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这副广为传播的楹联,表明要真实考察官员的“政声”,需有一定的时空条件。“政声”,为什么要在“人去后”识别呢?这是因为,当官员在位时,手握支配属下的权力,人们不免心存顾虑,不敢直言评价,往往是“栽花多,挑刺少”,只有当官员离任后,才敢发出真实的声音。至于要在“闲谈中”方能很好地显示“民意”,则是由于“闲谈”是最无拘束的,人们的看法能够得到最自由的表达。
　　从中外历史上看,官员的“政声”,在台上与在台下时,在公开场合与在私下场合,大相径庭的大有人在。他们在位时,前呼后拥,满耳都是阿谀恭维之声,一旦下台,则立即贬议纷纷,严重的甚至像湖南省道县县委书记易某被“双规”后,人们以一种“送瘟神”的情态,敲锣打鼓放鞭炮,“纸船明烛照天烧”。在国外,据说,罗马尼亚前总统齐奥塞斯库在位时,一直生活在“掌声”之中。他作报告,总是不断被掌声打断,有时多达数十次,而且是起立鼓掌。可是,由于他任人唯亲,贪污腐败,人民生活困苦不堪,政变发生后,他们夫妇出逃时,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结果很快被捕而死于乱枪之下。他原先听到的“掌声”,不过是权力制造的“泡沫掌声”和“泡沫政声”。
　　真实的“政声”,往往要到“人去后”方能显现,这种时间上的相对滞后性,反映了一种规律:“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做官,为人民办事,是否真正在为人民谋利益,是需要时间检验的。那些热衷于花里胡哨的“形象工程”“面子工程”,急功近利,弄虚作假,沽名钓誉,矫揉作秀的人,虽然一时会造成某种热气腾腾的假象,给当政的官员贴了金,但正如老百姓说的,“屁股一走,问题出来”,给当地百姓留下了无穷的祸害,原先虚假的“泡沫政声”,自然要被真实的“政声”所代替。
　　“政声人去后”的现象,提醒官员们“风物长宜放眼量”,要真正留得好“政声”,一定不可鼠目寸光,围着个人私利转,而必须牢记党的根本宗旨,“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像焦裕禄、孔繁森、郑为民、王伯祥等“人民好公仆”那样,既具有官德,严于律己,廉洁奉公,又具有政绩,求真务实,为民造福,在官位上为人民做出经得起历史检验的贡献。
　　不过,也应当看到,焦裕禄、孔繁森们的美好“政声”,虽然在他们“人去后”,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和褒扬,但并非是在“人去后”才出现的。他们在位在职时,早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近日受到全国人民关注的小岗村党委第一书记沈浩,作为安徽省的下派干部,6年来始终与小岗村民同甘共苦,带领小岗村百姓走上了科学发展之路,打破了小岗村“一朝越过温饱线,20年未进富裕门”的窘境,被誉为“小岗村的顶梁柱”。他清正廉洁,艰苦奋斗,心中始终装着人民大众,先百姓之忧而忧,后百姓之乐而乐,不久前积劳成疾病逝,引来小岗村和全国人民的深切怀念。大家说:“和老百姓在一起的沈浩,将永远活在老百姓心里。”这些虽是“政声人去后”的反映,但沈浩的这种“政声”,早在他“人去”前,就已经深深根植在小岗人的心中,小岗人不但在“闲谈”中处处流露了这一“民意”,而且为了挽留沈浩能长期在小岗村蹲点,曾三次摁下鲜红的手印向上级倾诉要求。胡锦涛同志在视察小岗村时,曾对沈浩说过:“群众拥护你,这是对你最大的褒奖!”
　　从这个角度说,为了像焦裕禄、沈浩这样优秀的人民公仆更多地涌现,我们在记住“政声人去后”这句具有警戒意义的话的同时,倒是希望“政声人在时”的现象能越来越多。■
　　图:季平编辑:卢劲杉lusiping1@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