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电低价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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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标十多天后,国家第二批大型光伏电站特许权项目的中标结果仍未揭晓。按原计划,价格开标七天至十天内就当公布中标人。
  “招标结果暂时出不来,可能还要做内部调整。”8月27日,接近国家能源局人士对《财经》记者透露,“这次价格完全出乎能源局各位领导的预料。”
  这是迄今为止中国最大规模光伏电站项目招标,涉及陕西、青海、甘肃、内蒙古、宁夏、新疆等西北六省(区)的13个项目,装机容量共计280兆瓦。其中,11个项目装机容量为20兆瓦,其余2个项目装机容量为30兆瓦。
  2009年,国家发改委对首个光伏并网发电示范项目——敦煌10兆瓦太阳能并网发电特许权示范项目(下称敦煌项目)进行公开招标,超过30家企业参与其中,曾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资源争夺战。
  今年资源更加丰盛,争夺也益发惨烈。从6月23日国家发改委对外公布招标公告起,各路电力企业纷纷摩拳擦掌,不仅忙着与各家有实力的组件供应商捆绑谈判,与银行洽谈融资贷款,探听对手虚实,还对外界频放价格“烟雾弹”。
  8月10日,第一轮技术标开标,包括华能、大唐、华电、国电、中电投、国投电力、国华电力、中广核、中节能等电力央企在内的50家企业共递交135份标书,五大发电集团更是协同子公司或地方分公司,组成不同规模的“集团军”并肩作战。
  8月16日,第二轮价格标开标,备受关注的上网电价撩开神秘面纱。所有13个项目的最低上网电价报价均跌破1元/千瓦时,最高电价为0.9907元/千瓦时,最低电价仅为0.7288元/千瓦时,价格比拼甚至精确到小数点后4位。
  业界一片哗然。“这么低的价格,根本没法玩。”多家参与投标的企业对《财经》记者说。近两个月来,光伏组件价格平均上涨15%左右,业内多预期中标电价在1.1元/千瓦时上下。但预期没能阻止此次投标出现始料未及的低价。
  招标文件规定,若上网电价与技术方案报告、财务评价报告一致,报价最低者中标。
  不便具名的业内人士对《财经》记者表示,发改委的本意是,通过在不同地区进行特许权招标,既压迫上游企业降低原材料价格,又通过市场竞争发现理性上网电价,以此来制定光伏行业标杆电价,拉动产业发展。
  结果不遂人意,远超出预期的普遍低价让发改委和国家能源局倍感为难。
  
  “跳楼价”
  
  “真是邪门了,去年只有一家企业‘跳楼’,今年所有企业都‘跳楼’。”8月16日,北京九华山庄的电价开标会现场,唱标仪式还未结束,场下已有不少人在轻声抱怨。
  去年的敦煌项目中,国投电力和英利控股组成的联合体曾投出了0.69元/千瓦时的低价,当时收到业内讨伐声一片,最终被发改委弃标。广核、江苏百世德太阳能科技公司和比利时Enfinity联合体投出的1.09元/千瓦时的次低价入选。
  此次持续近两小时的开标仪式成为电力央企间的“数字游戏”,逐一披露的上网电价一次次探底。
  中电投(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公司)表现最为抢眼。《财经》记者统计,中电投下属或地方分公司,包括黄河上游水电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中电投西北分公司)、中电国际新能源控股有限公司、中电投新疆能源有限公司等,共在7个项目中报出最低上网电价,价格介于0.7288元/千瓦时到0.9907元/千瓦时之间。
  华能集团和国电集团各报两个最低价,前者以华能新能源产业控股有限公司名义,分别投出0.7803元/千瓦时、0.9791元/千瓦时;后者以内蒙古国电能源投资有限公司名义,分别投出0.8847元/千瓦时、0.8444元/千瓦时。
  隶属神华集团的国华能源投资有限公司和地方国企包头鲁能白云鄂博风电有限责任公司各占一席,他们报出的最低价分别是0.8687元/千瓦时和0.7978元/千瓦时。
  与敦煌项目中联合体成为竞标主力不同,此次竞标完全演变成央企之间的厮杀,去年积极参与的英利控股和无锡尚德,今年则偃旗息鼓。参与者中八成以上均为电力领域大型央企或其下属分公司。
  在8月10日结束的第一轮技术标后,深圳市拓日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厦门市三安光电科技有限公司、常熟阿特斯阳光电力科技有限公司、浙江正泰太阳能开发有限公司等少数几家参与竟标的民企已悉数出局。
  从《财经》记者获得的招标文件分析,竞标门槛的提高直接扼杀了民企参与的可能性。按照本次竞标要求,每个标均需缴纳500万元保证金,抵押时长14个月,且竞标公司必须有10%项目资本金,并在公司融资方案中保证有30%自有资金。由此估算,竞标公司在每个项目中至少得持有1.33亿元自有资金。
  “对国企而言,不算什么。对民企来说,这就是身家性命。”一位在第一轮竞标中出局的民企负责人对《财经》记者说。于是,更多的民营企业选择采用与央企混搭或捆绑的方式竞标,降低企业风险,提高中标几率。
  “我们觉得还是和央企捆绑起来比较稳妥,本来这个市场民企就被搁在边缘。”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民企人士直言。
  “同属于一个发电集团的多家公司,同时竞投某一个项目的现象太普遍了。”一位参与首轮开标仪式的民营企业工程部负责人评价,“它们中标的可能性增加了好多倍,对其他企业不公平。”
  更有多位业内人士指出,竞标价格与现状明显不符。近两个月以来,光伏发电组件价格上涨15%左右,若要确保盈亏平衡,电价水平起码要保持在1.15元/千瓦时。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项目均有一半企业的报价低于1元/千瓦时。
  集体“跳楼价”也把国家发改委和国家能源局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它们此前下发的招标须知中,甚至还用黑色加粗字体特别提醒竞标企业——如招标人认为所有投标电价均明显偏高,有权拒绝所有投标。
  但最后的结果,却与当初的提醒背道而驰。
  8月16日,价格标开标结束后,国家能源局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司新能源处处长梁志鹏颇为惊讶地表示,“我们希望光伏电价通过招标能够逐年或逐次下降,但这次价格下降幅度比较大,应该说超乎我们的预料。”
  
