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王菲相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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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多芬说:我情愿写10000个音符,也不愿写一个字母。
  而我,情愿用10000个字,去换贝多芬的一个音符。但我知道,他根本不稀罕。
  有什么办法?在伟大的艺术与它谦卑的粉丝之间,就存在着这种不平等。
  但我依旧虔诚地朝拜着,并且相信:每写下10000个字,就与音乐圣殿的距离又近了一个音符……
  
  1987年底,王菲从北京移居香港,虽然从节气上是从一个冬天移居到另一个冬天,但繁华璀璨的香港哪里有冬的萧索与凋零?!一个新世界在跃跃欲试的王菲眼前豁然开朗。
  她的生活也是从那一年年底开始变得不同。
  那一晚,她被他的朋友叫去参加那个新年聚会,没有人上前来和她搭话,在她与不远处三三两两热闹闲聊的同学之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她这边叫好学生,他们那边叫落后生,为什么她不呆在家温习功课,却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表示疑惑,包括她自己。
  坐在角落里的她,只有反复听着录音机的歌来消遣:“不知道为了什么/忧愁他围绕着我/我每天都在祈祷/快赶走爱的寂寞”……她第一次认真倾听除了书本之外的声音,那温软的歌声像一把小锄头,一下下梳理着她的心房,后来才得知,在那样一个夜晚陪伴着她的歌声,并不是邓丽君的原唱,而是王菲的翻唱。
  终于,他出现了。她和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进入青春期后彼此都刻意保持距离,而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还是悄悄滋生,他叫她来,是要告诉她:为了高考,家里人要送他去外地读书,他希望她能给他写信。
  因为有了这一晚,她的心中飞进一只鸟,从此再不安静。
  1989年,王菲加盟新艺宝唱片公司,以“王靖雯”为艺名,同年11月推出第一张大碟《王靖雯》,销量不俗。已是大二女生的她,有一晚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听到校园广播站选播了这张专辑中的一首歌《仍是旧句子》:“……留下每话每声的心意/独个奔走远方海外/随着那旧句子/每一分叮嘱带出嘱咐/暗声祈祷百千句”……她想起他,想起他自高考落榜之后,人便不知去向,他们的通信也戛然而止,虽然说相见不如怀念,但在寂寞的校园,在一个人的心底,她叨念着一些旧句子,无法抑制地思念着他……
  当走商业流行乐路线的王菲于1992年推出第四张专辑《Coming Home》,以一首翻唱日本歌后中岛美雪的《容易受伤的女人》红遍全港时,她已经大学毕业,她永远忘不了上班第一天的情形:在等车的站台,她竟然偶遇几年未见的他!
  惊喜过后,骑坐在自行车上的他告诉她:他不想再念书了,他要去社会上闯一闯,她一直知道他不上进,但直到那一刻她才强烈地感觉到:他们真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当他提议骑自行车送她上班去时,她果断而冷淡地拒绝了:“不用!”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蹬上车子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受了伤的背影。过了很久她才明白:如果心的四周树起藩篱,就会看不到其实所有人都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
  也是在上班第一天,她接到平生第一个采访任务:一组港台歌星要来哈尔滨参加赈灾义演,领导派她去采访,那一次她过足了追星瘾:曾志伟、童安格、黎明、草蜢……都近在咫尺。在宾馆外,她意外见到浓妆的王菲,高高的个子,星味儿十足,因为资历尚浅,并未有多少人认出她,站在最不引人瞩目的角落,王菲的脸上一派慵懒地波澜不惊。
  从1993年起,王菲的造型开始绚丽,音乐风格更日趋另类,1994年的王菲共推出4张全新大碟,成功出演王家卫的电影《重庆森林》,并于年底在红馆一连举办18场演唱会,打破新人演唱会记录。这一年王菲稳稳地占据了香港乐坛天后的地位。
  她最喜欢的王菲专辑《天空》便诞生于这一年,开篇的那首《矜持》,简直就是她的自传:“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于我和你”……听着这首歌,她去恋爱、嫁人、成家,像一片云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之后,便紧紧依偎过去。
  她的人生就是这样若有若无地,贴合在王菲的歌声里。1997年,王菲生下女儿窦靖童,而她也在那一年有了自己的儿子,每每哄着胖胖的儿子入睡时,她都会哼着王菲为女儿创作的那首《童》——“你带著一身光辉/照亮我心底的漆黑/你是我的依赖/你是天的安排/你来填补空白/你说来就来/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我的爱”……
  随着时光流逝,她的心态已跨越过女孩变成母亲,有一年她见到了谢霆锋,心里淡淡地想:多俊俏的男孩,难怪王菲会喜欢他!但是,王菲的身高与她相仿,从她这个角度打量谢霆锋,目光很容易充满母性。所以她预感到这段恋情不会长久,果然!
  嫁给李亚鹏之后,王菲淡出娱乐圈,一蛰伏便是3年,2008年王菲出人意料地亮相于中央电视台赈灾晚会的现场,演唱《但愿人长久》。为了保证在熄灯之后仍能等到王菲上场,她的小表弟和同寝室的几个男孩,特意到宾馆包了一个房间,一边玩扑克一边等王菲,在不惑之年仍被歌迷如此迷恋着,她都替王菲感到幸福。
  当裹挟着《传奇》横空复出于2010年的春晚之后,王菲天籁般的歌声再度掳获她的记忆:在记忆搁浅了十几年之后,她重新想起了他,想起他的微笑,想起他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想起他敲开她家门时的腼腆,想起他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他现在在哪里呢?过得好不好?她真想再见他一面,只为了为当年自己冷淡的拒绝说抱歉,这句话她在心里已说了无数次,但这一次,她终于从王菲的歌声中听到回音——“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王菲的歌声,宛如一把尺,她用它们丈量出生活的宽度和广度,每一段都标注着成长的印记:青春。懵懂。憧憬。向往。怀恋。蜕变。成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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