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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07年4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发掘了一座唐墓,墓主人为薛元嘏夫妇,随葬有墓志。现对其墓志记载的世系、地名等内容简单的考释,浅探唐代通婚制度。
关键词:薛元嘏 墓志 制度
2007年4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陕西师范大学后勤基地14号楼的建设工地,发现了一座唐墓,并进行了发掘。此墓主人为薛元嘏,是魏晋以来河东汾阴的望族-薛氏家族成员。该墓的发掘简报发表于2009年第6期的《考古与文物》上。为便于考释,录文如下:
唐故泸州都督府司马内阳公薛府君墓志铭并序
公讳元嘏德操,河东汾阴人,昔轩臣开物,思引飞蓬,鲁客朝宗,辞优度木仲虺之诰,左相陈其典言有大之谈,西宾德其机对,诸任庆绪,兹为大乎。曾祖端,周开府仪同三司,基、蔡二州刺史,工部、户部、兵部、吏部四尚书、侍中,文城郡开国公。祖胄,随、卢、鲁、郢、覃、鄂、襄、相等八州诸军事、八州刺史、大理卫尉二少卿,刑部尚书,徙封内阳郡开国公,并符彩隤,华灵机湛,照贵仕縻于阴鹤,雕铜文述于阳马。父献,皇朝工部侍郎,泉、资、陇、定四州诸军事、四州刺史、内阳郡开国公赠洪州都督,三台表誉,百城怀德,道彰金石,化洽讴谣。公以金河蕰粹,壁山齐嶷,学穷云叶,文掞兰英。
太宗文皇帝,大启霸图,广延豪杰,主言之选,实伫清华,引公为秦王府典签及代邸,□基唐郊,纂运斯纶,寄必资英辩,授公通事舍人,袭封内阳郡开国公,显庆二年,拜朝散大夫,行益州晋源县令,四年改授泸州都督府司马,刚断奔飞挺金锋之淬,雪虚明澄映涵王壶之清水,莅官之道尊于此焉。麟德二年九月八日卒于位,春秋七十有一。呜呼哀哉,夫人若干氏,河南洛阳人,故瀛州刺史金明公整之女也,德华闺壶,道备纮綖,奥自昌宗,来归哲偶,以永徽四年十月廿日卒,春秋五十四,干封正月廿一日,合葬于京兆少陵原,礼也,乃为铭曰:朝山北路,汾水南津,诸任之后,代有高人,重光三叶,飞荣四邻,笃生才子,是谓贤以,历官清直,守行贞纯,俄从万华,长宗百神,婉慈维鹊,德茂乘麟,终同祖载,冥侍衣金,杨风送夕,草□□展,怅然丘垄,春非我春[1]。
一、墓主人世系
墓主薛元嘏在史书上没有列传记载,根据出土墓志,可知薛元嘏曾祖名薛端,祖名薛胄,父名薛献。由《大唐太子左卫杜长史故妻薛氏墓志铭并序》[2]可知,薛元嘏有一女,名薛瑶华。薛元嘏一生官职并不大,常任地方官吏,如:行益州晋源县令,泸州都督府司马。早年薛元嘏曾授为通事舍人,显庆二年的时候,还被拜为朝散大夫,但仍是低级官吏,地位不是很高,这从他的墓葬结构也可以看出,仅为单室土洞墓。这种墓在北方较为常见,长斜坡墓道土洞墓,多数为单室,因为它就是为中下级官吏而设置的,双室的也有,仅在西安地区发现2座,即沙州刺史李思贞墓和温思暕墓[3]。
薛氏为河东望族,薛元嘏的祖上薛辩位"平西将军、东雍州刺史、赐爵汾阴侯[4]",曾祖薛端"年十七,司空高干邕辟为参军,赐爵汾阴男[5]",祖薛胄"周明帝时,袭爵文城郡公。累迁上仪同,寻拜司金大夫,后加开府。隋文帝受禅,三迁为兖州刺史[6]"。据史书记载,"薛端字仁直,河东汾阴人也,本名沙陀。魏雍州刺史、汾阴侯辨之六世孙。代为河东着姓。高祖谨,泰州刺史、内都坐大官、涪陵公。曾祖洪隆,河东太守。以隆兄洪阼尚魏文〔成〕帝女西河公主,有赐田在冯翊,洪隆子麟驹徙居之,遂家于冯翊之夏阳焉。麟驹举秀才,拜中书博士,兼主客郎中,赠河东太守[7]"," 性强直,每有奏请,不避权贵。周文嘉之,故赐名端,欲令名质相副。自居选曹,先尽贤能,虽贵游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每启周文云:"设官分职,本康时务,苟非其人,不如旷职。[8]"
薛胄,"胄字绍玄,少聪明,每览异书,便晓其义。常叹训注者不会圣人深旨,辄以意辩之,诸儒莫不称善。性慷慨,志立功名。……胄遂积石堰之,决令西注,陂泽尽为良田,又通转运,利尽淮海,百姓赖之,号为薛公丰兖渠[9]"。
