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幸运的人 弗里德曼夫妇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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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经济大萧条到柏林墙的倒塌,弗里德曼与同为经济学家的妻子罗斯,弗里德曼一起经历了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20世纪末期,他们又一起推出了他们的回忆录——《两个幸运的人》。这本书,通过弗里德曼与夫人罗斯的轮流述说,将他们的爱情、婚姻、家庭、事业真切地展现了出来。
  “我们的生活已经超过了我们最大的奢望:两个出色的孩子,四个孙儿,职业生涯的回报,相爱的伴侣。人生夫复何求?”在《两个幸运的人》中,米尔顿和罗斯如此深情地述说。
  这本书讲述了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淡化了环绕在他们身上的传奇光环,更多地展现了他们生活中平凡的一面。在此,本刊节选《两个幸运的人》中的部分内容,以飨读者。
  
  爱情
  
  米尔顿和罗斯 1932年10月3日,雅各布·瓦伊纳教授在芝加哥大学社会科学楼107教室上了他著名的经济学理论课程——经济学301的第一讲。
  为有助于认识学生,瓦伊纳教授让学生按姓氏的字母顺序就座。刚刚从俄勒冈州波特兰的里德学院转学到芝加哥大学的研究生罗斯,迪雷克托,坐在了米尔顿,弗里德曼的旁边。米尔顿来自新泽西州的拉维,刚从那里的罗杰斯大学毕业。罗斯从未到过芝加哥以东,而米尔顿从未到过特拉华河以西。
  米尔顿 上研究生的第一年,我和罗斯还共同选了另外一门由亨利·舒尔茨开的课,这门课是关于相互关系与曲线匹配的。罗斯经常和我一起在统计实验室,做舒尔茨课程中安排的耗时费力的计算,有时干到清晨。我们一起为这门课花的时间要比其他课多得多,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更加了解了对方。
  罗斯 我们是在认识一年后才开始约会的,第一次,还有和我们一起做实验的那位瑞典同学苏恩陪在旁边。芝加哥是世界贸易博览会的所在地, 我们决定去博览会热闹一下。这是我们一起参观过的许多博览会中的第一个,但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不过对博览会本身,现在我们两个谁也记不清了,只有一个印象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们坐在一个条凳上、商量下一步的安排。米尔顿和苏恩下一学年要去念哥伦比亚太学,而我在暑假回一趟波特兰后要回来继续念芝加哥大学。有一件事,以今天人们的观念来看是难以置信的——米尔顿告别时想要吻我一下,但是我拒绝了。
  罗斯 1955年秋天,我和米尔顿都返回芝加哥大学,米尔顿回到芝加哥让我非常高兴。俗话所说的“久别情深”,就是我们那个时候的感受。 自那时起,我们的感情也一天深似一天。
  除了和朋友在一起外,我和米尔顿也经常单独相处。
  可后来,米尔顿结束为舒尔茨做助手的工作,我却还要再做一年奈特的助手,这样我们两个人又要分开。对我来说,第二次分离比前一次感觉难过多了。
  米尔顿 1934~1935年,在许多方面都是我多产的一年。但是在这一年结束时,我需要找工作,而在当时我看不到能获得一份学术工作的希望。这样我又不得不前往华盛顿,离开芝加哥僻靜的学堂和亲密无间的罗斯。
  
  婚姻
  
  罗斯 我们的下一件事,就是找一个地方度蜜月。因为大多数在研究局工作的人都要去度夏,并在度夏的地方继续工作,所以我们可以用整个夏天来度蜜月。
  当然,米尔顿也告诉我他必须一边玩一边工作,就好像我不知道这一点似的。我其实也希望这样,因此我们需要一个适合工作的地方,特别是要适合工作到深夜, 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那种喜欢夜间工作的“夜猫子”。我们写了许多信找房子订房子,还征求了洛伊丝,克拉克(洛伊丝·克拉克和下文的埃尔思沃斯·克拉克是米尔顿初到华盛顿时的房东)的建议,经过多方努力,最终我们选择了位于缅因州北洛维尔的凯泽湖畔。
  米尔顿对宗教婚礼持保留态度,但是经过争辩,他还是顺从了我的愿望,作了安排。我在此要说明,我并不比他更有宗教信仰,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们不按照犹太传统在拉比的主持下结婚,不论是我的父母还是他的母亲都会因此而非常不高兴。和他不一样的是,我参加宗教仪式不会顾虑重重,而他却觉得这种做法很虛伪。
  米尔顿 1938年6月25日,我们的婚礼在一个犹太教的神学院举行。由子罗斯的全力劝说,我放弃了拒绝宗教仪式的初衷。她在这一点上是完全正确的,这在此后的岁月中不断得到证实。如果我们以现代仪式结婚,罗斯的父母和我的母亲会非常生气。后来我逐渐认识到,这种取悦于他们的态度并没有让我牺牲重大的原则,它纯粹是一种形式而不涉及实质。
  我们举行了一个小型婚礼,我的母亲、姐姐和姐夫都参加了。婚礼采用正统犹太教的传统仪式,有储帕(Chupa,由四个男子抬着的华盖,这些男子必须是犹太人,所以埃尔思沃斯不合格,于是由我的姐夫弗里和阿诺德再加上两位专职拉比担此重任),还在地板上摔碎了我和罗斯喝葡萄酒用过的玻璃杯。
  第二天早晨我们乘车离去,载着我们的全部财产驶向缅因州的北洛维尔,也驶向了我们的婚后生活。
  米尔顿和罗斯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结婚?主要是因为我们在经济上没有保障。生活艰难,而且我们又没有稳定的工作。我们的父母连我们上学的开销尚且无力资助,更不要说在结婚后资助我们了。但我们视婚姻为“至死不渝”,所以,直到我们确信能够养活自己及家庭时,才走出结婚这一步。
  米尔顿 人们普遍认为经济学领域充斥着同样杰出、同样著名的经济学家的不同观点。这种分歧的程度常被夸大,其实经济学家在许多问题上的见解几乎都是一致的。但是在某些问题上,尽管已经进行了相当多的解决分歧的研究,但分歧依然存在。我和罗斯几十年来对经济学家为什么观点各异一直持不同意见。
  罗斯 我丈夫在1953年发表的一篇关于方法论的文章中说:“外行和专家一样,难免受到诱惑,想使实证性结论符合他们坚信的既有观点,如果实证性结论与既有观点冲突,他们就加以拒绝。”
  不难理解,专家产生分歧的某些行为的经济后果,不同的外行也会有不同的预测。人们不会指望外行对某项治疗的副作用所产生的后果做出判断。在医疗方面,外行愿意接受专家的判断,而且已成为一个规定。虽然我有时相信,医学界的专家也和经济学家一样,对他们的预测有分歧,然而,普遍认为特殊治疗方案的证据充足时,专家们基本上都会同意。
  1953年,我丈夫对专业经济学家在政策上的分歧,做出了与我对医学专家相同的判断。
  米尔顿 如罗斯所言,她的评论于1976年发表时,我正在向她的观点转变。我必须承认我还在继续向她的观点靠拢,比起40年前,我现在对自己的看法已不那么自信了。一些被我视为科学发现的观点不断受到抨击,抨击我的那些经济学家似乎更多地是受他们的价值观的驱使,而不是受客观判断的驱使。
  (编辑:于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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