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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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赫敏是清朝最受宠的郡主,也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不想死后竟然变成了一棵民国时期的榆钱树,还屡次被一个丑男轻薄。
  不过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看着看着,她竟然觉得丑男白云溪有那么一点儿点儿顺眼?
  【郡主变榆钱】
  听到哭哭啼啼的声响,赫敏有些不高兴:真是好大的胆子,明知她浅眠,还扰她清梦!她正想发火,忽而想到,自己不是死了吗?
  她有些忐忑地睁开眼,面前是一派鸟语花香,有个穿着白绸衫的男子拿着书卷躺在躺椅上,因为背对着她,看不清模样。
  前方跪了个梳着小辫的女子,她握着锦帕期期艾艾地看着男子,精致秀美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少爷,求您千万别让将军知道,锦裳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早日替您生个一儿半女,求您、求您、求您……”
  那位被称为少爷的人合上书卷,轻轻地叹了口气:“下去吧。”
  “您原谅奴婢了?不会让将军换个人来代替奴婢?”见男子松口,锦裳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
  “换了又如何?”男子语气云淡风轻,“也不过是另一张相似的脸。”
  闻言,锦裳心情复杂地绞着帕子,手下意识地抚上和照片中人八分相像的脸,拜了几下,便起身离去:“谢少爷。”
  在她起身时,两条光洁的大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光着腿?
  赫敏顿时怒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裸露身体,真是有伤风化!她正想抽出鞭子教训那两人,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眼珠转了转,能动。起身,不能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男子起身看向赫敏,清澈的眼眸里浮着浅浅水色,苍白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疤,看模样似是被烧伤的,横跨了他的半边脸,完全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赫敏有些愕然,这张脸确实惨不忍睹,却配了双那么美的眼睛,一双让她觉得很熟悉的眼睛……
  突然他抬手了,目标是她的脸。
  真是狗胆包天!赫敏气得脸通红,想要喝止他的行为,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直到脸上传来暖暖的触感。好吧,她认命了。
  是的,这个卑贱的人,用他低贱的手摸了她高贵的脸!敢轻薄大清朝最骁勇善战的郡主,等她恢复自由,一定诛他九族!
  “春天来了,小榆,你长高了不少。”他微微笑了笑,丑得惊天动地,让和他距离不到半尺的赫敏气得几乎吐血。
  可是小榆是什么东西?
  “明天厨娘要做榆钱饭,我会亲自来摘,那些下人下手没个轻重,伤到你不好。”他很温柔地拍了拍赫敏的脸,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赫敏彻底震惊了,为她变成了一棵榆钱树,也为他剪掉的辫子!什么时候,大清朝允许剃头了?
  夜幕慢慢降临,微凉的风吹得树叶“唰唰”作响,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赫敏在这如诗如画的情景中终于冷静了下来,现在的一切太过诡异,想必是哪里出了岔子。
  难道她还没有死透?
  可关于死前的记忆,她完全想不起来,脑海中只有八个字不停地在盘旋:“劫也,缘也。终也,始也。”
  真是怪哉!
  【郡主要住下】
  天刚蒙蒙亮,男子便来摘榆钱了。他晃晃悠悠地搭着梯子上树,间或摘几片脆嫩的叶子品尝,还点评道:“小榆,你的叶子真甜。”
  赫敏鄙视地看着他,真是弱!想她爱新觉罗·赫敏,十岁就随着军队征战沙场,现在这小子,真是比江南大姑娘还秀气!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看着他那双骨节如竹的手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了过去,反正也踹不到,过过瘾也不错。
  可下一瞬,她的脚结结实实地把男子踢翻下树,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时间,整个院子的灯都亮了起来,宛若白昼,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冲出来扶起了他。
  男子微皱着眉,有些讶异地瞧着赫敏,清澈的眸子里有著不解,还有她略显惊讶的脸。
  “少爷,小的送您去医院吧?”
  “不用。”简单包扎后,男子挥退了所有人,直到院子里只剩下赫敏和他,才再度开口,“你是谁?”
