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2010,理性直面“被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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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划缘起】
  日前,在“汉语盘点”年度字词网络征集活动中,经过网民推荐、专家评审、网络票选等阶段,共收到有效推荐的国内字942个、国际字84个,经评选,“被”名列国内字第一名。
  “被”这个新兴的网络热字,表达了人们太多的复杂情感。从“被自愿”(详见本刊第9期“法眼看家”栏目)“被自杀”“被就业”到“被通过”“被订婚”……一路走来没有什么不可以“被XX”的,除了还没有想到的。有人戏言,“被时代”已经来临。“被时代”的背后,不仅是公众搞笑、调侃、反讽心态的流露,更是他们“围观”那些正当诉求被搁置甚至是被挤压、理性声音被冷落甚至被遮蔽、公民权益被漠视甚至是被戕害等事件后发出的呐喊。当“被离婚”“被健康”“被改名”“被开心”等层出不穷的“被”事件降临在他或她身上时,我们是否想过,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一击即中?我们不仅要锁好自己的“被门”,更要勇于发出自我的声音,要知道一个礼让谦和的社会,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参与和创造。本期让我们共同关注——
  
  【“被”故事】
  
   无限酸楚的“被自愿”
  口述/陈玉慧(32岁,海关人员)
   整理/露西
  
  自从范思哲连衣裙被我穿成腹部以上、胸部以下,被赘肉分割成断层的分体裙后,我对着衣橱里的漂亮服装狠狠地说:“等着吧,我3个月内不变回瘦身美眉,就把你们统统送人!”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减肥广告,让人眼花缭乱。我看见某纤体中心承诺:“减肥前签合同,一个月内不瘦6斤则无条件退款。”面对该中心高昂的费用与笃定的保证,我把心一横,直奔减肥中心。说明来意后,小姐笑容可掬地请我站在体重秤上,随后在计算器上五指如飞地按了数下后,温柔似水地对我说:“依照国际EMI体形标准,你的体型偏瘦,只是局部肥胖,所以我们不能跟你签合同。”广告上分明白纸黑字写着减肥签合同无效退款的嘛。见我犹豫,小姐的笑意更加甜美,不温不火地规劝:“让您白跑一趟我们也不忍心。既然来了,不妨试试。我们目前还没有碰到过减肥不成功的个案,如果您愿意签上‘自愿承担一切后果’,我们可以跟你签合同。”她是那样动人,对中心的减肥功效又是那样言之凿凿,我能不被说服吗?低头看看腰间的赘肉,我心一横,掏出3000元,在合同上郑重地签了字。
  收了钱,小姐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尊容,谆谆劝导我:“为达到最佳减肥效果,从今天起,你早餐只能吃高蛋白的低脂食品,如鸡蛋、脱脂牛奶;中餐只能进食少量青菜和去皮鱼肉和鸡肉。晚上到中心做按摩必须空腹,按摩结束后,只可吃少量酸性水果,如柠檬、李子、柚子等。切记,任何主食或含糖含淀粉类食物,绝对不许入口。”我越听越悬乎,天天吃斋,还要纤体中心做什么?见我心存疑虑,小姐一副诲人不倦的凝重,扬着合同提醒我:“你可是自愿减肥的哦,没有人逼你,想有效果,就要自觉。”
  既然是“自愿”,我只好听从她的建议。为达到最佳效果,前3天,我满怀信心地摒弃一切主食,严格遵守中心规定,每晚听任一部电子按摩仪捆绑在腹部,再放上3公斤重的沙袋,在饿得扁平的肚子上旋转半小时。3天以后,我开始出现耳鸣、四肢酸软、呼吸困难等症状。当我质疑如此减肥有损健康时,小姐已从淑女变成了泼妇状,咬牙切齿地说:“是你自愿接受魔鬼式减肥训练的。”
  无奈,我就这样被“自愿”牵着鼻子走,每天生不如死地进行地狱式减肥。强撑1个月后,我的脸色像青菜一样惨绿,身体像柳叶般娇弱。由于长时间的食量限制,我的胃部已经畏缩,疗程结束后,稍微增加一点食物,胃就无比胀痛。不仅如此,长时间的营养缺乏以及饮食不均衡,我患上贫血、低血糖、胃炎等慢性病,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光医疗费就花了4位数。为了身体健康,我被迫变成食物回收站,每天必须吞下药剂、营养品和进补的食物。半个月后,我已经无法拉上范思哲的拉链了!我胆战心惊地站上体重秤,瞠目结舌地看着毫掷千元的结果——还长胖了5斤!
  我怒不可遏地找小姐理论,她指着合同附加栏上一行小字,轻慢地说:“看,是你自愿的,不赖我们。”离开纤体中心,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自愿遭罪啦!
  
