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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名为阿喀琉斯的英雄,他力大无穷,除了脚踵之外周身刀枪不入。正是因为这个致命的弱点,阿喀琉斯在特洛伊战争中被庇护特洛伊的阿波罗用太阳箭射中脚踵而死。NBA也有这么一些阿喀琉斯,他们身高七尺,傲视群雄,可惜他们也没能主宰着联盟,而是纷纷被伤病击倒。
联盟总是在上演着相似的情节,一年前安德鲁·拜纳姆因为脚伤赛季提前结束,一年后格雷格·奥登在新赛季只开打了不到两个月的情况下宣布告别本赛季,在这期间还有不少让人惋惜的故事,迪肯贝·穆托姆博因脚踝严重扭伤宣布退役,姚明脚踝舟骨骨折被迫休战一年。一个事实是我们刚才提到的所有人都有共同特征:身高七尺以上。
连横
尽管NBA球员大型化已是普遍现象,但如今联盟七尺大个依旧是稀罕物,除了马上就要退出历史舞台的沙奎尔·奥尼尔外,拿得出手的大个子大概不会超过两位数。
中国球员姚明肯定是大家关注的焦点,2002年以状元秀身份加盟休斯敦火箭以来就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当然,被誉为史上最出色的2.20米以上球员,姚明干得也不错:他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中锋,每年雷打不动的全明星先发,五次入围赛季最佳阵容,上赛季还带领火箭突破了季后赛首轮大关。
姚明之伤
但姚明加入NBA的七年时间从来没有远离过伤病,初略统计一下,大伤就有十次之多,其中2006年的左脚小脚趾骨折、胫骨骨折、2008年的左脚应力性骨折以及2009年再次左脚应力性骨折都是危及职业生涯的伤势。前前后后一算,为了这些伤病姚明已经缺席了近百场常规赛。最新的这次左脚应力性骨折,尽管姚明已经选择了恢复最快的手术治疗方式,但是肯定也将无缘如今正在如火如荼的2009—10赛季了。
说起姚明的伤病,也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前火箭主帅杰夫·范甘迪曾一度把姚明的受伤归咎于锐步球鞋的质量上,但更换球鞋后姚明的伤病并没有有效缓解;队医则将姚明的伤病问题解释为体重,诚然过于庞大的体重确实不利于球员健康,但姚明不管从外表还是实际数字上看都算不上超重;更有意思的说法是姚明的左脚足弓高于常人,所以有着更大的受伤几率。不过在笔者看来,正如以前姚明自己也说到过的,自己过于庞大的体型在球场上就如一个显眼的目标,需要承受比小个子球员更多的碰撞、冲击甚至不必要的危险小动作。另外长时间连轴转的高强度比赛也是让姚明受伤的原因之一,从2003年夏天开始从来没有休息过的事实最终导致了疲劳成疾的应力性骨折。
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伤病给姚明的职业生涯带来的影响、刚刚进行的脚骨手术为姚明今后的篮球生涯带来了风险,尽管手术非常成功,但我们的大姚毕竟马上就是而立之年,身体机能不比年轻小伙子,能恢复多少还得观察。即便姚明在手术后恢复到一年前的水准,因为伤病的隐患以及年龄增大后身体机能的自然老化,他的统治力肯定将有一定程度的下滑,而且因为曾经有过这样严重的伤势,火箭对姚明的使用也会更加谨慎,2007—08赛季场均37分钟的状况肯定不会再出现,一年后是否能保证场均30分钟的出场时间还需要看姚明的恢复情况。就整个职业生涯来看,凭借国际赛场上的优异表现和对NBA的巨大影响力,伤病并不会成为姚明今后进入名人堂的阻拦。不过就NBA表现而言,如果没有这些伤病,姚明按照正常步伐本该牢牢的守住第一中锋的头衔,至少也会有着不逊于上世纪90年代四大中锋之一的尤因的表现,可惜伤病缠身以及这一年的原地踏步让姚明的“巨星”梦碎,今后他还会是一个不错的球星甚至于继续保有全明星先发,但是想突破瓶颈登堂入室就有点不现实了。
黯然神伤
克里夫兰骑士老牌中锋伊尔戈斯卡斯曾经遭遇过和姚明类似的伤病,1996年被骑士选中进入NBA的他在1999年2月一场常规赛后被查出左脚舟骨应力性骨折,当时23岁的伊尔戈斯卡斯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只打了29场比赛,其中包括1999—2000赛季整季全部报销。伊尔戈斯卡斯的受伤和治疗过程都是颇具代表性的,他双脚的骨骼结构略微异于常人,这导致的后果就是非常容易在舟骨处出现问题,在伊尔戈斯卡斯进入NBA前,他的右脚就遭遇过舟骨应力性骨折,并一度影响了他的篮球生涯。伊尔戈斯卡斯治疗的过程也颇多艰辛,他在三年里进行了三次大的手术,其中两次将五根钢钉钉在了同一块骨头上,另外一次则是脚骨重新排列,这被认为是治本之策,杜绝了以后因为先天原因而舟骨再次骨折的可能性。整体来看,伊尔戈斯卡斯的手术是成功的,他此后连续五个赛季至少出场78场,直至打到本赛季也没有什么大伤病,竞技状态也还不错,扎实的基本功帮助他成为了骑士队史最伟大的中锋,这期间还两次被选入东区全明星阵容。不过伤病还是对伊尔戈斯卡斯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影响,他当时甚至做出了退役的准备,而且在三年的折磨后,伊尔戈斯卡斯完全丧失了弹跳,动作速率也大降,26岁时打法就和36岁一样缓慢,这些都是伤病带给他的后遗症。