薛献在史书的记载很少。这一点,可以通过本墓志来补充。从本墓志可知,薛献曾任"工部侍郎,泉、资、陇、定四州诸军事、四州刺史、内阳郡开国公赠洪州都督。"在《大唐太子左卫杜长史故妻薛氏墓志铭并序》中,可知薛献还被赠为"内阳穆公"。薛元嘏之女薛瑶华,嫁给了"太子左卫长史、上轻车都尉京兆"杜延基,薛瑶华的墓志就是她的丈夫杜延基撰写的。
在《唐故河南府密县丞河东薛府君墓志铭并叙》[10]中,得知河南府密县丞河东薛迅是薛献之后,"曾祖讳献,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工部侍郎,内阳公,食邑一千三百户",这又是对薛献资料的补充。由于薛献是薛元嘏的父亲,因此可以判知薛迅是薛元嘏的后人,薛迅与薛元嘏隔两代,和薛瑶华隔一代。
二、地名初释
1.汾阴
据《水经注疏》载:"汾水出太原汾阳县北管涔山,……汾水又南,与东、西温溪合,水出左右近溪,声流翼注。又西至汾阴县北,西注于河,水男有长阜,背汾带河,阜长四五里,广二里余,高十丈。汾水历其阴,西入河,《汉书》谓之汾阴脽。[11]"可知,汾河由太原发源,向西南流至黄河。再根据《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五册)[12]可知汾水一路南下,流至曲沃附近便横向西流,过绛郡,通稷山,越龙门,在汾阴北部注入黄河。在太原北部有汾阳。命名符合"山南水北曰阳"的规则。汾阴处于汾河和黄河交汇处偏南。汾阴最早在西汉置县,属河东郡。隋开皇初属泰州,大业初属河东郡,唐属蒲州。开元十一年(公元723年)改为宝鼎县[13]。在《新唐书·地理志一》中载有:"河中府河东郡,赤。本蒲州,上辅。义宁元年(公元617年)治桑泉,武德三年(公元620年)徙治河东。有府十三,兴乐、德义、汾阴……[14]"。
2.少陵原和高阳原
墓志记载薛元嘏是葬在了京兆少陵原,发掘简报根据隋代出土的墓志称此处为高阳原,推测了此处的"少陵原"可能是误刻,或是墓志在墓主生前已经刻好,而墓主人并未葬在墓志指称的原定地点。少陵原,即鸿固原,又名杜陵原,在今陕西长安县东南[15]。唐杜佑《通典》卷七京兆万年县:"有少陵原,则汉宣许后陵。[16]"骆天骧《类编长安志》卷七少陵原:"在今咸宁县南四十里,南接终南,北至浐水,西屈曲六十里,入长安县界,即汉鸿固原也。宣帝许后葬司马村,冢比杜陵差小,号曰小陵,以杜陵大故也,语讹为少陵。杜甫少陵野老。[17]"《大唐故驸马尉卫尉少卿息豆卢君墓志铭并序[18]》记载:"即以其年太岁已未八月乙巳朔廿八日壬申迁窆于万年县少陵原,礼也。"这说明少陵原这个地名在唐代是存在的。
再来看看高阳原,发掘简报中称此处隋代墓葬的墓志中言此地为高阳原,但据《唐故青州户曹参军京兆韦府君墓志铭并序[19]》记载;"以宝历二年正月廿二日筮地归葬于京兆长安县义阳乡高阳之原先茔,礼也。"说明在唐代也存在高阳原这个地方。《类编长安志》载有"高阳原,在长安县西南二十里。[20]"再一次说明了高阳原和少陵原的不同,少陵原属咸宁县,高阳原属长安县。
《类编长安志》卷一:"[咸宁县]按旧长安志:本汉万年县。隋开皇二年(公元582年),徙都大兴城,取万年县以配长安县。天宝七载,改万年县为咸宁县。县境东西五百十七里,南北一百七十里。[21]"在隋大兴唐长安城里坊中,以朱雀大街为界,东属大兴县(即咸宁县),西属长安县[22]。由此可知,万年县、大兴县和咸宁县本是一县,它和长安县平分隋大兴唐长安城,而少陵原和高阳原又分别属于咸宁县和长安县。少陵原在咸宁县的"南四十里",高阳原在长安县"西南二十里",两地距离很近,共同位于京城南部,发掘简报中也称"隋代出土的墓志中已经指称此处为高阳原",再次说明两原距离之近。但是两原的具体范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说明此墓可能就在少陵原和高阳原的分界处。发掘简报推断之一是:"或为误刻",现在基本可以排除,因为薛元嘏的女儿薛瑶华的墓志中也称"安措于少陵之南原",不可能两方墓志同时误刻;发掘简报的推断之二是:"或为墓志早已刻好,而墓主人并未葬在墓志指称的地点",这还需要继续论证。
