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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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村庄
  梦境
  每经历一次夜晚,就要经历一次死亡
  一次破碎,一次哭喊
  看黛蓝色袍子下,安睡着老人孩子
  麻雀做了舊世界的人
  站在高高的,漆黑的枝头上
  吟唱
  伴随着祭祀时诡异的舞蹈
  把一滴圣洁的露水,抑或少女
  推下悬崖
  天就亮了,如一颗丰满的荔枝融化在天空
  我做了新世界的人
  我经历的每一次夜晚
  就要经历一次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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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大街,了无行人。  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天空蓝的耀眼。建筑沉沉地矗立,地面滚烫的热气不断地从脚底升腾起来,让人有了一种被热尘封住的感觉。  踏上河桥的一瞬间,她想起了那只新买的保温茶杯。和女儿坐人力三轮车来到河桥,看到河桥倾斜的陡坡,人力车夫蹬车时用力的脊背,她招呼车夫,说和女儿下车步行,减轻三轮车的重量。  女儿下了车。她拿起放在座位上的保温杯,在跳下车的一瞬间,保温杯失手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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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惧怕林间的蝉,它会脱壳  偷着把泥土安静褪去,攀爬于树  整日嚷着聒噪的话  只有夜晚能让停止,陷入僵局  从小树飞往大树用月色盖被  一生中最有力的时間都用来叫嚷  争着发声,争着把腹腔敲响千万下  一切都要抢先  它一定深谙佛经,卵下落  修炼出甲壳像木鱼,打坐  直到敲碎,继续修炼向下摸索  却是为最终上升,在雨停之后  脱壳羽化,露出身上戒疤  但它从不求解脱,世俗欲望化身  珍惜最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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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所在的斑竹村到办公室  道不阻路也不長  只有三棵树的距离  玉兰  黄葛  香樟  玉兰树间有一只大型宠物犬  虎视耽耽  无人看管  无马  也无意领略  “逸马杀犬于道”的工拙  再早一秒就坐上了公交车  只好再等来了洒水车  环卫工人  浇灌喷洒路边的黄葛  还有各种花花草草  路人跟着雾水一头  香樟树下  建筑工人忙忙碌碌  经年累月  管沟,地砖  地砖,管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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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巷  出租车驶过以后  只剩下街灯,暗影  以及身后这座  已经沉睡了的小城  小巷,不见五指的黑  深深浅浅的碎步里  有我七分的醉意  三分的清醒  驻足长长的巷路  回望来路  明明灭灭中一片空蒙  多像我  虚度了四十余载的人生  比 高  一个小女孩  站在公园的长椅上  对着她身侧的妈妈说  妈妈,我比你高了  稚嫩的脸上  洋溢着欣喜  路人的我  高过母亲许多年了  她已年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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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山峰举得很高  和飞鸟比肩时,流云向我頻频招手  星星雨主宰想象  风中,无数的神秘一起闪晃  踮起脚,突然感到有些愧疚  低矮的草,悠然的牛羊  流水从未间歇过  熟悉的场景,被耀眼的辞藻紧紧包裹  草籽黄熟, 飘起来又落下  我寻找过蒲公英的足迹  甚至,还询问过暗湿处的青苔  和原野里自由的蝴蝶  伙伴们忙碌着各自的春华秋实  切断空想。自然之音在我脑海萦绕  岁月续写生命  我就是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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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从老虎最后一次巡视它的领地开始  黄与黑,斑驳的虎纹里  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灰烬  每一次告别都要脱落一块,遗洒人间  那么回归森林的,只剩一具白骨了  站在腐烂的松子上,等待风雪  这个季节也就这样虚虚实实的过去了  路越来越长,空气里有橙黄透亮的光  我站在火车洞子上,脚踩落叶层  假想着我刚刚诞生不久,或者已經活了千年  火车轰隆隆的驶过,如穿过我的身体  我摇了摇树枝,落下一阵栗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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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中  森林倒吸一口涼气  昨天的阳光刺得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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