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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英国五位地理户外实践先驱倡导“观点与愿景计划” （Views and Visions Project），在地理协会的组织下，自上而下地发动学校，带领教师和不同年级的学生利用暑假调查土地利用情况，由志愿者分析调查结果。笔者就“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准备与实施过程中的精神和经验，论述其为我国开展地理户外实践教学带来的启示，以期能为我国地理户外实践教学的发展提供借鉴。
一、“观点与愿景计划”
1996年，英国开展了全国土地利用情况调查。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调查的参与主体并非国家土地局或是国家土地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而是由五位调查倡议者和1 287组教师和学生构成的调查团体以及遍布全国的教师和学生担任陆地景观的测量员，并将土地利用情况绘制成地图。学生记录在调查过程中所看到的景观，描述其对这片土地未来的看法等。这个调查如今被称作“观点与愿景计划”。
英国国家土地使用情况指导委员会（The National Steering Committee for Land Use-UK）由经过18个月培训的志愿者组成，志愿者中包括大学教授、研究人员、中学教师等。这次土地利用情况的调查方法以英国1990年的“农村调查”（Countryside Surveys）的调查方法为基础。政府机构和研究人员从学生的调查数据中获取土地利用情况、陆地景观和植被等信息，采用经过反复检验和测试的抽样方法，对具有代表性的部分陆地表面进行调查和评估，然后从样本分析中得出整个国家的土地利用情况。
1.“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准备与实施
☆确定样本单元
陆地生态研究所（Institute of Terrestrial Ecology）的研究人员经过数据统计和分析，认为1平方千米是较为合理的土地利用情况调查的样本单元。这个面积的样本单元不仅有能够被采集到变化的土地利用情况的信息，而且与全国地形测量网格相匹配。更重要的一点是，1平方千米的样本单元使学生在数据采集过程中能够得到较为丰富的地理体验。研究人员兼顾收集数据的精确度和学生体验时间，确定适中的样本单元，使学生在调查的同时有充分的个人体验过程。
☆设计调查问卷
参与调查的学生年龄为7～18岁不等，因此较年长的学生可能会对调查现场的突发事件有迅速的反应和较为妥善的处理。但是调查者不同的学术水平使调查的统一性和准确性受到影响。英国国家土地使用情况指导委员会的成员开始思索用什么样的尺度和词汇设计问卷可以使调查结果更为规范。
但是，委员会秘书雷克斯·沃尔福德认为封闭型问卷（即有选项的问卷）过于注重调查的结果，而开放型问卷更能够体现调查的价值。因此，说服了委员会成员，设计了开放型问卷（图1）。
为了保证问卷的效度和信度，雷克斯·沃尔福德在中学试点测试了问卷。根据问卷测试的结果，并经过多方面调整，最终确定问卷。
在问卷设计时，专家学者积极规避限制学生体验的可能，鼓励学生在土地调查时投入自身情感，发挥想象力，为学生体验户外实践提供了双重保障。
■
☆编写调查手册
编写调查手册是委员会成员无数工作中较为重要的任务。由于委员会分配给学生的调查区域很可能是学生从未了解过的地方，因此调查手册必须确保数千名学生能够在短时间内着手土地利用情况调查，熟悉调查的步骤和方法，掌握调查的技能以及了解调查的注意事项。
☆层级培训教师
委员会认为，如果教师不懂得如何进行户外实践，使用调查手册，那么土地利用情况调查将不能顺利开展。因此，他们决定采用层级模式对教师进行调查技能的培训。例如，1996年4月第一次“专家培训课程”在南安普顿市（Southampton）举行的地理协会（Geographical Association）年会上进行，科林·巴尔向与会教师们介绍了土地利用情况调查的方法，并且将教师带到野外提高户外调查技能。
又如，1996年5月在利物浦希望大学（Liverpool Hope University）举行了第二次“专家培训课程”。参加培训的大部分人员是要对他们所负责区域的教师进行再培训。根据调查手册对教师进行户外调查技能培训，与会人员讨论了调查手册的内容和意义以及土地利用情况调查之前的准备工作，使培训教师有了户外实践的第一手经验，已经拥有了足够能力对所负责区域的教师进行再培训。
在代表教师培训了带队的各位教师之后，由带队教师对组内学生进行培训，其第一个任务是引导学生学会将区域位置与地图位置相对应；第二个任务是鼓励学生思考：在问卷调查中，怎样用简洁语言表达一个问题，怎样用单词详细地传递准确信息。
☆开展土地调查