  自由了!这是赫敏的第一反应;只有他能看见我,这是赫敏的第二反应。她下意识地抚上腰间,很好,鞭子还在。
  她挑眉看着他,嘲讽道:“本郡主名讳岂是你这个无名之辈可知的?”
  “郡主?”他抚额看了看赫敏,又看了看榆钱树,“你是小榆?”
  竟敢说她是榆树精?!
  赫敏脾气火爆,当即抽出鞭子挥向男子。男子也不躲,那本就不忍直视的脸很快新添了一道红痕:“你这刁民好大的胆子,我乃大清国赫敏郡主,岂容你随意称呼什么小榆大榆!”
  “赫敏?”男子低声呢喃,毫不在乎脸上的红痕,嘴角微扬,一点儿也不怕赫敏,眸底的笑意似莲花般展开,“草民等候郡主发落。”
  赫敏恼怒地瞪着他: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抽得他遍体鳞伤,可不知为何,只要看到那双眼睛,她的心就跳个不停。
  她……到底是怎么了?
  赫敏转身避开男子的眼睛,一鞭子抽翻了那张躺椅,心情才稍微好了些:“本郡主且问你,现下是何年,离康熙元年有多久?”
  男子怔了怔,随即道:“民国四年,约莫253年了。”
  “明国?”赫敏惊得回头,仔细打量着男子的装扮,“反清复明成功了?”
  “此民非彼明,乃人民之民。”男子顿了顿,又补了句,“但确实是反清成功了。”
  “什么?!我大清完了?”赫敏顿感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晃悠起来,但不过片刻,她又回过神来,神情高傲道,“那本郡主长话短说了。不知何故,我没有死透,更不知道为何只有你能看到我,但现下我决定要住下来……对,这是给你的恩赐,你拒绝也没用。”
  男人定定地看着赫敏,也不言语,徐徐的微风吹来,吹乱了他额前的发。   “你哑了?!”赫敏不高兴地在地上打了一鞭,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么个丑人也敢无视她。
  “好。”他突然弯腰抚上赫敏的头发,清澈的眼睛亮亮的,“我叫白云溪。”
  他的掌心温暖又干燥,还带着不经意的温柔。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眸子,赫敏觉得脸火辣辣的,那抹温暖也似乎从头顶慢慢往她心里蔓延,暖成一片。
  原来丑八怪除了有双漂亮的眸子,还有双温暖得不可思议的手……
  赫敏愣了很久,等她反应过来时,白云溪已经再次爬上梯子,端着篮子摘着榆钱:“赫敏,早膳是榆钱饭,可合口味?”
  “大胆,谁许你唤本郡主的大名?!”许是想要掩饰刚才的失态,赫敏跳起来挥了几鞭,榆钱就“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她骄傲地笑了笑,“怎么样?病弱丑。”
  白云溪笑了笑,对赫敏挑衅的称呼并不反驳。从梯子下来细心地捡起地上的榆钱,倒把赫敏弄得脸了个大红脸。
  火红的皮靴子泄愤似的碾压着地面的榆钱,赫敏蹲下身重重地把榆钱往小巧的篮子里扔。话说,她还挺喜欢榆钱饭,还和额娘说过,死后要葬在榆钱树下。
  【郡主生气了】
  赫敏不安分地坐在餐椅上,等白云溪挥退下人后,才好奇地起身左摸摸右摸摸,心想这些物件还挺新奇。
  等摸够了回来,她发现白云溪嘴角含笑,温和地看着她,那星辰缭乱的眼眸里是她满是好奇的俏脸。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赫敏很是不自在,轻哼一声抬起下巴,还想继续骂他,就被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断。
  “将军到。”
  只见管家恭敬地打开门,门外走进来一群人恭敬地立在两旁,不多会儿,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拖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女子显然受过刑,星星点点的血迹布满了鹅黄旗袍,看起来甚是瘆人。
  白云溪微微皱皱眉,喊道:“大哥。”
  来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微微斜眼,立刻有人摘下他的军帽。他有些疲惫地坐在餐桌上,刚毅脸上有些许风霜:“云溪,你说怎么办?”
