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战前美军如何拜师学艺创新“温水煮蛙”蚕食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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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合国预测,到2007年,一半的世界人口将生活在城市地区,到2030年这一比例将达到三分之二。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冲突将发生在城市。美国国防问题专家认为:城市是21世纪最可能成为战场的地区。而伊拉克战争使美军经受了巷战的考验,在实地战斗中也凸现出很多城市作战的新特点。
  1991年海湾战争中,伊军采取消极防御战略,精心构筑的“萨达姆防线”并未给其提供多少掩护,沙漠地区的宽阔地形反而为多国部队的高技术兵器空袭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因此,伊拉克战争前,美军决策者们认为伊军肯定吸取海湾战争的教训,把兵力重点部署在巴格达、巴士拉、纳西里耶等地,并把取胜的筹码压在“城市防御”上,迫使美、英军与其进行巷战。结果战争实践证明,美军的战略判断是正确的。美英联军一开始进展顺利,但在纳杰夫、纳西里耶等地却遭到了伊军顽强的抵抗,在乌姆盖斯尔等地进行了反复的争夺。美军基于对战略形势的判断,战前拜师学艺,进行了城市战的研究和训练,总结了”温水煮蛙“的战术手段。
  
  一、战前美军曾四处拜师学艺,总结城市作战训练经验
  
  战前,美军各部队都把城市作战训练列为重要内容。为提高城市战能力,战前美军曾四处拜师,学习借鉴外军城市作战经验。伊拉克战争爆发前,近千名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乔治空军基地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城市作战的训练。
  其实,美海军陆战队早在1998年就开始重视巷战训练。1998年初,美国国防部在1998~2003年投入4.625亿美元专门研究小规模巷战部队作战所需要的技术装备和训练。当时,美军认为,世界在实现城市化,预计到2025年,世界60%的人口将居住在城市。交通、通信、金融和信息等重要的基本设施都建在城市中,要进行作战就需要控制这些设施。像在波黑和索马里所经历过的那样,开展维和行动也多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进行。但是,在城市执行任务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使用武器,即便开枪也要尽量避免伤害非战斗人员,这就要求士兵进行准确的射击,对负伤的非战斗人员进行现场治疗或向后方转送等等,凡此种种都与以往在开阔地带作战有很大不同。看来,美军于1998年就已经充分认识到,采用现有的战术和装备根本不能适应这种巷战。
  美军的一些训练基地还建立了专门的城市战训练中心,如路易斯安那的陆军训练中心建立有模拟城市,设有几十座建筑物;南加州乔治空军基地的城市训练中心,设置了1000多座建筑物,里面许多建筑物与巴格达的非常相似。2002年11月,美军第101空降师进行了代号为“匣子”的城市战演习,检验了城市战的战术和技术,演练了可能在进攻伊拉克时不可避免的城市作战样式。2002年6月以来,美海军陆战队进行了为期5周的巷战训练。2002年8月,美军又在“千年挑战—2002”中模拟了一场96小时的城市战争,演练了部队机动、佯动、为直升机空降开辟机杨、攻占建筑物等课题。演习中,美军还展示了“斯特莱克”新型装甲车,主要用于侦察和消灭躲藏在城市建筑物掩体内的目标,发挥了数字化单兵武器装备的功能,使士兵与士兵之间互相联络和掩护,识别来自各方的威胁。在城市作战训练中,美军也向英军取经,定期派学员到英军“哥本山城市作战训练基地”接受培训,了解现代城市作战的战法,设立城市训练基地和学校,培训城市攻防作战指挥员。
  伊战前,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一方面认真总结索马里维和行动、俄军在格罗兹尼城市反恐怖作战、美军攻打越南顺化城战役、海湾战争中海夫吉城市失败教训,系统学习了有关城市作战条令、教材等资料。另一方面美海军陆战队进行了多次巷战训练、城市演习,在布满障碍的街道上进行了真枪实弹的火力调动,用空弹对每个房间和每一座建筑物进行模拟小型战斗。为了适应伊拉克的特殊战况,美军大规模调整了自己的演练方式。每一名派往伊拉克的军官,都要事先送到一个高科技秘密基地接受战前培训。在基地里,美军进行沙漠行军,在清真寺和伊拉克民宅间巡逻和宗教领袖以及伊拉克平民讨论饮水匮乏問题,还要随时应对来自伊军武装的袭击。这个秘密基地就是位于美国加州的“欧文堡”训练营。“欧文堡”是美国国内最大的陆军训练基地,伊战爆发前,开始进行全面改造,新建了两座伊拉克城市和12个伊拉克村庄,250名“伊拉克人”生活在其中,扮演着司机、市长、商人、宗教领袖等各种社会角色,再配以高科技电子监控系统,这里就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仿真训练营,也成为美军伊战前的超级实验室。伊战前,受训的士兵们在仿真伊拉克城市里巡逻,与伊拉克平民打交道,与反美武装分子交火。他们学习如何处理路边炸弹,如何迅速判断一名身穿长袍、手持步枪的伊拉克人是否构成威胁。有时,这些“伊拉克人”是反美武装分子,但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平民。有的受训士兵在“欧文堡”接受为期1个月的战前培训,如代号“莫哈韦毒蛇”,共投入了250多名陪练员,范围遍及两个模拟伊拉克城市。这些即将被派驻伊拉克的士兵,必须在这个训练营预先感受巷战和严酷的沙漠环境。通过培训,使美军感到自己真的已经置身伊拉克,其培训项目有传统的海军陆战队技能培训、专项内容。培训中,美军与附近的“威尔森基地”大本营完全隔开,他们周围只有无尽的荒漠。
  