教师可以选择在6～7月组织学生开展调查，一些偏远地区或是调查难度较大地区的调查工作可以推迟到八月份。教师将学生带到调查区域，学生根据地图、调查手册、调查问卷进行土地利用调查。同时，委员会开设热线电话，每天由不同的委员会成员负责接听，解答教师和学生在调查过程中出现的突发问题。
☆反馈评估结果
学校教师和大学生构成了志愿者团队，统计学生的调查结果，并将结果反馈给委员会，委员会对学生的调查结果进行进一步分析评估。虽然调查问卷的详细程度不同，但是广大学生得到了相应的地理体验，这是他们共同的精神财富。
2.“观点与愿景计划”的意义
作为一个国家级的研究项目，“观点与愿景计划”具有重大意义，尤其是在各色思想行为交错碰撞的世纪末。其为地理学的实证主义研究奠定了实践基础，并为地理学今后的发展指明了新方向。年轻人对土地表达的观点与愿景令人振奋，是对地理教育保守主义者的有力回击。他们热爱多样的农村、当地小商铺、休闲设施和广大空间，厌弃交通噪声、污染和侵占绿色空间的城市化。事实上，很多人担心20年之后，陆地景观会变成他们不想看到的样子，由此产生的强烈情感比数据更能影响他们今后的行为和价值观，这正是本次研究的最可贵之处。 二、几点启示
1.各界联合创造条件，学生参与国家项目
“观点与愿景计划”是全国性的、自上而下的地理户外实践革命，上到政府机构、国家环境研究委员会陆地生态研究所、世界著名大学的大学教授，下到遍及全国的1 287组教师和学生。政府、教育界乃至社会各界的人士都为它出谋划策。从过程上看，“观点与愿景计划”开展得较成功，事实上，五位倡导者提出这个计划之初遭到了反对。一些专家们认为仅仅通过卫星图片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并不需要发动全国的教师与学生，在教育界人士多方努力下，教师和学生才能成为此次研究的主体。
我国初高中均强调对地理问题的探究，倡导开展地理观测、地理考察、地理实验、地理调查和地理专题研究等实践活动。可见国家对地理户外实践活动十分重视。因此，可借鉴“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实施过程，教育各阶层人士，包括教育政策的决策者、教育理论的研究者、进行实际教学活动的教师，构成教育联盟，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螺旋式交互，共同进行地理教育变革，为地理户外实践创造有力条件，从小培养学生的主人翁意识。
2.关注学生个人体验，培养户外实践情感
英国2011年《中学国家课程（Secondary National Curriculum）》的课程标准中规定学校必须为学生进行地理户外实践提供机会，让学生在真实的情境中对问题进行分析，指出户外考察也应该将地理学习与学生对地区和环境的个人经验联系起来。这与此次研究所体现的精神一脉相承。这种宁愿花费更多的时间、人力、物力也不愿意限制学生地理体验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国教师学习。丰富的地理体验比单调的教师讲课、地理图片的展示更能让学生产生对地理学习的兴趣，激发探究地理问题的动机，养成求真、求实的科学态度。
3.完善组织管理体系，优化教师培训方案
普及的网络、高超的多媒体科技、丰富的应用软件和方便的交通足以满足教师拓展户外实践教学知识，学习户外实践教学技能的需求。可通过建立地理户外实践的教学网站对教师进行网络授课，设立定点培训基地对教师进行实地培训授课。如2012年11月浙江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开放了教师培训项目，邀请大学教授和特级教师授课，旨在培养初中社会教师和高中地理教师的学科素养，其中开设野外考察课程寓教于乐，为提高教师户外实践技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4.提供多种反馈途径，学生直接对话专家
“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实施过程中专家开设热线，每天安排不同专业的专家轮流为教师和学生答疑解惑，特别是调查过程中突发问题。这使权威科学家与学生的直接对话成为可能。2007年8月，南京三中“与国际空间站航天员对话”活动举行，这是中国学生首次有机会直接与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对话。在一个小时的连线对话中，共有20名学生用英语分别提出了20个青少年最为关心的航天问题，美国“奋进号”宇航员克莱顿·安德森逐一给予简明扼要的回答。这种专家与学生直接对话的机制，提供了学生直面权威的平台，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科学兴趣和研究方法，提高学生科研意识。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中学地理教育走向‘田野’：意义、方法与保障”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课题编号：11YJC880161）。