  白云溪看了眼女子,道:“大哥做主就好。”
  男人满意点头:“毙了。”
  这时女子才疯狂挣扎起来,整个人犹如濒死的鱼,不停地往男人所在的方向爬:“白云溪那张脸看着都会做噩梦,我凭什么不可以找别的男子?!”
  赫敏皱了皱眉,这女子叫锦裳,昨日她刚醒来时见过她,对她那两条光洁的大腿印象尤其深。
  原来她是白云溪的侍妾,还背叛了白云溪。
  赫敏心里很不舒服,赌气般道:“这是你的女人,你不救她?”
  白云溪轻轻地摇摇头,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也不知是在否认锦裳是他的女人,还是不救她。
  男人掏出枪,在扣动扳机的瞬间,赫敏出手了。她皮鞭一甩把枪打落:“你不救,我来。”
  男人惊异地看着手上的红痕,大怒:“谁?谁敢在我白子瑞身后放暗箭!”
  錦裳在短暂的惊愕后,以为是她的情郎终于来救她,顿时笑颜如花:“阿郎,是你……”突然,她的表情变得狰狞,双手捂住脖子拼命挣扎,在众目睽睽下被拖向白云溪,在地上拉出一条血痕。
  “告诉她。”赫敏扯着绕在锦裳脖颈上的鞭子,想到锦裳说白云溪的脸看着便会做噩梦就越发生气,“让她对你道歉。”
  白云溪静静地看着满脸怒气的赫敏,眼眸里浮起星星点点的光:“道歉。”
  众人都被吓到了,甚至连白子瑞都疑惑地瞪着他,锦裳更是涨红着脸不停地挣扎:“对、对不起……”
  赫敏勉强满意,但还是踹了锦裳几脚后才收回鞭子。白云溪是丑八怪没错,可她偏不许别人嫌弃他丑。
  没想到锦裳忽然惊恐地看向赫敏的方向,不停地退后缩到角落里,颤抖着手指向她,口里却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鬼……有鬼……”
  又一个人能看见她?
  赫敏很是惊喜,指着自己道:“你能看到我?”
  “不不不……我什么也没看见,啊!”锦裳不停地摇头,像疯了一样扑到白子瑞脚边,抓住他的裤管,“将军我错了,我保证听你的话看好少爷,再也不……”
  “砰——”
  下一瞬,一颗子弹穿透锦裳的胸膛,她瞪大眼睛,“呃”了几声便咽了气。
  白子瑞收回枪,理了理衣领:“副将,尸体拖出去埋了。”
  “是,将军。”副将害怕地在屋里打量了一圈,赶紧把锦裳的尸体拖了出去。
  白子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赫敏所在的位置,才过去拍了拍白云溪的肩,道:“大哥有事先走了。这贱人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女人嘛,天下多得是,晚上大哥再给你送一个比锦裳更标志的姑娘来。”
  白云溪恭敬地低头,算是默许。很快大厅里只剩下赫敏和他,连那血迹都仿佛不曾存在过,桌上的榆钱饭都还冒着热气。
  赫敏呆呆地转过头看他,眼睛红红的:“丑八怪,我……我真的是鬼吗?”
  “不是。”白云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那双漂亮的眼眸静静地瞧着她,“你是世上最可爱的小榆。”
  【郡主开打了】
  晚上,果然有个娇美的女子被送进了白云溪的房间,和锦裳相似的姣好面容上没有丝毫嫌弃,笑意盈盈站在白云溪面前:“爷,奴婢来伺候您了。”
  白云溪没有理她,起身走到窗边,月光下的榆钱树发着淡淡的光芒,赫敏坐在树干上,孤单的剪影好像一幅年画。
  “爷?”女子走过去顺着白云溪的目光看去,只有满树榆钱在风中摇曳,“让奴婢替您更衣吧?”
