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世贸组织成员在内罗毕第十届部长级会议上达成了包括《内罗毕部长宣言》《农业出口竞争决定》等在内的内罗毕一揽子协议，标志着世贸组织的发展进入了新阶段。
　　新阶段的第一个表现，是农产品出口补贴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全面取消农产品出口补贴，有利于为广大发展中成员创建更加公平的国际竞争环境，拉低中国与相关国家在农业政策工具上的差距。
　　新阶段的第二个表现，是多哈回合谈判前景不明。自从2001年多哈回合谈判启动以来，世贸组织每届部长级会议均重申多哈回合授权、继续推动谈判，本届部长级会议前所未有地出现了“成员立场分歧、各自表述立场”的局面，中国、印度等多数发展中成员主张继续按多哈授权推动具体议题谈判，但美国、欧盟等发达成员要求通过新方法推动具体议题谈判，而且不承诺在多哈谈判框架内。主要成员的这种分歧给多哈回合谈判的未来前景蒙上了阴影，多哈谈判走向存疑。
　　新阶段的第三个表现，是新议题的处理方式。贸易便利化、投资、竞争政策、政府采购等所谓“新加坡议题”是多哈谈判启动时的议题，但除了贸易便利化，后来都在2004年被从多哈回合的谈判桌上撤下。11年后，欧盟等成员希望重拾这些议题，但在此遭到印度、巴西、南非等发展中成员的拒绝。坦率地说，如果世贸组织不能与时俱进，讨论一些迎合时代潮流、又符合发展方向的题目，将不可避免地影响这个组织在国际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后内罗毕时代，新议题何去何从，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明年二十国集团峰会的有关指导。
　　新阶段的第四个表现，在于拉美可能是下届部长级会议主办地。从1995年创立至今，世贸组织先后在欧洲、北美、亚洲（包括大洋洲）、非洲举办过部长级会议，唯一剩下的大陆就是南美大陆。考虑到农业贸易政策改革的漫长道路，拉美地区众多的农产品出口国，以及《内罗毕部长宣言》对农业问题的重视，很有可能下届部长级会议的主办地将落户拉美，甚至不排除专门就农业议题制定新工作计划的可能。
　　中国已经进入世贸组织规则制定的核心决策圈，但与以往相比，本次中国代表团的参与更加全面、更加深入，作用更加突出。从主要成员希望妥善解决中国在农业出口信贷和出口国营贸易企业上的具体关切，到《内罗毕部长宣言》明确体现中国在重申多哈谈判授权及强调新成员待遇上的措辞，再到《信息技术协定》扩围谈判的成功结束，无不显示着中国印记和中国观点。
　　必须看到，内罗毕会议的成功，也让美国等发达成员减轻甚至卸掉了多哈发展回合的沉重包袱。虽然美国试图在内罗毕部长级会议上成功杀死多哈回合的企图没有得逞，但也使各方认可了美国不重申多哈回合授权的想法。美国对多边贸易体制的参与不会停止，对多边谈判的想法不会改变，但是，发生重要改变的是多边贸易自由化将进入缓慢前行、大小诸边崭露头角的时代。
　　无论是通过哪种方式、以何种角度，内罗毕会议将永载多边贸易体制史册。内罗毕会议让世贸组织在国际经贸规则制定中的作用得以加强，但后内罗毕时代的困难和挑战也不容小觑，多边贸易体制的发展道路修远艰难，亟待世贸组织各成员上下求索。
　　编辑|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