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蒙爷的云淡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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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竞超,男,长沙市第一中学高三学生。性格开朗而又喜欢独处,信奉“宁静致远”而又坚持“年少轻狂”。静,乐哉;闹,乐哉。
  
  乱我心者,弃我去者
  何必再为它们羁留
  去吧,去吧
  ——去狂飙,去流浪
  去追寻心底的梦想
  ——在文海中,我为自己留一方净土,让自己的心灵放飞……
  
  序
  
  我得承认,要让一个有点欣赏水平却自己不会写文章的人写文章,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旁观者看着满目的涂涂改改头大,而作者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倒不出来,或者刚倒出来就被自己枪毙,也头大,也痛苦。很不幸,我属于这一类作者。
  酝酿了大半年,修改了数十次,本来打算放弃,却终于还是把这单折本的生意走到黑。
  有这么大的魄力让我欲罢不能却欲语还休的人,不敢说绝后,起码是空前的。我叫她蒙爷。
  以上权且当序。
  
  一
  
  那天蒙爷在衡山旅游,我打电话找她。说完正题后,她礼节性地问我:“要不要带点东西给你呢?”我大脑瞬间忘了踩一脚刹没拐过弯来,条件反射地连忙应承:“好啊好啊!”于是听见电话那头沉默半秒,紧接着是一个令人无语的声音:“你也还挺实在啊。”
  第二天和她见面,她把从衡山带的一串佛珠拿出来送给了我。其实我也并没有打算要她送给我礼物,所以这一瞬间我有一些感动。
  这时我正在我的包里翻找东西,顺手翻出了几件物品,于是请蒙爷帮我拿一下。却听见“啪”一声——拉拉环的声音——递给她的一瓶椰子汁被她永久性的保管了。
  我望着她,苦笑:“你也很实在嘛……”
  “那当然,蒙爷最实在了!”那张可爱的圆脸的可爱的嘴角边浮起了可爱的笑容,几滴椰子汁还挂在那儿。
  从此以后,在非正式场合,我都叫她蒙爷。
  
  二
  
  认识她不久后,五一将至。我们学校好啊,给我们高二的学生依旧放七天假。这大概就是“名校风范”吧。
  所以,我们班几个死党筹划着出游计划。蒙爷作为我一个死党的死党,也去。
  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我得出的结论依旧是:长沙都已经被我们踏遍了。也难怪,在长沙土生土长了十七年——玄奘到印度游了一趟回来也不过十二三年而已嘛。
  作为本次出行的策划组组长的我就算硬着头皮就算赶鸭子上架也丝毫没有头绪,唉……出去玩一天就这么难吗?
  于是第二天去请蒙爷指导工作。她二话不说用白白的“爪子”抓起笔就起草,以仿佛跟她预约了似的神速,一分钟后,大功告成。
  我的目光刚和她的笔迹接触,脑海中就山呼海啸般地响起宋丹丹的那句名言:“你太有才了!”
  “浪漫版计划:凌晨四点,岳麓山脚集合,爬山看日出,九点下山,十一点到巴西烧烤用餐。”
  岳麓山是我们踏遍了的地方没错,可是那么早爬山又是什么感觉呢?“蒙爷你太有才了!”我感叹道。
  “小意思!”蒙爷小手一挥,头一甩,“人不轻狂,枉少年!”多令人深有同感的话!我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对她“五体投地”。
  
  三
  
  神圣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五月二日,我们都按照最后定下的时间——凌晨三点半,准时赶到山脚。
  当刻有“ 岳麓山” 三个大字的石门被我们抛在了黑而静谧的身后时,一阵兴奋向我袭来。夜里和白天出游的体会完全不同,山中尤甚。暮春之时, 夜里并不太冷, 山风也少,只是偶尔才有一丝凉风拂面。路上只见我们一行七人。山的气息扑面而来,有草和泥的香气和夜的触觉。
  顺利到达山顶附近只有四点多,却发现山上并非只有我们一行七人。比如说那边的长椅吧,就依偎着一对情侣。我想七只电灯的出现是挺破坏气氛的,并联起来的功率得多大啊,于是准备带头自觉走人。
  没有想到蒙爷突然很兴奋地从地上拔了一根草,然后睁大眼睛装出不谙世事的神态,小嘴一嘟,对着我,捧起草:“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
  传说中的行为艺术?!
  却只见蒙爷一转身,向那对情侣走去。我们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六人呆若木鸡地望着蒙爷,注视着她在她的小小致富路上走去……
  ……她回来了,同行的大野抢先问:“咋样啊?”蒙爷苦着脸,一副欲
  哭无泪的更可爱的样子:“别提了,别人要了,没给钱……”
  
  四
  
  到达顶峰的亭子里,我们坐等日出。
  清晨五点,天终于泛白。长长的亭子里已经有不少早早地过来观赏日出的人。
  远天开始泛金,终于,就像从小读到大的诸多如《观日出》之类的文章所描写的一样,旭日东升,天亮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亲身看日出,尽管背景的衬托并不雄伟,但是这个场景无疑会铭记一生。
  与此同时,半山的麓山寺传来了钟声。悠扬的声音不知是回响在整个麓山,还是响彻在我的心灵,一种空灵的境界让我有些飘然。突然觉得隐居也不过如此吧,就是在熹微晨光中的钟声里,聆听着云雀的早啼,洗涤自己的灵魂。不禁瞟了一眼蒙爷,我已经认为这次的计划不能用“有才”来形容了,而是“伟大”。
  一段感受生命的旅程!
  