  央企的算盘
  
  8月20日,国家能源局再次召集国内20余家重点企业聚集北京昌平,共同探讨太阳能产业发展。在这次内部会议上,光伏发电项目特许权招标成为重点话题,中电投成为众矢之的遭遇连番“炮轰”,几乎所有与会民企都在质问其“为什么会投出这样的低价”。
  中国最大的光伏电池和组件生产商更是直截了当地说,“现在的价格,每度1块钱以下根本是赔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说能赚钱的,都是假话!”
  《财经》记者获得的一份甘肃白银20兆瓦项目财务评价报告显示,该光伏 发电站的建设总成本在3.2亿元到3.5亿元之间,包括光伏组件(目前多晶硅电池市场价格介于13元/瓦到14元/瓦)、前期工程费(包括土地费用共1100万元)、咨询费(占比0.5%)、银行贷款偿还(年利率约5.3%)、发电成本、维护成本等,按照25年特许运营期计算,若想实现8%的内部收益率,含增值税的上网电价约为1.11元/千瓦时。
  “8%的收益率是行业普遍标准,才有利润可言。如果是5%到6%,那就是企业给银行打工,刚够偿还贷款利息。如果到4%,就铁定亏本了。”江苏南京一家光伏工程商对《财经》记者说。
  可为何如此多的央企不约而同扑向这笔“亏钱的买卖”?有分析认为,“大家在赌未来两年市场”,预判光伏组件价格将逐步下滑。事实上,上述会议透露的内部信息显示,央企已将组件供应商的利润压至最低,许多企业提供的多晶硅价格仅为9元/瓦,早已消耗掉两年后光伏大规模推广的价格下降预期。
  但也有不少与会企业认为,未来两年内,组件价格下降的可能性不大,有可能还在高位行走。央企的低报价旨在抢占发展先机,积累行业资源。
  对于央企来说,节能减排的政治任务,是它们不愿意明说的另一个内在“动力”。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表示,光伏在央企中所占份额过小,即使亏本一两亿元也能在其他产业板块中弥补回来。
  据相关人士透露,五大发电集团均背负清洁能源指标,甚至要想获得新的火电项目,必须有再生能源指标相配套。这既是政治任务之需,也是企业发展主业必备。
  在上述内部会议上,民企对央企的“讨伐”让能源局高层有些“动怒”。这位高层插话说,“现在国内节能减排压力很大,这是个战略问题,企业可以不着急,但国家要着急。”
  然而中电投相关人士否认了“为了低碳节能指标而发展新能源”的说法。他给出的解释是,此次报价最低的7个项目中,内部收益率5%至8%不等,一来得益于捆绑企业提供相对低廉的组件;二来自身产业链相对完整,能够和组件企业相配合以降低成本;三来管理上会产生协同效应,例如青海的水电厂可支撑炼硅等。
  这位人士还特意多次强调,“总的原则是不能亏损,不能赔本赚吆喝,这是严格把握的。”
  《财经》记者获悉,明年7月-8月,中电投将组建完成完整的光伏产业链,包括炼硅、铸锭、切片等,预计多晶硅电池板生产线产能将达到1000兆瓦,届时组件成本可能出现大幅下降。
  值得注意的是,招标文件还规定,如同一投标人在多个项目中均被选定为推荐中标人,将审查其净资产是否大于其所需投入各项目的法定最低资本金之和。否则,将从中标项目中选择法定最低资本金之和不高于其净资产的项目,授予该投标人,其余项目则转授给报价次低的投标人。
  “中电投、华能、国电肯定不存在净资产不足的问题。”一位在新疆某项目中报价次低的企业负责人对《财经》记者说,“游戏的继续似乎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如今,揣摩到政府态度的犹疑之后,他重燃希望。
  
