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彪悍可温柔:“拼命三娘”花样横扫中年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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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岁的女人,最怕什么?失业?重病?丈夫背叛?身在北京的女强人高新玉,三件事都摊上了。
  以下为她的讲述……
  患癌后,有个情敌喊我老公“宝宝”
  2016年4月,我告别工作了12年的老东家,带着满腹伤痛应聘到另一家公司。体检环节,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我:“右肾肿瘤已经如鸡蛋大小,建议立即复查!”躺在体检床上,我悲从中来……
  我叫高新玉,出生于内蒙古自治区的偏僻山村,早年从一所医学院毕业,随后去了沈阳。2001年8月,我入职一家药业公司做医疗器械业务,在同事介绍下认识了刘允。2002年5月,我们结婚了。两年后,我得到一个去北京工作的机会,刘允随我一起当了京漂。
  租房、买房、房贷、车贷,我和刘允一路打拼,总算安定下来。2009年,35岁的我生下儿子,看似生活蒸蒸日上,我和刘允的感情却每况愈下。
  我性子强,收入高。刘允相反,知足常乐,随遇而安。不经意间,这个家成了我唠叨、我出钱,他不出钱也不出力的状态。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既然你什么都能搞定,那你自己去搞定好了!”
  一开始,我安顿他的衣食住行,给他花钱从不吝惜。当我向他要钱,希望他把钱交我保管时,他却说“钱要拿去再赚钱”。我寒了心,再也懒得管他。
  2014年底,刘允换了公司。高大帅气的他,很快征服了公司36岁的未婚女上司。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常常以加班、陪客户为由很晚回家,并往家里拿新衣服、新鞋子。很明显,不是他自己买的。
  有一次,他说去杭州出差,特意带了单反相机。回来后我找他看照片,相机里一张照片都没有。我追问理由,他告诉我没拍。但我明显感觉他在撒谎。
  这天,我开门见山问他:“说说吧,怎么回事?”
  “她对我有好感,我就是工作缘故,想跟她处理好关系。”刘允避重就轻地回答。他说,女上司有一个韩国追求者,就等女上司答应结婚。婚后女上司会常驻韩国,国内的生意将交给他打理。
  我忍住心口一万点暴击,对他说:“孩子还小,你看着办。”他言辞凿凿:“我们是清白的,我绝不会娶她。”然而,就在一个月前,我们又爆发了争吵,就差摊牌离婚了。我不忍让孩子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一直下不了决心,却也备受婚姻折磨。
  做完体检,晚上回到家,一家人都在。我没忍住,简单说了体检的情况。公婆慌得吃不下饭,刘允则一脸蒙,认真观察我的表情,确定我没在开玩笑。
  3天后,刘允和婆婆陪我住进病房。CT和核磁共振检查完后,我问医生:“是恶性的吗?”医生点点头。我顿时心慌燥热。我得了癌症——肾癌!
  病房外,公婆早已哭了起来。他们理念中的癌症,就是我马上要与世界拜拜了。我走上前,逐个安慰:“没事的,医学这么发达,有病就治,治完就好了。”
  所幸发现尚早,癌细胞没有转移,手术定在下周一的早上。在核磁共振检查中,我又查出胰腺尾部有囊肿,医生建议摘除。但是两个手术不能同时进行。这意味着有两台大手术在等着我了。
  星期五,各项检查都已经完成,只等周一上午的手术了。原则上,我需要在医院度过一个周末。但是,周六原定是公公七十大寿的生日宴。家人建议取消宴席,我不同意,我对刘允说:“身为医学院毕业生,我比普通人更能直面生死。”
  周六上午,刘允开车来接我。半路上,他的电话响了,他很不想接。“你为什么不接?”我明知故问。他说:“没有啊!这不是挂了嘛。”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他只好接起来。电话那边传来嗲嗲的女声:“宝宝,你……”
  怒怼第三者,我的婚姻与你无关
  刘允本来右手拿电话,左手扶方向盘,忽然手一震,立刻把电话换到左手,他怕坐副驾驶的我听到。我的内心翻江倒海。“宝宝”,多讽刺的字眼,让我日日夜夜苦心维持的体面溃不成军。
  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脸。“谁的电话?”“领导的。”“你们领导在公司怎么称呼你?”“没,没,没怎么称呼!”“‘寶宝’是什么意思?她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吗?你说你们之间很正常,在公司员工面前她称呼你‘宝宝’吗?”他沉默了,不敢作答。
  我的怒火如火山爆发:“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吗?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觉得你们这么久以来都是生活在真空中,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没听见电话里你们说的什么吗?”