  白云溪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衣袖一挥,些许粉末在空中飘散开来,女子便无知觉地软倒在地。
  他默默地看了看还呆坐着的赫敏,转身从书柜里抽出本书,片刻书柜分成了两半,黑黝黝不见底,只能看见模糊的旋转楼梯。
  来到底部,密室的格局和他的房间差不多。靠在沙发上的少年听见声响,惊喜地回过头来:“云溪哥!”   白云溪微笑着上前拍了拍少年的头:“长生,一切已安排妥当,明天你便出发吧。”
  长生点点头,圆圆的脑袋瓜蹭到白云溪怀里:“那以后还能见到云溪哥吗?”
  话音刚落,楼顶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虽然刻意隐藏,但在安静的空间里还是显得尤为刺耳。
  白云溪对着长生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轻轻地关上电闸,密室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静谧的空气中流动着不寻常的气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让白云溪心中有些忐忑:来的人不少!他正想移动,额头上就一凉。
  “白少爷真是聪明啊,把人藏在这里。”黑暗中,带着点儿狂妄和轻蔑的声音响起,“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带回去交给徐大帅,老子马上加官进爵!真是没白勾引锦裳,那女人的情报多少有点儿用,哈哈……啊!”
  突然那笑声变得无比凄厉,像极了惨叫声,抵在白云溪额头上的枪也“哐当”落在地上。
  片刻之后,在满地哀号声中,灯亮了起来。
  白云溪眯眼看去,地上躺了大概五个人,是本地一些地痞流氓。当然这都不算什么,站在电闸那里的赫敏才让他觉得头疼。
  “啧,一些虾兵蟹将也敢在本郡主的地盘上闹事。”
  赫敏冷哼几声,虽然嫌弃对面来的人少,但怎么也算能活动活动筋骨。她想明白了,就算她爱新觉罗·赫敏是鬼,也是个骁勇善战的郡主鬼!
  解决掉那些地痞流氓,她满意地收回鞭子,大踏步走到长生面前,毫不留情一掌拍了下去,把本来就对如此诡异的画面感到害怕的少年惊得像只拔了刺的刺猬:“白云溪,这小不点儿是谁?”
  有人说话?!
  长生迟疑地抬头,就见赫敏笑得如同春风里的梅花,低头对他笑道:“小不点,本郡主恩准你得见真颜!”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白云溪那样淡定,于是长生晕倒了,在落地之前,还不忘紧紧地揪住白云溪的袖子:“云溪哥,鬼……”
  白云溪小心地抱住长生,疑惑地看向赫敏:“他好像也能看见你?”
  赫敏再次笑得无比灿烂,对着地上的人一顿连环踢。那些以为撞鬼的地痞登时瞪大眼睛,尖叫道:“女鬼!”
  在漫天的尖叫声中,赫敏转头看向白云溪:“明白了?”
  其实之前她也不明白为何锦裳能看见她,直到她想起锦裳能看见她前,她曾经踹过锦裳几脚,便猜测是和她接触过的人就能看见她!
  至于白云溪,不在此范围内。
  不过解开这个谜,她就能知道为何她会在两百年后醒来吧?
  赫敏走过去端详着正把人绑起来的白云溪,他不简单,正如他的脸一样,绝对不平凡!她想到小时候和阿玛玩过的游戏,伸出小指,有些孩子气道:“喂,丑八怪,我们拉钩!本郡主帮你达成愿望,你帮我找复活原因。”
  白云溪看着那截因为常年上战场,不算白嫩,甚至有些茧的手,心下一暖,也伸手勾住她的小指,道:“好,拉钩。”
  【郡主郁闷了】
  自那天起,赫敏便总是追问白云溪的愿望:“你不会告诉我你的愿望就是逛街吧?我十岁起就……”
  白云溪正好奇赫敏为何不跳脚了,就见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小摊上的玻璃手串,便问:“喜欢?”
  赫敏傲娇地仰起头,虽然余光还在瞟那串七彩手串,却还是嘴硬道:“本郡主才不喜欢这种娘里娘气的玩意儿!”