最近刚刚因为膝盖骨折而彻底告别新赛季的奥登本是年轻一代长人中的佼佼者,天生一副好体魄,运动能力也不错,无论在高中还是大学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2007年选秀,首轮第一顺位就被波特兰开拓者带回家。这么一个天纵奇才,本来被看好引领下一个中锋时代,哪想还没正式打NBA,就因右膝微创手术,导致菜鸟赛季报销。这是NBA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伤病原因新秀赛季一场没打的状元秀,再加上当年榜眼新人凯文·杜兰特的强势发挥,奥登自然而然的被送上了失败的选秀的名单。一年后,奥登终于亮相NBA,但很不幸左膝伤势又找上了他。本赛季之前,22岁的奥登左右两个膝盖都曾遭遇过严重伤势,人们都在预测下一次会发生什么?墨菲定律: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新赛季不过四分之一,奥登又伤了,这一次是左膝骨折,严重到需要整个赛季来养伤。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和其他经常受伤的巨人不同,奥登在加盟NBA之前左右两个膝盖从来没有过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大学期间手腕有过旧疾,但这对于一个中锋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更令人奇怪的在于奥登虽然在NBA三次受伤皆是膝盖部位,而且两次伤到了同一个膝盖,但是检查的结果却是这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并非旧伤复发。过早进入NBA肯定是奥登频繁受伤的原因之一,在这个年龄段增加大量的力量训练让他的膝盖有些不堪重负,再加上比赛中对手的“重点”照顾,最近两次奥登的伤势都是源于膝盖碰撞的后遗症。另外和姚明相似,奥登的体重也是伤病的重要原因之一,官方给出的解释也基于这个理由,他们认为奥登大腿肌肉过于强壮而膝盖无法承受这等压力。如果这次休养期间奥登没有能解决体重问题,他的膝盖再次受伤基本上难以避免。
对于奥登的职业生涯来说,频繁的膝部受伤肯定不是好的现象。我们知道中锋最怕两件事,膝伤和背伤,太多的长人因为膝伤而丧失弹跳,最近的例子是90年代的弹簧人安东尼奥·麦克戴斯如今弹跳不会超过50厘米。对于奥登而言,弹跳虽然还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是因为膝盖伤势,他的灵活性已经大打折扣,在球场上的体现就是防守时容易犯规。近两个赛季在20来分钟的上场时间里奥登有4次犯规,这让他大部分比赛时间只能在替补席上度过。当然,如果奥登频繁受伤的局面不得到遏制,以后的影响肯定越来越大,考虑到他才不过22岁,我们对奥登的前景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身伤心更伤
和奥登相似的例子是洛杉矶湖人的中锋安德鲁·拜纳姆,同样不过22岁的年纪,但已经遭遇过两次严重的膝关节伤势。拜纳姆是NBA最后一批高中生新秀,他在2005年第一轮第10顺位被湖人选中后就被重点培养,洛杉矶人甚至特别请回了传奇中锋贾巴尔来当拜纳姆的私人教练。但就在2007—08赛季拜纳姆开始崭露头角之时,一场和孟菲斯灰熊队常规赛上,他抢篮板时踩到了队友拉马尔·奥多姆的脚上,左膝关节脱臼,不得不进行微创手术,提前告别了那个赛季,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了当年湖人在总决赛上失利的命运。一年后,2008—09赛季拜纳姆再遭厄运,队友科比·布莱恩特在一次失去平衡的投篮中撞到了拜纳姆的腿上,导致后者右膝内侧副韧带撕裂,又是长达两个月的修养。尽管拜纳姆赶在季后赛之前复出,但随后的表现让人失望,幸好强大的湖人最终夺得了冠军,不然他可能会成为球队的罪人。拜纳姆的受伤经历有一点颇为无奈的巧合:都是意外。踩到队友脚上、被队友撞到,和大部分被伤病折磨的长人受伤方式有着很大差异,可以说他在体型上并没有受伤的倾向。但是结果却是悲剧的,拜纳姆还是先后弄伤了自己的左右两个膝盖,而且他才不过22岁。让我们看看受伤给拜纳姆带来的影响。之前他是联盟首屈一指的三秒区扣将,弹速之快让人叹为观止。2007年圣诞大战,拜纳姆在奥尼尔面前13投11中拿下28分12个篮板2次盖帽,联盟大部分内线根本无法限制他在三秒区的暴扣。但是受伤后,拜纳姆打法明显收敛,他开始尝试一些低位的背筐技巧,尽管也有不错的效果,但从威胁性来看下降颇多。用合同来衡量是很有说服力的,2008年夏天湖人为拜纳姆准备了一份4年5800万的巨额续约合同,而如果是今年夏天面对两个膝盖都有过伤病史的拜纳姆,恐怕湖人很难出价到千万年薪。从长远来看,因为拜纳姆并不是那种因为体重或是什么原因压迫而导致的膝伤,他再次受伤可能性并不大,尽管弹跳能力已经大打折扣,但如果能就此掌握好攻守技巧,对于漫长的职业生涯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没有哪位球员可以在三十岁后还凭借弹跳打球。还是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拜纳姆是一个22岁的球员,因为两次膝伤他被迫转型,现在来看,他还是有很大可能在新的打法下获得成功。
