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明创新出点子

来源 :南风窗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a272437762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全球最早对“时髦”(Fad)现象作研究的乃是美国前代学者鲍加德斯(Emory Bogardus)。他在1915至1924年间,每年找113人问他们当年最时髦的5件事。他的10年研究,方法上并不严格,但结论却极精彩:
  (一)绝大多数“时髦”事务都是朝生暮死,能撑过3年已经极稀少,那个时代只有“男子腕表”取代了“链表”而留存下来。
  (二)因此,人们所谓的“新鲜事”,其实是很可疑的。它初起时很能吸引人,造成“羊群效应”,大家都一窝蜂地凑热闹,但因为新得没什么道理,于是很快就冷了下来。
  鲍加德斯的早期研究,其实已碰触到了今天所谓“创新”这个问题的根本。人类的创造性活动可分三个层次:
  ——最高层次乃是“发明”,无论科学、制度或商品,它能针对基本的环节加以突破,这种“发明”自然可长可久。
  ——到了近代,人类更加鼓励“新”和“不同”,于是“发明”的概念遂被俗化成了“创新”。“发明”里的真正原创性不见了,与别人不同的“新”开始成了主流。这也是我每当听到大家夸夸而谈“创新”时,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原因。
  ——及至到了现在,全球都把“创新”这个口号喊得震天价响,“创新”已成了引人注目的花车,不赶搭上就觉得有压力,这种“赶流行压力”(Bandwagon Pressure),使得搞政治做学问,或者做生意的都要“创新”,在这种时代气氛上,“创新”已被庸俗化,变成了“出点子”“搞花招”。由于这种“新”,都只是在小地方研究,因而“新”虽然多,但多数都只是“符号式的膨胀”(Symbolic inflation),来得快,去得更快,许多时髦的事,都是“短命的热狂”(short-lived enthuslasnl)!
  因此,在这个大家都在说“创新”的时代,我们当然也必须“创新”。但在谈“创新”时,却不能忽略了“发明”、“创新”、“出点子”之间的分际:
  “发明”乃是一种文明进步的事业,各行各业的发明家,必须对该行业的过去现在有综观式的理解,当对过去现在有了理解,对未来才可能有愿望及想象,而愿望和想象乃是“发明”的基础与动力。这是“出点子”的人不可能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贯主张、重视“发明教育”,透过研读发明家传记和发明史,让人们懂得发明的逻辑,才可能使人眼光放大放远,免得误把“出点子”当成了“发明”的理由。
  至于讲“创新”,人们不能忘了前代经济思想家熊彼德(Joseph schumpeter)在谈到“创造性毁灭”时所说的“创新”精神之本意,那是一种新财货、新技术、新组织、新模式的创造。他所谓的“创新”,比起“发明”毫不逊色,那是一种更整体性的“发明”,其综合效果可能更大。在我的认知里,中国近年来的整个铁路运输提速计划,就当得起成功“创新”的典范。
  无论“发明”或“创新”,它都需要某种大聪明。但近年来在“创新…‘创意”之名掩护下的“出点子”,却显然与大聪明无关,它有“新”的外衣,却少了知识的含金量,因而看起来花俏,但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特别是近年来“文化创意产业”这种概念高唱入云,世界各国也投入了大量资源,看起来很热闹,各种“创意活动”也大张旗鼓地在举办,许多人并将它与“国家软实力”扯上边。但若把这本账好好算一算,它究竞积淀出什么成果却颇堪忧疑:它是否只是以“文化创意”为名,照顾了某些特殊文化人?花大钱搞很多炫酷的活动,是否只不过等于放了许多昂贵的文化炮竹?这种赶集式的“文化创意”搞多了,除了产生一堆文化创意过动儿,又与国家软实力何干?我们不能忘了,美国奈教授(loseph Nye)在谈软实力时,可是以学术力、思想力、知识力等为基础的!
  美国德拉瓦大学教授乔·贝斯特(IoelBest)在谈到“创新”时,特别提起1958年的呼拉圈热,呼拉圈只流行了半年就冷了下来,全美卖出2500万个,为人口的1/7,5至11岁的小孩则人人皆有一个,呼拉圈是个“好点子”,至少那家公司赚了钱,但它有贡献吗?其实并没有。但这比起另外许多搞不出名堂的“创意”还算是好的。由此也等于提醒了我们“创新”是应该的,但在做“创新”时,還是要多一点盘算,多一点大聪明,少一点小点子。“创新”时还是要看看有多少含金量!