  迟滞的市场
  
  7月初,作为此次招标主体的各地方发改委曾邀请拟投标企业去现场勘查。勘探完场地之后,双方还召开总结会,地方发改委明确直白地告诫说,“大家不要乱报价,你们报的价格太低,到时候做起来会不开心,政府也不开心,其他投标公司也不开心,没必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现在,最不开心的是市场,它陡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与会人士告诉《财经》记者,本以为地方政府的此番表态会让这轮招标变得“靠谱”,可“超低电价”还是成为一种普遍状况,“已经不能说是一两家企业在扰乱市场了。”
  其实,对于光伏产业的发展路径,国家发改委的本意是模仿风电。在国内风电刚刚兴起时,采取的就是特许权招标定价。这是2003年由发改委副主任、能源局局长张国宝提出的办法,意在通过竞争确定电价。几年之后,在风电招标基础上再发现一个相对比较中性的价格,并以此作为风电标杆电价。
  消息人士对《财经》记者表示,发改委准备用3年-4年时间,通过光伏特许权招标摸索出光伏标杆上网电价,借此拉动光伏产业朝规模化发展。“固定上网电价非常重要,这会让投资商有固定预期。”
  可仅仅第二批招标过后,政策制定者们的愿望便完全落空。中国可再生能源协会相关负责人表示,按照目前0.7元/千瓦时的水平来考虑成本和上网电价都不适合,毕竟产业的规模化不可能单靠几家企业来完成。
  如果超低价依然持续,投资收益率无法上升,站在启动边缘的国内光伏发电市场将成为被央企垄断的游戏,民企则被晾在一边。而民企恰恰是目前中国光伏产业的基础与生力军。
  一家光伏龙头民企人士说,“对我们企业而言,亏1000万去做没问题,可以通过国外高价来补贴国内。但还是那句话,这样的方式可持续吗?我能补多少进去呢?大部分民营企业没法一直做赔本买卖。”
  这家企业戏称对特许权招标“既爱又恨”。原因很简单,在以低于10元/瓦的组件价格供应国内企业时,它正以16元/瓦到17元/瓦的价格出口海外,且国内市场仅占其产量1%,海外订单却超过其产能三倍。
  事实上,在国内市场还只是“星星之火”的背景下,海外市场早已成为大多数国内企业消化产能的最主要途径。而如今,投标出来的超低价格,更让国内与国外市场呈现巨大价格差,不少民企已对国内市场开始“无心恋战”。
  几家企业在面对能源局领导提问时,甚至坦言,“国内市场是否启动,对我们影响不大。”
  但高度依赖海外市场的隐忧仍然存在。《财经》记者获悉,2009年,由于光伏组件大量外销,曾有西方国家有意对中国启动反垄断调查。此外,德国、西班牙相关太阳能补贴政策相继改变,导致海外市场出现萎缩,这也让国内出口企业感到焦虑。
  “尽管现在国际市场看着好,说不定哪天风吹草动。”某企业在能源局内部会议上坦率表示,“终究还是要回归国内市场。”
  可是,对于光伏这样一个尚属幼稚的产业,短时间内,离开政策支持很难自我蓬勃发展。在前述能源局组织召开的内部会议上,国企民企均认为,国家尚未对太阳能产业出台过真正的、有针对性的补贴政策和财税政策,政策不明严重阻碍市场运作,导致无法大规模启动国内市场,大家都希望能够获得类似风电行业的待遇。
  某上市公司表示,在目前的价格和收益率之下,作为一个独立公司,不会获得任何金融机构的贷款支持;如果是上市公司,也不会有投资者愿意投资。
  有企业甚至幽默地说,“跟着共产党打江山是没错的,一时吃点苦也没问题,但不能一直都在吃苦。”
  目前看来,第二批招标中涌现出的大量“非理性”低价,不仅会打压民企参与国内市场的热情和士气,更有可能让普适性补贴政策的出台变得更加遥远。
  在能源局内部会议讨论即将结束时,一家企业代表忍不住要求发言,“现在的政府主导已违背了市场客观规律,光伏成本怎么可能降得这么快,这么低?这种情况下,社会资本是否还愿意进来?如果没有这部分力量参与,产业还能不能发展?如果再不出台政策,产业又怎能发展?”
  另外,并网也是企业担心的问题之一。一家企业透露,去年某中部城市建成的微型光伏电站至今未实现发电并网,原因在于“无论想接到哪儿,谁也不愿意去承担这个责任,接到火车站不行,接到电网也不愿意”。
  另一家企业认为,目前的电网情况对光伏行业发展很不利。其在青海所建电站均需通过特设线路进行输电:“若出现限电,就没办法做到盈亏平衡。电站的上网问题,让企业非常焦虑。”
  一连串的问号摆在了决策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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