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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绝症”,以身体做试验攻克难关
1989年,乞国艳从河北医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石家庄市第一医院肿瘤科工作。风华正茂的她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满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然而,这一切因为一个突然降临的灾难戛然而止。
1990年春季的一天,乞国艳忽然感到四肢无力,不仅骑自行车会摔下来,甚至连吃饭都吞咽困难。去医院一检查,她被确诊患了重症肌无力。听到这个消息,乞国艳惊呆了!这是一种罕见的由神经肌肉传递功能障碍导致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她将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去。那一年,乞国艳24岁,她被这个消息击垮了,整日闭门不出,痛苦不堪。
为了控制和缓解病情,乞国艳不得已用上了激素,可激素的副作用改变了她原本美丽的容颜,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她身体发胖,两眼像核桃一样凸出,骨质疏松,消化道溃疡……乞国艳真的感到绝望了,只想一死了之。这时候,父亲开导她:“女儿,你是一名医生,为什么不去寻找一种治疗方法,不仅救自己,还能救更多像你一样的病人呢?”是呀,爸爸的话不无道理!经过一番思考,乞国艳大胆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做临床试验,找到根治疾病的方法,拯救像她一样的患者。
于是,她南下广州找到国内治疗这种病最权威的老中医邓铁涛诊治。
经过三个多月的治疗,乞国艳的病情得到有效控制。利用治病的机会,她对邓铁涛教授的中医治疗理论和方法进行了系统学习。1991年5月,乞国艳身体恢复得不错,又穿上白大褂,重返工作岗位。
可谁也没想到,由于工作劳累,1993年,乞国艳再次犯病,她只好第二次回家病休。随后,她又去上海一家大医院找专家进行中医治疗,但病情未见好转。这次求医经历让乞国艳对中医彻底治愈这种疑难病产生了怀疑,她又来到北京医院。
就这样,乞国艳反复在自己身上进行着西医与中医治疗的试验与效果对比。一次,她在自己身上做试验,由于药量过大昏死过去,两个多小时后才醒过来……1998年,乞国艳的状况有所好转,她再一次用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决心将中西医结合治疗重症肌无力的方法提高一个层次,即尝试运用中西医结合治疗,手术摘除“胸腺”,切断产生病灶的老根儿。手术后,她的病情虽然又一次复发,但通过应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她很快控制住了病情,而且在短期内缓解了症状,直到一年后完全停用所有药物。
苦难是人生最好的老师。在患病期间,乞国艳从心底发出呐喊,一定要探究出治愈这种怪病的方法。经过连续9年的求医问药、学习治疗,乞国艳博采众长,把中药、穴位注射、西医、养生之道(心理调整、气功健身)等治疗机理和方法进行系统整合,同时搜集大量相关资料,在自己身上反复试验,最终独创了一套全新治疗重症肌无力的“乞氏综合治疗法”,并灵活运用到了实践中,取得了很好的疗效,获得河北省卫生厅科技成果一等奖。
妙手回春,独到疗法“给力”重症患者
乞国艳把自己治愈了,在业界和患者中被传为神话。她坦承:“这个病祸害了我9年,扼杀了我的健康,耽误了我的青春与工作,但它也成就了我今天的事业。”
当她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那一刻,大批患者慕名前来求医。2004年,乞国艳开始接诊。最初来的都是胸腺瘤伴有重症肌无力的患者,乞国艳将自己的治疗经验应用到他们身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一位刘姓患者患病10年,求治于乞国艳,经过一个月治疗后痊愈。他说:“过去病魔缠身,我双眼睑重度下垂,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如今,看到治愈后的自己,我万分激动,原来我也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啊!”“乞医生,俺儿媳妇当妈妈了,抽空你也来看看俺家的龙凤胎!”2015年3月的一天,一位老太太专程来找乞国艳,与她分享家里添丁的喜悦。原来,老太太的儿媳妇几年前患上重症肌无力,本已对治病不抱希望,后找到乞国艳,得以治愈。
石家庄某中学的一位杨老师,26岁那年患上了重症肌无力,后来病情恶化,胸腺切除后仍反复发作,只能卧床戴着呼吸机度日。医生告诉他的親属,目前这种病没有更有效的治疗方法,病人很可能这一生都摘不掉呼吸机。杨老师绝望了,感觉未来就像一个见不到底的黑洞,他只能一边恐惧担忧,一边痛苦挣扎。2008年,杨老师因肺部感染、呼吸困难,从另一家医院转入乞国艳的病房,开始了全新的中西医结合治疗。三个月后,杨老师的症状大为改善,戴了6年的呼吸机竟可以摘掉了。后来又经过一年多的精心治疗,杨老师终于站在阳光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杨老师喜极而泣,和家人都对乞国艳万分感激。
随着乞国艳治愈的患者不断增多,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每天就诊的50多个病人中,百分之七八十都是从外地来的。”护士李丽卿说,因为不少患者路途遥远,上午看完病想下午返回,所以出门诊的时候乞国艳从不喝水,怕因上厕所让患者等待。很多时候她甚至连中午饭都顾不上吃。一次,她70多岁的老母亲来门诊看她,可她一直没有空闲的时候。老母亲最后只好隔着窗户叮嘱女儿好好吃饭,然后就走了。她的全部精力都在患者身上,除了查房、出门诊,还得给病人调药方,晚上11点不回家是常态。
半岛电视台驻北京分社社长伊扎特的父亲已经75岁,胸腺瘤伴重症肌无力,辗转世界各地求医,治疗效果一直欠佳。伊扎特听说乞国艳后,专门把父亲接到北京来治疗。乞国艳免费为老人家出诊,很快就令老人的病情好转。2017年初,老人又专程来到石家庄治疗,回国前,不仅给乞国艳送来锦旗,还动情地对她说:“你为世界攻克了一道医疗难题,中国人了不起!”