其他文献
最近读到丁礼庭的《民主制度的优越性是相对的》一文,文章讨论的是香港著名政治学教授15万字的《民主四讲》。丁礼庭论述了民主无须绝对优越便可实行的理由,同时对《民主四讲》得出这样的结论:“文章里提供的素材实在是丰富多彩,但对这些素材的解读和认识却是如此地肤浅和愚昧”,“在15万字的文章中,绕来绕去,主要论点只有一个,就是论证了‘现代民主制度’不是‘好东西’,而是‘坏东西’!但是其手法却是如此的拙劣”。
妻子去世,留给郭玉良一个儿子,和一张53万的催款单。他不得不与医院达成一则长达106年的还款协议,而至今无力还上一分钱。他依旧在为自己和家人的生计四处奔波。    从北京西客站下车后,郭玉良就直奔二姐家。路不长,300米。然而他还是走得非常艰难。那一天是2009年8月15日。  出生在河南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的郭玉良,初中尚没有毕业便辍学回家了,此后便开始四处打工挣钱。几个星期前,在山东一个工地打工时
由于执政党候选人退出,71岁的米朗德有望赢得3月20日的第二轮选举,但海地的民主前景依然暗淡。亨廷顿曾列举有助于民主化的因素,如强大的中产阶级、高水平的教育、低度的社会两极化和社会暴力等,这些海地无—具备。    2月7日,海地首都太子港再度爆发游行示威,要求涉嫌操弄选举的现任总统普雷瓦尔立即辞职,示威者与警察和联合国维和人员发生冲突,成为海地自去年1月特大地震后濒临无政府状态的最新注脚。那场地震
2012法国总统大选如同一场电影,在首映礼海报上,左右哼哈二将弗朗索瓦·奥朗德、尼古拉·萨科齐居前,第二排是获得国民阵线得票最高纪录的玛丽娜·勒庞、“夺票黑马”让-吕克·梅朗雄等一干班底。幕后影影绰绰的则是被“新形式政治暗杀”的施特劳斯·卡恩,以及在警匪片中客串反面一号的图卢兹枪手,等等。  4月22日举行的第一轮投票,当奥朗德和萨科齐28.63%比27.18%的得票率公布后,多项民调就显示,萨科
11月21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发布公报说,由于报名截止日期前仅有现任总干事一人递交竞选申请,陈冯富珍将是下任总干事的唯一候选人。这意味着,不出意外的话,经过世卫执委会明年1月和该组织194个成员明年5月这两轮投票后,陈冯富珍将于明年7月1日开始她的第二个5年半任期。  2006年,中国提名曾任香港卫生署署长的陈冯富珍出任世卫总干事,陈太最终高票当选,成了首名出任重要国际组织领袖的华人。今年7月
7月10日,英国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副行长塔克尔(Paul Tucker)主动出席了由英国国会财政遴选委员会就巴克莱银行操纵伦敦银行拆借利率案举行的听证会,力图澄清此案中被舆论曝光的有关他和其他政府官员涉案的一些传闻。  但是,塔克尔在听证会上却一口否认了自己和其他政府官员涉案的传闻,同时,塔克尔指出操纵利率的并不只是巴克莱银行一家,应该扩大案件调查的范围。此语一出,使本来就提心吊胆的伦敦银行界更
2010年作为“十一五”的收官之年,中国经济形势整体在表现出向好惯性态势的同时,诸多变数和苗头已经隐约出现:  各级政府的“土地财政”仍在延续。虽然诸多统计数据表明,中央政府连出调控“重拳”,已经有效遏制房价的过快上涨,但是早就已经高到离谱的大中城市房价即时下跌“20%”,老百姓要想买房,也只能望而兴叹;  股市依然是“过山车”。创业板风生水起,“圈钱”成为行业最响亮的口号,但国际资本市场的不景气
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中不无悲观地认为明朝是一个“失败的大记录”,这样的大败局不仅以摧枯拉朽之势埋葬了朱明王朝,还以一种悲剧性的历史惯性影响了明季遗民的身份认同和清初朝野上下的历史重构。某种意义上说,陈永明的《清代前期的政治认同与历史书写》不啻是朱明和满清王朝在执政合法性上的较量,不管是康乾盛世,还是乾嘉学统,还是同治中兴,都在很大程度上彰显着满清和汉文化融合同化后的“凤凰涅槃”。  宁为太平犬,
郝仝鑫,18岁,陕西人。2005年冬天,他跟两个同学跑上小山坡,顽皮的他爬上高压线塔,谁知那是通电杆,就这样他的双手给电断了。那年他12岁,在医院的8个月,他天天都哭,无法接受失去双手的自己,他曾经自暴自弃,天天躲在家里,直至来到“云之南”残疾青少年游泳俱乐部。郝说:“在家里,吃饭洗澡全都是父母帮我的,在这里我学习了自己生活,将来离开父母,我也可照顾自己。”  “刚刚来到这里时,我仍然会在晚上独个
人作为人,作为自由平等独立的个体,拥有某些权利,这些权利至关重要,所以成文于宪法,实践于制度,并要求政府以保障和维护这些权利作为首要责任。这是18世纪美国独立革命和法国大革命以降,整个现代世界最根本的政治想象。这个想象的重点,是将个人权利放在评价政治制度的中心。权利界定和限制了政府应做什么及不应做什么。一个政府,无论多么强大多么有效率,只要严重侵犯了公民的基本权利,就会失去正当性。  无可否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