夏洛特山猫中锋泰森·钱德勒的情况就有些悲惨了。这个和姚明几乎同时出道的大个子天赋俱佳,2001年选秀时第二顺位被洛杉矶快船选中后被交易到了芝加哥公牛,打了几年就签了一份年薪千万的大合同。前几年意气风发时,钱德勒在新奥尔良黄蜂场均9.5分12.4个篮板1.8次盖帽,每场一两个空中接力,甚至能在全明星投票中分一份羹。但伤病如虎,上赛季脚踝伤势让这个不过26岁的中锋甚至一度举步维艰,场上表现自然大打折扣。本赛季转投山猫后伤病仍然没有好转,防守端因伤行动受限只能犯规无数,进攻时又不见了昔日灵活性只是失误连连,已经彻底沦为了二线球员。钱德勒受伤的最主要原因在于打法,一直以来他都过于依赖于自己出众的体能而忽略基本技巧的学习,而这种生猛的打法虽然很容易见成效但受伤的风险也很大,最终也导致了钱德勒的脚伤。更为关键的是如今受伤后失去了以前的傲人身体,钱德勒基本功不扎实的缺点就显露无疑,以往并不乏这样的例子,譬如刚刚和纽约尼克斯签约的乔纳森·本德,就因为伤病丧失身体优势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在NBA立足。
顺便可以提一下现役其他几个七尺长人的情况:洛杉矶湖人当家中锋保罗·加索尔,左脚踝伤势曾让他缺战大半个赛季比赛,本赛季初跟腱受伤休养三周;密尔沃基雄鹿前状元秀安德鲁·博古特,腿伤已是老问题,上赛季出赛36场,本赛季打打停停;洛杉矶快船中锋克里斯·卡曼,脚踝扭伤让这个野兽派球员最近两年出赛率低于50%;华盛顿奇才中锋布兰登·海伍德,上赛季打了6场球;奈纳德·科斯蒂奇,膝伤让他告别了NBA一年半。在现役球员中,基本上找不到一个球龄超过五年但无伤无病的七尺长人,尽管篮球仍被誉为巨人的运动,但从现状来看,让巨人参加这项运动实在有点危险。
合纵
巨人的悲痛并不只是发生在这个年代,自从NBA联盟建立以来,那些被认为将主宰篮球场的巨人们还是有不少倒在伤病面前。
最著名的“伤残人士”应该是如今洛杉矶湖人球员卢克·沃顿的老爸比尔·沃顿,此君称得上NBA历史排名前十的中锋,兼NCAA有史以来第二伟大的球星,50大巨星、名人堂等荣誉都是信手拈来。
历史印记
沃顿打得好的时候绝对是联盟统治性中锋,巅峰时期带着残弱的波特兰开拓者一路过关斩将,总决赛力斩J博士领军的费城76人拿到总冠军,第二年又揽过常规赛MVP奖杯。当年开拓者的教练同时也是名人堂教练杰克·拉姆齐有一段形容沃顿的话颇为出名:“比尔·拉塞尔是最好的防守球员,威尔特·张伯伦是最好的进攻球员,他们加在一起就是比尔·沃顿了”。
不过沃顿更为出名的是他的伤病,13年职业生涯有近600场比赛都是伤病名单中度过的。一般球员职业生涯最辉煌的25—30岁阶段,沃顿总共只打了不到100场比赛,这期间甚至有整整三个赛季因为膝盖手术只能作壁上观。沃顿的问题出在膝盖,这也是巨人们最容易出事的部位。从高中开始,沃顿的膝盖就没健康过,大学时被查出患有膝关节肌腱炎,而到了NBA,这个问题更加严重。另外沃顿简直是灾星附体,职业生涯前两年累计脚踝扭伤一次、左手腕骨折两次、脚趾手指脱臼若干次、两次车祸分别撞伤了腿部和脚趾,有时候他会自审“我还有什么健康的部位能用来打篮球?”。沃顿退役时,医生在他的脚踝检查报告上写道:这应该不能叫脚了吧!伤病给沃顿带来的并非只有身体上的痛苦,还有职业生涯的毁灭性打击。在因为脚踝频繁受伤丢掉灵活性、膝伤摧毁弹跳后,沃顿从职业生涯初期的统治性球员退化为一个角色球员,昔日轻而易举的转身单打不见了、雷霆万钧的灌篮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带着厚厚的黑色护膝动作缓慢的普通中锋。做一个简单对比,职业生涯前四年沃顿场均18分13个篮板2.5次盖帽,而26岁第一次严重受伤为分水岭后,此后沃顿场均10分9个篮板2次盖帽,前后天壤之别。在职业生涯最后的两年,沃顿去了凯尔特人担当替补中锋,他也赢得了自己职业生涯第二座总冠军奖杯。对于这个即将退役的传奇中锋,联盟是仁慈的,他们将当年最佳第六人奖杯给了场均不过7.6分6.8个篮板的沃顿,当然,更多的人将这个理解为安慰奖。如果不是伤病,比尔沃顿本有可能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中锋,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统治联盟,收集一切冠军和MVP奖杯,但这一切最终只是“如果”,正如沃顿在前几年转播NBA时的一个玩笑:“只有退役时,我才能远离伤病。”
开拓者在1984年选秀大会上跳过迈克尔·乔丹选择的萨姆·鲍威同样是一个被伤病击倒的巨人,这个身高2.16米的中锋曾是全美最好的高中生,1980年美国组建奥运代表队,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鲍威成功入选,这也是美国篮球史上最后一个没有经历过职业篮球或者大学篮球而进入国家队的球员。不过,鲍威一直饱受慢性腿伤折磨,他在大学里进行过一次腿部手术,而在效力于开拓者的五年间他进行了五次腿部手术,他平均每个赛季只能出战28场。之后转战篮网,有着还算稳定的发挥,1989—90赛季14.7分10.1个篮板1.8次盖帽的表现称得上职业生涯代表作了。不过三年后,伤病再次找上了他,显然鲍威也不愿意继续和病魔斗争,33岁就宣布退役。鲍威的悲剧从进入联盟的第一天起腿伤就找上了他,更悲剧在于的一点在于他是1984黄金一代的榜眼秀,而身后一位那个人却是篮球上帝,这让鲍威不自觉的被摆在了放大镜下,伤病和媒体造成的巨大压力让这个球员不堪重负。我们无法预知健康的鲍威会有如何的表现,只是现实中受双重困扰的他职业生涯不过10.9分7.5个篮板1.8次盖帽,只能说让人相当的失望。另外关于鲍威的伤病,前面提到的沃顿在1979年出走开拓者时说“这个球队的医疗水平实在太逊了”,鲍威1989年离开开拓者加盟篮网,之后四年出勤率接近8成,正如我们上赛季将火箭频繁伤病危机归咎于队医不利,开拓者那段时间队医水准真的不敢恭维,这也或多或少造就了鲍威的悲剧。
