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森女与草食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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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式小清新是什么样?给一个镜头,大光圈下细节凸显质感十足的静物,淡淡的让人爱不释手的光线,夹杂着日式独有的冷笑话;画面里定格的是夏日,日头没有想象中那么毒辣,偶有夹杂着少许咸鱼味的海风吹拂起挂在玄关上的风铃,叮叮作响;神社前,刚刚祈过愿的小情侣正在吃着章鱼丸子,台阶上红豆冰在慢慢融化,而剧情的推演是不紧不慢固我依旧的节奏。
  这便是日式小清新在日本文学艺术作品中最典型的场景。历来独树一帜的日本文学艺术作品都长于对人性和人心的真实情感刻画细致入微,擅长以情绪打动观众,而这种化情入境的手法更是日式小清新擅长的路数。就像川端康成在《雪国》中写的:“穿过县境上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大地一片莹白,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下来。”唯美的画面和风格很快就形成情景交融的效果。
  对于追求画面感和感官舒适度的小清新们来说,这种文学影视作品中的场景,往往就是投射在现实中的写照。幻化入现实中,这种略带中二病的情节,夹杂着日本社会快节奏和高压力,便形成了独特的生活方式。这样的生活方式最后会入骨入髓,让小清新们变成打上特有标签的一类类族群。而这种日式小清新在当下的最佳演化,便是森女系和草食男。
  不做宅女做森女
  森女,全称“森林系女孩”,这个日本人发明的词语是用来形容20岁左右的女孩子,活在享受幸福的当下,不崇尚名牌,穿着有如走出森林的自然风格。森女最大的特点就是天真、自然、不造作。而森女的整体风格所形成的“森女风”便是贴近自然般的那种轻松惬意感。这个柔美清新的形象俨然就是日式小清新里对女孩子最理想的定位。
  如同安妮宝贝行文中描写小清新的那样:棉布裙子,海藻一样的长发。森女在穿着打扮上也偏爱质地舒适和自然随和的风格:多层次的民族风、宽松棉质园裙,搭配上手工编织的配物。当然,颜色的搭配上多以大地色和暖色系这样比较接地气的色彩为主。
  森女,2010年在日本崛起的一个族群。这个词最开始起源于日本服饰团购最大的交流网站:一位20多岁的日本女孩子因为被朋友说很像在森林里长大的女孩子,于是她索性就以“森林系女孩”为名开设了一个社交群。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族群很快大受日本年轻人的支持和追捧,也使得以“森女”为主题的各种商品、杂志、书籍、音乐和影视作品相继问世和走红。
  说到日系森女的代表,自然就绕不开苍井优和宫崎葵。对于很多国内观众来说,苍井优的名气远远比不上被中国粉丝追捧为“苍老师”的苍井空,而宫崎葵的流行程度也仅限于在小清新圈子里,知名度也比不了动画大师宫崎骏。这恰恰反映出以森女系为代表的小清新的一种价值取向:不求悦人,但求悦己;流行于小众,不流于俗媚。
  在日本娱乐圈的女艺人中,长相甜美,扮相可爱往往是主流王道。不过苍井优绝对算得上是这些美女中的一个异类。不同于大多数女星走卖萌天然呆的路线,苍井优身上散发出一种吸引人的独特气质,即外形不乏甜美,但因为个性谦虚腼腆,所以给人更多的是一种静谧和淡然的感觉。而这也正是备受小清新所推崇的性格体现。长及脚踝的棉布裙,最好有民族元素的加入,舒适的面料,清新的花朵和明快的色彩搭配,苍井优牌“森女”气质呼之欲出。难怪有很多日本女孩都以苍井优为目标,声称“努力想要变成她那样美美的样子”。
  而和苍井优并称为“DOUBLE AOI”(即两人的名字里都有AOI)的宫崎葵,是日式小清新风的另一位代表。身为日本85后四小天后之一的宫崎葵,是日本观众心目中的次世代女王接班人的热门人选。1985年出生的宫崎葵在文艺电影方面颇有造诣,4岁就出道的她在《人造天堂》《害虫》《血色之枪》等多部电影里成功塑造的边缘少女形象,精湛的演技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而这种边缘角色的塑造更是深得小清新粉丝们的欢心。而她和中岛美嘉共同演绎的人气动漫《NANA》改编的电影,可谓是既叫座又叫好。
  从日式森女系的影视文学作品来看,多数的作品其实在内容上都没有太多的创新。这也符合小清新们的口味和倾向,即小清新们迷恋的是一种感觉和情调,他们并不在意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容。而且他们也不追求物质的高标准。事实上,森女系主张花最少的钱,过有品质的生活。
  从“败犬女”,“剩女”,“宅女”,到现在“森女”,女性越来越关注和重视享受自己的生活,其实也是代表了某个时期某个阶段人们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随着这些流行词的产生,我们也可以看到更多人是怎样的生活。虽说或许有些制造舆论气氛,不过也是人们较为喜闻乐见的大众文化,也是更健康的生活追求。这里要感叹一声:“唉,那些可爱的90后,总是给人一种新鲜感,又是‘女生节’又是‘森女’的!”