十年来,乞国艳已成功施治5000余人,被病人亲切地称为“给力天使”。
赤子情怀,大医仁心待病人胜似亲人
乞国艳没有星期天,也没有节假日,她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接受病人电话咨询和给病人回复邮件上。考虑到患者多在外地,从2005年开始,乞国艳开设电子邮箱免费为病人义诊,诊断出病情,指导他们服用药物,解答他们的问题。后来,她又建立了QQ群、微信平台等,免费开展网上跟踪义诊服务,如今已服务患者5万多人次,并提供药方医案及各种建议6000余份,没有跟患者收取任何费用。
在医院里,乞国艳对待病人更像是对待亲人。护士长董会民透露,乞国艳不仅是患者的主治医生,有时还为他们做饭、买药;遇到有患者家境贫困,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掏腰包”。许多病人都知道乞国艳的电话号码,他们在恢复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都会打电话向她咨询。而不管什么时候有电话打来,乞国艳都会乐呵呵地接听。
沈阳女孩李囡(化名),从小父母离异,19岁那年患上了重症肌无力。姐姐陪着她从东北到北京、上海辗转求医,但始终没能治好。2009年5月,李囡姐妹慕名找到乞国艳。乞国艳为她检查后,决定先给她进行手术治疗。李囡的手术很顺利,但术后身体十分虚弱。姐姐因家里有孩子需要照顾,把李囡托付给乞国艳后就回东北了。乞国艳的丈夫老郭为了支持妻子的工作,把可口的饭菜做好后送到李囡的病房中。李囡术后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乞医生,你像妈妈一样,我好感谢您!”
根据李囡的病情,乞国艳为她制定了一套系统治疗方案。眼看着李囡的病情日趋好转,突然有一天,李囡哭着对乞国艳说:“我妈妈说,她没钱给我治病,姐姐也不管我了。我可怎么办呀?让我出院吧,这病不治了……”乞国艳知道,如果李囡这时停止治疗,将前功尽弃,于是她果断决定:“孩子,别难过,到我家住,我给你治,一定给你治好!”此后,乞国艳自己出钱买药,每天早晚给李囡输液、熬药,还变着花样给李囡做营养餐。两个月后,李囡痊愈出院,临别时泪光闪烁地对乞国艳说:“乞阿姨,您就是我的亲妈妈!”乞国艳无私的爱深深感动了李囡,此后,她在医院做起了志愿者,帮着其他重症病友打水、做饭、搞卫生,还跟患者聊天,为他们鼓劲。后来,李囡的爸爸把她治病的钱还上了。如今,李囡不仅做生意当上了小老板,还结了婚,有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几年来,乞国艳为贫困患者捐款达10万余元,像李囡这样的“女儿”“儿子”,她就有30多个。在她的倡导下,科室医护人员和其他爱心医生共为贫困患者捐款40多万元,使一些家境贫寒的病人得到及时救治。
一位山东临沂的男子王某,三十多岁不幸得了“重症肌无力”。作为家中顶梁柱,他四处求医,不仅花光了积蓄,还债台高筑,病情却一直未见好转,一家人陷入困境和绝望之中。2016年,王某偶然从电视上看到了有关乞国艳的报道,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和妻子坐了两天一夜的车来到乞国艳所在的医院。面对骨瘦如柴的王某和他满眼泪水的妻子,乞国艳心底的慈悲再次被激发,当听说夫妇俩身上只有200元钱时,她毅然决定把王某夫妇接到自己家中,免费为他医治。整整三个月,乞国艳不仅为王某墊付所有检查费和医药费,还在生活上对他们夫妇极为照顾。经过治疗,王某病情大为好转。离别时,王某夫妇拉着乞国艳的手热泪奔流:“乞医生,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们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坎坷的经历让乞国艳深知,相扶相帮对于提振患者信心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医者仁心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医学研究成果和治病经验分享给病友们。十多年来,乞国艳通过与病友交流,记录各种病历和治疗措施达50多万字。多年来,她获得了诸多荣誉:“中国最美女医师”“中国医师奖”“中国医德标兵”“全国医德楷模”“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三八红旗手”……
2018年3月,52岁的乞国艳当选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她向大会提交了三份建议,其中两份都是关注罕见病患者的。她说:“我既是来自一线的医生,也曾是一名罕见病患者。无论是求医问药过程中的迷茫,还是治病救人过程中的无奈,我都深有体会。祈盼国家对罕见病与疑难病患者权益保障措施能更加完善。根据相关资料和患病率估算,我国目前有75万左右的重症肌无力患者,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我既要为这一特殊病患群体发声,更要在医术上精益求精,为他们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
〔编辑:潘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