波特兰噩梦
人们总是说子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之中,可是开拓者却不幸地总是成为伤病的受害者,在前面提到的沃顿和鲍威以及刚刚倒下的奥登之外,这支球队的历史上还有一个悲剧的巨人叫阿维达斯·萨博尼斯。出生在前苏联的萨博尼斯应该是FIBA体系下最伟大的中锋,他在25岁之前就在国际篮联的比赛中打遍天下无敌手。1988年奥运会上,24岁的萨博尼斯对上了23岁的未来50大巨星中锋大卫·罗宾逊,结果前者稍占上风,而且在最后一分钟里先是防守端送给罗宾逊一记火锅,而后抢下前场篮板补扣,带领前苏联赢下比赛,在习惯了NBA的美国球迷面前一战成名,这一战也促使了之后美国篮协组建梦之队。其实早在两年前,萨博尼斯就该扬名NBA,他被开拓者选中后因为冷战关系被NBA以种种理由拒绝。好不容易等到国际形势好转,萨博尼斯却遭遇了职业生涯第一次毁灭性伤病,右脚跟肌腱损伤,而后膝伤又找上了他,直到1995年,带着一身伤病,萨博尼斯终于加入了NBA。客观来说,此时年过30的萨博尼斯最多只有巅峰时期的五成身手,曾被誉为“空中建筑师”的他因为膝伤已经丧失了弹跳,当年在罗宾逊头上硬摘篮板,如今只能依赖经验卡位捡一些防守篮板。年轻时萨博尼斯被誉为挡在篮筐前一堵墙、封盖如拾草芥,而这时多少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常只能看着年轻的对手轻松得分。在NBA的七年里,萨博尼斯不过场均12分7.3个篮板2.1次助攻1.1次盖帽,虽然也算差强人意,但比起昔日大杀器还是让人一阵唏嘘。几年前曾经有过一个讨论说如果萨博尼斯在1986年就加盟NBA,他会取得比肩四大中锋的成就,按照1988年奥运会上他和罗宾逊的对位来看,这并非痴人说梦,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早点来NBA,萨博尼斯的职业生涯不会遭遇到如此严重的伤病。在前苏联的体制下,萨博尼斯每天要承受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大规模训练量,这对于一个2.21米的巨人来说就是对职业生涯的摧残,而且当时东欧的运动医学水平毕竟不发达,很多小伤最后成了大伤。萨博尼斯1995年来到NBA后,在更科学的训练安排和更好的医学环境下,8年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伤病,出勤率超过7成。萨博尼斯的伤病,更多是非战之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伤病并不只是发生在波特兰,有着中锋传统的休斯顿同时也有受伤的传统,姚明之前就有一位前辈,1983年状元秀拉尔夫·桑普森。
这个大学四年间被《体育画报》史无前例的六次用作封面人物的中锋,是NCAA历史上仅有的三获奈史密斯最佳球员奖项的两位球员之一,他还顺便收获了两次伍登奖,可以说在加盟NBA之前就奠定了自己在篮球史上的地位。在NBA的前三个赛季,桑普森继续着他的神奇发挥,他是联盟最强大的中锋之一,场均20分11个篮板2次盖帽。1985年全明星赛上,桑普森24分10个篮板的表现让他赢得了全明星MVP,而在一年后的季后赛上,他有着20.0分10.8个篮板4.0次助攻的发挥,当年由他和哈基姆·奥拉朱旺领衔的火箭一路过关斩将杀入了总决赛,其中西区决赛第五战,正是桑普森最后时刻在贾巴尔的防守下不可思议的空中转身压哨绝杀,火箭才以114比112取得胜利,这也是季后赛历史上最经典的时刻之一。
桑普森受伤前拥有和2.20米的身材不相符的跑跳能力,他是第一届灌篮大赛的参赛选手,当时他的转身扣篮赢得一片喝彩。但是在1986年总决赛上,桑普森遭遇到了职业生涯第一次伤病,也是让他职业生涯彻底改写的伤病——背伤。过于瘦高的体型让桑普森的恢复期比别人来的漫长的多,而且不走运的是在此期间膝伤又找上了门。在职业生涯前三年总共只缺席了三场比赛后,桑普森在接下来的六个赛季里最多一次出场了61次,平均每年只能打35场比赛。频繁的伤病也摧毁了桑普森的信心,特别是被火箭扫地出门后,他更是感觉到被羞辱,场均效绩一下子从16分10个篮板跌至6分5个篮板。职业生涯晚期,一代大学传奇桑普森沦为小丑,金州勇士用他和比他更高的曼努特·波尔组成双塔在替补时间出场娱乐观众,借此噱头卖门票。如果不是伤病,桑普森本该和奥拉朱旺并驾齐驱将休斯顿送上巅峰,可惜命运曲折,他最终只能成为倒下的巨人。
当然,历史上的长人受伤病困扰的程度和广度都无法和现役的巨人们相比,这主要在于过去NBA禁区内的攻守并不像如今那么激烈,更为缓慢的节奏让大个子球员们更容易适应,而如今频繁的杀伤性犯规也让他们身心疲惫,受伤几乎成了不可避免的生活一部分。随着NBA越来越快的比赛节奏和越来越激烈的身体对抗,长人们的受伤肯定会更加频繁。巨人之殇,与其说是伤病的偶然,倒不如说是NBA发展的必然,这或多或少也是一种无奈。
在NBA发展初期,篮球其实被认为是小个子的运动,不知道巨人之伤如果越来越频繁,NBA是否又要回归原初了?
