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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气质类型影响着书法的表现形式,书法作品也反映着人的气质特征,不同气质类型的人也会有其不同的书法欣赏喜好,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之间有着密切的内在联系。
关键词气质类型 书法风格 书法欣赏
中国书法是一种凭借线条和形体结构来表现人的气质、品格、情操和修养的综合性艺术。在书法艺术悠久的发展史中,蕴含着极为丰富的心理学内涵。早在西汉时期,扬雄就首先提出了“书,心画也”之说,此后,逐渐形成了“字如其人,人如其字”的精辟见解。中国书法历来重视人的个性心理尤其是气质对书法的影响。书法界一致认为:气质类型影响着书法的表现形式,书法作品也反映着人的气质特征,凡是卓有成就的书法家必定是气质特征分外突出的人。
气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可以从三个方面反映出来,一是书写者在书法创作过程中会因气质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差异,即“字如其人”;二是书写者长期的书法创作形成了具有个人气质特征的作品,即“人如其字”;三是不同气质类型的人会有不同的书法欣赏喜好。
一、中国古代关于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关系的论述
(一)字如其人。
“字如其人”是中国古代书法心理学思想的主线。自西汉扬雄提出书为心画之后,许多书法家和书法评论家都继承了这一思想。唐代的柳公权说“心正则笔正”。张怀瓘说“文则数言乃成其意,书则一字已见其心,可谓简易之道。”元代的郝经提出了“书法即心法”说,他认为“盖皆以人品为本,其书法即其心法也。”明代的项穆进一步提出了“心相说”和“人正则书正”说。他在《书法雅言》中写到“字者孳也,书者心也”。清代的刘熙载对这一思想又作了更深入的概括。在《艺概》中,他认为“写字者,写志也。”“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清代的周星莲又根据“写”字的训诂,阐发了“写字”即“写心”的思想,他认为写有二义,即“写,置物也”(《说文》);“写,输也”(《韵书》)。置者,置物之形:输者,输我之心。两义并不相悖,所以字为心画。
上述诸家观点,分别把“字”视作“心画”、“心法”、“心相”、“心学”等,其核心思想就是:字与心是统一的,笔迹即心迹,笔迹是心理的表征。
在“字如其人”的思想基础上,古人就人的气质与书法的关系进行了具体阐述。古人认为,人的气质类型影响其书法风格,这主要表现在字体的舒敛、大小,用墨的枯涩、深浅,运笔的迟速、轻重,点画的曲直、粗细等变量上面。也就是说,有什么样的气质类型就有与之相对应的书法风格。如唐代的孙过庭将人的气质分为九种,他在《书谱》中说:“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俓侹不遒,刚狠者又掘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染于俗吏。”又如清代的刘熙载将人的气质分为四种,即贤哲型、骏雄型、畸士型、才子型。他在《艺概》中说:“贤哲之书温醇,骏雄之书沉毅,畸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
(二)人如其字。
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赫尔斯认为:笔迹是大脑传递给手之结晶的意念外现。这种传递不仅包括人的清醒意念表达,更重要的是能够传递出人的潜在意识和特点,对笔迹的研究可以考察出更为隐蔽的心理或“本质”。我国古代书评家在“字如其人”的基础上,还建立了“人如其字”的逆命题,即所谓“观其字而识其心”,通过对书法特征的分析而测查书写者的气质特征。
古人以书法特征测查人的气质有两种方法,一是直接从书法作品中观照书写者的气质。如明代的宋濂在《跋鲜于枢书杜诗》中写道:“颇闻先师柳内翰云:公毅然美丈夫,面带河朔伟气,每酒酣骜放,挥毫结字,奇态横生,势有不可遏者。今观此帖,其言盖可证也。”宋濂就是通过鲜于枢的书法作品直接看到他的气质特征的。二是评价者先对笔迹进行拟人化界说,而后以所拟人物的个性映照书写者的气质特征。如南朝的袁昂在《古今书评》中所写:“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王子敬书如河洛少年,虽皆充悦,而举体沓拖,殊不可耐。羊欣书如大家婢为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徐淮南书如南冈士大夫,徒好尚风范,终不免寒气”。袁昂是以所拟人物的音容笑貌、行为举止来映照书写者的气质特征的。
从现代心理学的观点来看,中国古人以书法风格来测查人的个性特征是符合投射测验原理的,其科学性是值得肯定的。
二、现代心理学关于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关系的研究