  生存高压下选择“被丁克”
  口述/馨 儿(33岁,业务员)
   整理/蕊 红
  
  我是在读大学时与强子恋爱的。婚后,我和强子在省城安了家。强子在一家家居公司做业务员,而我则做了保险业务员。过着住在每月花500元租来的20平方米的“蜗居”,每花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的生活。日子虽清苦,但有爱情在,我们过得还算快乐。但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让我们既无助又无奈。
  首先是房子的问题。身处租来的“蜗居”中,我感觉自己没有基本的归宿感。因为住得逼仄,我从不敢带同事来家里,怕同事看到我居住的状况会看轻我。但怕什么就来什么,我的窘境,还是被同事知道了。很快,我便成了同事闲来无事的谈资。与同事擦肩而过,我发现有的人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不屑。
  同事们的态度深深地刺激了我,于是我决定买房。为了早一点住上新房,我逼迫强子拿出家中所有的积蓄,然后东挪西借凑够了房子的首付。2008年6月,我们终于签下了一套80平方米的现房。装修完后,我们就搬了进去。同事们知道我买了新房,开始三三两两以乔迁之喜的名义来家里参观。同事们的称赞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那一刻,我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但接下来还贷的压力,却令我始料未及。为了维持正常开支,我们只能节衣缩食,将生活费用压到最小的额度。由于生活费用太少,每月到了月底,我们就只能以青菜、豆腐、清水挂面瞎对付。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生活的清苦让强子开始抱怨。他埋怨我为了虚荣,不顾自身实际条件买房。强子的埋怨惹火了我,我还击他说:“自己没有本事,还埋怨老婆,你算什么男人?”
  我的挖苦激怒了强子,那晚,我们吵得不可开交。盛怒之下的强子,第一次挥手打了我。
  在我们“冷战”期间,婆婆带着家乡的土特产不期而至。住了一段时间后,她便催着我们要孩子。婆婆的话让我很尴尬,跟婆婆说了我们的实际困难,婆婆却表示难以理解。看着婆婆生气回了老家,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生活如此现实,我也很无奈。
  今年,看到我们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婆婆开始向老公施压,埋怨老公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女人。說他们家三代单传,她不想让家族的香火断在我们这一代手里。
  当强子小心翼翼地将婆婆的话转达给我时,我说:“我们现在收入微薄,工作也不稳定,还要做近20年的‘房奴’。与其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我倒宁愿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况且,怀孕生子意味着我就要失去工作,到时你的收入还不够还房贷,我总不能喝着西北风去怀孕生子吧!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生存,等你的收入足以养活老婆孩子时再谈生孩子的事情。”
  我的话让强子很生气,说我不可理喻,对此我也很委屈。作为“蚁族”,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被丁克”也非我所愿。可是,强子竟然因为我不生孩子的事对我恶语相向。公公婆婆当着我的面更是骂我不是女人,要断了他们家的香火,怂恿强子与我离婚,然后再找一个可以为他们家续香火的女人。
  现在,他们全家竟然把我当敌人般的仇视,我不给他们家生孩子真的错了吗?
  