联盟总是在上演着相似的情节,一年前安德鲁·拜纳姆因为脚伤赛季提前结束,一年后格雷格·奥登在新赛季只开打了不到两个月的情况下宣布告别本赛季,在这期间还有不少让人惋惜的故事,迪肯贝·穆托姆博因脚踝严重扭伤宣布退役,姚明脚踝舟骨骨折被迫休战一年。一个事实是我们刚才提到的所有人都有共同特征:身高七尺以上。
连横
尽管NBA球员大型化已是普遍现象,但如今联盟七尺大个依旧是稀罕物,除了马上就要退出历史舞台的沙奎尔·奥尼尔外,拿得出手的大个子大概不会超过两位数。
中国球员姚明肯定是大家关注的焦点,2002年以状元秀身份加盟休斯敦火箭以来就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当然,被誉为史上最出色的2.20米以上球员,姚明干得也不错:他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中锋,每年雷打不动的全明星先发,五次入围赛季最佳阵容,上赛季还带领火箭突破了季后赛首轮大关。
姚明之伤
但姚明加入NBA的七年时间从来没有远离过伤病,初略统计一下,大伤就有十次之多,其中2006年的左脚小脚趾骨折、胫骨骨折、2008年的左脚应力性骨折以及2009年再次左脚应力性骨折都是危及职业生涯的伤势。前前后后一算,为了这些伤病姚明已经缺席了近百场常规赛。最新的这次左脚应力性骨折,尽管姚明已经选择了恢复最快的手术治疗方式,但是肯定也将无缘如今正在如火如荼的2009—10赛季了。
说起姚明的伤病,也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前火箭主帅杰夫·范甘迪曾一度把姚明的受伤归咎于锐步球鞋的质量上,但更换球鞋后姚明的伤病并没有有效缓解;队医则将姚明的伤病问题解释为体重,诚然过于庞大的体重确实不利于球员健康,但姚明不管从外表还是实际数字上看都算不上超重;更有意思的说法是姚明的左脚足弓高于常人,所以有着更大的受伤几率。不过在笔者看来,正如以前姚明自己也说到过的,自己过于庞大的体型在球场上就如一个显眼的目标,需要承受比小个子球员更多的碰撞、冲击甚至不必要的危险小动作。另外长时间连轴转的高强度比赛也是让姚明受伤的原因之一,从2003年夏天开始从来没有休息过的事实最终导致了疲劳成疾的应力性骨折。
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伤病给姚明的职业生涯带来的影响、刚刚进行的脚骨手术为姚明今后的篮球生涯带来了风险,尽管手术非常成功,但我们的大姚毕竟马上就是而立之年,身体机能不比年轻小伙子,能恢复多少还得观察。即便姚明在手术后恢复到一年前的水准,因为伤病的隐患以及年龄增大后身体机能的自然老化,他的统治力肯定将有一定程度的下滑,而且因为曾经有过这样严重的伤势,火箭对姚明的使用也会更加谨慎,2007—08赛季场均37分钟的状况肯定不会再出现,一年后是否能保证场均30分钟的出场时间还需要看姚明的恢复情况。就整个职业生涯来看,凭借国际赛场上的优异表现和对NBA的巨大影响力,伤病并不会成为姚明今后进入名人堂的阻拦。不过就NBA表现而言,如果没有这些伤病,姚明按照正常步伐本该牢牢的守住第一中锋的头衔,至少也会有着不逊于上世纪90年代四大中锋之一的尤因的表现,可惜伤病缠身以及这一年的原地踏步让姚明的“巨星”梦碎,今后他还会是一个不错的球星甚至于继续保有全明星先发,但是想突破瓶颈登堂入室就有点不现实了。
黯然神伤
克里夫兰骑士老牌中锋伊尔戈斯卡斯曾经遭遇过和姚明类似的伤病,1996年被骑士选中进入NBA的他在1999年2月一场常规赛后被查出左脚舟骨应力性骨折,当时23岁的伊尔戈斯卡斯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只打了29场比赛,其中包括1999—2000赛季整季全部报销。伊尔戈斯卡斯的受伤和治疗过程都是颇具代表性的,他双脚的骨骼结构略微异于常人,这导致的后果就是非常容易在舟骨处出现问题,在伊尔戈斯卡斯进入NBA前,他的右脚就遭遇过舟骨应力性骨折,并一度影响了他的篮球生涯。伊尔戈斯卡斯治疗的过程也颇多艰辛,他在三年里进行了三次大的手术,其中两次将五根钢钉钉在了同一块骨头上,另外一次则是脚骨重新排列,这被认为是治本之策,杜绝了以后因为先天原因而舟骨再次骨折的可能性。整体来看,伊尔戈斯卡斯的手术是成功的,他此后连续五个赛季至少出场78场,直至打到本赛季也没有什么大伤病,竞技状态也还不错,扎实的基本功帮助他成为了骑士队史最伟大的中锋,这期间还两次被选入东区全明星阵容。不过伤病还是对伊尔戈斯卡斯造成了比较严重的影响,他当时甚至做出了退役的准备,而且在三年的折磨后,伊尔戈斯卡斯完全丧失了弹跳,动作速率也大降,26岁时打法就和36岁一样缓慢,这些都是伤病带给他的后遗症。
