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美兵被欺虐身亡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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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唐人街出生长大的陈宇晖(Danny Chen)是个眉清目秀、性情温和的年轻人。父母亲20多年前从广东台山移民到美国,就像许多欠缺高等学历与技术的新移民一样,他们选择华人聚集的纽约华埠为住地。父亲陈炎桃在餐馆打工,母亲陈素珍是车衣工,陈宇晖是他俩的独子。
   陈宇晖在寒微的环境中成长,个性开朗、孝顺父母,他虽不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孩,但小时候就立志要当纽约警察。他的想法是先从军,锻炼自己的身心。于是,他在2011年初仍在纽约市立巴鲁克(Baruch)学院读一年级时,就在母亲反对、父亲没意见之下投笔从戎。没想到,19岁的陈宇晖竟在9个月后离奇死在他所驻防的阿富汗,他的从军之路变成他的死亡之路。
  陈没有自杀的理由
   美国军方表示陈宇晖死于自杀,在警卫哨塔里开枪打自己的脑袋。但陈炎桃和陈素珍不相信他们的儿子会自杀。陈素珍说,宇晖在2011年9月27日(即死亡前6天)还从阿富汗驻地打电话回家,请她寄他爱吃的肉干。陈母强调她的儿子绝不是一个想不开的年轻人,没有理由会去自杀。
   陈宇晖生于1992年,毕业于纽约130小学、131初中和佩斯高中。他的一位高中同学兼好友曾劝他不要去当兵,因他认为陈比较瘦小、说话也细声细气,也许不适合“牛鬼蛇神”混杂的军队生活。但陈决心从军,先到乔治亚州步兵中心班宁堡(Fort Benning)接受3个月入伍训练。受训期间,他曾向双亲和同学透露,军中同仁有时会用种族歧视言语嘲笑他,但他都一笑置之,并不把这些“无聊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在纽约长大,亲历过许多种族讽嘲的实例,因此,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能够容忍。陈宇晖唯一抱怨的是受训操练太严太苦,他不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许多白人子弟亦受不了严格的新兵操练。
   2011年4月,陈宇晖结束3个月的新兵训练,曾回家探视父母并和高中时代的同学见面,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那是他们和Danny最后一次的相聚。一周假期过后,陈即被派赴阿拉斯加温莱特堡(Fort Wainwright)步兵第25师基地。2011年8月,陈宇晖随步兵第25师第一旅第21团第三营驻防阿富汗南部坎大哈地区。陈宇晖除了使用脸书(Facebook)和其他电子通讯工具外,也有写日记的习惯。他说,在入伍训练时有苦也有乐,但在野战部队里,却常遭遇种族歧视的语言暴力,甚至是肢体暴力。包括长官在内的同仁,常以怪声怪调叫他的名字或叫他学山羊叫,因他姓陈(Chen),同袍常以讥讽的语调称他为成龙(Jackie Chan),每天问他好几遍:“你是不是中国来的?”
  各方强大压力迫使军方起诉
   陈宇晖打电话回家,会用台山话向父母诉苦。他说有一次洗完澡忘记关掉热水炉即跑去睡觉,有人把他从床上拉起,命令他在地上爬,匍匐前进;有些人还朝他丢石块,并用种族歧视的粗话和脏话骂他。这些人又命令他嘴里含水做体罚动作时,水不能吐出来。军方说,陈宇晖就在热水炉事件遭人重惩后数小时,于卫兵塔中用枪自杀,时间是2011年10月3日。
   陈宇晖的遗体于10月9日运返纽约,军方代表向陈氏家属简报死亡事件,初步认为是自杀,陈氏父母拒绝相信军方说法。10月12日,军方调查员会晤陈宇晖父母,询问陈出事前与家人的通话内容与身份文件上的数据。10月13日,陈宇晖在华埠出殡,以美国国旗覆盖灵柩,200多人送行。
   10月17日,纽约华埠选出的女市议员陈倩雯(Margaret Chin)和华人选民众多的布鲁克林波多黎各裔民主党国会议员维乐贵丝(Nydia M. Velazquez)、美华协会以及其他社团举行联合记者会,强烈要求军方彻查和公布陈的死因,并要求面见陆军部长。
   11月1日,在纽约执行律师业务数十年并常为受冤华人奔走的欧阳萧安召开记者会,宣布陈宇晖的父母已授权美华协会和众议员维乐贵丝向军方要求获得陈的验尸报告副本。12月9日,欧阳萧安公开表示,享誉全美的华裔法医李昌钰及其他专家已同意加入追查陈宇晖死因的团队。12月14日,美华协会及其他社团代表专程到华府会晤军方代表,军方表示陈案调查结果预计在2012年2月底前公布。12月15日,由30个团体、500多人组成的“追查陈宇晖死亡真相”的游行示威在华埠举行。
   在美华协会、各大社团、民意代表和主流媒体的强大压力下,美国陆军极不寻常地在2011年12月21日宣布起诉8名军人涉嫌凌虐陈宇晖而导致其自杀身亡。这8名军人包括陈的长官、中尉排长史怀泽(Daniel J. Schwartz)和7名士兵。据《纽约每日新闻》12月23日报道,欺凌陈宇晖最厉害的是32岁、身高6英尺3英寸并犯有强奸前科的白人士兵雷恩·欧夫特(Ryan Offutt)。军方以“怠忽职责”、“过失杀人”、“虐待”、“不实叙述”、“疏忽杀人”、“殴打攻击”、“鲁莽行径危及他人生命”、“违反一般规定”等罪名起诉这8名军人。军方表示,8名被起诉者目前仍在阿富汗服役,但已分别被调至别的单位并受监管,但未失去自由。军方又说,现有两个单位负责调查陈案,一个是驻阿富汗美军调查组,另一个是陆军部犯罪调查组。
   美国各大电视台2011年9月21日晚间的全国电视新闻节目中均以重要新闻报道陈案,CBS6时30分全美新闻中以第二条新闻详细播报陈案。9月23日《纽约时报》和《纽约每日新闻》均以头版头条报道,并发表社论要求军方详尽调查以还陈公道。军方仅公布部分陈案致死原因,但陈宇晖的母亲陈素珍表示,军方严肃处理此事的态度,使她两个多月的痛苦得以解脱,希望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事件。
  议员赵美心外甥亦遇害
   欧阳萧安透露,自陈案发生后,美华协会收到不少亚裔士兵要求协助的投诉,可见亚裔在军队受到欺凌(hazing)和恶性霸凌(bullying)的事件已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2011年4月,加州民主党女众议员赵美心(Judy Chu)的外甥廖梓源(Harry Lew)因轮值卫兵站岗时睡觉而被连续凌虐4小时后自杀,3名士兵被起诉。一名华裔美军人员强调,亚裔军人被欺凌,导因并不是语言问题,英语说得再流利,也照样会被贴标签遭受肢体暴力和种族歧视语言。西点军校和海空军官学校虽有不少优秀亚裔学生,他(她)们服役后是否亦受到歧视,目前并没有记录。但在实行募兵制的美国军队,亚裔似乎已取代过去的黑人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在各族裔中,亚裔从军人数远少于白人、黑人和拉丁裔。大部分亚裔家庭并不鼓励子女去当兵,他们宁可要求子女读好学校、找好工作以便出人头地。廖梓源、陈宇晖事件发生后,亚裔对充斥种族主义和欺凌风气的美国军队,更将采取裹足不前的态度。(编辑/唐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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