  日本时尚观察家指出,森女的出现,源于注重内心需求的本我,与高压的现代社会之间的抗衡。日本武藏大学社会学教授栗田宣义分析说:“只要努力就会得到相应地位的时代已经远去,森女的同感是‘努力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希望顺其自然’。这样的想法大家都会有吧。”
  总体上看,“森女”这个词要比“宅女”听起来要清新得多,而且生活方式比“宅女”更健康。“森女”为广大年轻时尚女性所热捧,绝对是引领潮流。相比于死宅滋生重口味,对于每一个向往着美好的女生来说,日式森女系的确是一种较为清新自然而又积极向上的生活姿态,倒是不妨可以列为参考。
  草食男的小清新之路
  如果说森女是日式小清新中女性角色的定位,那么男性角色的小清新定位无疑就是草食男。日本流行词汇的一大优势就在于,从字面的意思,便很容易理解到词语背后的意思。草食男这个词从字面上来看,可以理解为像素食动物那样欲望不多的男性群体。这类男人性格温文尔雅,异性缘极好,不过这种异性缘仅限于与异性保持某种暧昧的关系而不作出进一步发展。这种温顺的性格与食草动物有相似之处,故得此名。
  草食男,亦称食草男,最早诞生于日本作家深泽真纪笔下。不过这个词真正流行起来还要归功于日本市场营销公司总裁牛久保惠,正是她的《“食草男”正在改变日本》一书的畅销,才让这个词语走红。   在流行的描述中,草食男和森女一样,他们的样子年轻而温和,分布的阶层没有明晰的贵贱区划,从IT精英到写字楼小白领都可以进入这个评估范围。草食男们最大的识别标志是他们对性爱和异性的态度,即不积极追求恋爱或是性爱,喜欢保持不温不火的异性距离。草食男不仅恋爱,而且拥有很多异性朋友,对与异性打交道充满经验。相比于异性缘趋近于零的宅男,他们显得格外淡定从容、游刃有余。
  因此,这也就不难解释,在小清新的文艺作品中,草食男这样的角色很容易被设定为小清新男主角。在日剧和日本动漫中,通常都会有个类似于中国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的男性角色:这个有着草食男性质的男性角色面相干净,性情温和,善解人意,有着良好的教育背景和出色的工作能力,对各种人生困扰都有高出常人的领悟和见解,细框眼镜下是淡定从容的微笑,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他可以和所有的女性角色都能搞好关系,简直就是小清新们绝佳的妇女之友、人生导师。
  2002年大热的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其前身就是日本同名动漫原著。而剧中令无数女粉丝痴迷的花泽类的忧郁若是细细算起来,也基本是沿袭了日本青春作品中小清新男性角色的走位。草食男们在小清新中的异化,就是善于处理和应对各类女性的大哥哥或是高年级学长,但是在小清新们的YY中,草食男心里也深藏着一份深深的忧郁和爱恋,那份难以名状的忧郁和深入骨髓的眷恋一定属于藤堂静那样的女神。
  当然,所有的小清新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随性,不要束缚。即便是擅长处理异性关系的草食男,也依然不会摆脱这个大框架而存在。如果遇到喜欢使性子,要人伺候的女生,食草男立即会闪!他们从来不习惯费尽心思去琢磨女生时晴时雨的脾气,也不愿为送礼物、玩浪漫等琐碎小事付出很多。就像食草动物一样,他们友善温和,但在婚恋关系上却总少了些男子汉应有的主动,所以他们最大的特征就是不会积极去追求恋爱或性爱方面的事情,而喜欢保持不温不火的步调和女孩子在一起。80、90后的男人越来越多地具备了“草食性”倾向,一场“草食化运动”似乎在小清新世界里的男人中悄然兴起。
  过去20年来,日本的房价、物价的飞速上涨。对一个刚开始工作的年轻男子来说,要买车买房,其实压力是不小的。婚姻还需经济实力的支持,所以迫于经济压力,他们对婚姻的态度是很好,但不需强求。这恐怕也是草食男趋于小清新化的一个重要动因。
  最近热播的日剧《不结婚》中,由玉木宏饰演的男主角工藤纯平就是一位典型的草食男。长相英俊的工藤在一家花店工作,每天打交道的都是各种花花草草,而深谙各种花语的工藤也深谙各类女性的心理。然而面对学妹提问为何不结婚时,这位草食男帅哥的答案是:生活压力太大。生活,或许才是草食男对自我的一个最佳解读。导演在这一角色上塑造上,明显参照了当下小清新文艺女们对心目中清新文艺男的一个标准化的定位:他如此地文艺,又如此地接地气。
  正像小清新动漫《秒速五厘米》中的那句台词:“我深知,这之后我们无法一直守在一起,挡在我们面前的是巨大庞然的人生,阻隔在我们中间的是广阔无际的时间,令我们无能为力。”小清新代表着一种对“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期许,它对现实没有过高的期许,只强调自我安之若素的节奏。出于对和式社会压力的挣脱,对自我世界里美好事物的坚守,小清新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一种积极向上的纯粹生活态度。虽然它和工业文明的成功学并不搭调,但却是对生活的一种赞赏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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