最近刚刚因为膝盖骨折而彻底告别新赛季的奥登本是年轻一代长人中的佼佼者,天生一副好体魄,运动能力也不错,无论在高中还是大学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2007年选秀,首轮第一顺位就被波特兰开拓者带回家。这么一个天纵奇才,本来被看好引领下一个中锋时代,哪想还没正式打NBA,就因右膝微创手术,导致菜鸟赛季报销。这是NBA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伤病原因新秀赛季一场没打的状元秀,再加上当年榜眼新人凯文·杜兰特的强势发挥,奥登自然而然的被送上了失败的选秀的名单。一年后,奥登终于亮相NBA,但很不幸左膝伤势又找上了他。本赛季之前,22岁的奥登左右两个膝盖都曾遭遇过严重伤势,人们都在预测下一次会发生什么?墨菲定律: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必然会发生。新赛季不过四分之一,奥登又伤了,这一次是左膝骨折,严重到需要整个赛季来养伤。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和其他经常受伤的巨人不同,奥登在加盟NBA之前左右两个膝盖从来没有过什么问题,最多也就是大学期间手腕有过旧疾,但这对于一个中锋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更令人奇怪的在于奥登虽然在NBA三次受伤皆是膝盖部位,而且两次伤到了同一个膝盖,但是检查的结果却是这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并非旧伤复发。过早进入NBA肯定是奥登频繁受伤的原因之一,在这个年龄段增加大量的力量训练让他的膝盖有些不堪重负,再加上比赛中对手的“重点”照顾,最近两次奥登的伤势都是源于膝盖碰撞的后遗症。另外和姚明相似,奥登的体重也是伤病的重要原因之一,官方给出的解释也基于这个理由,他们认为奥登大腿肌肉过于强壮而膝盖无法承受这等压力。如果这次休养期间奥登没有能解决体重问题,他的膝盖再次受伤基本上难以避免。
对于奥登的职业生涯来说,频繁的膝部受伤肯定不是好的现象。我们知道中锋最怕两件事,膝伤和背伤,太多的长人因为膝伤而丧失弹跳,最近的例子是90年代的弹簧人安东尼奥·麦克戴斯如今弹跳不会超过50厘米。对于奥登而言,弹跳虽然还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是因为膝盖伤势,他的灵活性已经大打折扣,在球场上的体现就是防守时容易犯规。近两个赛季在20来分钟的上场时间里奥登有4次犯规,这让他大部分比赛时间只能在替补席上度过。当然,如果奥登频繁受伤的局面不得到遏制,以后的影响肯定越来越大,考虑到他才不过22岁,我们对奥登的前景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身伤心更伤
和奥登相似的例子是洛杉矶湖人的中锋安德鲁·拜纳姆,同样不过22岁的年纪,但已经遭遇过两次严重的膝关节伤势。拜纳姆是NBA最后一批高中生新秀,他在2005年第一轮第10顺位被湖人选中后就被重点培养,洛杉矶人甚至特别请回了传奇中锋贾巴尔来当拜纳姆的私人教练。但就在2007—08赛季拜纳姆开始崭露头角之时,一场和孟菲斯灰熊队常规赛上,他抢篮板时踩到了队友拉马尔·奥多姆的脚上,左膝关节脱臼,不得不进行微创手术,提前告别了那个赛季,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了当年湖人在总决赛上失利的命运。一年后,2008—09赛季拜纳姆再遭厄运,队友科比·布莱恩特在一次失去平衡的投篮中撞到了拜纳姆的腿上,导致后者右膝内侧副韧带撕裂,又是长达两个月的修养。尽管拜纳姆赶在季后赛之前复出,但随后的表现让人失望,幸好强大的湖人最终夺得了冠军,不然他可能会成为球队的罪人。拜纳姆的受伤经历有一点颇为无奈的巧合:都是意外。踩到队友脚上、被队友撞到,和大部分被伤病折磨的长人受伤方式有着很大差异,可以说他在体型上并没有受伤的倾向。但是结果却是悲剧的,拜纳姆还是先后弄伤了自己的左右两个膝盖,而且他才不过22岁。让我们看看受伤给拜纳姆带来的影响。之前他是联盟首屈一指的三秒区扣将,弹速之快让人叹为观止。2007年圣诞大战,拜纳姆在奥尼尔面前13投11中拿下28分12个篮板2次盖帽,联盟大部分内线根本无法限制他在三秒区的暴扣。但是受伤后,拜纳姆打法明显收敛,他开始尝试一些低位的背筐技巧,尽管也有不错的效果,但从威胁性来看下降颇多。用合同来衡量是很有说服力的,2008年夏天湖人为拜纳姆准备了一份4年5800万的巨额续约合同,而如果是今年夏天面对两个膝盖都有过伤病史的拜纳姆,恐怕湖人很难出价到千万年薪。从长远来看,因为拜纳姆并不是那种因为体重或是什么原因压迫而导致的膝伤,他再次受伤可能性并不大,尽管弹跳能力已经大打折扣,但如果能就此掌握好攻守技巧,对于漫长的职业生涯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毕竟没有哪位球员可以在三十岁后还凭借弹跳打球。还是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拜纳姆是一个22岁的球员,因为两次膝伤他被迫转型,现在来看,他还是有很大可能在新的打法下获得成功。