现代心理学认为,气质是人心理活动动力方面稳定的心理特征,它表现心理活动的强度、速度、稳定性和指向性等方面的特点和差异组合。气质具有先天性,在生活条件的影响下,虽然会出现某些变化,但具有相对稳定的性质。因此它对书法家书法风格的影响是相对稳定而持久的,有什么样的气质类型,就会有相应的书法特点和相应的欣赏倾向性。
(一)气质类型与书法创作风格的关系。
心理学中通常将气质分为胆汁质、多血质、粘液质、抑郁质四种典型类型。下面我们就对四种气质类型与书法创作风格之间的关系作一分析。
1.胆汁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胆汁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强而不平衡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精力旺盛,顽强有力,情感体验强烈而迅速,智力活动灵敏,反应速度快,有较高的反应性和主动性,喜欢交际,容易激动,热情豪爽,甚至放荡不羁,喜欢标新立异。他们一般性情刚正不阿、态度直率。
胆汁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字体大,行距大,运笔迅速,笔力重,梭角多,结构外散,行向起伏,用笔大胆直率,体势开张,气势奔放,喜草书。
胆汁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有“草圣”张旭和唐代著名书法家颜真卿。张旭的字大开大合,疏密辉映强烈,连绵回绕,气势奔放,如风雨骤来,云烟弥漫。颜真卿也属于典型胆汁质类型的人,其性情刚直,忠贞不阿,敢说敢当,不畏权贵。其字筋强骨健,刚气内含,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凛然正气。
此外,张芝、索靖、李邕、怀素、苏轼、米芾、徐渭等书法家都属于胆汁质气质类型。
2.多血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多血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强、平衡、灵活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活泼好动,反应迅速,思维灵活,行动敏捷,有高度的可塑性,遇事柔顺而不盲从,富有灵活性和变通性,容易适应环境、接受新事物。
多血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字体较大,字形华丽,运笔迅速,流畅,连笔多,结构松散,字势右倾。在书法风格形成过程中富有创新性,善于博采众长,书法特点往往是遒媚劲健,妍丽秀美,体势舒展自然,千变万化,章法如行云流水,意态活泼,气韵生动。
多血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书圣”王羲之。他不囿于某家某体,而在不断博采众长、不断创新。他继承了张草,改进了钟楷,开拓了行书的崭新面貌,创始了遒媚流变的新书家,以“韵胜”、“度高”形成了潇洒飘逸的书法风格。
此外,王献之、柳公权、黄庭坚、赵孟頫、王铎等书法家也属于多血质类型。
3.粘液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粘液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强、平衡、不灵活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情感反应迟缓,态度持重沉着,性情平和冷静,做事从容不迫,认真踏实,勤奋持久,但比较刻板,不够灵活,创新性不强。
粘液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字体工整,运笔凝重,笔划清晰,结体紧凑,内收,行向较稳。书法风格继承传统的成分多,而创新成分少,犹如和风细雨,用笔细腻精到,笔笔不失法则,含蓄深沉,结构与章法闲适疏淡,无大起大落之笔。
粘液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南朝陈书法家智永,他是王羲之的第七世孙,为当时名僧。他的一生恪守王氏家法,勤学苦练,精益求精,不尚奇趣,书风秀润圆劲,骨气深隐。
此外,钟繇、欧阳询、虞世南等书法家也属于粘液质类型。
4.抑郁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抑郁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弱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有较高的感受性和较低的敏捷性,外表温柔,多愁善感,情绪容易发生,体验持久,怯懦孤独,有时优柔寡断,主动性较差。这种人往往富于想象,比较聪明,对力所能及的任务,能表现出坚忍不拔的精神。
抑郁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篇章布局清晰,规范,字体偏小,运笔细腻、缓慢,字势内紧。练习书法时会有一般人做不到的耐心和恒心,善于提出不同的艺术见解,但又恪守定法。