  白云溪笑着摇摇头,这个郡主真是小孩心性。但是很快,他嘴角的笑就凝固了。前方驶来的汽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很快保镖打开了车门。雍容华贵的夫人梅若华优雅地从车里走了出来,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云溪。”
  白云溪愣住了。时间仿佛倒流到小时候,梳着两个辫子的梅若华在夕阳下牵起他的手,温柔地唤他:“云溪。”
  “你还好吗?”见白云溪久不说话,梅若华不自觉地挽了挽头发。
  “好。”被赫敏踹了一脚的白云溪以卓越的平衡感狼狈地前倾着,他尴尬地笑了笑,理了理领子,“嫂子。”
  梅若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安地低下头:“正好遇到,一起回家吧。”
  “嫂子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回见。”面容平静地说完,白云溪再也没有看梅若华一眼,就被赫敏的鞭子牵着往前走。
  直到走到郊外,赫敏还是有些郁闷。看见白云溪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很不高兴!而且锦裳和后面送来的那个女人的眉眼简直就是这女人的翻版!气呼呼地收回鞭子,她赌气般坐在草地上:“不走了!”
  白云溪也不恼,神态安然地坐在她的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七彩的光芒折射在草地上,煞是好看。
  赫敏憋不住好奇心转头,在看清那串东西时,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以前她在边疆和阿玛一起守着领土,都是漫天黄沙,从未见过女孩的物件,直到死,她都未像别的姑娘那般穿过漂亮衣服,戴过精致首饰:“我可不喜欢这种东西。”
  见赫敏笑了,白云溪把玻璃手串轻轻地放到她手里:“知道你不喜欢,就当我寄存在你那里。”
  “本郡主心善。”赫敏把手串套在手腕上,七彩斑斓的煞是好看,“勉為其难答应你了。”
  “那是我嫂子。”白云溪抱头倒在草地上,刺眼的光线仿佛变成了熊熊烈火,“曾经,我喜欢的人。”
  赫敏愣住了,喜欢的人?像额娘喜欢阿玛那样吗?
  “可是那场火把所有的喜欢都烧干净了,留在了曾经。”白云溪转头温柔地看着赫敏,“说个故事给你听。”
  那年冬天特别冷,十五岁的他在熟睡中被浓烟熏醒了,等冲出房间才发现整栋房子都被大火吞噬,到处都是绝望的喊声。
  母亲从楼道里奔了过来,用湿棉被把他包住,抱着他从窗口跳了出去。他永远都记得母亲那绝望的惨叫声,抱着他的怀抱却越来越紧。
  等他爬出残破不堪的棉被时,他的脸已经毁了,母亲也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昔日那栋充满欢声笑语的别墅早已没有了喊声,只有火焰无情的呼啸声。   “你……还疼吗?”明明知道已经过去许久,可赫敏还是下意识地抚上白云溪的脸,那些骇人的伤疤,硌得她心里酸酸麻麻地难受。
  “有你在,不疼了。”感受到脸上的温暖,白云溪眸底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很是安心地闭上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扇形阴影。
  他父亲和母亲是在读书时认识的,两人相互爱慕,私定了终身。可封建的大家庭早已为父亲订下了门当户对的女子。
  父亲反抗过,可祖母和那女子以死相逼,还应承只要他同意娶那女子为大夫人,便可以同时娶母亲为二夫人。
  悲剧的火种便在那时种下。大夫人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在他出生后,母亲好几次差点儿死于她的毒手。迫不得已之下,父亲安排母亲假死,将她安置于只有他们父子知道的深山里。
  大夫人心下怀疑,便安排了她的贴身婢女梅若华接近他,哄骗他说出母亲的藏身之地……
  【郡主现行了】
  回到宅子时,白子瑞已经到了,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有些狼狈。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白云溪下意识地把赫敏护在了身后。
  白子瑞起身,把报纸砸在他脸上:“徐元的儿子怎么逃出去的?”