夏洛特山猫中锋泰森·钱德勒的情况就有些悲惨了。这个和姚明几乎同时出道的大个子天赋俱佳,2001年选秀时第二顺位被洛杉矶快船选中后被交易到了芝加哥公牛,打了几年就签了一份年薪千万的大合同。前几年意气风发时,钱德勒在新奥尔良黄蜂场均9.5分12.4个篮板1.8次盖帽,每场一两个空中接力,甚至能在全明星投票中分一份羹。但伤病如虎,上赛季脚踝伤势让这个不过26岁的中锋甚至一度举步维艰,场上表现自然大打折扣。本赛季转投山猫后伤病仍然没有好转,防守端因伤行动受限只能犯规无数,进攻时又不见了昔日灵活性只是失误连连,已经彻底沦为了二线球员。钱德勒受伤的最主要原因在于打法,一直以来他都过于依赖于自己出众的体能而忽略基本技巧的学习,而这种生猛的打法虽然很容易见成效但受伤的风险也很大,最终也导致了钱德勒的脚伤。更为关键的是如今受伤后失去了以前的傲人身体,钱德勒基本功不扎实的缺点就显露无疑,以往并不乏这样的例子,譬如刚刚和纽约尼克斯签约的乔纳森·本德,就因为伤病丧失身体优势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在NBA立足。
顺便可以提一下现役其他几个七尺长人的情况:洛杉矶湖人当家中锋保罗·加索尔,左脚踝伤势曾让他缺战大半个赛季比赛,本赛季初跟腱受伤休养三周;密尔沃基雄鹿前状元秀安德鲁·博古特,腿伤已是老问题,上赛季出赛36场,本赛季打打停停;洛杉矶快船中锋克里斯·卡曼,脚踝扭伤让这个野兽派球员最近两年出赛率低于50%;华盛顿奇才中锋布兰登·海伍德,上赛季打了6场球;奈纳德·科斯蒂奇,膝伤让他告别了NBA一年半。在现役球员中,基本上找不到一个球龄超过五年但无伤无病的七尺长人,尽管篮球仍被誉为巨人的运动,但从现状来看,让巨人参加这项运动实在有点危险。
合纵
巨人的悲痛并不只是发生在这个年代,自从NBA联盟建立以来,那些被认为将主宰篮球场的巨人们还是有不少倒在伤病面前。
最著名的“伤残人士”应该是如今洛杉矶湖人球员卢克·沃顿的老爸比尔·沃顿,此君称得上NBA历史排名前十的中锋,兼NCAA有史以来第二伟大的球星,50大巨星、名人堂等荣誉都是信手拈来。
历史印记
沃顿打得好的时候绝对是联盟统治性中锋,巅峰时期带着残弱的波特兰开拓者一路过关斩将,总决赛力斩J博士领军的费城76人拿到总冠军,第二年又揽过常规赛MVP奖杯。当年开拓者的教练同时也是名人堂教练杰克·拉姆齐有一段形容沃顿的话颇为出名:“比尔·拉塞尔是最好的防守球员,威尔特·张伯伦是最好的进攻球员,他们加在一起就是比尔·沃顿了”。
不过沃顿更为出名的是他的伤病,13年职业生涯有近600场比赛都是伤病名单中度过的。一般球员职业生涯最辉煌的25—30岁阶段,沃顿总共只打了不到100场比赛,这期间甚至有整整三个赛季因为膝盖手术只能作壁上观。沃顿的问题出在膝盖,这也是巨人们最容易出事的部位。从高中开始,沃顿的膝盖就没健康过,大学时被查出患有膝关节肌腱炎,而到了NBA,这个问题更加严重。另外沃顿简直是灾星附体,职业生涯前两年累计脚踝扭伤一次、左手腕骨折两次、脚趾手指脱臼若干次、两次车祸分别撞伤了腿部和脚趾,有时候他会自审“我还有什么健康的部位能用来打篮球?”。沃顿退役时,医生在他的脚踝检查报告上写道:这应该不能叫脚了吧!伤病给沃顿带来的并非只有身体上的痛苦,还有职业生涯的毁灭性打击。在因为脚踝频繁受伤丢掉灵活性、膝伤摧毁弹跳后,沃顿从职业生涯初期的统治性球员退化为一个角色球员,昔日轻而易举的转身单打不见了、雷霆万钧的灌篮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带着厚厚的黑色护膝动作缓慢的普通中锋。做一个简单对比,职业生涯前四年沃顿场均18分13个篮板2.5次盖帽,而26岁第一次严重受伤为分水岭后,此后沃顿场均10分9个篮板2次盖帽,前后天壤之别。在职业生涯最后的两年,沃顿去了凯尔特人担当替补中锋,他也赢得了自己职业生涯第二座总冠军奖杯。对于这个即将退役的传奇中锋,联盟是仁慈的,他们将当年最佳第六人奖杯给了场均不过7.6分6.8个篮板的沃顿,当然,更多的人将这个理解为安慰奖。如果不是伤病,比尔沃顿本有可能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中锋,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统治联盟,收集一切冠军和MVP奖杯,但这一切最终只是“如果”,正如沃顿在前几年转播NBA时的一个玩笑:“只有退役时,我才能远离伤病。”
开拓者在1984年选秀大会上跳过迈克尔·乔丹选择的萨姆·鲍威同样是一个被伤病击倒的巨人,这个身高2.16米的中锋曾是全美最好的高中生,1980年美国组建奥运代表队,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鲍威成功入选,这也是美国篮球史上最后一个没有经历过职业篮球或者大学篮球而进入国家队的球员。不过,鲍威一直饱受慢性腿伤折磨,他在大学里进行过一次腿部手术,而在效力于开拓者的五年间他进行了五次腿部手术,他平均每个赛季只能出战28场。之后转战篮网,有着还算稳定的发挥,1989—90赛季14.7分10.1个篮板1.8次盖帽的表现称得上职业生涯代表作了。不过三年后,伤病再次找上了他,显然鲍威也不愿意继续和病魔斗争,33岁就宣布退役。鲍威的悲剧从进入联盟的第一天起腿伤就找上了他,更悲剧在于的一点在于他是1984黄金一代的榜眼秀,而身后一位那个人却是篮球上帝,这让鲍威不自觉的被摆在了放大镜下,伤病和媒体造成的巨大压力让这个球员不堪重负。我们无法预知健康的鲍威会有如何的表现,只是现实中受双重困扰的他职业生涯不过10.9分7.5个篮板1.8次盖帽,只能说让人相当的失望。另外关于鲍威的伤病,前面提到的沃顿在1979年出走开拓者时说“这个球队的医疗水平实在太逊了”,鲍威1989年离开开拓者加盟篮网,之后四年出勤率接近8成,正如我们上赛季将火箭频繁伤病危机归咎于队医不利,开拓者那段时间队医水准真的不敢恭维,这也或多或少造就了鲍威的悲剧。