参考文献:
[1]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 唐薛元嘏夫妇墓发掘简报[J].考古与文物,2009(6).第8页.
[2]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G],大唐太子左卫杜长史故妻薛氏墓志铭并序, 显庆○八七墓志.这里的杜长史故妻薛氏实为薛元嘏的女儿。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283页.
[3]冉万里.隋唐考古[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9.第127页.
[4](唐)李延寿. 北史(卷三十六)[M].北京:中华书局,1974.第1323页.
[5]同[4]第1327页.
[6]同[4]第1329页.
[7](唐)令狐德棻.周书(卷三十五)[M].北京:中华书局,1971 .第620页.
[8]同[4].第1327页.
[9]同[4].第1329页.
[10]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G], 唐故河南府密县丞河东薛府君墓志铭并叙,贞元一○五墓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1913页.
[11](北魏)郦道元o注,(民国)杨守敬,熊会贞疏,段熙仲点校,陈桥驿复校.水经注疏(卷第六)[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第523页,第563页.
[12]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隋o唐o五代十国时期)[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982. 17-18页.
[13]史为乐,邓自欣,朱玲玲.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G].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第1342页.
[14](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三十九)[M].北京:中华书局,1975.第959页.
[15]同[13].第382页.
[16](唐)杜佑撰,王文瑞,王永兴,刘俊文,徐挺云,谢方点校.通典[G].北京:中华书局,1988.第4508页.
[17](元)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G].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第195页.
[18]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G].大唐故驸马尉卫尉少卿息豆卢君墓志铭并序,显庆一○九墓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298页.
[19]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续集[G].唐故青州户曹参军京兆韦府君墓志铭并序,宝历○○六墓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873页.
[20](元)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G].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第195页.
[21]同[20].第26页.
[22]宿白.隋唐长安城和洛阳城[J].考古,1978(6).第409页.