  二、战前美军认真吸取两次车臣、索马里巷战教训,创新城市进攻战术手段
  
  为消灭民族分离主义,俄军于1994年12月至1996年12月第一次出兵车臣。在战争中,俄军首先主攻格罗兹尼,认为攻下格罗兹尼城后车臣人民就会俯首称臣,进而达到出兵的目的。结果,事与愿违。为攻占格罗兹尼,俄军从北、西、东三个方向进城,与内务部和联邦安全局的特种分队协同夺占总统府、政府大楼、火车站、市中心等重要目标,并封锁格罗兹尼中心地区和卡塔亚穆区。但由于部队没有城市作战经验,不了解格罗兹尼的城市布局,没有详细的作战地图(俄军当时使用的是1:10万的地图,而根据经验至少得使用1:25000的地图),加之车臣武装分子周密地组织了防御,把每一条街道和每一座房屋都变成了抵抗基点,把整个城市变成了坚固的“堡垒”,致使俄军在战斗一开始就乱了阵脚。作战部队之间没有协同动作和互相配合,大量的装甲车辆被击毁,战斗小分队、连和营成建制地被消灭。俄军打到哪儿,武装分子就出现在哪儿,前有抵抗,后有骚扰,左右有袭击,弄得俄军首尾不能相顾。除了留下惨痛的教训外,还使车臣非法武装继续生存,致使养虎为患。第二次车臣战争中,俄军为彻底消灭车臣非法武装,铲除车臣恐怖主义分子,再度挥师车臣。这次战争所不同的是,俄军一改往日战术,以三路大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最后将战线推到了格罗兹尼。从俄军取得的战果上看,车臣格罗兹尼巷战虽经数次争夺后以俄军的胜利告终,但俄军在拥有完全制空权、制电磁权和多种战术手段的条件下,重型装甲部队和特种部队多次突入城中却被伏击消灭的事实,也充分印证了城市作战中战术的重要性。
  1991—1992年,索马里局势动荡不安,军阀混战,人民苦不堪言。1993年8月,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美军维和部队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搜查和抓捕这次暴力事件的幕后策划者艾迪德。由于驻索马里的美军遭到两次伏击,美国总统克林顿决定派“游骑兵”特遣队前往索马里。1993年10月3日,战斗打响后,由于“三角洲”队员中的布莱克伯恩从直升机上滑下时摔成重伤,美军出动3辆“悍马”车,先将布莱克伯恩送回基地,再用其余的9辆“悍马”车和卡车把索马里俘虏连同“三角洲”队员和“游骑兵”一起送出城。美军士兵史楚克用“悍马”车护送布莱克伯恩回营时,沿途遭到艾迪德派武装分子袭击中弹身亡。激战中,美军一架黑鹰直升机、AH—6攻击直升机、“超级64”直升机分别被火箭筒射中坠落。“超级62”在实施空中掩护营救时也被火箭弹击中,两个狙击手死亡,一名飞行员被俘。为营救身处危险中的特种队员,美军派出第十山地师一个连的兵力,在比尔·大卫中校的带领下,从城外绕道赶到特种部队的基地。晚上9时30分,由大多数“游骑兵”、所有的“三角洲”队员和没有受伤的空军战斗人员以及第十山地师的部队组成了美军救援部队快速撤离。经过半天惨烈的战斗,美军死19人,伤70余人,两架直升机被击落,3架被击伤,数辆卡车和“悍马”车被击毁,美国士兵的尸体被拖着游街示众。
  摩加迪沙之战使美国视地面战为畏途,从此,美军就特别重视城市进攻理论研究,并制定相应的作战指导原则。如:对10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进攻时,通常由军以上司令部定下决心,由军、师具体组织实施。进攻中,将从进攻较小的居民地或大城市的局部地区开始,逐渐向市中心发展,并投入主力,最后发展为一系列由小部队实施的巷战。对3000至10万人口的城市和小城市进攻,一般由军或师长定下决心,由师以下部队具体组织实施。通常使用装甲机械化部队对其侧后方薄弱部位发起仓卒进攻,尔后对其坚固设防区实施预有准备进攻。对于3000以下人口的村镇,通常由旅具体组织,各营特遣队和连战斗队实施。2002年9月16日,美軍参联会颁布了美军第一部《联合城市战纲要》。这一纲要着眼于世界城市化加速发展的趋向,认为“城市是21世纪最有可能的战场”。从2025年世界85%的人口将居住在城市化地区,城市战的地位将大幅提高的需要出发,明确将城市化地区作为美军未来作战的“战争和战役重心”,将美国陆军与海军陆战队有关城市作战的理论上升到联合作战的高度,认为美军未来的“城市化地区的一切战役行动将是空中、地面、海上、太空和特种作战力量以及盟国和美国政府机构与国际组织的联合统一行动”。
  伊拉克战争中,美军强调城市进攻要运用攻击与保护并重的原则,重视运用“隔离”的战法,从根本上打击敌方的民心士气。既要歼灭敌人,又要保护城市关键基础设施。在进攻时,要利用一切高技术手段攻击敌城防系统的关键节点,干扰而不是彻底摧毁城市水电系统、信息系统、城市交通系统的功能,以确保歼敌后能迅速恢复城市基础设施的功能。要采用精确火力打击与非致命性武器来攻击防守城市要点之敌,以尽可能减少城市战的附带损伤。在实施城市巷战时,首先要以强有力的兵力突击和火力封锁,控制进出城市的道路,夺取城市周围的有利地形,孤立城市守敌,尔后再对城区发起攻击。采取这种战术手段,应集中优势力量击敌要害目标,即将战斗分队、战斗支援分队首先用于主攻方向,预备队也首先使用在主攻方向。根据战场情况,选择敌防御弱点作为突破口,集中绝对优势力量在短时间进行突破,对防御之敌的要害部位实施猛烈打击。在目标选择上,重点打击瞰制地形、各种关键设施和人工地形地物,如交通与通信枢纽、交通线、电信设施等。
  2004年11月8日,美军进攻费卢杰战斗中,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1万名官兵吸取美军在索马里和越战的巷战、俄罗斯第一次车臣教训,总结出的一套城市巷战术:以“温水煮蛙”的方式稳步推进,采取蚕食战术夺占阵地。这与速战速决的攻城战略并不冲突。美军不断地对费卢杰进行重点炮轰和轰炸,对费卢杰周边各处重点目标实施炮击,同时美伊军队在费卢杰外围加紧军事部署,封锁了所有道路。除费卢杰西北的出城公路外,其余道路检查站已经禁止人员出入。美军AC-130“炮艇”重型攻击机用机炮轰击目标,采取坦克率先突进,狙击手潜入市区伏击对手,步兵分割市区、逐屋清除抵抗人员的战法。数千名美海军陆战队以及陆军成员分兵两路,向位于当地东北部和西北部的两个反美武装势力最强大的居民区展开猛攻。美军坦克和装甲运兵车都投入战斗,主攻方向为卓兰区和阿萨克日区,整个突击行动从费卢杰的北部地区展开。到11月8日晚间,美军成功占领了费卢杰最大的医院和两座跨越河流的大桥,并以此拉开了总攻当地反美武装各类据点的序幕。
  