一、“观点与愿景计划”
1996年，英国开展了全国土地利用情况调查。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调查的参与主体并非国家土地局或是国家土地研究所的研究人员，而是由五位调查倡议者和1 287组教师和学生构成的调查团体以及遍布全国的教师和学生担任陆地景观的测量员，并将土地利用情况绘制成地图。学生记录在调查过程中所看到的景观，描述其对这片土地未来的看法等。这个调查如今被称作“观点与愿景计划”。
英国国家土地使用情况指导委员会（The National Steering Committee for Land Use-UK）由经过18个月培训的志愿者组成，志愿者中包括大学教授、研究人员、中学教师等。这次土地利用情况的调查方法以英国1990年的“农村调查”（Countryside Surveys）的调查方法为基础。政府机构和研究人员从学生的调查数据中获取土地利用情况、陆地景观和植被等信息，采用经过反复检验和测试的抽样方法，对具有代表性的部分陆地表面进行调查和评估，然后从样本分析中得出整个国家的土地利用情况。
1.“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准备与实施
☆确定样本单元
陆地生态研究所（Institute of Terrestrial Ecology）的研究人员经过数据统计和分析，认为1平方千米是较为合理的土地利用情况调查的样本单元。这个面积的样本单元不仅有能够被采集到变化的土地利用情况的信息，而且与全国地形测量网格相匹配。更重要的一点是，1平方千米的样本单元使学生在数据采集过程中能够得到较为丰富的地理体验。研究人员兼顾收集数据的精确度和学生体验时间，确定适中的样本单元，使学生在调查的同时有充分的个人体验过程。
☆设计调查问卷
参与调查的学生年龄为7～18岁不等，因此较年长的学生可能会对调查现场的突发事件有迅速的反应和较为妥善的处理。但是调查者不同的学术水平使调查的统一性和准确性受到影响。英国国家土地使用情况指导委员会的成员开始思索用什么样的尺度和词汇设计问卷可以使调查结果更为规范。
但是，委员会秘书雷克斯·沃尔福德认为封闭型问卷（即有选项的问卷）过于注重调查的结果，而开放型问卷更能够体现调查的价值。因此，说服了委员会成员，设计了开放型问卷（图1）。
为了保证问卷的效度和信度，雷克斯·沃尔福德在中学试点测试了问卷。根据问卷测试的结果，并经过多方面调整，最终确定问卷。
在问卷设计时，专家学者积极规避限制学生体验的可能，鼓励学生在土地调查时投入自身情感，发挥想象力，为学生体验户外实践提供了双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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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写调查手册
编写调查手册是委员会成员无数工作中较为重要的任务。由于委员会分配给学生的调查区域很可能是学生从未了解过的地方，因此调查手册必须确保数千名学生能够在短时间内着手土地利用情况调查，熟悉调查的步骤和方法，掌握调查的技能以及了解调查的注意事项。
☆层级培训教师
委员会认为，如果教师不懂得如何进行户外实践，使用调查手册，那么土地利用情况调查将不能顺利开展。因此，他们决定采用层级模式对教师进行调查技能的培训。例如，1996年4月第一次“专家培训课程”在南安普顿市（Southampton）举行的地理协会（Geographical Association）年会上进行，科林·巴尔向与会教师们介绍了土地利用情况调查的方法，并且将教师带到野外提高户外调查技能。
又如，1996年5月在利物浦希望大学（Liverpool Hope University）举行了第二次“专家培训课程”。参加培训的大部分人员是要对他们所负责区域的教师进行再培训。根据调查手册对教师进行户外调查技能培训，与会人员讨论了调查手册的内容和意义以及土地利用情况调查之前的准备工作，使培训教师有了户外实践的第一手经验，已经拥有了足够能力对所负责区域的教师进行再培训。
在代表教师培训了带队的各位教师之后，由带队教师对组内学生进行培训，其第一个任务是引导学生学会将区域位置与地图位置相对应；第二个任务是鼓励学生思考：在问卷调查中，怎样用简洁语言表达一个问题，怎样用单词详细地传递准确信息。
☆开展土地调查
教师可以选择在6～7月组织学生开展调查，一些偏远地区或是调查难度较大地区的调查工作可以推迟到八月份。教师将学生带到调查区域，学生根据地图、调查手册、调查问卷进行土地利用调查。同时，委员会开设热线电话，每天由不同的委员会成员负责接听，解答教师和学生在调查过程中出现的突发问题。