  五
  
  那天卖“花”的失败让蒙爷耿耿于怀。于是为了她,也为了我生活的改善,我和她讨论起赚钱计划。
  讨论来讨论去,讨论的结果竟然是:五月十二日,在沿江风光带放风筝。这次有四人参与。
  产生这样结果的原因很简单:我们准备卖风筝。但是去哪里卖,怎么卖都是问题,于是我们准备在沿江风光带做个“市场调查”。可是钱不是好赚的,当一系列新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时,蒙爷带头不干了,于是“卖”变成“放”。
  对于我,放风筝本身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不过只要有蒙爷在场,一切皆有可能。我真的怀疑她有让人心甘情愿地快快乐乐地义务扫大街的能力。卖是卖不成了,不过放的准备工作倒是非常顺利。好吧,那就放吧。
  两只风筝四个人,我和蒙爷放一只。谁知我们刚放线,风筝往上挣扎了五米,一头挂在了树上。这眼看连放都出了问题,怎么办?爬树捞吧。自然不能让女生干这活,我得上。
  同行的锋牵狗一般牵着他们飘在半空中的风筝过来了,悠然地欣赏风筝与树缠绕所构成的和谐与不和谐,玩笑般的幸灾乐祸溢于言表。蒙爷小嘴又一嘟,不过这次是因为不爽:“大不了我们再买一个!
  
  要最好的!”说完就掉头走人,还一步一跺脚,装作十分生气。我连忙跟上,只留下树梢的风筝晃来晃去,就是晃不下来。
  十分钟后。
  一个大号的三角翼风筝高高飘飞,数百米的长线另一端站着我和蒙爷。我们向锋他俩走去,锋仍然在跟他们不过几十米高的风筝“作斗争”。于是在蒙爷授意下,我右手将放线器反扣在背后,走过去,嘿嘿笑道:“你们的风筝好高啊!”
  “那自然!唉,差距啊……”锋右手伸出,食指对着我们摇呀摇。我嘿嘿笑着将放线器拿到他们眼前,蒙爷的玉指往白云那边一指,于是只见他们的视线略过我们灿烂的笑脸,顺着风筝往上爬,爬呀爬呀爬不到顶……就这样,他们的嘴张开了,半天没有合上。
  “唉,差距啊……”我和蒙爷同时长叹一声。
  捧得高高的,摔得砰砰的,此之谓捧杀。
  
  六
  
  风筝飞到一定的高度时,已经不需要助跑了,所以我们悠然地坐在长椅上看湘江。
  “哎哎,我们本来不是来赚钱的吗?”蒙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是啊是啊,怎么了?”
  “咱们干脆教别人放风筝然后收学费吧,你看我们的风筝多高!”她的脸上是对零花钱的憧憬,“看那边那个人,你去教吧!”我面带委屈地嘟囔:“蒙爷你咋不去啊?”
  她手一叉腰,又装怒:“去不去?”
  我去我去,别急嘛。她装怒我装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结果我也没好意思收费,蒙爷也没有把“赚钱”的事情当真。
  
  就这样疯了一个下午,看看表,五点左右。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和蒙爷收线。
  收完后再看表,六点正。
  相顾无言,唯有汗千行。
  
  七
  
  从我被班上众人奉为“耍宝”之典范后,我一直以为,比疯狂,比搞怪,比在各种条条框框内做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已经玩到家了。没想到,与一个可爱的同龄女生比起来,我只能算是徒弟。
  其实这一切应该归结到她的某些特点——有成熟的一面,但更多的是童心未泯。所以她率性,所以她活得快乐。也正如她的那句话:“人不轻狂,枉少年。”
  轻狂,就是活得率真;自由,是有目标就敢于追求。
  这是她的原则, 也是我正在努力追求的目标。李太白不是也因年少轻狂而闻名吗?轻狂,是年轻人潇洒的象征。所以以此文,纪念这种精神,是我的重要目的之一。
  更重要的, 是以此文, 纪念这一段纯真的,男女生之间的友谊。
  如今我和蒙爷都已经高三, 几个月后注定将要天各一方。而人各有志, 我和她的理想,刚好在祖国的最北和最南。实在不忍那些Golden Days只存留于记忆中,故撰此文,以作留念。
  
  用蒙爷给我的一条短信结尾吧:For 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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