  报纸上,长生圆圆的脸蛋被拍得特别喜慶,白云溪微微笑了笑,道:“是啊,他怎么逃出去的呢?”
  白子瑞气急地拿枪抵在白云溪的脑袋上,他费尽心机把徐长生扣押下来,就是为了要挟徐元同意他复辟的事情。不料前段时间,徐长生从监狱离奇失踪,他怀疑是白云溪做的,就把和梅若华容貌相似的女人送到他身边做卧底,却还是找不到徐长生的踪迹,直到今天在小树林里找到被绑成粽子般的地痞流氓,才知晓徐长生原来一直藏在白府!
  “我白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赫敏快步上前,一脚把白子瑞踢到了墙角,皱着眉对白云溪道:“你没事吧?”
  一时间大厅里安静下来,白子瑞揉着肩起身,一脸诧异道:“你是谁?”
  赫敏冷冷地笑了笑:“本郡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爱新觉罗·赫敏。”
  听到赫敏的话,白子瑞的脸就像拨开的乌云一样,掏出枪就指着赫敏,“果然那道士说得没错,你有活死人护佑,就是不知道她快不快得过这洋枪!”
  白云溪赶紧上前挡在赫敏身前:“你想怎样?”
  “你去把徐长生骗回来,然后去白家祠自尽!”白子瑞拍拍手,大厅里突然窜出几十个人,个个严阵以待手握洋枪,“当年一把火没烧死你个孽种算你运气好!本来为了堵住那些老顽固的口,把你当条狗养在身边也没什么,可你竟敢背叛我!”
  赫敏愣住了,那把火竟然是白云溪的大哥放的?
  “可以。”白云溪回头看了看赫敏,深邃的眸子里有种温柔的情愫,“只是你要让她走。”
  她?
  大厅里的士兵顿时迷惑了,想起近日白家有鬼的传闻,纷纷往后退了退:难不成,还真有不干净的玩意儿。
  “将军,这……”
  白子瑞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废物!不过是个看不见的活死人,给我乱枪扫射,把两人射成马蜂窝!”
  赫敏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拉了拉白云溪衣角,道:“你以为本郡主会怕他?”
  “你不知道洋枪的厉害。”
  “是你不知道本郡主的厉害!”赫敏有些气恼地抽出鞭子,在白子瑞还没反应过来时赏了他几下鞭子。
  白子瑞气急了,吼道:“开枪,毙了他们!”
  白云溪赶紧抱住赫敏,和当年母亲抱着他一般密不透风,不留一丝儿缝隙。赫敏惊讶地抬头,只见他微微笑着,眼睛里似是缀满了星光:“别怕,有我在。”
  这一刻,赫敏觉得白云溪一点儿都不丑,特别好看。
  她也伸出手环住他,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两人周围出现了绿色的保护罩,一时间,大厅里卷起了一阵绿风。
  翠绿的榆钱在空中悬浮着,带着他俩飞出了大宅,璀璨的星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在榆钱形成的地毯上,宛若仙境。
  “都说不要无视本郡主的厉害了。”赫敏眨眨眼睛,“怎么样?”
  “很厉害。”白云溪放开赫敏,目光缱绻。
  赫敏咳了咳,有些不自在地拨弄着玻璃手串:“你别想太多,本郡主才不是想要救你。”
  白云溪看着外面逐渐退后的景色,嘴角微扬:“我知道。”
  “你也不要误会我喜欢你!”赫敏挺直背脊,对的,当日满八旗子弟站她面前让她挑,她都没看上眼,何况是被毁容的他……她悄悄地瞥了眼白云溪,心想: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人还挺好看的!
  “可我,”白云溪突然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喜欢你。”
  从初次见面,他便一眼认定了她,也不知为何,就那么一见钟情,似乎他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
  这时榆钱球停了下来,赫敏脸红红地先跳了下去,小心脏跳得不要不要的,等白云溪跳下来,她正要开口,就觉得心口痛了起来。
  这被告白原来那么痛?
