起这一波巨浪,在这波巨浪的背后,有太多推波助澜的“祸首”。门将、后卫、中场、前锋,球队11人少不了这四个角色,不过如今随着时代的发展,球员间的位置属性更加模糊,以往的明确分工被频频穿插换位所取代。在这样的背景下,双前锋已经名存实亡。
  卡佩罗是“442”战术的忠实拥趸,他曾对媒体公开表示:“我的风格一向都是摆两个前锋,在英格兰,就是一高一矮。我知道鲁尼在曼联踢单前锋表现很好,但我永远不会用他一个人担纲锋线。”即便卡佩罗的战术理念与英伦传统非常契合,但是效果并不太好,引得各路名宿专家一齐炮轰意大利人的战术落后。终于,某次面对记者的苛责,铁帅终于发飙:“这样的数字(442)根本没意义,现代阵型就是‘901’,大部分球队现在打‘901’,所有后卫都必须向前,所有前场球员都必须防守。”
  拜仁老帅海因克斯也秉承这一观点:“我们的防守应该从前锋线做起,如果不能做到场上每个人都参与到防守当中,那么后防线上的空当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随着现代足球节奏的加快、对球员体力和防守要求的提高,事实上已经不存在单纯的双前锋。诸多球员只是顶着前锋的帽子,干着边锋或中场的活儿。
  32岁的阿内尔卡本赛季与托雷斯经常搭档双前锋,不过比赛中他却很少在禁区内活动,更多地是拉边和回撤组织进攻,他自己也说:“这个位置更像是一个中场,而不是前锋。这个位置还是能够得到一些进球和助攻的,不过在防守方面,任务就比前锋重了很多,我必须好好适应。”在曼联,鲁尼也是前锋人选之一,对于“小胖”的打法,队友埃夫拉有发言权:“我认为现在韦恩已经找到了他的位置,当他稍微拖后在另一个前锋身后时,他就能得到更多球权,我也认为鲁尼可以像一个10号球员那样踢。”
  的确,现在不少球队仍然奉行双前锋战术,譬如本赛季的曼城,但是风光一阵之后,哲科和阿圭罗的组合却连续两场比赛颗粒无收,在对布莱克本的比赛中,曼奇尼主动用巴洛特利换下哲科、被动用纳斯里替下受伤的阿圭罗,结果不但凭单前锋战术赢得了一场四球大胜,而且更解决了此前一直存在的前后脱节问题。
  所以,即便使用双前锋战术,双前锋中也必须至少要有一人能担任拉边或回撤的重担,这也就使防守型前锋(如凯文·戴维斯、库伊特)、组织型前锋(如鲁尼、阿内尔卡)、拉边型前锋(如苏亚雷斯、胡尔克)开始在欧洲足坛大行其道。这是全攻全守足球的必然结果,也是功利足球衍生的产物,而足球科学的突飞猛进正是促进这一潮流盛行的加速剂。
  或许以后我们会发现,再讨论442、4231、433、352、343这些数字已经没有太多实际的意义。由于球员越来越全面、教练的战术思想逐步升级,一支球队很有可能在单场比赛更换两三套阵型。博阿斯就在本赛季得意地说道:“英超首轮与斯托克城的比赛,我们上半场是‘433’,下半场则是钻石‘442’;次轮对阵西布罗米奇,我们首发依旧是‘433’,但下半场是‘4231’;对阵诺里奇首发变成了‘4231’,但以‘433’收尾。我们的阵型非常灵活,这是一件好事,便于我们应对各种情况。”
  功利足球,博弈使然
  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FM游戏中,“442”都一度被认为是攻守最平衡、最理想的阵型。但这句话的前提条件是,你的对手也追求攻守平衡;一旦敌方龟缩防守、伺机防守反击,“442”便无法成为“万金油”。
  2008-2009赛季第3轮,巴萨6∶1狂扫希洪竞技,瓜迪奥拉取得执教球队以来的第一场联赛胜利,赛后瓜帅就坦言:“我曾经希望把阵型改为‘442’,但是我发现所有球队遇到我们都是密集防守,我被迫又把阵型改为‘433’,我想我会把这样的打法会延续下去。”正是这一历史性的易阵,成就了之后威震世界的“宇宙队”。
  设置两个边锋、充分利用场地宽度,使“433”成为强队打弱队的主流配置。而在强强对抗时,两翼回撤布防,又使得阵型变为“4231”。在没有大调整的情况下灵活互换,也难怪“4231”会在欧洲足坛极为受宠。
  温格曾经是“442”战术的坚定支持者,阿森纳49场不败的辉煌时期,也与博格坎普和亨利的双枪组合大发神威密不可分。当莫里尼奥带着三后腰战术登陆英超之后,“教授”曾当众抨击“451”战术非常丑陋。不过事到如今,温格也不得不屡屡使用“451”阵型。这并非追赶潮流,实际上是诸强博弈的后果。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当切尔西对阵阿森纳时,前者场上拥有五大肌肉中场,后者却只有四位,在少一人的情况下,阿森纳势必会有中场失势的可能,双前锋也很容易成为摆设。经莫里尼奥这么一折腾,弗格森开始推陈出新,一度彻底抛弃了之前传统的双前锋抢点战术,2007-2008赛季甚至以无锋战术夺取了冠军联赛和联赛的“双冠王”。