粘液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南朝宋书法家羊欣,他为王献之的外甥,曾从舅父学书,获传授精髓,深得体势。但因其学王献之书,过于恪守规矩,不能自成风格,似有拘谨之嫌。梁武帝萧衍《古今书人优劣评》中说:“羊欣书如大家婢作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成真”。
此外,褚遂良、薛稷、赵佶等书法家也都属于抑郁质类型。
正如巴甫洛夫所说:气质“赋于每个个体的全部活动以一定的外貌”,不同气质类型的人在书法创作活动中会有着不同的表现。胆汁质的人可能激情宣泄,甚至狂狷泼墨;多血质的人很可能把书法写得沸沸扬扬、妖娆婉转,让别人看了都会满腔热情;而粘液质的人会把书法写得极为高古离奇,表现出强烈的个性;抑郁质的人则持之以恒、沉浸于书法世界,并最终以功力胜人一筹。当然,在现实生活中除了少数人具有四种气质类型的典型特征外,大多数人都属于中间型或混合型,但每个人总会对某一种类型有较大的倾向性。因此对于书法家来说,他们的书法风格总会偏向某一种风格类型。
(二)气质类型与书法欣赏倾向的关系。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书法是一种个体的精神产品,是作者内在的情感、爱好、个性等因素外化的物质形式。而欣赏者在欣赏书法作品时的好恶倾向,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出其气质类型的差异。据笔者的调查研究发现,气质类型与书法欣赏倾向的关系表现出以下两个规律:
1.同质性。
不同气质类型的欣赏者对不同气质类型创作者的书法作品在喜好上存在着显著差异,二者之间存在着中等程度的相关(χ2检验的结果为C=0.49,P<0. 05),即某一气质类型的欣赏者更喜欢同种气质类型创作者的书法作品。以楷书部分的研究为例,胆汁质的被试更喜欢颜体,多血质被试更喜欢柳体,粘液质被试更喜欢欧体,抑郁质被试更喜欢褚体。这种现象可以用心理学上的“共鸣说”加以解释,即同种气质类型的人可以产生认识上的共鸣和情感上的共通。
2.互补性。
某一气质类型的人还可能喜欢与其气质类型不同的书法家的作品,双方的气质之间往往具有互补性。例如,有一些抑郁质类型的欣赏者喜欢胆汁质书法家的作品。这符合心理学中阿德勒的“心理补偿说”,抑郁质的被试喜欢胆汁质的书法作品正是想求得一种心理上的平衡与互补,也就是寻求一种内心需要的补偿。
总之,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气质类型既影响着书法家的创作风格,又影响着欣赏者的选择倾向。
参考文献:
[1]叶奕乾,孔克勤.个性心理学[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1).
[2]金学智.中国书法美学[M].江苏文艺出版社,1999(1).
[3]赵建华,杨加深.书法艺术与个性品格[J].教育艺术,1998(1).
[4]庄桂森.浅析书法艺术欣赏中的“以人论书”[J].黄海学刊(社科版),1993(1).
[5]高尚仁.书法艺术心理学[M].香港文化艺术出版社有限公司,1999.
[6]中国书论辑要[M].江苏美术出版社,1988.
关键词气质类型 书法风格 书法欣赏
中国书法是一种凭借线条和形体结构来表现人的气质、品格、情操和修养的综合性艺术。在书法艺术悠久的发展史中,蕴含着极为丰富的心理学内涵。早在西汉时期,扬雄就首先提出了“书,心画也”之说,此后,逐渐形成了“字如其人,人如其字”的精辟见解。中国书法历来重视人的个性心理尤其是气质对书法的影响。书法界一致认为:气质类型影响着书法的表现形式,书法作品也反映着人的气质特征,凡是卓有成就的书法家必定是气质特征分外突出的人。
气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可以从三个方面反映出来,一是书写者在书法创作过程中会因气质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差异,即“字如其人”;二是书写者长期的书法创作形成了具有个人气质特征的作品,即“人如其字”;三是不同气质类型的人会有不同的书法欣赏喜好。
一、中国古代关于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关系的论述
(一)字如其人。
“字如其人”是中国古代书法心理学思想的主线。自西汉扬雄提出书为心画之后,许多书法家和书法评论家都继承了这一思想。唐代的柳公权说“心正则笔正”。张怀瓘说“文则数言乃成其意,书则一字已见其心,可谓简易之道。”元代的郝经提出了“书法即心法”说,他认为“盖皆以人品为本,其书法即其心法也。”明代的项穆进一步提出了“心相说”和“人正则书正”说。他在《书法雅言》中写到“字者孳也,书者心也”。清代的刘熙载对这一思想又作了更深入的概括。在《艺概》中,他认为“写字者,写志也。”“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清代的周星莲又根据“写”字的训诂,阐发了“写字”即“写心”的思想,他认为写有二义,即“写,置物也”(《说文》);“写,输也”(《韵书》)。置者,置物之形:输者,输我之心。两义并不相悖,所以字为心画。
上述诸家观点,分别把“字”视作“心画”、“心法”、“心相”、“心学”等,其核心思想就是:字与心是统一的,笔迹即心迹,笔迹是心理的表征。
