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只剩一个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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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上这所高中后,林小妩时常会看到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他总会站在班级外的走廊上,望着远方出神。于是小妩也就常常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是除了远山缥缈的白云,小妩不明白他还可能看见什么。
  而小妩,却时常看着那个男生的侧影就出了神。因为他的侧影让小妩想起了儿时的伙伴——安彤。那时他们住在同一座大院里,一起上学,一起玩耍,简直就是青梅竹马。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安彤搬了家。从那以后,他们就断了联系。而隔壁班的那个男生,他和安彤有着几乎一样的深深的眼窝和尖翘的下巴。
  很长的一段时光,小妩就那样静静等待着隔壁班那个男生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然后再静静地看着他的侧影出神。其实,小妩几乎可以断定,那个男生就是安彤。虽然已别经年,但那样的眼,那样的下巴是安彤特有的,小妩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认错。可是小妩却一直坚持着不去打听他的名字,只是在每天静静的守望中品味着自己的甜蜜,尽管略带酸涩。
  有一天,当那个男生一如既往地倚着栏杆眺望远山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安彤!”小妩的心“扑”地一跳,然后就看到那个男生应声回头,向别处走开去。小妩突然紧张得无法言语。原来,他真的就是安彤。突如其来的兴奋让小妩有点手足无措,她差点就要冲动地跑过去,告诉他:安彤,我是小妩,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过家家,你还让我给你当新娘的林小妩。
  可是,小妩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想还是让安彤来认出自己吧。
  从那以后,小妩就找了许多的机会想接近安彤。远远见他走来,她就会故意迎着他走过去。只是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都没能引起安彤的注意。有一次,小妩还故意和他撞在了一起,可安彤看看小妩,只是抱歉地笑笑,依然没有多认真看她几眼。小妩彻底失望了,原来安彤早就忘记了林小妩。
  从此,每次只要安彤出现在走廊,小妩就故意别过脸去,赌气不再看他。小妩想,或许也该忘记他了吧,那些幼年稚气的誓言,谁还会挂在心上呢。
  忘了是多久后的一天,小妩突然发现,走廊上的那个身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突然间,一种落寞填满了心头。小妩到底还是想方设法地到隔壁班去询问了安彤的消息。他的同学告诉她,安彤转学了。
  那年,她高三了,开始忙着为将来而孜孜不倦了,因此接下来的时光,总在不知不觉间就匆匆走过,似乎都不留一点痕迹。
  毕业离校的那一天,小妩回望班级的走廊,忍不住又想到了安彤曾经眺望远山的模样。那时想来,他的背影,仿佛是有着几许寂寥的。小妩以为,她再也不会遇见安彤。然后,她去了北京。她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暑假,小妩回到老家。那天在街头,酷暑难耐。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是安彤。这一次,小妩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叫他的名字:安彤!
  安彤停下,回过头来,眼神一片茫然。小妩走到他的面前,问:安彤,你还好吗?
  安彤说,你是谁呀?
  小妩恍然想起,安彤早就不记得林小妩了。小妩不想自讨没趣,讪讪地笑着说,哦,我高中曾和你是隔壁班的同学。
  安彤笑着说,你好,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小妩说,记得高中的时候,时常见你在走廊上往远处看,能告诉我你在看什么吗?
  安彤颇无奈地笑笑,说:我哪有在看些什么?我那时患了很严重的眼疾,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甚至连人都没法认清的。所以后来才转学去了上海,爸妈让我去治病。只可惜,我的眼睛还是很不争气。我那时只是喜欢倚着栏杆,想念自己儿时的伙伴。在我很小时候,曾经很喜欢一个邻家女孩。只可惜,后来搬家了,再也没有见过她。
  安彤平静地叙述着,小妩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了。她说,安彤,那你还能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吗?安彤说,当然记得,她叫林小妩,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小妩激动起来,但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就那么僵持了会儿,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先道了别。
  安彤说:同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妩看着他的眼睛,大声说,我名叫林小妩。
  安彤笑了,他说:你可真幽默。再见了,祝你快乐!
  看着安彤离去的背影,小妩差点没哭出来。
  远处有隐约的歌声传来:留着美好的想象,珍惜一生的收藏,就这样离开……
  
  编辑/梁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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