作者简介:郑旭东,西北大学文博学院2009级考古学及博物馆学硕士研究生
关键词:薛元嘏 墓志 制度
2007年4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陕西师范大学后勤基地14号楼的建设工地,发现了一座唐墓,并进行了发掘。此墓主人为薛元嘏,是魏晋以来河东汾阴的望族-薛氏家族成员。该墓的发掘简报发表于2009年第6期的《考古与文物》上。为便于考释,录文如下:
唐故泸州都督府司马内阳公薛府君墓志铭并序
公讳元嘏德操,河东汾阴人,昔轩臣开物,思引飞蓬,鲁客朝宗,辞优度木仲虺之诰,左相陈其典言有大之谈,西宾德其机对,诸任庆绪,兹为大乎。曾祖端,周开府仪同三司,基、蔡二州刺史,工部、户部、兵部、吏部四尚书、侍中,文城郡开国公。祖胄,随、卢、鲁、郢、覃、鄂、襄、相等八州诸军事、八州刺史、大理卫尉二少卿,刑部尚书,徙封内阳郡开国公,并符彩隤,华灵机湛,照贵仕縻于阴鹤,雕铜文述于阳马。父献,皇朝工部侍郎,泉、资、陇、定四州诸军事、四州刺史、内阳郡开国公赠洪州都督,三台表誉,百城怀德,道彰金石,化洽讴谣。公以金河蕰粹,壁山齐嶷,学穷云叶,文掞兰英。
太宗文皇帝,大启霸图,广延豪杰,主言之选,实伫清华,引公为秦王府典签及代邸,□基唐郊,纂运斯纶,寄必资英辩,授公通事舍人,袭封内阳郡开国公,显庆二年,拜朝散大夫,行益州晋源县令,四年改授泸州都督府司马,刚断奔飞挺金锋之淬,雪虚明澄映涵王壶之清水,莅官之道尊于此焉。麟德二年九月八日卒于位,春秋七十有一。呜呼哀哉,夫人若干氏,河南洛阳人,故瀛州刺史金明公整之女也,德华闺壶,道备纮綖,奥自昌宗,来归哲偶,以永徽四年十月廿日卒,春秋五十四,干封正月廿一日,合葬于京兆少陵原,礼也,乃为铭曰:朝山北路,汾水南津,诸任之后,代有高人,重光三叶,飞荣四邻,笃生才子,是谓贤以,历官清直,守行贞纯,俄从万华,长宗百神,婉慈维鹊,德茂乘麟,终同祖载,冥侍衣金,杨风送夕,草□□展,怅然丘垄,春非我春[1]。
一、墓主人世系
墓主薛元嘏在史书上没有列传记载,根据出土墓志,可知薛元嘏曾祖名薛端,祖名薛胄,父名薛献。由《大唐太子左卫杜长史故妻薛氏墓志铭并序》[2]可知,薛元嘏有一女,名薛瑶华。薛元嘏一生官职并不大,常任地方官吏,如:行益州晋源县令,泸州都督府司马。早年薛元嘏曾授为通事舍人,显庆二年的时候,还被拜为朝散大夫,但仍是低级官吏,地位不是很高,这从他的墓葬结构也可以看出,仅为单室土洞墓。这种墓在北方较为常见,长斜坡墓道土洞墓,多数为单室,因为它就是为中下级官吏而设置的,双室的也有,仅在西安地区发现2座,即沙州刺史李思贞墓和温思暕墓[3]。
薛氏为河东望族,薛元嘏的祖上薛辩位"平西将军、东雍州刺史、赐爵汾阴侯[4]",曾祖薛端"年十七,司空高干邕辟为参军,赐爵汾阴男[5]",祖薛胄"周明帝时,袭爵文城郡公。累迁上仪同,寻拜司金大夫,后加开府。隋文帝受禅,三迁为兖州刺史[6]"。据史书记载,"薛端字仁直,河东汾阴人也,本名沙陀。魏雍州刺史、汾阴侯辨之六世孙。代为河东着姓。高祖谨,泰州刺史、内都坐大官、涪陵公。曾祖洪隆,河东太守。以隆兄洪阼尚魏文〔成〕帝女西河公主,有赐田在冯翊,洪隆子麟驹徙居之,遂家于冯翊之夏阳焉。麟驹举秀才,拜中书博士,兼主客郎中,赠河东太守[7]"," 性强直,每有奏请,不避权贵。周文嘉之,故赐名端,欲令名质相副。自居选曹,先尽贤能,虽贵游子弟,才劣行薄者,未尝升擢之。每启周文云:"设官分职,本康时务,苟非其人,不如旷职。[8]"
薛胄,"胄字绍玄,少聪明,每览异书,便晓其义。常叹训注者不会圣人深旨,辄以意辩之,诸儒莫不称善。性慷慨,志立功名。……胄遂积石堰之,决令西注,陂泽尽为良田,又通转运,利尽淮海,百姓赖之,号为薛公丰兖渠[9]"。
薛献在史书的记载很少。这一点,可以通过本墓志来补充。从本墓志可知,薛献曾任"工部侍郎,泉、资、陇、定四州诸军事、四州刺史、内阳郡开国公赠洪州都督。"在《大唐太子左卫杜长史故妻薛氏墓志铭并序》中,可知薛献还被赠为"内阳穆公"。薛元嘏之女薛瑶华,嫁给了"太子左卫长史、上轻车都尉京兆"杜延基,薛瑶华的墓志就是她的丈夫杜延基撰写的。