在“字如其人”的思想基础上,古人就人的气质与书法的关系进行了具体阐述。古人认为,人的气质类型影响其书法风格,这主要表现在字体的舒敛、大小,用墨的枯涩、深浅,运笔的迟速、轻重,点画的曲直、粗细等变量上面。也就是说,有什么样的气质类型就有与之相对应的书法风格。如唐代的孙过庭将人的气质分为九种,他在《书谱》中说:“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俓侹不遒,刚狠者又掘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染于俗吏。”又如清代的刘熙载将人的气质分为四种,即贤哲型、骏雄型、畸士型、才子型。他在《艺概》中说:“贤哲之书温醇,骏雄之书沉毅,畸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
(二)人如其字。
美国著名的心理学家赫尔斯认为:笔迹是大脑传递给手之结晶的意念外现。这种传递不仅包括人的清醒意念表达,更重要的是能够传递出人的潜在意识和特点,对笔迹的研究可以考察出更为隐蔽的心理或“本质”。我国古代书评家在“字如其人”的基础上,还建立了“人如其字”的逆命题,即所谓“观其字而识其心”,通过对书法特征的分析而测查书写者的气质特征。
古人以书法特征测查人的气质有两种方法,一是直接从书法作品中观照书写者的气质。如明代的宋濂在《跋鲜于枢书杜诗》中写道:“颇闻先师柳内翰云:公毅然美丈夫,面带河朔伟气,每酒酣骜放,挥毫结字,奇态横生,势有不可遏者。今观此帖,其言盖可证也。”宋濂就是通过鲜于枢的书法作品直接看到他的气质特征的。二是评价者先对笔迹进行拟人化界说,而后以所拟人物的个性映照书写者的气质特征。如南朝的袁昂在《古今书评》中所写:“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王子敬书如河洛少年,虽皆充悦,而举体沓拖,殊不可耐。羊欣书如大家婢为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徐淮南书如南冈士大夫,徒好尚风范,终不免寒气”。袁昂是以所拟人物的音容笑貌、行为举止来映照书写者的气质特征的。
从现代心理学的观点来看,中国古人以书法风格来测查人的个性特征是符合投射测验原理的,其科学性是值得肯定的。
二、现代心理学关于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关系的研究
现代心理学认为,气质是人心理活动动力方面稳定的心理特征,它表现心理活动的强度、速度、稳定性和指向性等方面的特点和差异组合。气质具有先天性,在生活条件的影响下,虽然会出现某些变化,但具有相对稳定的性质。因此它对书法家书法风格的影响是相对稳定而持久的,有什么样的气质类型,就会有相应的书法特点和相应的欣赏倾向性。
(一)气质类型与书法创作风格的关系。
心理学中通常将气质分为胆汁质、多血质、粘液质、抑郁质四种典型类型。下面我们就对四种气质类型与书法创作风格之间的关系作一分析。
1.胆汁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胆汁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强而不平衡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精力旺盛,顽强有力,情感体验强烈而迅速,智力活动灵敏,反应速度快,有较高的反应性和主动性,喜欢交际,容易激动,热情豪爽,甚至放荡不羁,喜欢标新立异。他们一般性情刚正不阿、态度直率。
胆汁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字体大,行距大,运笔迅速,笔力重,梭角多,结构外散,行向起伏,用笔大胆直率,体势开张,气势奔放,喜草书。
胆汁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有“草圣”张旭和唐代著名书法家颜真卿。张旭的字大开大合,疏密辉映强烈,连绵回绕,气势奔放,如风雨骤来,云烟弥漫。颜真卿也属于典型胆汁质类型的人,其性情刚直,忠贞不阿,敢说敢当,不畏权贵。其字筋强骨健,刚气内含,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凛然正气。
此外,张芝、索靖、李邕、怀素、苏轼、米芾、徐渭等书法家都属于胆汁质气质类型。
2.多血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多血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强、平衡、灵活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活泼好动,反应迅速,思维灵活,行动敏捷,有高度的可塑性,遇事柔顺而不盲从,富有灵活性和变通性,容易适应环境、接受新事物。
多血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字体较大,字形华丽,运笔迅速,流畅,连笔多,结构松散,字势右倾。在书法风格形成过程中富有创新性,善于博采众长,书法特点往往是遒媚劲健,妍丽秀美,体势舒展自然,千变万化,章法如行云流水,意态活泼,气韵生动。