  在国字号球队,这种迹象表现得更为明显。1958年世界杯,巴西凭借加林查、瓦瓦、贝利、扎加洛领衔的“424”阵型一举夺得世界杯冠军。到了2002年韩日世界杯,前锋线则变成了罗纳尔多和里瓦尔多。随着邓加入主桑巴军团,五星巴西更成为单箭头的忠实拥趸,邓加青睐法比亚诺,而梅内塞斯更喜欢帕托。球队越来越保守,也是世界足坛大势所趋。
  国家队赛事由双前锋时代向单箭头时代转变,其标志是在2006年世界杯,八强中有多达五支球队使用单前锋战术,就连拥有“魔幻四重奏”的佩雷拉,也不得不撤下阿德里亚诺,独留罗纳尔多一人在前锋线上。里皮坦言他更喜欢双前锋,但是在德国世界杯上,吉拉迪诺和托尼的配对并不理想,决赛和半决赛中,“银狐”不得不在首发名单中抛弃吉拉迪诺。小组赛对阵捷克,里皮首次尝到了单前锋的甜头,他回忆道:“捷克当时打的是单前锋,更多的兵力放在中场,所以我也采取相同的办法,打单前锋,拼中场。”
  
  珠联璧合,可遇不可求
  谈起双前锋,不得不提一高一快的经典组合,这是最简单的有效搭配方案,当年的赫斯基与欧文、扬·科勒和巴罗什、扬克尔和埃尔伯,都是其中的翘楚。高中锋在阵地战中既可头球得分、亦可给队友做球掩护,而速度型前锋则可在反击中快速插上。
  所以把玩双前锋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依葫芦画瓢,复制一个高快组合。但由于各球队条件有限,主教练们不得不自主创新,尝试其他的人员搭配。事实上,找两个风格上珠联璧合的前锋谈何容易,教练也许心中有理想人选,但迫于外部原因无法实现引援,莫里尼奥就在今夏大发牢骚:“皇马还需要一名攻击手,能够为我们拉开宽度的前锋。”但可惜“狂人”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这样的前锋。当初维耶里和罗纳尔多的黄金搭档也颇令人期待,结果后者一伤便是大半年,使得内拉祖里无法领略这一组合的强大威力。这样的情况在范佩西和爱德华多的“玻璃人组合”中也有过体现。
  温格上赛季曾多次尝试本特纳和沙马克搭档双前锋,这样的“双塔”既无冲击力也没有突破能力,穿插跑位能力也极差,导致温格试阵失败,前者因表现平平今夏被租走,而后者直到9月份对布莱克本的比赛才打破294天的联赛进球荒。上赛季的曼城也是如此,特维斯、哲科和巴洛特利没有任何两人是直接来电的,迫使曼奇尼不得不继续倚赖特维斯打单箭头直至赛季结束。
  正是因为在同一支球队中很难找到绝配的两名射手,所以在很多情况下需要有其中一人甘愿为他人作嫁衣。譬如2008年欧洲杯的西班牙国家队,吸引火力的托雷斯就做了炮灰,为比利亚夺取金靴作出了重要贡献。“金童”之所以能在最后的决赛中打进本人赛事第二球,也得益于比利亚受伤无法上场。莫里尼奥在切尔西时期曾同时派上舍甫琴科和德罗巴,结果前者利用跑位扯动牺牲了自己,却为德罗巴的爆发创造了条件。“舍瓦是我成功的关键,”德罗巴直言,“没有他,后卫们会在整个球场跟着我,但是有他在的时候,我就有了更多的自由。”
  其实配置双前锋就像两口子谈恋爱,郎才女貌、天生般配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行的话,双方情投意合也可以过得幸福。但如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又或者两人貌合神离,则很难配对成功。德罗巴和托雷斯很好地解释了这一点,两人虽然风格并不完全兼容,但只要两位素质全面的前锋各让一步,也不至于两人联袂上赛季首发四次竟然没有产生任何一个进球。“金童”和“魔兽”不但互不传球,而且连回撤次数也极其有限,使切尔西在冠军联赛对阵曼联时非常吃力,兰帕德就抱怨道:“鲁尼的回撤拿球,让我们没法控制比赛,因为我们中场的人员不够多。我们被他们压制了。”所以说白了,抛弃双前锋也是各队无奈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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