  赫敏白着脸跪在地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整个人几乎抖成了筛子。白云溪赶紧抱住她,随即皱眉看向前方,只见远处火光漫天,几乎染红了漆黑的夜空。
  【郡主的守护仙】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榆钱。赫敏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虚弱地靠在榆钱树上。
  这次带兵攻打流寇,军队大意中了埋伏,不仅全军覆没,她也受了重伤,好不容易逃到山里,想来也是撑不过今夜的。
  夜凉如水,她蜷缩着抱住双膝,也不管还在流血的伤口,愣愣地看着星空。闪亮星河宛如阿玛和额娘的笑颜,泪珠就那么砸在地上。她想回家,她好想家人:“额娘……冷……”
  忽地,一个温暖怀抱拥住了她。她迷迷糊糊地抬头,只见面容清秀的男子微皱眉,抬手覆上她的伤口,
  下一瞬,一道淡淡的绿光闪过,瞬间伤口便愈合了。她呆呆道:“人?妖怪?神仙?”   男子微微笑,并不应。见她冷得发抖,更是把她拥紧了:“你护百姓周全,我救你一命,也算值得了。”
  赫敏不懂男子的话,眼皮不停地往下耷拉,最后的记忆就定格在男子的脸上,真好看哪。
  ……
  “小姐,醒醒。”感觉到脸上有凉意,赫敏不耐煩地睁开眼。那次重伤后,她醒来就在端王府的床榻上,却怎么也记不清男子的脸,只有在梦中才无比清晰。
  “总算醒了。”护士惊喜地看着赫敏,昨夜送来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还以为救不回来了呢,谁知到了凌晨,她的脸色又奇迹般恢复红润,真是太神奇了。
  赫敏惊讶地起身,扫视一圈后,不确定道:“你能看到我?”她并没有接触过这护士啊!
  护士捂住嘴笑了笑:这姑娘真是有趣。
  赫敏摸了摸手腕上的玻璃手串:“白云溪呢?”
  护士想了想,道:“是昨夜送你来的年轻人吧。他送你来后就离开了,留了好多钱呢。”
  糟了!赫敏跳起来,想来现在诡异的一切,肯定和白云溪有关!她赶到白家时,白宅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被军队包围着。一大堆老百姓围在外面小声地讨论着,说什么白子瑞试图当皇帝,恢复帝制,这下遭天打雷劈了吧!
  忽地,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回头,只见梅若华头发散乱地站在她身后:“烧光了,终于都烧光了!当日他把榆钱移植到家里来时,我就知道这棵榆钱有古怪。果然你是来抢他的!我不让!我那么喜欢云溪!我不是故意透露他的藏身所在,是大夫人和白子瑞威胁要杀我,我才……求求你告诉云溪,我没办法呀,没办法呀……”
  赫敏也管不了别人是如何能看见她,焦急地拉住梅若华道:“白云溪呢?”
  梅若华恍惚地笑了笑,默不作声地向后走去。赫敏看了看守卫森严的军队,咬牙跟了上去。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梅若华才停了下来。
  赫敏抬头,原来是到了白家后院。她刚想翻墙过去,就被梅若华拉住:“你一定要救他。”
  赫敏微微点头,轻轻松松翻了过去。榆钱已经被烧了一半,浓郁的榆钱叶气味飘荡在空气中,白云溪被绑在榆钱树上,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是身上的绸衫布满了暗红色血迹,显然受过了重刑。
  【郡主想起来了】
  “你果然还是来了。”看到她,埋伏在一旁的白子瑞走了出来,“道长说烧了榆钱,你这栖身的活死人就没有法术了,看你这次怎么救他!不过想想他为了阻止我烧了榆钱,也是只身前来杀我,你们俩一个活死人,一个孽种丑八怪,倒还真是天生一对。我现在杀了你,让你们当对同命鸳鸯去!”
  “砰!”
  不等赫敏反应,他就扣动了扳机。这时,本来已经昏迷的白云溪挣脱绳索冲了过来,挡在赫敏面前,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大哥,不关她的事,你不要一错再错……”
  “白云溪!”赫敏惊叫出声,赶紧抱住他。
  “哦,原来你又是在演戏,假装昏迷。”白子瑞吹了吹枪管,再次对准白云溪,“不过没关系,这次,你死定了!”