波特兰噩梦
人们总是说子弹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之中,可是开拓者却不幸地总是成为伤病的受害者,在前面提到的沃顿和鲍威以及刚刚倒下的奥登之外,这支球队的历史上还有一个悲剧的巨人叫阿维达斯·萨博尼斯。出生在前苏联的萨博尼斯应该是FIBA体系下最伟大的中锋,他在25岁之前就在国际篮联的比赛中打遍天下无敌手。1988年奥运会上,24岁的萨博尼斯对上了23岁的未来50大巨星中锋大卫·罗宾逊,结果前者稍占上风,而且在最后一分钟里先是防守端送给罗宾逊一记火锅,而后抢下前场篮板补扣,带领前苏联赢下比赛,在习惯了NBA的美国球迷面前一战成名,这一战也促使了之后美国篮协组建梦之队。其实早在两年前,萨博尼斯就该扬名NBA,他被开拓者选中后因为冷战关系被NBA以种种理由拒绝。好不容易等到国际形势好转,萨博尼斯却遭遇了职业生涯第一次毁灭性伤病,右脚跟肌腱损伤,而后膝伤又找上了他,直到1995年,带着一身伤病,萨博尼斯终于加入了NBA。客观来说,此时年过30的萨博尼斯最多只有巅峰时期的五成身手,曾被誉为“空中建筑师”的他因为膝伤已经丧失了弹跳,当年在罗宾逊头上硬摘篮板,如今只能依赖经验卡位捡一些防守篮板。年轻时萨博尼斯被誉为挡在篮筐前一堵墙、封盖如拾草芥,而这时多少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常只能看着年轻的对手轻松得分。在NBA的七年里,萨博尼斯不过场均12分7.3个篮板2.1次助攻1.1次盖帽,虽然也算差强人意,但比起昔日大杀器还是让人一阵唏嘘。几年前曾经有过一个讨论说如果萨博尼斯在1986年就加盟NBA,他会取得比肩四大中锋的成就,按照1988年奥运会上他和罗宾逊的对位来看,这并非痴人说梦,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早点来NBA,萨博尼斯的职业生涯不会遭遇到如此严重的伤病。在前苏联的体制下,萨博尼斯每天要承受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大规模训练量,这对于一个2.21米的巨人来说就是对职业生涯的摧残,而且当时东欧的运动医学水平毕竟不发达,很多小伤最后成了大伤。萨博尼斯1995年来到NBA后,在更科学的训练安排和更好的医学环境下,8年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伤病,出勤率超过7成。萨博尼斯的伤病,更多是非战之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伤病并不只是发生在波特兰,有着中锋传统的休斯顿同时也有受伤的传统,姚明之前就有一位前辈,1983年状元秀拉尔夫·桑普森。
这个大学四年间被《体育画报》史无前例的六次用作封面人物的中锋,是NCAA历史上仅有的三获奈史密斯最佳球员奖项的两位球员之一,他还顺便收获了两次伍登奖,可以说在加盟NBA之前就奠定了自己在篮球史上的地位。在NBA的前三个赛季,桑普森继续着他的神奇发挥,他是联盟最强大的中锋之一,场均20分11个篮板2次盖帽。1985年全明星赛上,桑普森24分10个篮板的表现让他赢得了全明星MVP,而在一年后的季后赛上,他有着20.0分10.8个篮板4.0次助攻的发挥,当年由他和哈基姆·奥拉朱旺领衔的火箭一路过关斩将杀入了总决赛,其中西区决赛第五战,正是桑普森最后时刻在贾巴尔的防守下不可思议的空中转身压哨绝杀,火箭才以114比112取得胜利,这也是季后赛历史上最经典的时刻之一。
桑普森受伤前拥有和2.20米的身材不相符的跑跳能力,他是第一届灌篮大赛的参赛选手,当时他的转身扣篮赢得一片喝彩。但是在1986年总决赛上,桑普森遭遇到了职业生涯第一次伤病,也是让他职业生涯彻底改写的伤病——背伤。过于瘦高的体型让桑普森的恢复期比别人来的漫长的多,而且不走运的是在此期间膝伤又找上了门。在职业生涯前三年总共只缺席了三场比赛后,桑普森在接下来的六个赛季里最多一次出场了61次,平均每年只能打35场比赛。频繁的伤病也摧毁了桑普森的信心,特别是被火箭扫地出门后,他更是感觉到被羞辱,场均效绩一下子从16分10个篮板跌至6分5个篮板。职业生涯晚期,一代大学传奇桑普森沦为小丑,金州勇士用他和比他更高的曼努特·波尔组成双塔在替补时间出场娱乐观众,借此噱头卖门票。如果不是伤病,桑普森本该和奥拉朱旺并驾齐驱将休斯顿送上巅峰,可惜命运曲折,他最终只能成为倒下的巨人。
当然,历史上的长人受伤病困扰的程度和广度都无法和现役的巨人们相比,这主要在于过去NBA禁区内的攻守并不像如今那么激烈,更为缓慢的节奏让大个子球员们更容易适应,而如今频繁的杀伤性犯规也让他们身心疲惫,受伤几乎成了不可避免的生活一部分。随着NBA越来越快的比赛节奏和越来越激烈的身体对抗,长人们的受伤肯定会更加频繁。巨人之殇,与其说是伤病的偶然,倒不如说是NBA发展的必然,这或多或少也是一种无奈。
在NBA发展初期,篮球其实被认为是小个子的运动,不知道巨人之伤如果越来越频繁,NBA是否又要回归原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