在《唐故河南府密县丞河东薛府君墓志铭并叙》[10]中,得知河南府密县丞河东薛迅是薛献之后,"曾祖讳献,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工部侍郎,内阳公,食邑一千三百户",这又是对薛献资料的补充。由于薛献是薛元嘏的父亲,因此可以判知薛迅是薛元嘏的后人,薛迅与薛元嘏隔两代,和薛瑶华隔一代。
二、地名初释
1.汾阴
据《水经注疏》载:"汾水出太原汾阳县北管涔山,……汾水又南,与东、西温溪合,水出左右近溪,声流翼注。又西至汾阴县北,西注于河,水男有长阜,背汾带河,阜长四五里,广二里余,高十丈。汾水历其阴,西入河,《汉书》谓之汾阴脽。[11]"可知,汾河由太原发源,向西南流至黄河。再根据《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五册)[12]可知汾水一路南下,流至曲沃附近便横向西流,过绛郡,通稷山,越龙门,在汾阴北部注入黄河。在太原北部有汾阳。命名符合"山南水北曰阳"的规则。汾阴处于汾河和黄河交汇处偏南。汾阴最早在西汉置县,属河东郡。隋开皇初属泰州,大业初属河东郡,唐属蒲州。开元十一年(公元723年)改为宝鼎县[13]。在《新唐书·地理志一》中载有:"河中府河东郡,赤。本蒲州,上辅。义宁元年(公元617年)治桑泉,武德三年(公元620年)徙治河东。有府十三,兴乐、德义、汾阴……[14]"。
2.少陵原和高阳原
墓志记载薛元嘏是葬在了京兆少陵原,发掘简报根据隋代出土的墓志称此处为高阳原,推测了此处的"少陵原"可能是误刻,或是墓志在墓主生前已经刻好,而墓主人并未葬在墓志指称的原定地点。少陵原,即鸿固原,又名杜陵原,在今陕西长安县东南[15]。唐杜佑《通典》卷七京兆万年县:"有少陵原,则汉宣许后陵。[16]"骆天骧《类编长安志》卷七少陵原:"在今咸宁县南四十里,南接终南,北至浐水,西屈曲六十里,入长安县界,即汉鸿固原也。宣帝许后葬司马村,冢比杜陵差小,号曰小陵,以杜陵大故也,语讹为少陵。杜甫少陵野老。[17]"《大唐故驸马尉卫尉少卿息豆卢君墓志铭并序[18]》记载:"即以其年太岁已未八月乙巳朔廿八日壬申迁窆于万年县少陵原,礼也。"这说明少陵原这个地名在唐代是存在的。
再来看看高阳原,发掘简报中称此处隋代墓葬的墓志中言此地为高阳原,但据《唐故青州户曹参军京兆韦府君墓志铭并序[19]》记载;"以宝历二年正月廿二日筮地归葬于京兆长安县义阳乡高阳之原先茔,礼也。"说明在唐代也存在高阳原这个地方。《类编长安志》载有"高阳原,在长安县西南二十里。[20]"再一次说明了高阳原和少陵原的不同,少陵原属咸宁县,高阳原属长安县。
《类编长安志》卷一:"[咸宁县]按旧长安志:本汉万年县。隋开皇二年(公元582年),徙都大兴城,取万年县以配长安县。天宝七载,改万年县为咸宁县。县境东西五百十七里,南北一百七十里。[21]"在隋大兴唐长安城里坊中,以朱雀大街为界,东属大兴县(即咸宁县),西属长安县[22]。由此可知,万年县、大兴县和咸宁县本是一县,它和长安县平分隋大兴唐长安城,而少陵原和高阳原又分别属于咸宁县和长安县。少陵原在咸宁县的"南四十里",高阳原在长安县"西南二十里",两地距离很近,共同位于京城南部,发掘简报中也称"隋代出土的墓志中已经指称此处为高阳原",再次说明两原距离之近。但是两原的具体范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说明此墓可能就在少陵原和高阳原的分界处。发掘简报推断之一是:"或为误刻",现在基本可以排除,因为薛元嘏的女儿薛瑶华的墓志中也称"安措于少陵之南原",不可能两方墓志同时误刻;发掘简报的推断之二是:"或为墓志早已刻好,而墓主人并未葬在墓志指称的地点",这还需要继续论证。
参考文献:
[1]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 唐薛元嘏夫妇墓发掘简报[J].考古与文物,2009(6).第8页.