☆反馈评估结果
学校教师和大学生构成了志愿者团队，统计学生的调查结果，并将结果反馈给委员会，委员会对学生的调查结果进行进一步分析评估。虽然调查问卷的详细程度不同，但是广大学生得到了相应的地理体验，这是他们共同的精神财富。
2.“观点与愿景计划”的意义
作为一个国家级的研究项目，“观点与愿景计划”具有重大意义，尤其是在各色思想行为交错碰撞的世纪末。其为地理学的实证主义研究奠定了实践基础，并为地理学今后的发展指明了新方向。年轻人对土地表达的观点与愿景令人振奋，是对地理教育保守主义者的有力回击。他们热爱多样的农村、当地小商铺、休闲设施和广大空间，厌弃交通噪声、污染和侵占绿色空间的城市化。事实上，很多人担心20年之后，陆地景观会变成他们不想看到的样子，由此产生的强烈情感比数据更能影响他们今后的行为和价值观，这正是本次研究的最可贵之处。 二、几点启示
1.各界联合创造条件，学生参与国家项目
“观点与愿景计划”是全国性的、自上而下的地理户外实践革命，上到政府机构、国家环境研究委员会陆地生态研究所、世界著名大学的大学教授，下到遍及全国的1 287组教师和学生。政府、教育界乃至社会各界的人士都为它出谋划策。从过程上看，“观点与愿景计划”开展得较成功，事实上，五位倡导者提出这个计划之初遭到了反对。一些专家们认为仅仅通过卫星图片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并不需要发动全国的教师与学生，在教育界人士多方努力下，教师和学生才能成为此次研究的主体。
我国初高中均强调对地理问题的探究，倡导开展地理观测、地理考察、地理实验、地理调查和地理专题研究等实践活动。可见国家对地理户外实践活动十分重视。因此，可借鉴“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实施过程，教育各阶层人士，包括教育政策的决策者、教育理论的研究者、进行实际教学活动的教师，构成教育联盟，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螺旋式交互，共同进行地理教育变革，为地理户外实践创造有力条件，从小培养学生的主人翁意识。
2.关注学生个人体验，培养户外实践情感
英国2011年《中学国家课程（Secondary National Curriculum）》的课程标准中规定学校必须为学生进行地理户外实践提供机会，让学生在真实的情境中对问题进行分析，指出户外考察也应该将地理学习与学生对地区和环境的个人经验联系起来。这与此次研究所体现的精神一脉相承。这种宁愿花费更多的时间、人力、物力也不愿意限制学生地理体验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国教师学习。丰富的地理体验比单调的教师讲课、地理图片的展示更能让学生产生对地理学习的兴趣，激发探究地理问题的动机，养成求真、求实的科学态度。
3.完善组织管理体系，优化教师培训方案
普及的网络、高超的多媒体科技、丰富的应用软件和方便的交通足以满足教师拓展户外实践教学知识，学习户外实践教学技能的需求。可通过建立地理户外实践的教学网站对教师进行网络授课，设立定点培训基地对教师进行实地培训授课。如2012年11月浙江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开放了教师培训项目，邀请大学教授和特级教师授课，旨在培养初中社会教师和高中地理教师的学科素养，其中开设野外考察课程寓教于乐，为提高教师户外实践技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4.提供多种反馈途径，学生直接对话专家
“观点与愿景计划”的实施过程中专家开设热线，每天安排不同专业的专家轮流为教师和学生答疑解惑，特别是调查过程中突发问题。这使权威科学家与学生的直接对话成为可能。2007年8月，南京三中“与国际空间站航天员对话”活动举行，这是中国学生首次有机会直接与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对话。在一个小时的连线对话中，共有20名学生用英语分别提出了20个青少年最为关心的航天问题，美国“奋进号”宇航员克莱顿·安德森逐一给予简明扼要的回答。这种专家与学生直接对话的机制，提供了学生直面权威的平台，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科学兴趣和研究方法，提高学生科研意识。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中学地理教育走向‘田野’：意义、方法与保障”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课题编号：11YJC880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