  让人辛酸的“被代表”
  口述/姚玉栋(36岁,公务员)
   整理/阿宝
  
  辛辛苦苦攒够了首付,又和妻子背上沉重的房贷,在城市的边缘买了套房子。本以为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这物业费三天两头地涨,眼看着生活质量一天比一天下降,我忍不住去物业公司讨个说法。物业的工作人员说:“物业费每次上调,都是召集业主代表开过会的,也征求了所有业主的意见,是大家同意涨价的,你有意见找业主代表去呀。”可我天天上班,哪有时间去找那些所谓的“业主代表”?只好打掉门牙和血吞,自己劝自己:反正没多少钱,再勒勒裤腰带,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没忍多长时间,麻烦又来了。
  因为单位太远,孩子的学校离家也远,所以我每天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路上,思前想后,我咬牙买了一辆小排量轿车。可车买回来没几天,就让人刮了好几道。我纳闷了,车好好地停在小区的车位上,每天晚上都有保安巡逻,这肇事者胆也忒大点了吧?
  围着车转了好几圈,我看着那新鲜的划痕气愤不已,想想自己每月的保安费都是按时如数上交的,这样一种结局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我再次找到物业公司,哪知物业经理拿出一张纸,说从上月起,业主们都嫌保安费太高,同意减少保安数量,保安费早就降下来了,所以,保安晚上巡逻这一项就被取消了!
  我问怎么没人告诉我这事?物业经理说这事也是业主代表们同意的。我这个气啊,不知不觉又被人代表了一回!
  无奈之下,只好边心痛边开着刮花了的爱车去4S店进行维修。
  没多久,物业公司又贴出通知,要上调停车位的价格,而且还特地说明,是经过业主代表们讨论后同意上调的!我没有车的时候不关心这事,这好不容易有了一辆车吧,不是油价上涨就是停车位上涨,而且这次涨得还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专门请了假,到物业公司询问这次“被代表”是怎么回事。
  物业公司还是上回的口气,有问题找那些代表你们意见的人去。我怒从心中起,指着他们办公室里挂的牌子,大声问道:“你们是为全体业主服务的吧?”矮胖的物业经理蛮横地看了我一眼:“那是当然。”“好,我代表全体业主,要求你们为我服务!”哪想到,那家伙比我还横:“你代表全体业主?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全体业主?!”我只好败下阵来,是啊,我有什么资格代表别人?可我确确实实地天天被别人代表啊,我自己咋就不能代表一回别人呢?
  转念想想,我们不是天天“被代表”吗?不必到现场,不必知情,“被代表”着参与各种各样重要场合,提着各种各样重要的意见,表达着各种各样重要的感受……“我们”的重要影响无处不在,只是,这样“被代表”的滋味,有时实在令人堵得慌!
  
  【小测试】
  
   你的“被门”在哪里?
  
  用完挖耳勺后,你会顺手将它放在哪里?
  A.急救药箱中
  B.电话机旁边
  C.就近随手一放
  D.书桌或床头柜的抽屉里
  参考答案
  A.“被坚强”起因:不懂示弱,看上去太硬朗
  电影中总有这样的桥段,男人抛弃糟糠却泰然自若,“不是她比你好,而是你比她坚强。”要强的你,在工作中总被委以吃力不讨好的重任;生活中也总因强悍而不受异性垂怜。如果,还不藏好你那颗争强好胜、流血不流泪的心脏,很有可能,下一个因看似坚强而被冷落、背叛的人就是你。
  B.“被善后”起因:过分热心,好管闲事
  追求完美的你,无法忍受他人的马虎、草率或凌乱,因此看见朋友家未洗的碗碟,你便忙不迭地当起了“钟点工”;发现同事的方案中有疏漏,你便主动自觉地当起“纠察员”。久而久之,谁的工作都由你善后,谁的“烂摊子”都由你收拾。热心助人虽好,但热情烧过了界,后续的罪责、风险也就理所当然由你承担了哦。
  C.“被无聊”起因:不擅交际,一本正经
  别看你整日绷着面部神经,一副世界末日的严肃神情,其实你外冷内热,不安于室。可惜,别人看不见你一脸正经下活跃的心,所以总将你排除在“同乐”的名单之外。节假日,别人三五成群地去K歌、泡吧、看戏、打牌,你却百无聊赖地在家苦想,“为什么没人约我?”不想变成孤家寡人,现在就拿起电话主动申请:“今晚啥节目,带我一个吧。”
  D.“被花心”起因:心里很纯洁,行为欠检点
  或许正是因为心怀坦荡,所以你才敢与男同事勾肩搭背,与初相识的异性单独约会,陪失恋的哥们喝酒到后半夜。可是,与异性密切往来却是常人难容的暧昧行径,所以,坊间关于你“花心”“劈腿”的流言愈演愈烈。清者自清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检验,若想平息众怒,你还是稍作矜持,减少误会吧。
  
  【年终盘点】
  
   回眸2010,你还认识“被时代”下的几张脸?
  
  “被小康”
  “您认为自己现在的生活算不算小康?建议回答‘算’。”这份“雷人”的调查问卷出自江苏省江都市的小康生活民意调查。近日,有网友向媒体反映,江都市小康生活民意调查配发官方“建议答案”,甚至还有个别小学“让小学生背下来,再回家督促家长”。如此调查让人大跌眼镜,有网友感叹就这么“被小康”。
  
  “被自愿”
  据《新京报》报道,重庆市铜梁县有学生家长反映,孩子读小学要交9000元“教师节慰问金”。家长反映到县教委后,被告知“要退钱就必须退人”。铜梁县教育局局长接受采访时称,此费系家长“自愿”缴纳。
  
  “被高速”
  万众瞩目的武广高铁投入运营后,开行世界上最先进的国产时速350公里“和谐号”高速动车组,武汉至广州实现3小时到达,标志着我国高速铁路发展进入新阶段。然而,随之公布的全程最低票价490元,并停运多列武汉和广州之间的普通列车,引起广泛热议。部分网友表示接受不了如此高的票价,并认为“被高速”了。
  