[2]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G],大唐太子左卫杜长史故妻薛氏墓志铭并序, 显庆○八七墓志.这里的杜长史故妻薛氏实为薛元嘏的女儿。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283页.
[3]冉万里.隋唐考古[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9.第127页.
[4](唐)李延寿. 北史(卷三十六)[M].北京:中华书局,1974.第1323页.
[5]同[4]第1327页.
[6]同[4]第1329页.
[7](唐)令狐德棻.周书(卷三十五)[M].北京:中华书局,1971 .第620页.
[8]同[4].第1327页.
[9]同[4].第1329页.
[10]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G], 唐故河南府密县丞河东薛府君墓志铭并叙,贞元一○五墓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第1913页.
[11](北魏)郦道元o注,(民国)杨守敬,熊会贞疏,段熙仲点校,陈桥驿复校.水经注疏(卷第六)[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第523页,第563页.
[12]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隋o唐o五代十国时期)[M].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982. 17-18页.
[13]史为乐,邓自欣,朱玲玲.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G].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第1342页.
[14](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三十九)[M].北京:中华书局,1975.第959页.
[15]同[13].第382页.
[16](唐)杜佑撰,王文瑞,王永兴,刘俊文,徐挺云,谢方点校.通典[G].北京:中华书局,1988.第4508页.
[17](元)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G].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第195页.
[18]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G].大唐故驸马尉卫尉少卿息豆卢君墓志铭并序,显庆一○九墓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298页.
[19]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续集[G].唐故青州户曹参军京兆韦府君墓志铭并序,宝历○○六墓志.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第873页.
[20](元)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G].西安:三秦出版社,2006.第195页.
[21]同[20].第26页.
[22]宿白.隋唐长安城和洛阳城[J].考古,1978(6).第409页.
作者简介:郑旭东,西北大学文博学院2009级考古学及博物馆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