  白云溪的血滴在赫敏手上,从未有过的愤怒席卷了她,她抬头看向白子瑞,眼底冷成一片。
  下一刻,她袖口的皮鞭滑出来,在白子瑞举枪时一抽,他的枪便从手中滑落。赫敏轻轻一跃,小皮靴狠狠地踹翻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士兵,几鞭把他们抽晕,然后捡起手枪对着惊慌失措的白子瑞,道:“没了法术,本郡主也是大清朝最骁勇善战的女将军。”
  “砰!”
  一声巨响后,白云溪抬起头,看着白子瑞的尸体轻轻叹息:“敏敏。”
  赫敏快速丢开枪,扶着白云溪坐到地上,生怕弄疼了他的伤口:“白云溪,白云溪……”
  白云溪微微笑着,气息越来越微弱:“还记得我们的盟约吗?你复活的原因我找到了……”
  “你别说话。”赫敏无措地摇着头,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思绪,“我带你去看大夫。”
  “你还欠一个人的一桩情谊,所以阎王爷也不收你,要把你送到他身边来还情。”白云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现在我要提愿望了……我想你能爱我。从见你第一眼,我就这样想了……”话音一落,他的手便缓缓地垂了下去。
  “白云溪,我再也不说你是丑八怪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泪水从赫敏的眼角滑落,和白云溪脸上的血混在了一起,模糊一片
  奇迹在这时候发生了,白云溪脸上的伤疤开始消失,直到褪尽,白净清秀的脸一如梦中人。
  赫敏惊呆了,脑海中闪过死前的一幕。
  自从受伤后,她的身子就没好过,整日都卧病在床,不停地吐着血。那日,一个白发童颜之人凭空出现在她床前,道:“云溪乃是榆钱仙,不想对重伤的你心生怜悯,违反不能干涉人界生死的天规,用仙术为你治伤,故而被贬下凡尘。你可愿用你的余生回报他的恩情?”
  “你是谁?”
  “你只说你愿还是不愿。本来你的命就是捡回来的,也熬不了多久。”那人似是不耐烦了,微皱着眉,“本阎君也不想多管闲事,奈何云溪是我好友,故此破例。”
  “我……”
  “当你答应了!” 那人捂住她的嘴,从袖口掏出一截榆钱树枝,“这是云溪的本体,我悄悄摘来了一枝,现下就把你最后一口气封印在里面,百年后,枝丫变大树,你们便能相遇!作为赠品,我再施舍给你一点儿保命的小法术吧。不过,榆钱树要是被烧了,你就会实体化,法术也会消失,要注意哦!”
  劫也,缘也。终也,始也。
  务必好好爱惜我们云溪!
  【尾声】
  赫敏生无可恋地抱着白云溪走到昨天榆钱球停下的地方,明明还是如画美景,她却仿若看不到一般。怎么办呢?她终究还是没有护好他,让他为了她,死了第二次。
  赫敏把玻璃珠串取下来,轻轻地吻了一下,道:“白云溪,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因为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她刚把鞭子缠到脖颈上,一只修长的手就制止了她,带着点儿无奈的宠溺声音响起:“终于说了。”
  赫敏呆呆地转过头,看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快被打死时,阎君用法术罩住了我,把你我以前的事告诉了我。”白云溪把赫敏从地上拉起来,紧紧地抱入怀中,“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心跳得控制不住。”
  “白云溪!”赫敏总算完全回神,反搂着他,“你活过来了!”
  “其实我没死,阎君只是冻结了我的身体。他说,如若你不说喜欢我,他就带我回去重修仙体,你若说了,便让我们平淡一世。”
  语毕,他倾身亲上赫敏的额头:“郡主,你可愿随草民平淡地过完这一生?”
  赫敏嘴角弯起大大的弧度,把玻璃手串又套回手上:“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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