  我拿起他的电话,回拨过去。“你好,我是刘总的爱人,正坐在他旁边,刚才你们的通话我听到了。我想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宝宝’这样的词是你应该叫的吗?”对方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你坐在他旁边,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问他好了。”
  “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是要问他!但是他有老婆有孩子,你是领导,竟然叫你的男下属‘宝宝’,你还要脸吗?不想我去你公司搞臭你,你就好自为之!”说完,我挂断电话。
  我告诉刘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为公公过完七十大寿后,我回医院做手术,等我出院后,我们再谈下一步。”他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晚上,一家人高兴地给老爷子过了70岁生日。次日,我回到医院。周一,手术如期进行。老家的姐姐和侄女,陪我进了手术室。5个小时后,手术完成。
  晚上,刘允赶来接班。他说了今天跟女上司的谈话。那个女人还用他的手机给我发了语音。她说“当时不知道你在车上”,还说,“以后我们的电话你都可以监听,如果你觉得你有资格!”冷冷的话语激发了我的斗志,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有什么资格!
  术后两个月,我做了第二台手术,把胰腺尾部的囊肿切除了。术后不能进食,需要导入鼻饲管。术前,护士过来插管时,我的眼泪哗哗直流。好在,肾癌肿瘤对放化疗都不敏感,胰腺囊肿是良性,也算逃过一劫。出院后,经历两次手术的我,再也不能从事压力过大的工作,我再次失业了。
  出院一个月后,引流管才从体内拔出。这天,站在客厅看着镜中的自己,肚皮打出七八个孔,疤痕隆起,面目狰狞。想想几个月的伤感和委屈,我对着镜子泪如雨下。刘允从卧室出来,看见我哭,将我抱在怀中:“没事的,别怕,以后有我呢,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就让我来扛,你好好休息!”那一刻,他用结实的肩膀搂着我,让我忘了他犯的错。   那年10月的一个周末,我让刘允陪我一起送孩子上培训课。有一天下午,我们认真地聊了聊。我反思过,这段婚姻,我过于强势,早早失去和他交流的耐心,一直用不管不问的方式把他往外推,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出轨。我相信他是被动的,不然以女上司的手段,早就向我逼宫了。
  我想起以前刚到北京,那些一起攒钱、幸福甜蜜的时光,扪心自问,我还爱着他。把儿子送进教室,我们沿着街心公园边走边谈。我先表明态度:“这么久了,今天我们把事情定下来。首先声明一点,你不必考虑我的身体状况,不要因为道义而选择去留,这样我们也不会幸福……”
  他有备而来。“这个事,是我没处理好。我也跟她说了,以后公私分开,不要动不动就找我了。要是你不放心,以后也可以监听我们的电话。”
  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斩草必须除根,两个人只要在同一个公司,就有无尽的隐患。“所以这就是你的态度?你坚持要留在这个公司继续任职,是吗?”他显然不舍得,他放不下现在的高薪和职位。
  我拿出撒手锏:“你继续留在公司,那我的理解就是你选择离婚。那么,我们谈下一个问题,怎么离。”说出这句话,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良久,他问:“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去留是吗?”
  我沉默片刻:“不,我当然在乎,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可是我要强了一辈子,就算混得再不济,也不能乞求一个男人爱我啊。”这是第一次,我变相向他示弱。我看到他眼里含着泪光,然后说:“好吧,听你的,我回去之后辞职。”两个月后,他告诉我,已经在新的公司任销售总监,薪水是以前的两倍。
  我倒下的同时,他终于起来了!
