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北的某个小小村落,人们可以做各种各样的梦;梦中人们飞翔在田野上,天空中充满了耕耘过的泥土气息和风干后香蒲草的味道。想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味道吗?一起来看——
　　
　　乡戏
　　
　　等到《我是公社小社员》表演时,父亲叫醒了她。
　　田田懵懵懂懂地上了台,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好像失去了依靠,有些木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但音乐响起的时候,动作又都想起来了,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
　　一下台,父亲抱起田田夸:“宝宝,跳得真好。”
　　演出结束后,月亮已高悬头顶,他们坐船回家。虽说是深夜了,但一点也不觉得困,一路上唱着歌,还模仿着其他村表演的节目。父亲和老师提醒他们:“别跳了,当心栽到河里去。”他们安静了一会儿,又疯了起来。
　　船到家时,母亲和村里人伫立在河边等着他们。村里人把自家的孩子接走,没人接的孩子由父亲和老师分头送回家。
　　母亲犒劳他们,田田和哥哥姐姐喝糁子粥,父亲是大米粥,虽说吃的不一样,但快活劲儿丝毫不减。
　　
　　3
　　六岁那年,田田和村里几个女孩跳《插秧舞》在镇礼堂出尽了风头,被镇宣传队选去参加县里的舞蹈比赛,这事惊动了全村。
　　父亲送她们去小镇,一路叮嘱不要怕吃苦,好好练舞,去县城为学校和村里捧个大奖回来,为村里人争光。
　　父亲的一番叮嘱,使她们对拿大奖充满了憧憬。
　　田田的父亲把她们托付给了镇上的导演。导演说:“田校长,你放心,这个节目一定能拿大奖。去县里比赛,人数少了点,我们把镇宣传队里几个跳得好的小姑娘充实进来。”父亲说:“好啊。”说完就走了。
　　父亲一走,她们突然感到拘束起来,团在舞台的一角,揪弄着身上的香蒲草包,怯生生地打量着镇上的女孩。
　　一个女孩头发卷卷的,眼睛乌溜溜的,黛眉樱口,是镇上播音员的女儿,会说普通话。还有个女孩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弯弯,眼睛弯弯,十分讨喜,可不知怎的,她朝田田她们轻蔑地一瞥,那样子就不讨人喜欢了。
　　排练时,她们没了在祠堂里排练时的那份灵气,木木的,被导演拎来拎去,做出的动作也十分别扭和难堪。镇上的女孩比她们机灵,舞跳得活泼泼的。
　　她们看着镇上的女孩,目光甚至有点巴结,可镇上的女孩冷冰冰的,一点也不搭理她们。
　　一天,一只小鸟从舞台的窗户里飞了进来,栽倒在舞台上。那瓦蓝色的羽毛,粉红的小爪,很是逗人。舞台上排练的人都争着抓小鸟,小鸟扑棱着钻进了幕布里,大家都钻入幕布,鸟儿又扑棱到墙上,大家又都扑到墙上,乱成一团。
　　她们在田头野惯了,常在屋檐下捉麻雀,爬上树掏喜鹊窝,鸟儿自然被她们逮住了。镇上的女孩都围过来,要她们把鸟儿让出来。田田好似没有听到镇上女孩们说话,双手呵护着鸟儿,不让镇上女孩们碰一下鸟儿的羽毛,只让村里的女孩看。
　　村里的女孩和镇上的女孩有了矛盾,她们能一起把节目演好吗?请看下期《香蒲草》之“乡戏”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