  三、战前美军派特种部队侦察,并花钱向德国间谍买伊拉克重要城市兵力部署图
  
  及时准确的情报,是指挥官实施正确指挥的基本前提。在城市巷战中,获取敌方有关情况,显得特别重要。在侦察手段运用上,美军依赖空中侦察卫星、守城之敌线人提供的情报资料,及时了解和掌握城市有关情况。考虑到城市巷战的特殊性,预先派出特种侦察力量,抓住有利战机,从多方向进入城区,对敌主要目标实施侦察。不仅要查明敌人的具体位置、防御部署,还要了解敌人实施巷战的防御方法,以及通往城市大街小巷的接近路和其它具体的地形资料,特别是通向掩体的道路、具有战术价值的建筑物、制高点等。作战中,采取各种侦察手段如侦察车、夜视器材、雷达、地面传感器等,力求达到空中侦察与地面侦察相结合,技术侦察与人工侦察相结合,抵近侦察与远距离侦察监视相结合,必要时使用巷战的智能机器人、无人驾驶侦察机、高级电子传感器等,实施跟进侦察。
  伊拉克战争中,美英联军投入特种部队超过1万人,包括英军的特种空勤团、特种船中队,美军的“海豹”突击队和“三角洲”部队及中央情报局人员等,是越南战争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行动,为美军攻打巴格达提供情报。为了更精确掌握情报,美国《纽约时报》报道称,伊拉克战争爆发前一个月,两名驻巴格达的德国特工获得了巴格达城防计划副本,并将该计划转交美军。报道称,伊军一直崇尚在通往巴格达的公路上布防重兵,意图层层拖垮敌军。但在战争临近的2002年12月18日,萨达姆在一次重要会议上指示,伊军将收缩兵力,在巴格达附近布成数层防御圈,并由其子库赛领导的共和国卫队死守号称“红线”的最后防线。在得到伊军新防御计划后,德国特工于2003年2月将情报交给卡塔尔美军前线司令部。当美军轰炸巴格达前,德国特工们躲进了法国使馆。这一消息显示,尽管德国政府反对美国发动伊战,但德国情报机关却对美军提供了重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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