多血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书圣”王羲之。他不囿于某家某体,而在不断博采众长、不断创新。他继承了张草,改进了钟楷,开拓了行书的崭新面貌,创始了遒媚流变的新书家,以“韵胜”、“度高”形成了潇洒飘逸的书法风格。
此外,王献之、柳公权、黄庭坚、赵孟頫、王铎等书法家也属于多血质类型。
3.粘液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粘液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强、平衡、不灵活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情感反应迟缓,态度持重沉着,性情平和冷静,做事从容不迫,认真踏实,勤奋持久,但比较刻板,不够灵活,创新性不强。
粘液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字体工整,运笔凝重,笔划清晰,结体紧凑,内收,行向较稳。书法风格继承传统的成分多,而创新成分少,犹如和风细雨,用笔细腻精到,笔笔不失法则,含蓄深沉,结构与章法闲适疏淡,无大起大落之笔。
粘液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南朝陈书法家智永,他是王羲之的第七世孙,为当时名僧。他的一生恪守王氏家法,勤学苦练,精益求精,不尚奇趣,书风秀润圆劲,骨气深隐。
此外,钟繇、欧阳询、虞世南等书法家也属于粘液质类型。
4.抑郁质与书法风格的关系。
抑郁质的人在神经活动类型上属于弱型,他们的气质特征表现为有较高的感受性和较低的敏捷性,外表温柔,多愁善感,情绪容易发生,体验持久,怯懦孤独,有时优柔寡断,主动性较差。这种人往往富于想象,比较聪明,对力所能及的任务,能表现出坚忍不拔的精神。
抑郁质的人的书法特征表现为篇章布局清晰,规范,字体偏小,运笔细腻、缓慢,字势内紧。练习书法时会有一般人做不到的耐心和恒心,善于提出不同的艺术见解,但又恪守定法。
粘液质书法家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南朝宋书法家羊欣,他为王献之的外甥,曾从舅父学书,获传授精髓,深得体势。但因其学王献之书,过于恪守规矩,不能自成风格,似有拘谨之嫌。梁武帝萧衍《古今书人优劣评》中说:“羊欣书如大家婢作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成真”。
此外,褚遂良、薛稷、赵佶等书法家也都属于抑郁质类型。
正如巴甫洛夫所说:气质“赋于每个个体的全部活动以一定的外貌”,不同气质类型的人在书法创作活动中会有着不同的表现。胆汁质的人可能激情宣泄,甚至狂狷泼墨;多血质的人很可能把书法写得沸沸扬扬、妖娆婉转,让别人看了都会满腔热情;而粘液质的人会把书法写得极为高古离奇,表现出强烈的个性;抑郁质的人则持之以恒、沉浸于书法世界,并最终以功力胜人一筹。当然,在现实生活中除了少数人具有四种气质类型的典型特征外,大多数人都属于中间型或混合型,但每个人总会对某一种类型有较大的倾向性。因此对于书法家来说,他们的书法风格总会偏向某一种风格类型。
(二)气质类型与书法欣赏倾向的关系。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书法是一种个体的精神产品,是作者内在的情感、爱好、个性等因素外化的物质形式。而欣赏者在欣赏书法作品时的好恶倾向,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出其气质类型的差异。据笔者的调查研究发现,气质类型与书法欣赏倾向的关系表现出以下两个规律:
1.同质性。
不同气质类型的欣赏者对不同气质类型创作者的书法作品在喜好上存在着显著差异,二者之间存在着中等程度的相关(χ2检验的结果为C=0.49,P<0. 05),即某一气质类型的欣赏者更喜欢同种气质类型创作者的书法作品。以楷书部分的研究为例,胆汁质的被试更喜欢颜体,多血质被试更喜欢柳体,粘液质被试更喜欢欧体,抑郁质被试更喜欢褚体。这种现象可以用心理学上的“共鸣说”加以解释,即同种气质类型的人可以产生认识上的共鸣和情感上的共通。
2.互补性。
某一气质类型的人还可能喜欢与其气质类型不同的书法家的作品,双方的气质之间往往具有互补性。例如,有一些抑郁质类型的欣赏者喜欢胆汁质书法家的作品。这符合心理学中阿德勒的“心理补偿说”,抑郁质的被试喜欢胆汁质的书法作品正是想求得一种心理上的平衡与互补,也就是寻求一种内心需要的补偿。
总之,气质类型与书法风格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气质类型既影响着书法家的创作风格,又影响着欣赏者的选择倾向。
参考文献:
[1]叶奕乾,孔克勤.个性心理学[M].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1).
[2]金学智.中国书法美学[M].江苏文艺出版社,1999(1).
[3]赵建华,杨加深.书法艺术与个性品格[J].教育艺术,1998(1).
[4]庄桂森.浅析书法艺术欣赏中的“以人论书”[J].黄海学刊(社科版),1993(1).
[5]高尚仁.书法艺术心理学[M].香港文化艺术出版社有限公司,1999.
[6]中国书论辑要[M].江苏美术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