  可彪悍可温柔,“拼命三娘”找回深爱
  居家康复的日子,我百度了一下,肾脏肿瘤恶性不是很强,治愈后5年生存率80%。我立下目标:一年后,重返职场。然而,现实残酷,手术对身体的损伤远超我的预期。只要手提重物短短几分钟,右肾手术区域肯定疼痛,长时间奔波更是不能。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不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了!
  刘允安慰我:“这些年没见你休息过,趁这个时间好好陪下孩子,看看书,追追剧。挣钱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我点点头。之前给公婆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我让他们去新房住,自己接管一家人的生活。
  我的改变,最开心的莫过于儿子。这些年,我拖起行李四处出差,真正陪伴他的时间并不多。如今,我能24小时贴身陪护,他那高兴劲儿,别提了。
  有一天儿子正写作业,突然问我:“妈妈,癌症是很严重的病吗?”我说:“是呀。”他慌了:“妈妈,那你怎么办,你现在身体有问题吗?”我安慰他,“没事的,妈妈全部恢复了,你不用担心。”从那以后,只要我说哪里不舒服,他立刻很警觉,端茶倒水地照顾我。他说:“爸爸让我照顾你,我们俩是男子汉,男子汉要照顾女生。”我笑了。
  日子日渐安逸。当我能够在图书馆捧起喜欢的书,当我能够长时间陪伴孩子,当迷失诱惑的丈夫回到身边……可是,就这样安逸下去吗?不,要找点事做。随着时光流逝,想提升学历的念头呼之欲出。我告诉刘允,他点头称是:“只要你愿意,我都支持你!”2018年9月,我报考了自考本科的中文专业。有了新的目标,我又变成“拼命三娘”。
  早晨送完孩子上学,我就背着书包奔向图书馆,心无旁骛地学习。晚上收拾完毕,儿子写作业,我看书。等他睡去,我还会挑灯夜读。谁能理解一个中年老母“一看就会,放下就废”的无奈呢?刘允有了新工作,主动把工资卡交到我手里。我向他诉苦:“我现在没工作很不安心,自己賺钱花惯了,现在伸手向你要钱不习惯。”他大手一挥:“你管好家管好孩子就行,我就这么大本事,赚的钱都给你支配!”以前我找他要钱,都是极其尖酸刻薄,而今,简单示弱一下,就改善了我们的关系。
  2018年的冬天,我感冒了,起不来床。刘允主动在家做饭、刷碗、做卫生,在厨房忙了一上午。收拾完之后,他直接累瘫,对我说:“家务活一点也不轻松啊,我做一顿饭就这么累,你在家日复一日也是辛苦啊!”我借机狠狠表扬了他。
  2019年,因为我们没有北京市户口,考虑到儿子以后要回沈阳读书,我们在沈阳又买了学区房。这次的房子首付和贷款,全是刘允一手操办。他调侃我:“你看,你只要不唠叨我,我还是能成事的!”我点点头,是啊,以前我为什么都看不见呢?
  那年4月,我进入考前复习白热化阶段。一个周五,我急匆匆从图书馆回家,一路想着晚饭的菜谱。进到家门,先是闻到扑鼻的菜香,然后看家里地板干干净净,洗手间一尘不染。我以为是公婆过来帮忙,再一看,刘允扎着围裙边炒菜边喊:“老婆回来啦?今天我做饭,而且我下周也不出差,你安心备考!”看着这一幕,我禁不住走过去将他环腰抱住,“谢谢你亲爱的,我今天很开心,你给了我好大的惊喜……”刘允回过头,一个长吻深深印在我的额头,久违的幸福就这样不期而至。
  周末,我和刘允带孩子去公园玩。儿子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然后说:“妈妈,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幸福!”我和刘允一愣,我问:“儿子,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一家人相亲相爱!”“那以前没觉得吗?”“以前觉得你们心不在焉!”我和刘允对视了一眼,原来,孩子什么都知道。
  2020年,因为疫情,原本4月可以到手的毕业证要延迟到8月。不管怎样,现在的我,身体康复了,学历提升了,婚姻幸福如初。我想,人生这场大考,我打赢了……
  编辑/王 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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