  “被死亡”
  2010年5月6日晚,网上疯传明星任达华病逝。该消息称,任达华因酗酒过度在家中沙发上不省人事,被送往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后,经抢救无效去世。后经证实,此消息纯属谣言。后来经对比发现,此消息是根据2003年12月9日中新社发布的新闻《知名艺人柯受良在沪猝死警方初步断定为酗酒过量》所修改的一则假消息,相同的内文只是修改了人名而已。
  
  “被全勤”
  来自中华英才网的调查显示,截至2010年9月,43%的职场人迫于工作繁忙,对今年的年假已经基本不抱希望;而27%的职场人无法休假是因为职位没人顶替,领导不予批准。由此可见,年假制度并未在大多数企业中真正的落实,虽然国家对年假有明确规定,但因为“必须工作”的原因,“被全勤”已经成为职场中的普遍现象。
  (整理/晓雯)
  
  【专家观点】
  
  走出“被XX”,人生更完整
  嘉宾朱智勇(《南昌晚报》总编室副主任)
  我读大学的时候,赶上学校流行赞助,少则三五千、多的万余元,我颇费周折地弄来一份洪水“受灾证明”,才免除了这笔无妄之灾。如今工作10载,身边一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也说了桩新鲜事,学校让他们先找单位签下用工协议,方能领取毕业证。这两桩新旧事,少不得勾起我们心头的丝丝酸楚。
  这些怪诞的事情,眼下竟赶上了时髦,有了“被开心”“被就业”等新潮词语。这些个“被XX”的句式,经过网络的翻炒,已经愈发如火如荼、触类旁通,如雨后春笋。
  从早期的“被捐款”“被就业”,到后来的“被增长”“被小康”“被幸福”,甚至衍生出血色朦胧的“被失踪”“被自杀”……网民们慨叹“进入了‘被时代’”,吵着要把“被XX”奉为中国第五大发明。
  撇开陈旧沉重的素材,捡一个带着几分热气的娱乐圈荤腥事来说。著名导演唐季礼被爆出和艳星蓝燕的关系炒得沸沸扬扬,最后经过各方百般刨根问底,终于还了唐季礼一个清白。始作俑者蓝燕在媒体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全是公司炒作新剧的计划。羽毛虽已洗净,闹剧终于收场,但无良艺人和公司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在“被XX”的博弈中,施动者往往拥有强势的话语权和最终解释权,因而常胜券在手。而闹剧的另一头,则拴着各式各样不幸的人,可以被统称为——弱势群体。个人之于群舌,学生之于学校,囚徒之于法警,庶民之于官方,强弱分明立判。
  沉蓄的草根声音,于是借助民间的智慧,诞下新生怪胎“被XX”,在网络上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这看似荒诞的词语,却又精准地触到最柔软的心门,释放出心酸的呐喊。
  摊开五花八门“被XX”事件,不难发现,根子上还是个“利”。在“被就业”事件中,校方和教育主管部门既赚到了口碑,又在经费保障和招生上获得实际收益;在“被幸福”的数据中,政府部门有了一个光彩的指标,反映了良好的政绩和水平,这是今后仕途的敲门砖;在“被自杀”的鉴定中,有关部门通过所谓的权威发布,抵挡了外界的质疑,躲掉了滥用权力和渎职的鞭笞。
  殊不知,文过饰非只是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将事态推向白热化。“被XX”网络热炒,本身就是一种印证。在高涨的舆论压力下,一些“被XX”的真相也渐渐呈现。
  社会的发展进步,总是伴随着矛盾和斗争前行的。既然无法回避,不如理性直面。政府部门应透过网络“被XX”满天飞的现象,看到真实火热的舆情民意,看到机构改革、效能提升的紧迫性,加强依法行政,规范公共权力的行使和监督。
  而我们,特别是年轻人,也不应放眼世界满目疮痍,一味地沉溺于愤世嫉俗、言行过激。打打预防针、增强抵抗力,不失为成长的一剂良药。
  自古英雄出炼狱,富贵从來入凡尘。看看站在讲坛上激情四射、挥斥方遒的“中国互联网教父”马云,谁能想象他当初要到餐馆给人洗盘子,也被人赶了出来。这样的例子一抓一大把。他们也曾是迷茫青年,也曾面临“被就业”的尴尬,也当过蜗居城市的“蚁族”,或者也经历过“被增长”和“被幸福”。但如今谁又在乎英雄出自何方。没有人生来就是时代的骄子、命运的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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